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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燕飞听他说话甚是斯文,不禁心神一畅,说道:“听你说话,好像是读过几年诗书?”
忽然发现他全身衣服,无处不破,赶忙别过头去。
那人似是也发觉了自己衣服破烂太多,大是不雅,回身一跃,退入门内。
石三公怕他闭上石门,疾步追了过去。
刚到门口,忽觉一股无声无息的拳风,撞击在前胸之上,向前疾动的身子,登时被震得向后退了三步,胸口之上,隐隐作痛。
曹燕飞目睹石三公右手捧着前胸,默然不言,知他受伤不轻,急急的赶了过去,说道:
“老前辈受伤很重吗?”
石三公缓缓吁一口气,道:“还好,这小子就是刚才在那阴暗甬道之中,施发无影神拳,暗算咱们之人,我刚中了他无声无息的一击……。”
他微微一停顿,又道:“不过,他发的拳劲,比刚才重了许多,幸我及时运气调息未受内伤。”
曹燕飞看那石门,尚未关闭,正待走上前去,忽听那石门之中,传出话声,道:“四人如若不先行报上姓名,可别怪我不讲交情了。”
童叟耿震也被刚才那黑衣施剑的矮小之人,杀了甚多火气,脾气不似过去那等暴急,当下说道:“老夫耿震,这位老禅师乃少林寺的大愚禅师。”
只听门内传出那少年的声音,道:“还有那中我无影神拳的老头子,和那位姑娘呢……”
耿震暗暗骂道:“想不到以老夫的威名,竟然还要受这山洞中野人的闲气……。”
他心中虽是不满,口中却高声应道:“这位姑娘么,乃当今点苍派中掌门人……。”
石三公接道:“老夫乃雪山派石三公。”
那门下少年长叹一声,应道:“诸位请给我投来一件掩遮身体的衣物,好容在下出去相见。”
石三公回顾了大愚禅师一眼,说道:“老禅师,可否把身背袈裟,借他一用?”
原来诸人之中,除了大愚禅师多带了一件袈裟之外,其他人,都未多带衣服。
大愚禅师无可奈何的解下了背上的袈裟,投人那石门之中,为了赶路方便,他身上的袈裟,早已脱下背在身上。
片刻之后,石门之中,缓步走出那满脸污灰,蓬头散发的少年。
一袭宽大的黄色袈裟,裹住了他的全身,只露出一个脑袋。
石三公目光凝注在那少年的脸上,打量了一阵,问道:“小兄弟贵姓?”
原来他瞧了一阵之后,发觉对方年纪还很幼小,虽然满脸污灰,仍然无法掩遮去本来清秀的面目。
只听那身披黄色袈裟之人,长长叹一口气,道:“在下姓葛,单名一个炜字。”
石三公低声说道:“葛炜……。〃哦吟良久,始终想不出此人是谁。
童叟耿震身子一转,横拦石门之前,冷冷说道:“适才在那阴暗石洞之中,暗算我们的可是你吗?”
葛炜摇摇头,道:“在下一直未离开过此地,怎会暗算诸位………”
他微微一顿之后,又道:“是啦!或是我兄葛煌。”
石三公道:“葛炜、葛煌,好生的名字。”
葛炜道:“我们兄弟年纪幼小,甚少在江湖之上走动,自是难怪诸位不知道了。”
他似是言未尽意,微微一笑,路出一排整齐的牙齿,双目闪动着奇异的光辉,问道:
“诸位怎么会进入此地呢?”
曹燕飞反口问道:“你兄弟,是从小生长在这阴沉的山腹密洞之中吗?”
葛炜摇头说道:“不是,我们在山洞之中,居留的时间……”仰脸想了半天,接道:
“大概只有半年左右,详细的时日,我也计算不清楚了,因为这地方不见日月,无法计算时日。”
曹燕飞道:“不是阴冷,就是烈焰,又无吃喝之物,你们能生活半年之久,真叫人难以置信。”
葛炜双目耸动,沉吟了一阵,道:“此地如无食用之物,饮用之水,我们兄弟早已死去多时,也不会见到几位了。”
耿震喜道:“这么说将起来,此地是有可食之物,可饮之水了?”
葛炜目光缓缓的由四人脸上扫过,冷漠的答道:“这山腹之中的食物、用水,只够我们兄弟两人食用,恕我不便相告诸位。”
耿震怔了一怔,怒道:“你可知老夫已拦阻了你的退路吗?”
葛炜回顾了耿震一眼,道:“拦阻了退路,又能怎佯?”
石三公接道:“我等并无抢食物及用水之意,只不过随便问问罢了,小兄弟不要误会。”
葛炜冷哼一声,道:“纵然要抢,我们也不害怕。”
曹燕飞道:“这山腹之中,除了你们兄弟之外,不知还有何人?”
葛炜不答曹燕飞的问话,却反口问道:“你四人之中,可有武当派中的人吗?”
大愚禅师说道:“老衲等一行,虽无武当派中人,但老衲却和神钟道兄相交甚久,小施主提出武当派来,想必和武当派一门有什么渊源了?”
葛炜叹息一声,失望的说道:“既是没有那就算了……。”
他微微一顿之后,又道:“不知诸位跑到这山洞之中,有何贵干?”
大愚禅师正待答话,曹燕飞已抢先说道:“这山腹之中,只有你们两个人?……”
葛炜接道:“你们先答复了我的问话,再问我不迟。”
曹燕飞笑道:“好个倔强的人,我们追踪一位朋友,无意闯入此地。”
葛炜一双大眼睛动了两下,道:“当真是这洋简单吗?”
曹燕飞道:“间或有待说明之处,但事情大体如此,你不信那就没有法子了。”
葛炜道:“好吧!不论你说的是否实话,我也无意追问了,这座山腹密洞之中,或有他人,但我见到的只有我们兄弟两个。”
曹燕飞暗道:“好滑头的回话。〃口中却继续问道:“山腹中食用,都不方便,两位因何不设法出去?”
葛炜望了曹燕飞一眼,道:“这山腹之中,岔道纵横,到处充满着凶险,想出此洞,谈何容易?”
曹燕飞笑道:“我们怎的会安然而入?”
葛炜道:“在下亦正为此事讶然!”
曹燕飞脸色一整,肃然说道:“这山腹的情景,我们虽然不熟,但出路我们都留下暗记,纵然迷失方向,也不愁找不出去,如若两位怀念这山腹以外的世界,想离开此地,只有一个办法可想。”
葛炜道:“什么办法?”
曹燕飞道:“那就是和我们诚心合作,两位告诉我们山腹之中的情形,我们带两位出此山腹石洞。”
葛炜低头沉吟,良久不言,显然,他正在考虑曹燕飞的相诱之言。
忽然间,响起了一阵步履之声,由那石门内传了出来。
童叟耿震霍然转过身去,目注石门,蓄势戒备,低沉的喝过:“什么人?”
葛炜道:“此处只有我们两人,自然是我兄来了。”
那行动脚步,突然停止下来。
石三公急步走近耿震身侧,两人相背而立,一个准备拦阻葛炜的去路,一个准备迎接山腹中来人袭击。
大愚禅师目光一掠葛炜,说道:“既然是令兄来了,何不请出一见?”
葛炜注目石门高声叫道:“煌兄吗?快些出来……〃他一连叫了数声,仍不闻他的回答之声。
石三公冷笑一声,说道:“看来令兄是不会答理你了。”
葛炜满脸茫然的说道:“诸位请在此地稍候,在下进去瞧!”
说完,大步直向那石门之中走去。
石三公一皱眉头,低声对曹燕飞道:“他如进这座石门,咱们就无法对付他了。”
葛炜回头,冷冷说道:“我不进石门,只怕你们也难对付得我。”
纵身一跃,疾快的进入石门之中。
耿震扬手挥掌,正待发出劈空掌力,却被大愚禅师横臂阻止,低声说道:“老前辈不可造次。”
就这一瞬工夫,葛炜早已走的没了影儿。
耿震收了掌势,满脸不愉之色说道:“此时此情,大师还要动慈悲心肠,未免太过怯弱了,需知多让人一分生机,咱们就多了一分死亡。”
大愚禅师道:“据老衲的看法,那人绝不像奸诈之徒……。”
耿震冷笑一声接道:“只怕……。”
话刚出口,忽听那幽暗的石门之内,响起了一声厉喝,紧接着拳风呼呼,石门内展开了激烈的拼搏。
石三公一皱眉头,探首向里面望去。
只见一片黑暗,难见数尺外景物,却清晰的听到搏斗激荡而起的拳风,显然,打斗就在不远之处。
曹燕飞一挥长剑道:“诸位在这石门外面相候,本座进去瞧瞧。”
说着,宝剑护胸,侧身而入。
石三公道:“要进就一起进吧!〃紧随曹燕飞身后而行。
大愚禅师、童叟耿震,鱼贯相随身后,缓步向前走去。
石门里面的甬道虽然黑暗异常,但却极是宽敞,地势也极平坦。
只见两条人影,正在动手相搏,双方拳来脚往,打的激烈异常。
曹燕飞挥动手中百炼精铜的寒锋,借宝剑闪动的微光,看出了两个动手之人,其中一人正是刚进石门的葛炜,另一个身躯矮小,似是刚才和天星道长动手的黑衣人。
葛炜的拳法杂博异常,忽拳忽掌,变化难测,而且变化大出拳路常规,似是他的武功,也尽兼天下之长。
她看得心中大觉奇怪,暗暗的忖道:“二十年来,武林道上门户分立彼此各自隐技自珍,除了门下弟子之外,绝不传艺他人,但这月来目睹的年轻人,似是都已兼得了甚多各大门户中的不传之密……。”
耳际间响起石三公的声音,道:“曹掌门,那身躯矮小之人,可是和天星道长动手的黑衣人吗?”
曹燕飞道:“不错。”
石三公道:“这么看将起来,他们也是初入这山腹密洞不久了,不知是不是咱们追寻之人呢?”
曹燕飞道:“奇怪的是天星道兄和青城门下的张雁,行踪全无,不知那里去了?”
石三公道:“据老朽的想法,可能是受了人的暗算,已然横尸这山腹密洞中了。”
曹燕飞道:“张雁受人暗算,情尚可说,天星道兄武功高强,又在小心戒备之下,绝不致受暗算而不自知,纵然是变起仓促,应付不易,亦该有些示警的声音,何至无声无息?”
童叟耿震插口说道:“那小子已经招架不住了,咱们要不要出手助他一臂之力?”
曹燕飞凝目望去,果见葛炜已呈不支状态,而那矮小的黑衣人,却是愈战愈勇,攻势也愈战愈加凌厉,看样子再打下去,二十合之内,葛炜势必要伤在对方手下不可。
第四十五回 入密洞连番遇险
这两人对他们虽然是一般的陌生,但在利害的衡量之下,必需保得葛炜的性命。
石三公首先发难,对首燕飞道:“老朽去助他一臂之力。”
说罢,欺上两步,呼的发出一掌,向矮黑衣人劈去。
他蓄势出手,这一掌力道奇大,那黑衣人在骤不及防之下,挥手接了一掌,竟被震得的向后退了两步。
石三公一击得手,立时全力攻上,掌拍指点,连攻了十四五招。
葛炜大概己到了筋疲力尽之境,石三公出手之后,立时退到一侧运气调息。
他心中明白,在利害冲突尖锐的环境之中,最重要的是保持实力。
那黑衣矮小之人,不但拳势变化精奇,而且似有无穷无尽的内力,连番激斗,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