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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玄霜点头笑道:“你快些吃啦!吃饱了咱们还要赶路。”
方兆南道:“咱们要到那里去?我必须要早些找个清静地方,疗养伤势,还得要赶赴觉梦、觉非两位大师之约。”
陈玄霜奇道:“这两个名字似非普通之人?”
方兆南道:“他们是少林一派中仅余的两位前辈。”
陈玄霜仰起脸来,格格一阵大笑道:“咱们要去的地方,安静的很,那地方只有咱们两个……”
微微一顿,又道:“你已经一天没进饮食,有什么话吃完了再说不迟。”
方兆南暗里观察,发觉了陈玄霜性格大变,短短的时光中判若两人,她似乎已有了坚强的独立性格,不像以往那样情意缠绵。
他心中暗暗欢喜道:“她这般一变,当不致再为儿女柔情所困了……………”
也就不再多问,狼吞虎咽般,匆匆食毕。
陈玄霜微微一笑,道:“够了吗?”
方兆南道:“够啦!”
陈玄霜伸手一指,又向方兆南晕穴上面点去,方兆南欲待喝问,话还没有出口,穴道已经被点中。
就这般糊糊涂涂一连数次,每次都有陈玄霜替他备好了食用之物,拍活他的穴道,催他快些食用,食用完毕,立时又点了他的晕穴。
他只觉每次清醒后进食之处,都不相同,问起陈玄霜此时行止何处,为什么要点他晕穴,陈玄霜总是支吾以对,不肯坦言相告。
这次,方兆南又被拍活了穴道,睁眼一看,不禁心头大骇。
原来他的双腿双臂,都被铁练锁起,胸腰之间,也被一条牛筋捆着,那铁链和牛筋的长度,刚好可让他变换一下坐卧的姿势。
除此之外,再难移动,陈玄霜的宝剑衣物就放在身前不远之处,但人却跑得不知去向。
他意会到命运已把他带入另一个新奇的境遇里去,这境遇充满着漫漫岁月的折磨。
他缓缓闭上双日,运气调息,勉强压制下心中的忿怒激动,大约过了一顿饭工夫之久,突然步履之声,传了过来。
睁眼看去,只见陈玄霜满脸笑容,一身新装,缓步走了进来,侧脸望了方兆南一眼,笑道:“方师兄,你几时醒来的?”
这时,方兆南已恢复了镇静。
他反复思量眼下形势,自己激动和恼怒,不但与事无补,反将使陈玄霜暗自得意,当下谈谈一笑,道:“我醒来很久了。”
陈玄霜慢慢蹲下(禁止),娇柔一笑,道:“你现注双腿双臂都已被铁链锁起,吃饭穿衣都得我帮助你了!”
方兆南极力使声音保持着平静,温和地说道:“师妹把我重重锁绑于此,不知是何用心?”
陈玄霜微微一笑,道:“这还用问吗?”
方兆南道:“小兄想不出哪里得罪了师妹,如何不问?”
陈玄霜道:“你没有得罪我,而是我怕你变了心,唉!我要和你常相斯守,永不分离,只有用这个法子了。”
方兆南剑眉耸动,冷笑一声道:“师妹的情意深挚,小兄是感激不尽,但师妹却忽略了一件事情。”
陈玄霜奇道:“忽略了什么事?”
方兆南道:“铁锁重重,只不过锁住了我的人,但你却没法子锁住我的心。”
陈玄霜呆了一呆,默然说道:“我如不用此法,只怕连你的人也锁不住了!”
方兆南心中暗暗忖道:“她一个涉世未深的少女,忽发奇想,做出了此等之事,如若言词间咄咄逼迫于她,只怕要引起她更偏激的举动,看来此事,急它不得,只有慢慢的设法劝解于她了。”
只听陈玄霜柔声说道:“我买了各色各类的绸缎、剪刀针线、锅碗瓢……”
方兆南暗道:“看来她倒是存心要长居此地了。”
但口中却缓缓说道:“锅碗瓢,用来煮饭食用,你买了各色绸缎,不知是何用心?”
陈玄霜笑道:“我要做很多的衣服,穿给你看。”
方兆南暗暗忖道:“你把我锁在此地,寸步难移,我那里还有心情欣赏你各色新装?”
陈玄霜长长叹息一声道:“我虽然没有锁练加身,但却要日夜留在这里陪你。”
方兆南摇摇头叹息道:“师妹,你这是何苦呢?”
陈玄霜道:“你不要急,我已看好了另一处长住的地方,那里风景宜人,草长花香,过两天我备好了食用之物,咱们就去。”
方兆南道:“你把我的双腿双臂全都锁了起来,再好的景物,我也难以欣赏,留在此地也是一样。”
陈玄霜道:“不要紧,等我准备妥当之后,就解开你身的上的绳锁,只用一条长长的铁链,把你锁起,你就可以自由行动了,不过距离只能限定于方圆百步之内。”
方兆南奇道:“你还要准备什么?”
心中却暗暗想道:“以我此刻的武功,单凭一条铁链,岂能锁得住吗?”
只见陈玄霜秀眉儿耸了一耸,笑道:“你不用打如意算盘,准备逃走,当你身上的绳锁铁链解开时,你的武功都已被我废去了。”
方兆南吃了一惊,道:“什么?你要废去我的武功?”
陈玄霜道:“你不用再会武功了,吃饭穿衣,都有我照顾于你,你还要武功做什么?”
方兆南暗暗叹道:“最狠妇人心,看来果是不错。”
他垂下了头,默然不语。
陈玄霜柔声说:“方师兄,你心里恨我吗?”
方兆南缓缓抬起头来,说道:“在下这条命乃姑娘所救,如果再伤在姑娘手中,那也是甚为公平之事。”
陈玄霜呆了一呆,道:“你想自绝吗?”
方兆南凄苦的一笑,道:“你如当真的废了我全身武功,我纵然生在人世,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陈玄霜道:“爷爷死前,常对我说,如我想过一辈子快活生活,那就不要再学武功,隐身林泉,作一个渔村渔妇,弃离江湖生涯,不要再和武林中人物来往,现在想来,爷爷的话,一点不错……”
方兆南道:“话虽不错,可惜是为时已晚,咱们已经被卷入了江湖的是非之中,纵不找人,人亦将找你,想跳出江湖是非,谈何容易。”
陈玄霜笑道:“所以我要找一处僻静的山野,以避人耳目,天下之大,何处不可以安身立命,等我们有了孩子……”
忽觉一阵羞意,泛上心头,盈盈一笑,垂头不言。
方兆南却是愈听愈是惊心,但四肢加锁,伤势未愈,纵有逃走之心,却是无逃走之能。
陈玄霜缓缓抬起头来,望望天色,道:“咱们该做饭吃了。”
起身走了出去,捡起几块山石,堆起了一个简单锅灶,点燃火折子,燃起堆积在旁边的木柴,烧了起来。
方兆南冷眼旁观她忙得兴致甚高,一会儿洗碗切菜,一会儿淘米下锅,嘴角之上,始终挂着一份轻盈的笑意。
她似是对这种工作,充满着兴趣和欢乐。
他轻轻叹息一声,缓缓别过头去,暗道:“她的作为虽是离奇荒唐,但却是心挚意诚,怎么想个法儿,劝服于她才好。”
匆匆时光,方兆南在锁练加身中,愁苦的度过了三日三夜。
在这三日夜中,陈玄霜对待他极尽温柔,换衣吃饭,服侍得无微不至。
夜晚间设塌身则,伴他相眠,除了那系身的铁链、索缚之外,几对他任何的吩咐,无不悉心料理。
经过了数日夜的养息,方兆南自觉功力、体能都恢复甚多,心中暗向盘算道:“明日要想个法子,把她差谴出去,然后试试看能否震断锁练。”
次晨天亮,方兆南故作欢愉之容,一扫几日来的愁眉苦脸,柔声对陈玄霜道:“师妹,这里是什么地方?看来像是一座突岩之下。”
陈玄霜道:“不错,这突岩在一座插天绝峰的山腰之间,下临百丈悬崖。”
方兆南道〃此地无花无草,小兄又寸步难移,终日所见尽都是一块块的山石,当真是闷得很,师妹曾经提过,有一处风景绝佳之处,不知距此多远?”
陈玄霜笑道:“近得很,就在咱们这座山峰后面一座峰顶之上。
方兆南道:“不知师妹几时要迁居后面峰顶之上?”
陈玄霜道:“我要在那山峰之上搭上一座木房,以供你宿住之用。”
方兆南心中暗喜,急急说道:“不知师妹几时动手?”
陈玄霜长叹一声,道:“早想要去做了,但因你行动不便,我不忍离开。”
方兆南笑道:“你快些去吧!早些做成了,咱们早搬过去。”
陈玄霜略一沉吟,道:“既是如此,我今天就去。”
方兆南怕激起她的疑心,不敢再催迫于她。
陈玄霜在方兆南身侧,摆好了食用之物和水壶,带了刀斧而去。
方兆南待她去远之后,暗中提聚真气,猛力一挣,想把身上的铁链挣断,那知铁链坚度甚深,方兆南用尽了气力一挣,竟是挣它不断。
他长长吁了一口气,又再暗运功力,每觉气力充沛之时,就用力一挣两臂的铁链,他坚信凭借自己的功力,震断铁链,并非什么难事。
那知足足耗去了半日工夫,两条铁链,仍然是完好如初,心中大为奇怪,暗道:“是我功力未复,还是这铁链打制得特别?”凝目望去,只见那粗如小指的铁环内,隐隐泛现出金黄之色,也不知渗入了何物打成。
他虽然发觉铁链有异,但仍然不肯死心,不停的调息内力,不停的用力挣扎,他气力逐渐恢复,挣动之力,也一次比一次强大。
震起的响声,也一次比一次响亮。
当他又一次运功完毕,准备挣动铁链时,目光扫处,忽见一个身着黑衣,背插长剑,脸长如马,苍白得没有一点血色的人,站在突岩出口处。
方兆南不禁心头一震,问道:“你是谁?”
那人像是未曾听得方兆南喝问之言,缓步向前走了过来。
方兆南心头大为焦急,暗暗忖道:“看他一身诡异的装束,和那阴沉的脸色,定然是一个心地险恶,手段毒辣之人,绝然不会放得过我,看来今日是死定了?”
一面忖思,一面暗中运气戒备,虽然明知无能抗拒,但又不愿坐以待毙,准备在对方出手伤害自己之时,全力出手反击。
只见那黑衣怪人缓缓来到一处阴暗的角落之中,盘膝坐了下去,问道:“你是想死呢?
还是想活?”
他说话时,目光望着突岩口外。
方兆南左顾有盼了一阵,瞧来瞧去,不见有人,忍不住说道:“你可是和在下说话吗?”
那黑衣长脸之人冷冷一笑,道:“不是和你说话,难道老夫是自己问自己吗?”
方兆南重重咳了一声,道:“想死怎样,想活又要如何?”
那黑衣人冷然一笑,道:“想死嘛!容易得很,老夫就以你作为靶子,演习一下我的御剑之术,想活吗?那就老老实实答复老夫的问话!”
方兆南暗暗忖道:“我双腿双臂,都被绳索捆起,虽有抗拒之心,但却无抗拒之能,如若糊糊涂涂的被他杀死,未免太冤枉了………………。”
心念一转,反唇问道:“那要看你问些什么话,在下才能决定该死该活。”
黑衣人道:“老夫问话简单的很,但你如答上一字虚言,那就别再想活了。”
方兆南道:“生死何足畏,你问吧!”
那黑衣人道:“这座山窟之中,可住有一位姑娘吗?”
方兆南道:“你怎么知道?”
黑衣人道:“我看到了她的人,又见到这室内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