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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闻一个冷漠清脆的女子声音喝道:“出口伤人,我先打你两个耳光。”余音未绝,耳际间已闻得叭叭两声脆响。
方兆南霍然起身,纵身跃到门外一看,登时心头一惊。
只见黯淡的星光之下,站着个全身白衣的少女,正是那自称收殓师父师母尸体之人。
她身后站着适才削指而退的冥岳三獠。
盛主波似乎被人出手打了两个耳光的快速手法震住,呆了半晌,才突然大喝一声,举手一拳击去,风声呼呼,夫势威猛。
那白衣少女冷笑一声,不闪不避,左手向上一拂,惊腕而过,盛金波却闷哼一声,向后退了三步,一条右臂缓缓直垂而下,似已被人点了穴道。
这等罕见罕闻的武功手法,只看得方兆南心底冒上来一股寒气,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寒噤。
白衣少女一拂之势,击退盛金波后,却未再出手,目光投注到数尺外的袖手樵隐身上,道:“你还不出手,等什么呢?”
袖手樵隐点点头。笑道:“你的拂穴斩脉手法,已有了八成火候,也难怪你一出手,就把我这不成村的徒弟制住。”
方兆南听得一皱眉头,忖道:“此人当真是冷僻得可以,对待自己徒弟,竟也是这种样子,如若那白衣少女,再趁势攻上一掌,岂不要了他徒弟性命?”
白衣少女回头望了冥岳三獠,问道:“可就是这个老头子么?”
穷凶极恶的冥岳三獠,似是对那白衣少女十分尊敬,一齐躬身,答道:“正是此人。”
白衣少女打量了袖手樵隐两眼,冷冷问道:“周佩,周老英雄的女儿,可是躲藏在你这里么?”
袖手樵隐道:“老夫生平不喜答人问话,”
白衣少女秀目转动,扫掠了站在门口的方兆南一眼后,又转望着袖手樵隐,道:“我瞧你还是少管闲事的好,赶快逃命去吧!”
方兆南心中一动,还未回味深思,袖手樵隐已接口说道:
“一点不错,老夫从不愿管人闲事,可也从未逃避过人。”
白衣少女一沉吟,转身向方兆南停身的茅舍走夫。
方兆南想到张一平伤势刚觉好转,如让她冲入茅舍中去,突然下手一击,定然难以招架,当下一挺胸挡在门口,说道,“深更半夜之间,一个大姑娘家,岂可乱闯别人卧室。”
白衣少女秀眉微微一扬,冷若冰霜的脸上,陡然泛现出一抹杀机,但一瞬间,即告消失,望了望方兆南,停下脚步。
方兆甫只觉她眼中神光,有如冷电霜锋一般,直似要看透人的内腑五脏,不禁心头微感一震。
白衣少女忽然一侧娇躯,左脚又向前疾移一步。
方兆南怕她冲入茅舍,左掌梭击一掌,封住门户,右手平胸推出一招”浪憧礁岩”,向她当胸击去。
他在情急之下,两掌都用了九成真力,出手掌势,极是威猛,心想纵不能把对方逼退,至少亦可把她前进之势挡住。
那知事实大谬不然,只见那白衣少女随着他击出掌势一转,人竟然八他身侧一滑而过。
方兆南用力过猛,一击不中,身躯不由自主向前一倾。
但觉眼前一黑,人影掠身而过,回头看时,袖手樵隐,已紧随那白衣少女身后,进入了茅舍之中。
那白衣少女冲过方兆南拦截之后,绥步向张一平盘坐之处走去,史谋遁背着双手,一步一趔的紧随在身后,两人距离,也不过尺许之隔,袖手樵隐只要一伸手,即可退及她后背各大要穴。
奇怪的是那白衣少女,竟似不怕袖手樵隐突然出手施袭,连头也未回过一次,袖手礁隐竞也似未存暗算对方之心,只是紧星相随身后方兆南略一定神,急步奔入序中,超过两人,横身挡在张一平身前。
房中的松油大烛,早已熄去,黝暗的夜色中,但见白衣晁动,缓步直逼过来。
忽听张一平轻轻叹息一声,道:“孩子,把火烛点着。”
方兆南心中很明白,眼下茅舍之中,算自己武动量弱,如白衣少女要对张一千下手,自己绝难挡拒得住。略一沉付,依言点起火烛。
一阵火光闪动,室中登时一片通明。
张一平睁开双目,望了望那白衣少女和袖手樵隐,又缓缓闭上眼睛,运气调息,神色异常镇静,浑如不知有人进了茅舍一般。
白衣少女慢步走到方兆南身前,冷然喝道:“站开去!”伸手拨来。
这轻轻一拨之势,用的恰当奥妙无比,方兆南心想封架,那知左臂刚一抬起,对方拨来右手不早不晚的到了他时间“曲尺穴”上。
如不移开身子,势非被对方拂伤穴道不可,只得向右横跨了两步。
转脸望去,只见冥岳三獠并肩挡在门口,个个面现杀机,跃跃欲动。
白衣少女缓缓回头望了袖手樵隐一眼,道:“是你留他在这里养息伤势的么?”
袖手樵隐道:“不错。”
白衣少女冷笑一声,转过头去对张一平道:“周佩的女儿在什么地方?”口气冷傲至极。
张一平缓级睁开眼睛,淡淡一笑,道:“你是什么人?找周老英雄的女儿有什么事?”
白衣少女秀眉一羹,道:“你说是不说?”
张一平忽然一闭双目,笑道:“大江南北,纵横十万里,何处不可藏身!”
白衣少女扬起右手一样,冥岳三獠一齐纵身跃入室内,一字排开。
袖手樵隐皱皱眉头,但却未出手拦阻。
白衣少女向后退了两步,望着冥岳三獠说道:“先把这人捉住绑起再说。”
冥岳三獠正待出手。
突闻袖手樵隐冷冷的大喝了一声:“住手!我这朝阳坪上,岂是容人随便捉人之处?”
白衣少女道:“我们要捉了,你待怎么样?”
袖手礁隐道:“你不信不妨试试!”
白衣少女道:“好!”右手一扬,冥岳三獠中的老大探手向张一平向前抓去。
袖手樵隐看似无备,其实早已暗运真气,蓄势待发。
白衣少女右手一扬,袖手樵隐也同时出手,左手一挥,一股暗劲,真击过去,潜力奇猛,把出手向张一平抓去之人,震得向后退了两步。
白衣少女冷哼一声,道:“怎么?你们三人连一个身受重伤之人也对付不了么?”
冥岳三獠似是极怕那白衣少女,互相对望了一眼,一齐躬身说道:“这老樵夫武功甚高,如他出于相护……”
白衣少女冷然接道:“那你们就把这老樵夫杀了,再捉那受伤之人。”
冥岳三獠听得同时怔了一怔,道:“若是我们能够打得过他,也不敢惊扰三姑娘玉驾了。”
白衣少女容色不变的淡淡说道:“不要紧,要是你们被他杀了,我替你们报仇就是。”
声音清脆,极是悦耳,但语词含意却是冷酷无比,听得方兆南心头犹生寒气。
冥岳三獠个个脸色大变,但却又似不敢不听那白衣少女的吩咐。
那年龄较长之人,望了望两个兄弟一眼,道:“既是三姑娘吩咐咱们,死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说罢,当先一跃,疾向袖手樵隐扑去。
史谋遁亦是生性冷怪之人,听那自衣少女之言,忽然激起怒火,冷笑一声,喝道:“难道老夫当真就不敢杀人么?”
身躯微微一闪,让过扑击之势,反曾劈出一掌。
此人武功既高,人又冷怪,杀机既动,下手就不再目情,错身闪势,正是他独步武林的奇学”六星遁形”,反青击出的一掌。
也是他生平绝技“伏虎八掌”中一记精奥之学。
但闻一声闷哼,那扑向他的冥岳三撩之首,被他一掌击中了后背,当堂震断心脉,六窍喷血而死。
余下二僚,眼看武功最强的老大,竟被人出手一击而毙,不禁心生怯敌之意,不约而同转脸向那白衣少女望去,目光中满是乞怜之色。
白衣少女对眼下惨事,视若无睹,淡然说道,“你们三兄弟一向形影不离,如能同死在一人之手,也是一件极为难得之事。”
二潦相对苦笑一下,道:“三姑娘这般成全我们兄弟,我们三人就是死在九泉之下,也是难忘大恩大德。”
白衣少女道:“你们尽管放心死吧!这报仇之享,我绝不食言。”
二獠同声冷笑道:“三姑娘这排除异己的手段,也未免太阴毒了一点,今日我们三兄弟虽然被逼葬身在这朝阳坪上,乘了你的心愿,但此事绝难瞒得过大姑娘慧眼的。”
说完,一左一右,猛向袖手樵隐扑夫,分袭史谋逅四处要害。”
袖手樵隐看来势异常猛恶,连人带掌一起憧来,倒也不敢大意,身子一转,向右闪开两步,刚好把二撩攻击之势让开,随即展开“七星遁形”身法。
只见在数尺方圆之地,瞬息间连续移动了四五个位置。
二獠一击不中,立时一沉丹田真气,脚落实地,翻身抡拳猛打,两人既已存了拼命之心,击出拳势,招招成猛绝伦。
但袖手樵隐的“七垦逅形”身法,步步含蕴玄机,奇奥无比,被他快速的移位转动,逗得两人团团转,五六个照面之后。
两人已被转得晕头转向,出手拳势,已拿捏不准。
冥岳三獠中武功虽算老大最好,但脾气却算老二最暴,他连续击三四十拳,始终未能击中敌人一下,不觉心头火起,双拳横抡直击,奋不顾身的一阵猛打。
袖手樵隐目睛时机已到,故意把身子慢了下来,使两人可以认清敌我,全力出手。
又斗了两个回合,袖手檐隐忽然在两人之间一停。
二撩见对方身法的怪异,是生平未见,虽在几间小小的茅舍之中,仍然灵动难恻,眼前既然有了机会,如何还肯放过,各出全力,挥拳击去。
袖手樵隐待两人拳势逼近身之际,突然滑步闪开,二撩用力过猛,一时收势不住,彼此撞在了一起。
袖手樵隐双掌左右合击,每人背上各给了一掌。
二獠同时惨哼了一声,双双栽倒地上死去。
白衣少女望了三人的尸体一眼,冷冷的对袖手樵隐说道:
“你竟然一连杀了三条人命,难道还想活着么?”
袖手樵隐道:“既然开了杀戒,我就再多杀几个,也是一样。”
白衣少女又缓缀走到了张一平身前,问道:“你身上的伤势,还厉不厉害?”
张一平一直冷眼旁观,看她逼死冥岳三獠的诸般经过之情。
极似有心相助,但又怕她是借机会利用袖手樵隐之力,杀死三僚,以逞排除异己之愿。
是以,一时之间,难作决定,不知该怎样答复她是好。
白衣少女似已等得不耐,又重复说了一边道:“我问你伤势好了一点没有?”
张一平道:“好了你要怎么样,不好你又将如何?”
白衣少女秀眉微微一耸,道:“好了,你就快想个自尽之法,赶快死掉,如果伤势未愈,我再补你一掌,让你死的快点。”
张一平何等老辣,微一沉付,已想透对方话中含意,淡淡一笑,道:“老夫已届就木之年,死了又有何可惜之处!”
说完,当下站起身子,举步欲行。
袖手樵隐突然一晃身,挡在张一平前面,说道:“你伤势还夫痊愈,岂可随便行动……”
白衣少女冷然接道,“那你就替他死吧!”
史谋遁霍然转身,缓缓说道:“只怕未必!”
这两人言词虽然锋芒相对,但谁也不肯先出手。
忽闻白衣少女提高了声音,说道:“我们三条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