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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生火的是个白衣男子,她思绪稍稍清晰了一点,忽然知道他是流星。她长剑出手,正要说话,流星手指在嘴角“嘘”了一下,轻声说:“你不怕被发现?”冰雪说:“那你为什么要生火?”流星说:“不这样你发现不了我。”
冰雪问:“你们到底在做什么?”流星笑说:“你很关心吗?”冰雪冷冷的说:“你烧了一堆火,她一定会发现的。”流星说:“老兄,你好好看看四周,有多少火堆。”冰雪站起身来,只见林子中果然有许多火堆,显然有许多人在林子中休息。她问:“他们来干什么?”
流星说:“你要知道他们来的借口,还是要知道他们来的目的?”
冰雪说:“都想知道。”
流星说:“借口,自然是为了武林正义;至于目的,当然是为了自己。”
冰雪冷声说:“废话,走开,我先来这里。”
流星摇头笑说:“这林子里这么多人,人人都以为自己是为了武林正义,他们已经对我们恨之入骨,我们两个人,只有相依为命了。”冰雪长剑一指,说:“你说话好听些,否则,我可不管有没有人知道。”
流星笑说:“好,正派和邪派的唯一区别就是正派喜欢遮掩自己的感觉,把他们埋在心里,不让别人知道。”冰雪说:“如果你毫无遮掩,为何我对你毫无所知,甚至觉得你心怀叵测。”流星说:“我指的是自己做事的理由和自己奉行的原则。你不可能知道每一个人的内心,要向别人隐瞒一件事情,那是太容易了。”
冰雪没有说话,流星说:“天还很冷,过来暖暖手。”冰雪没有说话,流星说:“如果你不放心我,你可以跟着我,看我到底做了什么事情。”冰雪说:“跟着你,为什么?”流星说:“我也是一个人,你也是一个人,结伴同行,也好有个照应。”冰雪说:“你不是来联合各大派攻打灵教的?”
流星说:“你真是一个很容易受到欺骗的人,所以你要同我这样罪大恶极无恶不作的人在一起,就算不能学会如何为非作歹,至少也能知道一个人怎样才能为非作歹,这样你就多了一个心眼。”
冰雪冷冷的说:“好,别以为我怕你,我就是想知道你们是如何的可恶,你们是如何的天地不容!”流星抬头看着夜色里的林子,轻轻说:“这夜色好美,我都想一直留在这里,谁说这里穷山恶水,简直就是人间天堂。”
冰雪看着沉沉的夜,希望夜快点结束,喷薄的太阳尽快出来。
流星忙乎了一阵,将火堆移开,在地上铺了树叶,又将一件狐毛斗篷铺在上面。
这才看着冰雪,说:“我刚才烘干了地,铺了树叶,比你那边睡着舒服些。”冰雪冷笑一声,没有理他。
她在温暖的火光中又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太阳真的出来了。流星正在烤着一只野兔,见她醒来了,说:“这冬天的野兔真是太好捉了,你等着,马上就好了。”冰雪说:“我可不想吃你的东西。”
流星笑说:“何必拘礼,不就是举手之劳的事情吗?”冰雪还是伸手接住他递来的一半野兔,吃了一口,只觉味道简直妙到毫厘。流星笑说:“我随身都带着佐料的,保证好吃。我对生活的要求很严格的。”
冰雪一面吃,一面说:“很好,我对生活的要求很低,从来不计较。”流星问:“咱们下面是去哪里?”冰雪笑说:“你别以为我同你是一起的,什么咱们,谁和你是咱们?”说完便转身离开,已经没有了全真的踪迹,她自己也不知道会去哪里。
流星跟在后面,两人走了一阵,都没有说话。冬日因为阳光而温暖,树林因为有人而不再冷清。
忽然林子里传来一阵吆喝声,只见一个将军骑马奔在前面,正在林子里狩猎,后面跟着一堆或骑马,或跑步的将军和士兵。冰雪站在那里看着,流星说:“这就是军人,一个军人选择这种生存的方式,就是一种莫大的悲哀,既是百姓的悲哀,也是自己的悲哀。”冰雪问:“你的伸手这么好,为什么不成为一名军人?”
流星说:“我喜欢无拘无束。”
冰雪冷冷的说:“正派和邪派根本的区别,是正派人士认为他们的一切来自百姓,他们怀着惶恐的心情,要把自己的能力用来背负身上的重任;邪派中人却认为他的能力是自己天生拥有,是用来为他自己争取更多的财富和权力。”
流星摇头说:“我可不想拥有很多财富和权力。”冰雪转头看着他,说:“何必这么虚伪,太极洞的大弟子,未来的掌门人,怎么可能不喜欢财富与权力,除非慕容汉是个疯子!”流星点头说:“家师是很热衷于名利,但是并不代表所有太极洞人都喜欢名利,家师对我恩重如山……”冰雪打断他的话,说:“别说你是迫不得已,如同委身青楼的女子,向我诉说一段悲惨的往事,我不会怜香惜玉,更不会相信一个恶名昭彰的人曾经是多么的天真和善良。”
流星笑说:“好,不说,咱们走吧。”
冰雪看到那群将士追赶的一只小白兔,摇头叹说:“这么可爱的动物,都有人要杀,这些美好的东西,就这样毁在人的手里!”
流星展动身形,顷刻间已经将小白兔抓在手上,返回来说:“你看。”冰雪不屑的说:“你杀了那么多人,救一只小白兔,就那么沾沾自喜,这就是真正的邪人。”那领头的将军下马来,对二人抱拳说:“二位大侠,韩某斗胆,想结交二位英雄豪杰。”
冰雪说:“我们不是英雄豪杰。”将军说:“刚才这位少侠的身手,真是潇洒自如,妙不可言。”冰雪一面离开,一面说:“什么少侠,这里哪有什么少侠。”流星捧着小白兔,跟在后面,说:“我以为他是上来找茬的,没想到是来交朋友的。”冰雪说:“你以为所有的人都如你一般,只喜欢找茬。”
流星跟在后面,继续说:“你看这小白兔多可爱,咱们把它养着吧。”冰雪说:“它又不属于你,凭什么要养它,难道因为救了它就要拥有它吗?”流星将小白兔放在地上,继续追上去说:“这里既然是军营附近,一定有客栈,咱们找个地方,好好洗个澡,好好休息。”冰雪冷声说:“这个天下大乱的时候,你还有心要享受。”流星说:“天下大乱,心不能乱,我的生活不能乱。”
冰雪摇头说:“这不是你能左右的,人间的事情,往往不是由人来决定的。”
二人正说着,只见前面几株松柏树下一个小小的竹楼静静的立着,流星笑说:“真是柳暗花明,天不绝我。”说完便径直朝着竹楼走去。冰雪见他走在前面,步法依然那么潇洒,心想太极洞的人从小训练各种礼仪,就算是在最危险的时候,也会用最潇洒的动作,最完美的方式来完成,这到底是一种享受,还是一种折磨?
流星上了竹楼,那小二早迎了上来,流星说:“我看你这里也没有什么绝活,这样吧,我只要野味,用你们泡得酸酸的尖椒,辣辣的炒上来;酒要用温温的水泡了送上来,……”冰雪已经来到他身边,说:“不用罗罗嗦嗦的,小二,你就随便上点人能吃的就是了!”
第二卷:江湖寻觅 六十六回:长风吹散梦断尽 乱魂凝聚人飞来
流星笑说:“按姑娘说的来。”冰雪说:“你们已经不习惯这种普通的生活方式了,凡事都要讲究完美,这种完美的生活方式,难道不是一种负累吗?”流星笑说:“习惯了的事情,你永远都不会觉得是一种负累,反而你会嘲笑那些生活得那么随便的人,他们根本是在糟蹋自己。”
冰雪冷冷的说:“那些为了最基本的生存而劳作辛苦,根本不能有时间来享受,你有时间,可是你忘了,你的时间,应该用来保护天下的百姓。当契丹人的铁骑打来的时候,大宋的将军居然不堪一击,高手,你们这些不可一世的高手,都到什么地方去了?你们这样潇洒的生活,难道可以阻挡契丹人的进攻,让我们的百姓免除灾难?难道你们那么完美的生活方式,可以让西越国不再独立,可以让汉人的军队不再受到苗人的追杀?这就是你们,享受,清高,自鸣得意,这就是你们虚伪的外衣,这就是你们虚伪的本质。”
流星说:“在江湖上我有地位,有能耐,可是一当进了朝廷,那些苛刻的条件,那些繁琐的戒律,我实在不能容忍,他们,也根本不能给我们一个发展的空间。是百姓没有选择贤明的君主,是天下没有合理的制度,我欲将心付明月,明月不解我心情。”
冰雪说:“可惜我不是男儿,不然,我不会让我朋友,让我的父老,让任何一个汉人受到任何的欺凌,……”
流星说:“谁说女儿不能上阵杀敌,横在你头上的,只不过是所谓的制度,是世俗的规定;难道我不能报国,我头上横着的,不就是一个制度,一个规定吗?君不闻,朝中有人好做官,你以为,我能有一番作为吗?你能奢望一群在现实中根本无法生活下去的人,去拯救那些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的黎民百姓?”
冰雪说:“有几分歪理。”流星说:“姑娘到底善良,就算是我的话,也能听进去。”冰雪说:“大宋才是真正的自鸣得意,一个根本不会领兵打仗的皇帝,却那么喜欢杯酒释兵权,凡事都要讲究一个苛刻的规定,所有的人被各种不寻常的制度压得喘不过气来,根本没有出头的机会,达官贵人们只想自己百年富贵永远如此,却没想到,压住别人占有别人的东西却不是长久之计,不但让别人痛苦,压抑,也让自己慢慢毁灭。”
流星笑说:“我们这群自以为是的人,只不过是在世俗中无法生存却又觉得有一身的本领,不甘心被埋没,我们自己创造了一个世界,在这个世界里,我们制造了自己的规则,我们成为强者,我们自己制定规矩。”
冰雪说:“此言得之,每个失意的人都会为自己构造一个属于他们自己的世界,有人创造了武林,有人创造了无上王国,有人把它倾注在书画诗词歌赋上,实在没有能力的,他们甚至可以作一个梦,在梦里自己成为主宰,没有规矩能够束缚他,因为他就是制定规矩的人。只要这个世上还有人被压抑,只要这个世上还有不公平的规矩,不公平的待遇,还有郁闷和不得志,还有生不逢时,还有壮志未酬,那就会有许多不同的世界,每个人都在玩着一个游戏,创造一个自己能够完全主宰的世界。”
小二送上东西来,流星说:“醉生梦死也好,得意忘形也好,自命清高也好,不可一世也好,我们只是一群可怜的人,以为自己能够影响什么,可是我们真正能作的,我们真正拥有的,只有我们自己。吃吧,为这个活着,活着就是欺骗的世界。”
冰雪一面喝酒,说:“苗家的酒就是不一样,那么香甜,汉人觉得好,就要据为己有,有时候想起来,苗人的反抗,也不无道理。”流星笑说:“都有道理,何必管那么多?”冰雪正要说话,忽然一个人缓缓上来,冰雪见是木子玉,便对流星说:“又一个自鸣得意的人。”流星笑说:“江湖上都是这样的人。”
木子玉坐了下来,对小二说:“来几斤牛肉,几斤酒?”小二问:“客官,要几斤?”木子玉说:“那就五斤。”小二笑说:“客官稍待,马上就好了。”木子玉四下张望着,忽然一眼停在流星身上,便不再移动。
流星笑说:“公子,我还欠你银子吗?”木子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