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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都不在乎,我觉得同你们在一起是人间最可怕,最痛苦的事情。”
她一气回到帐篷,看着太阳下山,心想:过完今天我就走吧。
到了下午,何秋掀开帐帘,进门来,司徒霜问:“怎么样?今天过了,我想以后所有的事情你都不会觉得痛苦,经历了地狱,谁还觉得人间有痛苦?”
何秋淡淡的说:“他已经答应了借我黄金和兵刃,已经给了老七,老七办事,我一向很放心的。他一定会快马加鞭,很快离开,他知道我的意思。”
司徒霜问:“你很早以前,就已经算准了今天。”何秋淡淡的一笑,说:“我倒是真有这个打算。总算是天遂人愿,老天对我真好。”司徒霜说:“那,你根本不爱佟大哥?”何秋说:“我根本没有爱,这个世上,不允许我有爱,有了爱,就失去了自由。”
司徒霜叹说:“看来,你一直都在想着云雾宫,你不觉得这样太累了吗?”何秋说:“一个人一生没有目标,浑浑噩噩的,你以为那是幸福吗?世界这么大,转眼一切都会变作云烟,我们也会化为灰烬,只有我们留下的意志,将我们的一生,都用来实现我们的愿望,让这世界成为人的乐园,那才是真正活过的一生,我不能拯救这个世界,至少,能够拯救我和我的朋友亲人,使我不至成为一片灰尘,不至随风飘零,不至化为灰烬无人知晓。”
司徒霜想了想,说:“我想了一下,还是觉得有些不妥。”
何秋问:“什么不妥?”说完掀开帘子,来到外面。
第三卷:蓦然回首 七十七回:从此随风散尽后 飘飘何似在人间
司徒霜走上前去,关切的说:“你根本不喜欢那个契丹将军,更何况,你已经……”何秋抬头看着辽阔的天空,叹说:“天地真的好广阔,但是云雾宫却没有弹丸之地,看着自由的人们在草原上奔跑,我的心就想到逍遥的玉山往事,没有自由,我的魂灵将会因为束缚而生不如死,每一个云雾宫的人,都应该为云雾宫牺牲他的一切,以换来弟兄们的自由和幸福。”
司徒霜说:“你——”何秋说:“不要说是佟泽离开了我,就是他在我身边,我也不会回头看他一眼,为了自由,什么儿女情长甚至荣华富贵我都绝不在乎,我一路跟着耶律敌烈,想的不就是从他身上得到让云雾宫重获新生的力量吗?现在这种力量已经来了,就算牺牲我的性命,我也毫不留恋。”
风在轻轻的吹着,朝阳绚丽的光芒朗照着大地,司徒霜心里不知是高兴还是悲伤,看着何秋将自己的幸福葬送,看着她决定离开佟泽,她真的无法形容自己的感觉。
何秋拍拍她的肩头,起身来缓缓的走着,说:“司徒姑娘,你和我不一样,你心里只想着有一群无话不说肝胆相照的朋友,身边有一个你们互相爱慕和关心的人,而我要的,是云雾宫的自由,只有真正体会到那滋味的人才知道它的可贵,才会为它不惜牺牲一切。”
司徒霜说:“我知道,这对你很重要。也许为了你所谓的自由,就算挑起一场战争,烧毁整个城市,你们都愿意。”
何秋淡淡的一笑,说:“也许是这样的,这可怕的世界实在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世人执迷的财富和权力只会招来无尽的烦恼。”正说着,只见耶律敌烈快马过来,二人忙上前去,耶律敌烈高兴的说:“已经让你的兄弟们回去了,为什么不让他们参加我们的婚礼?”
何秋笑说:“他们和我不一样,我愿意将这一生在草原上度过,但是他们不能,他们急着回玉山去报仇雪恨,重新建立他们的家园。”耶律敌烈爱怜的看着何秋,将她搂在怀里,幸福的说:“我们在这里建立自己的家园,秋,我会让你幸福,让你成为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何秋看着南方的天空,遥远不及的地方,的确牵引着她美丽的梦。
耶律敌烈刚毅的脸上浮动着从来没有的快乐和笑容,何秋柔软的躯体贴在他强健的胸膛上,刹那间融合在辽阔的草原,似乎人间最般配的眷侣一样和谐自然。
司徒霜上前故意咳嗽了两声,何秋才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耶律敌烈放下双手,不好意思的说:“司徒姑娘,原来你在这里。”司徒霜笑说:“你都幸福得把我忽略了,算了,我就不和你计较,在我们那里,新郎倌是最幸福的男人,新娘是最幸福的女人,我没有必要同天下最幸福的人过不去。”
何秋笑说:“你这么说,耶律大哥都不知道怎么和你这小丫头说话了!”
司徒霜看着耶律敌烈幸福的脸庞,忽然觉得有些羡慕,何秋能够同耶律敌烈在一起,是她的幸福,虽然远离了故土,但是天下有几个耶律敌烈这样伟岸体贴的男人大丈夫,草原人的胸怀和中原人的柔情在他的脸上表露无遗,让每一个见过他的人都会为他留下最好的印象。
她一面想着,耶律敌烈说:“你看,我叫他们给你送来了从外邦送来的什么。”何秋走上前,只见几个人端出箱子,司徒霜一眼就看到那朝阳下闪闪发光的一个杯子,何秋小心翼翼的举在空中,那杯子居然是透明的,晶莹剔透无法形容。
司徒霜奇怪的说:“这是什么?”
耶律敌烈笑说:“这是从中土送来的玻璃杯子,其实根本不实用,虽然好看,却不经摔,想来只是给女人用的,所以皇上赏赐给我,我就都给你送来了。”何秋轻轻放下,说:“我用不着,你知道我只喜欢舞刀弄枪,不喜欢这些金光闪闪的玩意。”
耶律敌烈急忙转身说:“把这些都拿下去!”然后对何秋笑说:“我一定找来草原上最好的弓箭,最好的马匹,最好的……”
何秋一面往帐篷里走着,一面说:“我什么都不想要,你不用多费心思。”
耶律敌烈一直跟在后面,司徒霜见他们进了帐篷,不便走近,便在帐外四处走着,心想现在至少自己应该找到佟泽,告诉他何秋已经另嫁他人,不知道佟大哥是什么反应,是高兴还是伤心?他心里究竟有我吗?还是只是把我当作最普通的朋友,如果能象原姐姐那样永远陪在心爱的人身边,那该有多好。
草原上太阳升起的时候,一望无际的天空看来甚是迷人,司徒霜伸伸懒腰,看着草原了上来去的牛羊和人们,心里竟然有些轻快起来。
她正要四处走走,只见耶律敌烈从帐篷走出来,笑说:“司徒姑娘,我还有事要处理,要几天之后才能回来,这边的事劳你费心了。”司徒霜一笑,说:“别客气,再说何姐姐根本就是在照顾我。”
看着耶律敌烈上了马,司徒霜心里也不由为何秋高兴,耶律敌烈应该是那种值得托付终生的人,同他一起的日子就算不幸福,也不会难受,因为他不会让你受到半点的委屈。
夜色渐渐降临,她们二人徘徊在月色里,何秋叹说:“现在何重他们应该已经到了中原吧。”司徒霜笑说:“算算也有十几天了,他们的速度,应该没有问题。”何秋说:“是不会有问题的,现在有了这些兵器和财力,应该没有问题了。”
司徒霜笑说:“你的心愿已了,你可以安心的在这里享受快乐幸福的生活。”何秋苦笑一声,说:“佟大哥如果知道了,一定会恨我……”司徒霜说:“不会,他不是那样的人。”何秋说:“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更清楚。而且,耶律敌烈不会到中原去,即便去了也不会成什么气候,而佟泽不一样,他将是中原武林的盟主。”
司徒霜笑说:“你的意思,何姐姐,你别怪我多嘴,现在你不能离开耶律敌烈的。”何秋点头说:“是的,一定不会,我将永远伴随他,因为他是这世上真正爱我的人。不过,……司徒姑娘,你见到佟泽,一定要告诉他,是耶律敌烈逼我嫁给他的。别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
司徒霜一惊,说:“但是,你……”何秋说:“他不会来寻仇的,我太了解他了,他才不会同契丹的朝廷官员为敌。如果不这样,云雾宫的未来,也是一场恶梦。”司徒霜说:“不会的,何姐姐,你是想得太多了,这绝不可能。”
何秋长叹一声,说:“你不知道,你真的不知道,有些事情,慢慢的你就明白了。司徒姑娘,你还小,还不知道在这个世上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是多么的困难。”
司徒霜心里想何秋就是这样喜欢把事情看得那么复杂,不过也是,让她完全放下佟大哥,是不可能,欺骗佟大哥虽然不是我心里所愿,但也于大事总算无碍。于是她笑说:“你说什么,我就怎么作就是了。你看你,忧心忡忡的,你看这辽阔的草原上,有几个人有你幸福,能找到英俊体贴的丈夫,能够在这世上找到一个喜欢你,你又不讨厌他的人。”
何秋静静的听着,忽然对司徒霜说:“你知道吗?人一当服下水银之后,就会死去,此时面上仍然是栩栩如生,就象是根本没有死去的人一样。你说这死法是凄美还是可怜?”
司徒霜笑说:“又凄美,又可怜!”
何秋淡淡的一笑,说:“你这个调皮的孩子,居然一点都不知道世事的艰辛,是啊,你本来就是自由的,不像我们,要为着它牺牲自己的一切,甚至生命。”
司徒霜问:“你现在不是很好吗?”
何秋说:“一点都不好,我觉得简直就是进退两难,你说我离开了耶律大哥,他会怎么样?”
司徒霜笑笑,一边随意的甩着手,一边说:“他会到处找你,直到你回到他身边,你怎么可能离开他呢,你是不是因为看不到他,觉得无聊,拿我寻开心?”
何秋笑说:“是啊,逗你真是件有趣的事情。”
二人都笑了起来,笑声弥漫在草原上。
夜色和月色朦胧的交融在一起,悠悠的琴声和风里的铃声响了起来,司徒霜看着摇曳的风铃,想到那遥远的云雾宫,那里到处是风声、琴声和铃声,都是那么缥缈,那么美丽。
司徒霜渐渐睡熟在那里,夜半的时候,才朦朦的醒来,看到天上还有一点淡淡的月光,远处响起一阵马蹄声,她揉揉眼睛,只见是耶律敌烈快马加鞭的赶来,她迎上去说:“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耶律敌烈笑说:“皇上特旨,知道我迫不及待的要完婚,皇上到时候还会来呢。她呢?已经睡了?”
司徒霜一笑,说:“真是如胶似漆,来,我去替你看看。”
她来到帐篷里面,只见何秋平平整整的躺在地上,连衣冠也是那么整齐,面上如同初生的月亮,那么让人见怜。司徒霜一面咕哝着,一面说:“连衣服都不脱。”她伸手去拍她的手,说:“你……”忽然一怔,再用手去试探,果然冰凉如水,她刹时愣在那里,忽然想到何秋的话来,“人一当服下水银之后,就会死去,此时面上仍然是栩栩如生,就象是根本没有死去的人一样。”
她立刻大叫起来,刹时想到何秋晚上说过的话,心里想:难道真的必须死吗?为了云雾宫,要从耶律敌烈手上得到复兴的财富和力量,要从佟泽手上得到支持和照顾,要让云雾宫重新恢复自由的天空,难道她不死,佟大哥真的会翻脸无情吗?
难道死亡是唯一的结局,还是他根本就不爱耶律敌烈?
耶律敌烈冲到帐篷里,问:“怎么了?”司徒霜指着栩栩如生的何秋,颤声说:“她,她死了!”
耶律敌烈强壮的身躯一下子软软的跌在地上,司徒霜登时惊呆了,愣在一旁不敢说一个字。
好半天,耶律敌烈才转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