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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
他没词了。憋了半天,忽然冒出来一句:“你管好你自己的裤裆吧。”
这货说话真难听!我撇撇嘴:“是,您批评的是!我得抓牢我的裤腰带,别哪天惹上花柳还得去烦劳您老人家。您那裤裆里守的可是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国之栋梁呢,好好留着货卖识家,啊?”
他见我口气不对,觉出自己话说重了,软下来往回找补:“我妈老糊涂了,下次别接她电话。相亲什么的实在没状态,你不能把兄弟往火坑里推吧”
“哼,有人今天打电话给我说他要祸害花姑娘,我还真当他想开了。”我没好气。
“哎,你呢?凭你这条件,祸害了不少了吧?”他贼笑嘻嘻的试着转移话题。
我不想提我自己的闹心事,那根本就不能宣之于口。他不知道也就算了,要是知道了,能不能接受还在其次,他一定更光明正大的不找老婆了。想想也是,我有什么资格劝别人呢?王鹏的老妈找我去劝他结婚过正常日子,真是莫大的讽刺。
“咱还是聊点别的吧。”我很配合的换话题。
于是就聊他在海外的见闻,聊他在日本的学业,聊国内这两年医疗环境的恶化,聊他们院里的人事变动,最后聊到了大学的同窗们。
这其实是我最不愿接触的话题。因为说到老同学,就必然会提到同宿舍的那几个老伙计,也就必然会提到“他”。
“哎,不知道付一鸣现在在哪卖身啊?前年我回来的时候听说他好像去了上海一家外企。”
我心头忽然猛一揪。尽管事先有了防备,但听到他的名字还是无法做到完全心如止水。
“不知道”我干巴巴的答。
“你倒底和他有什么仇啊??从上学时候起就这样,一提到他瞧你那脸吊得。”
“八字不合,你少提他。”
“好好好!怕了你了。”王鹏抬了抬眉毛,“咱再继续换个话题哈……”
由于我刻意的疏远,全班人都知道如果我和付一鸣同时出现在一个地点,气场一定会变得十分诡异。又因为付一鸣一直对我为什么总是针对他觉得莫名其妙,所以大家都以为是他什么时候无心得罪过我而不自知。没有人知道,付一鸣始终是深埋在我心中的一个特殊的存在,也是一切疼痛的根源。但我固执的认为,与其进一步,剖白心迹后被厌恶,还不如从来就没开始过。退一万步讲,即便他接受了我的感情,愿意和我共度此生,那他需要从此经历的坎坷将远远大于我。
我父母缘薄。早些年爹妈离异后,他们很快各自又有了自己的新家庭新伴侣,我则彻底成了他们失败婚姻抹不去的见证,他们都不愿面对。两方老人的家就成了寄养我的去处,父母甚至懒于过问我的生存需求,早就由得我自生自灭,又哪里会管我是直是弯。所以我走什么样的路都不会有来自亲人的阻力。付一鸣与我的生长环境则是完完全全的天壤之别。他双亲的感情可以用你所能想到的一切赞美之词来形容。伉俪情深夫唱妇随举案齐眉……他是在家教严谨的正常环境下长大的、情感需求正常、行为习惯正常的、正常人。如果他当真走了我这条路,家里不反对则已,反对的话,可以想见他要经历怎样的痛苦。我不忍心如此自私。
无论如何,我和他不该有交集。一见钟情已经够盲目的了,我没有勇气因为我一个冲动而改变别人吃喝拉撒的轨迹。我更习惯于继续过自己单调孤独的感情生活,同时期望他和合适的人过幸福美满的小日子,两不妨碍。虽然偶尔我会去曼哈顿酒吧坐坐,喝着酒想念他,不过我从没想过在这个鱼龙混杂的圈子里会有他的足迹。他和我不是同道中人,这一点我很清楚。
只是毕业八年了,我仍然忘不了他。
现在看来,遵从理智的选择是正确的,没有交往也就不会有伤害。他有着享受正常生活的机会,我何必拖他下苦海受这份罪呢。他现在娶到了如花美眷,听说前不久还刚刚生了个女儿,有了血脉的延伸、生命的传承。
不像我。
丁亥年十月十五 下元节 阴
今年诸事不顺,算命的说我犯太岁,会有一劫。
个把月前遇见卢瑞的时候我还以为这一劫说的是他,放弃了他也就意味着躲过了这个劫难。结果临到年底在南郊的希尔顿酒店开全国妇产科年会时,我才意识到,所谓大劫,是一片彼伏此起连绵不绝的大坑,根本就绕不过去,不摔你个鼻青脸肿头破血流绝不罢休。
年会本来轮不到我这样的喽啰去。这是全国妇产科主任们一年一度的聚会,自然应该主任亲自出马。但今年主任有另一个赴英交流的机会和年会时间冲突了。两个副主任都有心想顶替主任去,却谁也不敢犯主任的忌讳。几天之内签证办了下来,权衡之后,主任决定把这个参会名额当做福利,培养科里的年轻人去见见世面。因为我这个月给人代班多得没人好意思和我抢,主任做顺水人情,就把机会奖给了我。
会场布置得富丽堂皇,参会的是全国妇科产科两界各路大神仙,茶歇还有N种新鲜水果和小糕点。我乐不思蜀的在会场外茶歇摊子上吃个不休。
其实我真心不喜欢这种会,除了听主持人屁屁叨叨讲套话官话废话假话,还会有不少人好奇的凑过来,问我是哪家医院的新人主任。我和会场里任何一位都有着十岁以上的年龄差,坐在一群大叔大婶中间,要多扎眼有多扎眼。在被第三个人问过同样的问题之后,我意识到我坐在这给别人带来的只有压力,我不该属于这个场合,所以我“被迫”辜负了主任的栽培,做了个不思上进的吃货。
突然背后有人在我肩膀上狠狠拍了一巴掌,惊掉我到口的一颗大提子。我心想,五星级酒店不会这么抠门吧,我这才吃第二盘而已,就有保安来找茬了?态度还这么蛮横?
运足一口丹田气,怒目扭头准备好冲保安开吼,看到的却是……
付一鸣的脸!!!
从头到脚好似被一盆冰水浇透。
果叉掉在地下,盘子也差点从手里滑脱,我愣在当场,脑子彻底死机。
“没想到吧?”付一鸣笑得很开心。
“上次聚会,你不是说在XDS做器械么,什么时候XDS在妇产科也掺一脚了?”我的嘴开始自动回复,完全无人驾驶。
“我跳到葛氏做抗生素了,现在负责北大区的生意。以后要靠你多多……”
我打断他:“你省省吧,付老板。当我是外行不知道你们那点猫腻么?我一个小医生,就算看门诊上手术过劳死,一天能开几支你们的药?你去给我们主任磕头估计都完不成你的任务量。再说了,都做到大区经理了,还用您亲自跑业务拉客?您那些个下线都是吃白食的么?”
付一鸣抬了抬眉毛,似乎对这么直白尖刻的挖苦很不适应:“你先吃,我进去一下。晚上还有个宴会,你小子别跑,我要和你好好喝。”
他转身进会场了,我摸到把旁边的椅子坐下来,全身虚脱。肾上腺素分泌过量,可应激时间太短还没来得及用完,剩下的持续催残我的心脏我的胃。果子糕点再好吃也一口都咽不下了,我把手里的盘子扔下,狠狠搓脸,懊恼的祈祷能早点忘掉刚才的一切。
再一次在他面前失态了,这噩梦一样的记忆又要纠缠我很久。看来毫无防备的中冷枪和穿着防弹衣上战场差别挺大。上次见他是夏天聚会那次,我大概在下意识里调整过好长时间才会处变不惊。还以为自己真的刀枪不入了呢,这回可好,遇上随机抽样,就被打回原形了。我迫切需要到房间去歇口气缓一缓,至少要为晚上那顿饭做点心理准备。
报到时会务组分给我的房间是1128,我上十一楼找到了地方,豪华标准间,双床房,进门后不意外的发现房间里还有别人的行李。桌上放着一台私人笔记本,一闪念间觉得这位同屋人太不谨慎了,电脑这么私密的东西,就这样大大咧咧的摆出来,也不防备着后拼房进来住的人手脚不稳当;随即就想到,这次会上入住的都是主任级别,就算纯粹为了身份,也不会有人干什么不靠谱的事吧。
床铺有一张已经被动过,我脱了外套,捡另一张干净床把自己放上去,深深的舒了口气。房间的通风并不是很好,空调关着窗户也关着。屋子里隐隐约约有一股凤仙花的刺鼻味道。我皱眉睁眼,伏身去看床头的垃圾桶——果不其然,桶里一堆用过的卫生纸上赫然有一支用过的安全套!
我立刻翻身下床,捂着鼻子把桶踹得远远的,开窗户打电话叫客房部立刻找人来打扫。
MD!
他们在另一张床上翻云覆雨的时候,内衣内裤必然是扔到我这张床上的。想想都恶心,我还是坐沙发上闭目养神吧。
医药界男女关系的混乱一直是为人所诟病的一个软肋,即便是行内人,也不得不承认这行当确实有很多便利条件可以出去乱搞。普通职员必须天天晚上下班回家给家里人打卡报到,就算偶尔应酬,也不至于整晚不见人。医生却有着伴随整个职业生涯的夜班,经常性的彻夜不归。这就导致有些无良医生在找了普通人做配偶之后,猎艳夜不归宿却堂而皇之的声称是在值班。而其实,更普遍的问题是,有很多医生在找了个护士做老婆之后,屡屡头疼两个人被一起排到夜班时没人照看孩子,想回家也回不去。
今天这位同屋显然是前者,真够会“见缝插针”的。酒店里有家禽四处活动是正常的,可这也不代表逮着就一定要吃掉吧。可怜他老婆完全蒙在鼓里,还以为他来参加高端学术活动呢,谁知道原来是在弄这些没名堂的事。好在他是个学医的,还算知道防护措施的重要性。不然惹上点什么,祸害家人不说,估计他都不好意思在自己医院看。
亲眼看着酒店服务员换过了床单被罩,我也只肯穿着外衣坐在床上看电视了。各家娱乐节目三俗俱全,广告里还时不时插播剧情。我盯着电视神游天外的想:要是我叫个鸭子来春风一度故意让同屋的撞见,那这位先生还敢不敢再进这个门?
中午吃过自助餐,我又回到房间。屋里这次有人在了,我正想看看是哪家主任如此风流。
坐在电脑前飞快敲键盘的居然又是付一鸣!
我扶着额头倒抽一口冷气差点转身夺路而逃。今天出门没看黄历,真真是诸事不宜,喝口水都能噎死。
付一鸣见我进门,冲我笑笑:“我看到回执名单里有你,特意让会务组把咱们调到一间房了。”
我木然点点头,不知道说什么好,随后立刻意识到,垃圾桶里那支安全套的主人难道就是他?
他不是在聚会上宣称他妻子百般好吗?他不是在聚会上炫耀他女儿很可爱吗?怎么转眼就成这样了呢?他TMD在人前装什么贤夫良父?!
“你什么时候到的?”我靠在沙发里,看着他的背影问。
“昨天晚上。”他随口应着,继续聚精会神的码字。
他在忙着发一封邮件,看样子事情比较急,无暇和我闲聊。也正是因为他无心,我才敢确定他说的是真话。
他昨天晚上就住下了,那么就有了足够的时间条件与人私会云雨;如果他明知同住的是老同学,那就更可以放心大胆的□□不用怕会闹出事去;况且他还知道我家就在本地,不会提前来酒店报到住宿搅扰他的好事。
算计得真是精准老到,我不愿相信这是他干出的事情,可又不知道还能有怎样的解释。我想问他,听他否认,却又怕一旦开口问出来,会再添一桩尴尬。我和他之间,尴尬还少么?
不问出口,就能事事照旧,一切安好。
就在我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