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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看过剧本了，其实也就是一个梗概而言，各位多多自我发挥。我想要那么拍，结果你们达不到，不也是白搭。”李泽华懒懒散散地坐在那，像是在树荫下乘凉。就连语音语调也让人觉得——哦，隔壁的邻居大爷。
“李导，这青衣和安少不会就叫面瘫个话唠吧？”说这话的是个老戏骨，在安瑾元和程瑜安还在学校里打打闹闹的时候，就已经演了不少戏了。这次，在片子里演的“演说家”。
“林安和沈安嘉。”
“都有个安？”
“安，平安。取个好彩头。”
圈里有个说法，二安现象。就是用来指程瑜安和安瑾元的。不管是他们各自出了新闻，都总能跟对方拉上干系。比如，程瑜安自拍照被喻为“移动的画报”。后面或许就会被接个，安瑾元的画报人生。
“我，话唠？”程瑜安松松垮垮地坐在那，坐没坐相，反倒有几分躺相。
“我可没说，你这不是自己对号入座了吗。”李泽华跟程瑜安私交也极好，两人是牌友的关系，时不时一起打打牌，搓搓麻将。
“我一看就不是面瘫。沈安嘉的性格我挺喜欢的，可是能不能不要去掉话唠这个点。我是个有偶像包袱的人，别说什么反差萌。李导，我严重怀疑你在卖腐。”
“我可以很严肃的告诉你，这是一部双男主的电影。好啦好啦，就你事多。也都看过简版的剧本了，大家准备准备，拿我之前发的本子写写读后感。写这剧本的时候，我都是先想好了人，才把那些枝枝叶叶添上去。要不是为了等你们都有档期，我这戏啊，早拍了。当然你如果觉得人物的性格和你在哪一方面背道而驰，私下里找我，剧本就是用来改的。”
有了几分指挥全场的导演气息，李泽华往前坐直了身子，双手交叉地放着。“这次拍摄，我希望大家严格保密。这次去的地方是戈壁滩，信号不怎么好。大家提前跟家里打好招呼。趁这段时间，大家好好揣摩揣摩剧本。三个月后再见。”
又是三个月，这部片子指不定会被拖沓到什么时候再上映了。
“当然，一切以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原则。各位，可得把自己好好演出来。”
“这必须的。”
“每逢拍戏瘦三斤。”
“哪止三斤。”
“可得多带几打防晒霜。”
玩笑几句，主要演员之间的气氛还算不错，没有新面孔，相互之间都或多或少地有过合作。
其他几人都可以回家放松了，安瑾元和程瑜安则被打包去集训。李泽华的原话是这样的：你们两个先一起集训十天，磨合磨合。然后再各练各的，三个月后如果不达标，继续练，练好了再进剧组。
比起安瑾元，程瑜安要受罪不少。
林安是一个身上有旧伤的人，于是对于安瑾元的动作戏要求就没有那么高。然而程瑜安就不是了，教练给他下的要求是，必须打过他。
于是便有了在程瑜安和教练练格斗的时候，安瑾元在一旁揣摩剧本的场景。格斗方面，安瑾元勉强达到了教练的要求，他的集训重心落在枪支和攀岩上。安瑾元上次玩枪是在两年前，不过底子好，补补应该就回来了，可是他那攀岩技术顶多一个二流水准。
“安瑾元，过来陪程瑜安练练。”教授对着在一边喝着芒果汁的安瑾元，招招手。
放下剧本和果汁，再把椅子摆好，安瑾元稳步走向训练场，在距线两三步的地方停下，安瑾元在原地拉了拉筋，把手脚活动开。
这也算提前走个过场，他们俩对打的戏份有好几场。
“瑾元哥，拳脚无眼。”程瑜安身上的背心已经汗透，把肌肉的线条勾勒了出来，不是很完美的身材，只是看起来很舒服，让人觉得充满了力量，却又不恐怖。
一拳向安瑾元砸去，安瑾元身形一晃，只是轻微地擦到了。
“攻其不备。”
一番快拳从四面八方砸过来，安瑾元被逼地接连退了好几步。以退为进，程瑜安的耐力不好，这要把这场比试弄成加时赛，他就赢定了。
可是——
他现在不是安瑾元，他的名字是林安。林安对沈安嘉的了解，跟熟识二字没有关联。每一次动手，都必须沾染林安在沉默里爆发的气息。
他是林安。
安瑾元左手一个重拳，接着是右手，两只手同时开功。林安对沈安嘉是有杀意的，杀意，喉咙，安瑾元的眼神落在了程瑜安的脖子上。程瑜安每每挥拳，脖子上的筋就会紧绷，从脖间跌落的汗珠，在耸起的锁骨处出画弧，程瑜安突出的锁骨格外好看。一茬神，安瑾元挨了一拳。
抓住机会，程瑜安趁机占了上风，一鼓作气。
过肩摔。安瑾元在心里默默想到。
果不其然，程瑜安把安瑾元心中的景象临摹出来。一切都照计划来，安瑾元没费太大功夫地避开了。
趁着程瑜安再次出拳的空隙，安瑾元一个右勾拳。
程瑜安吃痛地咬了咬牙齿，表情是一个嘴角勾起，眉眼下弯的符号。
“林安是左撇子，他右手不好，旧疾。”话里是一种得到意料之中的胜利味道。
林安。
他现在可是林安，既然是林安，就该在刚刚的过肩摔里重重砸向地板，赢的人该是沈安嘉。程瑜安这是在说他：入戏不深。
嘴角抿直，林安的线条感是平直的。然后，安瑾元把右脚放到前面，右手为盾，左手化矛。接着就是一个腿刀劈过去，不单单是左撇子，林安的腿上功夫更好。
林安的手是拿来玩枪的，他是用腿的高手。他不是安瑾元，不会在和程瑜安的比试中放弃腿法。
程瑜安这下吃了大亏，膝盖离地面紧紧一拳之距。吃力地站稳身子，程瑜安往后退了一步，以退为进。
“林安是不会穿这种衣服的。”安瑾元突然莫名其妙地说了这么一句，嘴里说的是林安，却不是站在沈安嘉的立场上。
“沈安嘉也不会穿这种衣服。”动了真怒。他穿什么衣服关他什么事情，程瑜安没少说他穿的衣服太老气横生了。可是，他又不是程瑜安这个天天穿着红色到处乱窜的家伙。
安瑾元的语调有点抖了，同样的，程瑜安的气息也开始乱了，小喘气。
左拳，右腿。安瑾元乘胜追击，在慌乱中程瑜安露出了一个大破绽，抓住放大，安瑾元动作麻利干净地放倒了程瑜安。
一个翻身跳起，程瑜安摆好架势。“瑾元哥真厉害，再来。”
安瑾元看了眼累得气喘吁吁的程瑜安，摆摆手，安瑾元他自己也不怎么好受，深呼吸几口：“你练了这么久，也累了。休息一会儿。教官，您说呢？”
“今天就先这样，你们好好歇歇，明天有你们受苦的。”
分别接过教官手里的水瓶，程瑜安咕噜咕噜地喝了一小瓶。扭开瓶盖，安瑾元只喝了一小口。
“你刚刚是故意的。”安瑾元的语气十分肯定。
“什么？你看我这汗溜得，我可是全力以赴了。”
“程瑜安，我不喜欢别人骗我。”
“剧本上面不是写了吗，沈安嘉故意让了林安。好热。”这样说着，程瑜安热得把背心脱了下来，拿在手上。人鱼线隐隐约约地露出一小片，六块线条清晰的腹肌不夸张地排列着。程瑜安的腰很细，这样子看，就更细了。
“没想到，我现在连你也打不过了。”安瑾元的话里有种叹惋的味道，他说的似乎不单单是场上的切磋。
“士别三日，几更刮目相待。瑾元哥还记不记得，你当初在天台问我，你会什么。我现在可是会了好多东西了，谁让当初瑾元哥会那么多东西，让我吓坏了。”程瑜安的语气里夹着调侃，丝丝入了安瑾元的心。
“你是想说我太堕落了？”也亏程瑜安肯拐这么大个弯，把他引入坑里。
“有吗？”避开问题，程瑜安装傻充愣。“瑾元哥似乎很累？眼睛下面都有黑眼圈了。”
他真的不是这个意思。没有任何嘲讽的意味。他只是害怕，害怕他还像当年一样只能在一旁默默地注视安瑾元，只能看着他在绿茵场和球场还有竞技场熠熠生辉的模样。除开家世和这个好皮囊，他没有哪里是能比得上安瑾元的。
“昨晚没睡好。”程瑜安的意思很明显，安瑾元只能顺着他的意，把话题就此岔开。
“瑾元哥很喜欢林安这个角色？”
“算是一个挑战。”安瑾元像个散步后回家的闲人。一切都是轻描淡写，他吝啬着墨汁，每一个地方都只是能让人看见的浓度，不肯力透纸背。
“如果不是知道瑾元哥只是比自己大三岁，听着你这语气，我还以为瑾元哥已经到了不惑之年了。”不给安瑾元反驳的空间，程瑜安又问到：“瑾元哥觉得林安和沈安嘉是什么关系？”
安瑾元沉思片刻，略做思考。“宿敌。”
“说得这么文雅，不就是相爱相杀。”两人坐在小圆桌旁，偌大的训练场就只有他们两人。程瑜安的声音在空荡的空气里粘连上了少许风尘味。“不，不该说是宿敌。宿敌这个词太纯洁了，只能是相爱相杀。沈安嘉是那种默默做好一切的角色，是个很贴心的人，而且林安在和沈安嘉相处的时候，也会按耐不住的冲动。”
李导都说了人物是按照演员写的，程瑜安这么自恋的话，真的好吗。
“有时候，友情和爱情的分界线有点模糊。”
“瑾元哥可真是一点都没变。”
今天的程瑜安在身上裹了一层雾，看不清形状，却强烈地感觉的出他的存在。雾里看花。
“程瑜安。我……”当年分手的时候，他就是这么对程瑜安说的。
“我去洗澡了，瑾元哥继续揣摩剧本。”
程瑜安的背影原来是这样的。安瑾元很想问，他这是要放弃自己了吗。可是，他又有什么资格。
自己好像真的堕落了，如同程瑜安说的那样，他就像一个老人一样，对好多事情都没了激情，心态平和，性子似乎也有点软绵绵了。他除开表面，心里哪里像一个才二十六岁的年轻人。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一章
“怎么一个人在这发呆？”孙嘉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你怎么来了？”安瑾元记得周武萧正处于快要炙手可热的重要阶段，他怎么有空来自己这。
“我不会打扰你和程瑜安的二人世界的。”
“有话快说。”对于孙嘉类似的调侃，安瑾元已经懒得再去说什么了。
“还记不记得上次沈园园说找你有事谈？”见安瑾元点头，孙嘉便继续说了下去。“说是沈园园找你，其实真正要找你的是吴凯峰，他跟沈园园在一起很多年了。吴凯峰现在在策划一个节目，近几年他策划的节目都没大获成功，这次想要博一把。”
“他想让我出演第一期节目？”
“不单单是，确切说是第一季，是一个为你量身打造的真人秀。”
“嗯？”安瑾元迷糊了，这是要挖他墙角，让他去当主持人的节奏？上次拍沈园的时候，自己表现有这么好，自己综艺感有这么厉害？
“真人秀，不过也不单单也真人秀。节目会涉及到演技、生存技能、个人技能之类，相当于一个只有你一个人的各种类型的挑战。当然不是主打情感路线的那种真人秀，你那时候不是说了你喜欢挑战多一点的综艺吗。”
“最近的综艺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