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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似若画中一样。者仁静静看着各式各样的人,等了她们一会儿,想跟她们一起出北影厂。方橙却不好意思地说:“那个,他们还有点事,要不你先走吧……”
她手指着那边的男生,者仁点点头,一个人走出了仿古院子。院子门口好多发小广告的,什么法国电影学院什么武术表演学校,全部塞到他的手里。他瞎走瞎逛,逛到一个卖煎饼的地方,出不去了,路被铁栅栏锁着。他又返回,却走到了一个没有人的地方,朝院子里看去,里边是一个三叉分开的路,矗立的都是清代建筑,却一个人也没有,一丝声音也没有。
他慢慢走进去,忽然想起来,这不就是电视上古装戏常看见的场景吗,他往里走,想一探究竟,谁知一间挂着“赌坊”幡旆的楼里走出一个现代人,大喊一声:“干什么呢?”
“我能进去看看吗?”者仁说。
“不让看,快出去!”
者仁转身走了,不让看就不看,那么凶干嘛。
出北影厂门口时发现门口真的站了好多人,有的蹲着,有的双手抱胸在聊天,都是等着被叫进去的群众演员。而这么早,门口已经有卖盒饭的,者仁看了看车里边的菜,一点油水都没有,更别提肉了。者仁回头望那间烤肉店,二楼临街的玻璃窗可以看见里面的饕客,店里飘出浓郁的烤肉香。者仁决定走回去。
下午者仁去了鸟巢和水立方,8号线的地铁下面是青花瓷式样,而见到鸟巢那一刻才感到北方平原的辽阔。一望无际的平野,还有残损的芦苇和结冰的湖。者仁想夏天这里应该有野鸭子。他买了20张明信片一张张盖上了鸟巢的邮戳,准备写好寄给鸿雁纸萱她们,结果在中关村吃饭的时候落在了餐馆的饭桌上,回去找时已经没有了。
隔天者仁去了□和故宫,在故宫的一个殿一个殿之间穿梭的时候,者仁心底有一种莫名而持续的声音:“我一定来过这里”“我要找一个人……”在他脚跨过剥蚀的门槛,转过高高的朱墙时,这个声音就愈加强烈。走到承乾宫时,他的思绪乱到要飞出来,脚走酸了,人却怔怔的。他最后谁也没有找到,但是他有预感,他还会来故宫
很多次。
初十早上大家都早早来到了北影校园里,不知何时,第一栋大楼上拉起了大大的红色横幅:“北京电影学院——梦开始的地方”,这条横幅看得者仁热血沸腾,学校里的工作人员多是放假未回家的北影学生,微笑着把他们带进考试的考场。那是五楼一间向阳的教室,明亮的光芒照进来,者仁感觉一切都美好得不真切,大大的窗户望出去会是什么呢?者仁咬咬笔,幻想着。他身后坐着梁晓燕,摆好铅笔和橡皮擦准备考试。她今天穿着浅蓝色的羽绒服,皮肤被衬得像雪一样白。者仁看见了,说:“我觉得你应该去考表演系。”
“我?算了吧,你不知道考表演系都是多漂亮的女生,我去肯定考不上。”
“不会吧,你已经这么漂亮了,那考表演的女生该长什么样?”
“反正你到时看吧。”晓燕微微一笑。
铃声打响,写作卷子发下来后,题目是“单车”,最少2500字。
者仁写了个一个初中校园里,女孩子坐男孩子的单车回家,一路上紫荆花坠地,却不敢环抱男孩的腰,也不敢说明自己情愫的故事,女孩最后被混混缠上,男孩骑单车去救她被捅了一刀。者仁联想到自己初中发生的事,写到最后眼眶都红了。洋洋洒洒写了4000个字,赶在收卷前写完,交卷子时才发现手已经酸到抬不起来了。出来后问晓燕,晓燕说:“我就写了2500个字,写完我就坐那玩橡皮,唉哟那个橡皮快被我玩死了。”
者仁吐吐舌头:“那你不怕过不了啊?”
“放心吧,过得了!”晓燕安慰者仁。
☆、第十六章
者仁问晓燕下午去不去报上戏的戏文,晓燕说她约了朋友,者仁便准备去找小胖,他给小胖打电话,小胖没接。过一会儿,他看见小胖在人群中,穿着黑色羽绒服,正准备出大门。
他跑过去一拍他,小胖回头:“是你呀……”
“嗯,去哪儿呢?怎么给你打电话你没接啊?”
“哦,我手机没电了”
“正好,我下去去人大报名上戏的戏文,一起去呗?”
“上戏?我不考上戏”,小胖耷拉了下眼皮,出门往高架那边走。
者仁跟上他的脚步:“为什么呀?”
“我就考北电、中戏,不去上海。”
“为什么,上戏不好吗?”
“不是不好,我不去上海,我家是内蒙古的,不想跑那么远,我就呆北京”小胖顿了一下,懒懒地说,“而且我肯定可以上北电,放心吧。”
者仁停下了脚步,他跟不上了:“那你去哪?”
“我等朋友呢,你先回吧……”说着手机铃响,接起电话,背对着者仁离去。
者仁看见他的背影,也有点生气,转头回北影大门口。
踱步到北影门口时,忽然电话响了,者仁以为是小胖,接起来一听:“者仁,是我,方橙,你准备报上戏的戏文吗?”“我正准备去呢……”“我们也要去,一起吧,你在北电吗?”“在,我在大门口”“好,我们来找你,北电门口见”
者仁等在大门口,不一会儿方橙她们就来了,一脸高兴的样子,看来考得很好。“走吧,搭车去”卢漪洁豪爽地吼了一声,方橙大笑,和者仁讨论起戏文考试的事来。
公交上,不少年轻的学生,方橙和者仁抓着把手,面对面聊天。她的脸上长了几颗痘痘,却毫不影响她的自信,滔滔不绝说着艺考的八卦:“你知道他们考表演的人都提前几个月来北京上课吗?请的都是北电中戏的老师,一个月光学费就好几万,只要你上了这些班,一试二试绝对过……”
者仁脑袋嗡了一下,问:“那要是没报班呢?”
“没报班也没事,只要你有实力,一样可以进去,他们上课还不是练形体、台词那些基本功,只要你会就行……你没报班是吧?”
“没有……”者仁小声回答。
“那你那些朗诵、舞蹈准备好了吗?”卢漪洁大声问。
“准备好了,我来之前找人学了的……”其实他只是找几个朋友学了,考试会考到什么程度还不知道。
“你知道吗”方橙压低声音说话:“那些上课的女生,有的为了过三试,主动给男老师睡,我一个在里边上课的朋友跟我说的,说有特个漂亮的女生,脸、身材什么的都特别好,给一个男老师发短信,‘今晚来陪我吧,什么什么宾馆’,那短信被我朋友看见了,整个班都知道这事……”
“真的假的?”者仁低呼。
“这有什么呀?你不睡她睡,我朋友说,有不少人都跟老师联系好了,要么睡,要么送钱,要么送车,只要能过三试,什么做不出来,上课的时候主动给老师摸,大家都见怪不怪了……”
“不会吧……”方橙说的话者仁以前不是没听到过,只是第一次听得这么具体。他问:“那没上课没送钱的可以过三试吗?”
“可以啊,怎么不行,北电也不傻,也需要底子好的人,要不然不是砸了招牌?去年我姐有个同学,没送钱也没睡,照样考进去了。”
她顿了顿,又说:“哦,里边还有很多整容的人,有的垫了鼻子,有的削了下巴,我朋友告诉我,她们班里女生,好几个都动了刀子……”
“男生呢?”
“男生很少……放心吧,我相信你可以进的!”
者仁笑出来,说谢谢。又说:“对了,北京电影学院不是叫北影吗,为什么你叫它北电?”
“哦,北京电影制片厂简称北影,北京电影学院简称北电,北京人都管北京电影学院叫北电。不过爱叫什么叫什么,都一样。”
“哦,是这样啊……”者仁点点头。
车子已经快到人大西门,他们准备下车。一行五人在下午的阳光里走进人大西门,找世纪馆报名处。
农历十一这天是公历2月5号,者仁要去考浙传的表演。他很早起来就洗澡,弄好头发看镜中的脸,年轻、没有瑕疵的脸,眼神清澈而充满希望。连日来的减肥和奔波让他下巴日益尖削。他知道这是他最好的状态,他必须要把握住机会。
浙传的表演考场在北京城市学院,者仁一进这个学校就呆了,怎么会这么破。他和很多衣着鲜艳的学子坐在大阶梯教室,等着被叫到准考证号进入考场。考表演很容易和其他考试区别出来,男生都是剑眉星目一米八几,女生都是皮肤白嫩瘦到没边,这么大冬天的,穿着裙子或者丝袜,批上羽绒服到处跑,完全不怕冷,者仁自叹不如。
者仁看黑板上写的号码离手上还差得很远,大教室里坐的女生都在补妆,男生都在玩PSP,正无聊,突然身边“嘭”的一下坐下一个男生,高大的身躯把松垮的黄色座椅震得直响。
“嘿,哥们儿”,他冲者仁打招呼。
者仁看他的脸,好白,他的皮肤是像珍珠粉一样的白。大大的眼睛,鼻梁高挺,头发明显是发型师刚弄过的样子,却一点也不让者仁讨厌。
“你好啊”,者仁笑说。
“你多少号?”他问。
“284,你呢?”
“330”,他揉了揉鼻子“还早着呢”。说完打开书包,看从里边拿出来的招生简章。
者仁也拿出自己的招生简章、地图,准备打发时间。他把蓝色
书夹打开,透明薄膜一张张将准考证和个人资料保持完好,那个男孩惊奇地说:“你工具很齐全嘛,这法子不错。”
“是啊,资料太多了嘛”,者仁仰头笑笑。
男孩又从书包里掏出一个魔方,新买的,塑料壳子还没拆开,也许是手被冻了,他撕半天也没撕开,用水汪汪的眼神让者仁帮忙。者仁拿过来三下两下撕开了,他不停说谢谢,还请者仁吃东西。
“我不吃了”者仁说。
“哦,你是哪儿人?”他一边玩魔方一边问。
“湖北,你呢?”
“东北的,听不出来吗?”他大笑。
“好像听出来了……”
“我问你,你是不是觉得东北三省的口音都一样,听不出来差别?”他望着者仁笑,皮肤在升起的太阳照射下更加白了,像放在雪里的玉一样。
“嗯,是啊。”
“其实不是,东北话还是不同的,各个地方有细微的差别,这只有东北人听得出来,像外地的估计听不出来……”他的魔方玩得飞快,不一会儿就从混乱变得有序。
“哦……”
“你有纸吗?”他问者仁。
者仁拿出纸来给他,他擤了擤鼻涕。
“唉呀妈呀,感冒了,能再给我点纸吗?”
者仁觉得他好可爱,把一整包餐巾纸全给他了。
“你多高?”者仁问他。
“1米85……高个子太不好了,我这脚放这儿就费劲……”
者仁看他的脚,挤在小桌子下面,笑出来。
“280至290跟我走”站在讲台上穿着黑色衣服的工作人员声音洪亮的重复:“280至290,跟我走……”
“那我先去了……”者仁站起身,要去下边的小门那集合。
“嗯……”他侧过身,者仁还是出不去,他干脆站了起来,者仁和他擦肩而过,走到楼梯上,沿阶梯下去。工作人员带他们十个人出了小门,穿过院子往前面一栋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