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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狁和朋友说再见后走到车棚,拿出钥匙找自行车,看见莐音站在他车子边,微微有些诧异。
“你怎么在这啊?”
“我等你啊。”莐音半开玩笑地笑着,眼睛张得大大的,这样可爱的表情,一般的男孩都不会拒绝她的吧。
“等我干嘛啊?”蔡狁解开自行车,推着车示意莐音一起走。
莐音趋向前,车棚里灯光暗暗的,却自有一股暧昧的气息。人流向校门口涌去,有背着厚厚书包的,有推着自行车按铃的,沉重重明晃晃向校外川流,视线尽头的湖泊粼粼波光。
她静静和蔡狁一起走,他沉默,她也沉默,她喜欢他时间不短了。
“这是给你的。”她笑一笑把纸递给他。
“这是什么啊?这么神秘……”蔡狁一只手接过来,有点不好意思,刚要打开看。
“别……别打开,你回去看,明天再回答我。好吗?”
“哦。”蔡狁很听话的把纸塞进口袋。跟莐音聊些有的没的,出了侧门往右走,莐音陪他走了一段,就说,“我先回去了,你路上小心。”
“你也是,路上小心。”
莐音嗯一声点点头,笑盈盈转身回家了。蔡狁推着车继续走,一直走到湖边等着他的女朋友面前,对她说:“媳妇,冷不冷?”
翌日,微雨,学生们如离笼的鸟儿又被迫返回学校。雨伴着凉风,时停时续。
者仁是在鸿雁口中无意得知“童话小屋”的存在的,鸿雁说起的时候,只是说那儿很不好找,很偏僻什么的,但是者仁很快就找到了。
人都去了食堂,落叶湿湿的铺在地上形成了好看的花纹。者仁穿过停车场,穿过树林,来到实验楼的侧门,仰头望去,蓝色玻璃背后明显的清冷,墙上的石灰早已大块剥落,有灰色白尾的不知名的鸟飞过。实验楼真的是实验楼,除了一个学期一次的化学实验和考试,就真的没人来这儿了。者仁闪身进入侧门,向五楼走。
在他身后两百米,文科楼的楼下,莐音和蔡狁面对面,被停车场潮湿的白墙挡住半身。
“那个纸你看了没有啊?”莐音问。
“看了……”蔡狁很不好意思的样子,点点头,脚踢着小石子。
“那……”
“我觉得你弄错我的意思了,我只把你当做妹妹。”蔡狁偏过头没怎么看她,“真的,我一直觉得你就是我的妹妹……”
“可我不想只当你的妹妹。”莐音有点激动了,她认真的说。
蔡狁怕事情弄糟,快速说:“我有喜欢的人了,而且上个星期我们就谈了。”
“你已经谈了?”莐音有点惊诧。“和谁啊?”
“你不认识。”
“十九中的?”
“……”蔡狁
沉默不说话,似乎是默认了。
这时者仁上到二楼,发现二楼的走廊就已经积满了灰尘,有餐巾纸和方便面袋子没有清理。他继续往上走,楼梯壁上没有什么东西,三楼有些玻璃已经破掉了,地上热干面碗和塑料袋到处都是,但还能走。他走到四楼,发现干净了些,走廊外是一片葱翠的松林,松涛阵阵。
“是不是那个你为她打架的女的?”莐音追问,远处有人取自行车,她压低声音说:“我知道那个女的,在十九中也是个混的,你跟她在一起会有好果子吃?”
“我没为她打架,没她那架也要打。”蔡狁低沉的说。
莐音很聪明,她一下子就明白了。她没有可能。蔡狁为那个女孩打架被开除,费尽力气转到这个学校还是要和那女孩在一起,说明她迷住了他,一个男人被女人迷住了会愿意做任何傻事,别人打不醒。莐音明白和那个女生只是谁早谁晚下手的事,若是她先迷住蔡狁,蔡狁也会这样对她,但是晚了一步,就没机会了。
“好吧,那就不要了。”莐音心里说。
“唉,你真是傻,我们学校离十九中那么远,你怎么见她啊平常?”莐音缓缓语气问。
“哦,她有时候来我们学校等我啊,请病假来等我。”
“那她对你还蛮好的呢……”
“呵呵……”
者仁上到五楼的时候,觉得陡然干净了,只有少许的蛋糕盘子、断了的木筷、粉笔……和整个色彩交相辉映。他走得很慢,墙上的文字将他吸引住。白色的墙上全是浅红、浅蓝的粉笔写下的心事。有日记、有疑问、有伤心、有箴言、有表白……还有人画上图画和各种心形、云朵,像是一个童话世界,怪不得这叫“童话小屋”。
者仁从四楼半开始看起,一直看到五楼半,而到了尽头,就是去天顶的木门,粉笔字到木门这最是密集,有人写:“君生我未生”有人写“唯一盛开梦里花”有人写一篇长长的文章,铅笔字娟秀美丽,情深动人;有人写心里的难过,写到最后字迹缭乱,无法续笔…。。
者仁就这样陪着他们一起感受,一起心疼。他眼前出现了那些女孩儿在这写字的情形,或许有的留着泪,有的端着一杯热奶茶轻轻咬吸管,有的吃完泡面枯坐一天……他明白她们有着各种各样的痛苦,有着类似甚至相同的经历。他看见一个人铅笔写着:“第28天,你会不会知道呢?你不会知道吧?我只能望着你的背影,却不能告诉你,XXX,我喜欢你……”
者仁捡起楼梯上的粉笔,坐了下来,在空白的地方细细地写道:“蔡狁,没有谁是必须喜欢上谁的,只有一个人必须不能喜欢一个人。我多想亲口告诉你我喜欢你,可是,你不会愿意
听到吧……”
“既然你开心,那我也很开心啊,那你以后要好好对她啊。”莐音笑着说。
“嗯……我晓得。”蔡狁很羞赧的说“你也好好的,莫胡思乱想。”
“呵呵,我会的。那我先去上课啦,晚上班主任要来巡逻。”莐音摆摆手,转身小步上楼,手挽在身前,脸上的失落蔡狁看不到。
蔡狁等她上去了才出车棚,雨后的空气湿润的能挤出水来,十二月的凉风阴冷地、呼啸地,从他身边吹过。他抬起头,远方的实验楼在树梢上,在乌云下,似乎在很远的地方。他小跑着上教学楼拿衣服去训练。
者仁擦擦眼泪,起身向木门走去,费了很大劲也打不开,便捡起一根木筷插到早已腐坏的锁洞里,撬开了。“吱啦”一声拉开门,宽阔的天台展现在面前,清新的风吹来,带来了湿冷的空气。他侧脸看木门,门洞的白色墙上写着几行铅笔字,他探头看着,仔细又触动:
“回来已经三个月了,我从没想过我还会再回来这个学校,看看曾经来的地方,感慨良多。恨自己当初为什么不努力,如果再为梦想努力一点点,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者仁看完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第十一章
者仁抱着一摞资料,走下客厅。客厅的大吊灯照射着暖光,妈妈慵懒的靠着沙发打毛衣,爸爸则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遥控器在换台。者仁深吸一口气,把资料递给爸爸,他知道爸爸是决定人,便说:“爸,我想参加艺考。”
爸爸问:“艺考?学画画?”
“不是,我考传媒,我不学画画,那样出来只能画画,我不喜欢那样。传媒今后好就业,我也挺喜欢的。”者仁缓缓说。
妈妈问:“你为什么忽然想考这个?传媒蛮大啊,你想考哪方面?”
“我想考表演和戏剧影视文学。”
“表演?你疯了吧!”妈妈打断他。“不行不行,你给我好好参加高考!”妈妈直摆手,者仁望见爸爸在旁边看资料,便跟妈妈说:“考表演也要参加高考啊,只要考400分就能上一类,有什么不好?”
“表演也是你去考的?别个书香世家,几代都是艺术家,你家有什么?靠什么关系去考?”“谁说只能上一代是艺术家才能去考?巩俐赵薇上一代都没人学表演,也都考上了啊!”
“那你以后去做什么?演戏啊?你有天赋么?你有什么资格?”妈妈很生气。
“要我说……”爸爸开口了,者仁紧张地听着,“我觉得不太实际,因为你也没学过……”“就是啊,别人考这个都请老师教,都上课,你呢?你上过课没?”妈妈激动的说,把毛衣彻底丢到一边。
“我没上课我可以自学啊,又不是非要老师上课才能考的,都是朗诵和即兴表演,我会啊。”“听我说完……”爸爸慢慢的说:“你要是想考画画还行,那就送你去学。但是这个传媒太不靠边了,再说,就算你去考,还有你妈说的辅导班,你想过没有,别人都上了课你不上,怎么比的过人家?”
“我知道,不过请那些老师上课都很贵,我觉得没有必要,我买了书,自己练就行了。”者仁也平静的回答。
“买书?你自己去买书了啊?你这些资料都花了多长时间?你到底有没有专心备考?”爸爸瞪着者仁。
“有的是我课余时间查的,有的是同学帮我查的。”
者仁想在这种时刻说些谎话也是有必要的了,“书是同学帮我带的,我看了下,觉得挺好的,我现在也在认真准备高考啊,高考分不高也进不去。”
“那你想考哪些学校啊?”妈妈快速问。
“北京电影学院,中央戏剧学院。”“北京啊?你要到北京去?”“嗯。”“要我说,你就老老实实考个省内的正经大学就好了,干什么要跑到北京去?别个都读省内大学,就你要往北京跑?”“为什么别人都读省内大学我就要读省内大学啊?为什么我要跟着别人走?”“者仁,你妈这也是为你好,别跟你妈嚷!”“
还有一件事,直接跟你们说了吧,艺考这些学校都是要去北京考的,我准备一月底去北京。”
“不行!”妈妈斩钉截铁的说:“你是有病吧!高考还有几个月了?你跑北京去考试?你去过北京?你在北京人生地不熟的,怎么样考?你还想去北京,你有没有考虑过啊?异想天开!不许,你好好高考,莫想这些歪心思!”妈妈横过脸去,不看者仁。
者仁望向爸爸,爸爸也说:“你去北京,我看你还是别想了,好好上课,寒假都有补课,你去北京课怎么办?你要是在省内考这些还行,跑北京不太可能。现在高考是最重要的,好好考试,以后再走这条路!”
“爸,我一定要去北京……”“不听话?”爸爸拍下遥控器,者仁知道不好了。“你作业做完了?去做作业,这些事再莫想了!”
者仁拿起玻璃茶几上的资料,电视里的人笑得高兴,他心里却沮丧极了,受到打击极了。没想到爸爸妈妈态度这么激烈,几乎不近人情……回到书房关起门,木门上有冰凉的水汽,滑腻腻的。书桌上台灯白光白得耀眼,他翻翻塑料夹里的A4纸,他亲手一张张在文印店打出来的招生简章,和他圈起的报名日期,近乎绝望的日期。在高考和寒假补课夹击得透不过气的日期,他忽然觉得好遥远。
是要放弃了吗?
“如果放弃了,我还叫者仁吗?”他小声说。
他按捺了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不是没有过犹豫。但是他总在睡前跟自己说:“这是唯一的机会,这是最好的机会啊。也许去了整个人生就不一样了。上自己喜欢的学校,做自己喜欢的工作,实现环游世界的梦想,多好!”他常常在睡前跟自己说话,眼睛巴拉拉望着白色的墙顶,月光泻在床单上,而他目光游离,一会儿望望那儿,跟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