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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就绪,正式开拍后,因为灯光的原因楚寻的整个身影几乎就只剩下半个轮廓,在摄影机中整个气氛显得相当阴暗诡异,与电影的基调莫名的相和了。
几乎比之前的效果还要好,一条过。
拍完后,副导几乎松了口气,众人也都跟着放下紧绷的神经。
“你小子,看不出有两把刷子啊。”
慕禾不好意思的抿抿嘴唇:“嘿嘿,也是随便从电视里看到的,就想着用用反正也不亏。”
化妆师打趣:
“咱们公司不把你挖去拍电影真是可惜了啊。”说罢还开玩笑的捏住他的脸:
“况且你小子还长得这么水灵,啧啧。”
慕禾假装吃疼的耸肩:
“我不行的……我对着摄像机就全身僵硬啊。”
“这个
练练就好了嘛。不像某些人啊,名气大了就可以随便耍大牌,也从不在乎别人时间是不是宝贵。”
“也别这样说啊小王,再被冠以影帝,天才的名号,毕竟也是人啊,哪有不失误的。”
副导眯着小眼睛。
化妆师耸耸肩:
“我是无所谓,反正我看他不顺眼挺久了。”
不远处的雨宫泉冷眼看着这一幕,片刻后,冷笑一声。
越是出名,相对应的缺点就会被人们无限制的放大,楚寻你那被人称赞的淡定还能维持到什么时候呢,我拭目以待。
雨宫泉摁灭手中的烟头,转身离去。
楚寻本来就不多话,这一路上他更加沉默了,慕禾捧着他的戏服安静的坐在旁边。
汽车在公路上划过一条弧线,驶入海边的别墅区。
打开房门,楚寻按开客厅里的灯,然后问身后的慕禾:
“今晚想吃什么?”
就在这时,楚寻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拿出手机,接通。
“你好。”
“嗯,我是。”
他半靠在墙边,一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将脱下来的鞋摆放整齐。
楚寻的声音比较低,他嗯了几声,忽然眉头锁了起来。
“嗯,好的,我明白了。”说完这句他挂断电话,将手机收进口袋后,匆忙往房内走。
差不多几分钟后,他拿着一个纸袋走了出来,来到慕禾面前说:
“我有急事需要出门几天。”
“啊?”
他又从自己钱包里拿出张银行卡,然后与钥匙一起塞入慕禾的手心:
“如果有什么事就找余之韵,或者林纹也可以。”
说罢,他再次看了慕禾一眼,拉开门匆忙消失在夜色里。
他身后,慕禾站在玄关里,他怔忡了片刻,然后收拢手掌,捏住手中的钥匙。
“什么!?你说我们公司的资金有问题?”
余之韵喘了口气,黑着脸将手中的茶杯重重放回桌面。
“这不可能。警察哥哥啊,你们可以调查,我们公司的每一笔账目都是清白透明的。”
林纹将余之韵搁在桌旁的茶杯往里推了点,顺便白了他一眼。
对面的警察面色冷峻严肃的看了两人一眼:
“还请两位将公司近一年的账目拿与我们警方核查。”
“靠!你说查就查啊,你以为这是你家的后花园吗?”
“余之韵!你给我收敛点。”
余之韵今天被打断拍摄本来就脾气大,又碰上对方拽得像二五八,肯定没有好脸色。
碰见这种事是不能死磕的,林纹赶忙将余之韵支了出去。又笑着帮警察倒了杯水,遇见这种事,她一般都比较冷静,这就是学商科的跟学艺术的人的区别。
“我们公司上市几年,现在也做成了国内数一数二的大公司,所以……”
“就是像你们这样的才更有可能做猫
腻,像先前有些公司,看起来还不是清清白白,结果一查,逃税漏税都是好几千万。”警官抿了杯茶,慢悠悠道。
“呃……”
“不过,这件事可大可小,所以希望你们董事配合调查。”
“他现在外出出差,目前不在公司里。”林纹吸了口气,配合着的笑了笑。
警官吊起眼角看了林纹一眼,将手中资料合上:
“那只能请贵公司停运直到警方与你们董事交涉。”
“就不能通融一下吗?”
林纹在心里恨不得将花写墨来回搓成长条:
“你知道的,我们公司跟一般的不同……”
“不好意思,林小姐,这是上面的规定。”
“……”
警官又在林纹脸上来回扫了片刻,起身道:
“今天就先这样吧。”
“警官您慢走。”
林纹的笑容维持到门阖上:“余之韵,给我滚进来。”
余之韵进门后,正好就见了林纹一个如此坚毅的背影。
“从现在开始,不论用什么方式,就算是把世界翻过来,也给我找到花写墨那个死人。”
余之韵刚想说‘他不是你青梅竹马么,关我什么事啊’话还没出口,就见林纹啪的一声将手里的易拉罐捏爆了……
日本首都东京机场,多了一个形色匆忙的男人。
这个人正是楚寻。之前他接到一个匿名的电话,电话里面只说了花写墨在日本,于是他就不管不顾的买了机票。
他拿着外衣,面对川流不息的人群。
直觉告诉他还是发生了,他一直害怕的事情。
十年前,那个破旧的小工厂里,那场大火。他闭了闭眼睛,再次缓慢睁开后,漆黑的瞳孔映照着繁华璀璨的灯光。
“滴滴,滴滴——”
手机适时地响起。
“你到了东京机场了。”
对方用的是肯定句,声音明显是经过处理的。
机场太嘈杂,他忙将听筒压紧在耳朵上,下意识的在茫茫人海中逡巡。
“不要四处张望,出门后有一辆黑色的轿车等着你。你上去后将这个号码报给他,他就会带你去花写墨那里。”
“你是谁?”
对方顿了顿,然后呵呵笑了起来:
“这对你很重要的话,就不会什么都不想匆忙赶过来了。”
“你只要明白,我是来帮你的。”
“花写墨他怎么样?”楚寻的直白似乎让对方相当的诧异,他怪异的笑了几声:
“他啊,你说呢?以他的性格,估计宁愿玉碎也不愿瓦全吧。”
电话嘟的一声被挂断。
“喂,喂!”楚寻马上按了回拨,但对方只传来一片忙音。
站在偌大的人群之中,他第一次感到沁入心脾的寒冷。
那通莫名其妙的电话,突然的消失,还有警察。
这预示着什么,他不敢去想象。
☆、第三十一章
走出机场的门不过几米的角落里果然停了一辆黑色的车,有人帮楚寻拉开门:
“楚先生,请上车。”
拉开车门的男子,不过就像一般的侍从。车内相当的宽敞,空气中飘着一丝淡淡的香气,一切都显得相当正常。
等他坐定后,那名侍从拉开前门,待他坐定后车缓缓的往前驶去。
窗外的夜色犹如一张张快速闪过的画面,这时他才蓦地发现自己的行为实在是太过于鲁莽。
只有一个莫名其妙的电话,自己就什么也不顾的跑了出来,还什么也没思考的就上了别人的轿车。
楚寻头疼的将手指按揉着太阳穴,花写墨真是他命里的魔星。
就在他乱七八糟想着的空隙间,车稳稳的停住了。
“我们到了,楚先生。”
这时候已经接近黎明,太阳从东边的线上悄然爬了出来,将天与地连结成一条金色的细线。
“请下车。”
楚寻扶着车门,仰起头。面前是一幢典型的日本古风建筑,斑驳显得相当有厚重感的围墙内,正是一簇簇开得异常艳丽的不知名花丛。
侍从往旁边欠了欠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光滑的石板路蜿蜒着向上延伸,它的尽头是一扇有些年代感的木门,只不过到成年男子的腰部以上,却透着无可言语的肃穆感。
“主人在屋内等您。”
顺着小道往上走,门内居然是截然不同的另一番景色,小桥流水,亭台楼阁,别有一种风韵。
侍从快他一步,脱下鞋拉开中间的一扇纸门。
“主人在正室中。”
拉开的门内一片漆黑,只有少许黎明的阳光挣扎着探入身子。就是这一点光线,使得那黑洞一般的门像是某种凝神窥视的眼瞳。
很奇怪,如此这样诡异的场面,楚寻却显得并没有某种害怕或者畏缩的情绪,像从客厅走向厨房那样自然,他略微退到一边的侍从,颔首走了进去。
“你说什么!楚寻也失踪了?!”余之韵硬生生将刚咽下的水从牙缝中迸了出来。
敢情这两人都是来挑战他余之韵忍耐的底限的。
“他也,也没说什么就跑出去了。”
“靠!”
林纹适时拉住快要暴走的余之韵。
“再怎么生气也别对着人家慕禾啊。”接着瞥了他一眼,替过纸巾:
“把嘴擦擦。”
余之韵粗鲁的一抹,还没歇气又继续吼道:“有没有搞错,我们原本向观众承诺说年底肯定杀青,一拖再拖,别说观众的耐心,就是我的耐心也快爆底了!”
“你这人怎么这么势利,光只想着你的剧本电影,你怎么不想想楚寻这么突然离开,是不是花写墨出什么事了。”
余之韵不屑嗤了一声:
“我看他只要不要让别人出什么事就算好的了。”
林纹闭嘴,一副跟
你没什么好说的模样转过身看着慕禾问:
“楚寻他临走时有没有什么异样,或者有接到什么电话之类的吗?”
“有,他有接到一个电话。”慕禾立刻道。
“他说了什么?”
少年努力回忆之前的一幕幕:
“电话里的声音我听不太清,但楚寻只是说‘明白了’之类的。”
“不过!我能判断电话里的人一定是男人。”
“男的……”林纹垂下头沉思。
几分钟后,她豁然抬起头,眼睛闪着急迫或者其他更复杂的光:
“余之韵,我觉得肯定出事了,而且一定跟二哥的死有关!”
“怎么说?”
“我还没有确切的证据,但你一定要相信女人的第六感!”
屋内有点黑,也许是房屋年代久远,木质地板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楚寻走了两步,隐约感觉几步远处有一团黑影,或许在那里坐着一个人。
他停了下来,站在屋子中央,等待着对方的下一个动作。
一会后,那个黑影慢慢的蠕动,像什么摩擦着金属的粗噶声在寂静的室内回荡起来。
他笔直的站着,视线盯在那团正向他缓慢移动过来的黑影上。
“你好,楚寻先生。”嘶哑得像是砂纸互相摩擦的声音。
黑影的轮廓也逐渐清晰起来,一个苍老得像是骷髅的老人,他蜷缩在木质轮椅上,正张着嘴朝他笑。
与其说是笑,不如说是诡异的抽气而已,扁平的唇瓣上下翕动,像是两块不满疙瘩的腐肉。
“老夫很抱歉,以这样唐突的方式将你带到这里。”
他摇动轮椅,逐渐又朝楚寻靠近了一点,仰起头上下打量着他。
片刻后,粗哑的声音再次响起:
“真是漂亮的孩子,难怪夜枭如此对你念念不忘。”
“哦,对了。老夫忘了介绍,这里正是川岛的本宅。”
听到他的话,楚寻微微抬了下头。
“关于川岛不知你可有耳闻?”
“日本最大的企业集团,或者说,日本最大的黑社会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