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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对我那么凶嘛,亲爱的。”那人摆出一副委屈无比的可怜样,“我这次找你就是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任的。”
杨小波只觉得一阵恶寒自脚底升起,惊恐的问:“你想干什么?!”
江凯收起一脸轻浮,严肃的一字字道:”我要娶你为妻!和你共同养育这个孩子!”
“做梦!你妄想!我死都不会嫁给你这个变态!”杨小波简直要被气疯了,声嘶力竭的大吼。
“那好,”江凯歪着头淡淡的说,“听说你父母都是单位的主干,要是我把咱们那盘录象带拿到他们单位去,不知他们会有什么反映?”
杨小波一下子无语了,他自己可以豁得出去,但父母的声誉和脸面,他不能不在乎。
中午杨母来送饭时,看到杨小波抱着膝盖缩在墙角怔怔的发呆。
“小波,你怎么了?”杨母连忙冲了过去。
“妈。。。”杨小波一把扑入母亲怀中放声大哭。
“怎么了,宝贝,哪里不舒服了,快告诉妈。。。”杨母紧紧搂住儿子,焦急的问。
杨小波不答,只是呜呜的哭,半晌才哆哆嗦嗦的开口:“妈,明天他要过来。。。。。。”
杨母一下子怔住了,但随即明白过来,摸着杨小波的头温柔的说:“宝贝,他要来就来吧。只要你愿意,我和你爸不会反对的。”
望着母亲慈爱的面孔,杨小波“哇”的一声哭得更厉害了。
晚上,父母都走后,杨小波把桌子拖过来紧紧抵住病房门,然后又把几把凳子都摞了上去。
他本来想让爸爸留下来陪他的,但病房里没有多余的床,他不想让年纪渐大的爸爸受累,因此便没吭声。
上床后,杨小波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正难受时,窗外忽然隐隐约约传来阵阵小提琴声,拉的正是莫扎特的催眠曲,琴声悠扬低婉,让他很快就盟生了睡意。
他不禁有些感激这个演奏者,大半夜的不辞辛苦的练琴,正好帮人入睡。
可是突然之间,他心里猛的跳了一下,大半夜的怎么会有人跑到医院来练琴?
手忙脚乱的爬起床,他直奔窗口拉开塑刚窗,不出意料的看到了楼下大槐树边倚树而立着一个禽兽。
禽兽看到他趴窗口,柔情似水的对他微微一笑,手中的小提琴拉得更起劲了。
杨小波机灵灵打了一个大大的冷战,转过身就在病房内寻找可以抛掷的物事。
就在他刚操起一个暖瓶时,楼下猛的传来了“咣当”一声巨响,紧接着就听到二楼一个尖锐的女声叫道:“大半夜的拉什么破琴,还让不让人睡了?!”
杨小波“噗嗤”一笑,这世界还是有正义存在的!
一楼门诊处置室里,江凯一边伸出左手让欧阳涛上药包扎,一边愤愤的道:“幸亏我用手挡了一下,要不然非被那欧巴桑的脸盆砸破相!”
“我说江大少,你这回来真的了?不像你的风格啊!”看着行为大大失常的老同学,欧阳涛觉得很是不可思议。
“当然是真的了!”江凯正色道:“我和杨小波是一见钟情,然后又珠胎暗结,现在当然是要奉子成婚了!”
“呃。。。”欧阳涛立即做呕吐状,“好白烂的情节。。。就你自个一厢情愿吧,人家风华正茂大有前途的一个优秀高中生能答应嫁给你这个变态?!”
“哼哼。。。”江凯得意的一笑:“说出来你或许不信,明天我就要拜见未来的岳父岳母大人了!”
“啊?!”欧阳涛震惊得下巴几乎掉到地上。
江凯不理他,站起来径直走到墙上的镜子前,拢了拢齐肩的乱发,自顾自的喃喃道:“要拜见长辈,换个什么造型好呢?”
第五章:
如果一个人把你女儿的肚子搞大了,你会怎么办?杀了他还是把女儿嫁给他?
杨小波猜想此时父亲的脑中大概就是在思考这个问题,焦虑中的父亲倚在窗边不停的抽烟,脸色凝重又阴沉。
如果可能的话,他十分希望父亲能选择第一个做法,在江凯刚一现身的时候就一刀把他剁成肉酱。
但他自己也明白,这种事在快意恩仇的武侠江湖或许可能实现,但在处处有法律制约的现代社会是无论如何行不通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指向八点,决定生死的时刻就要到来了,杨小波忐忑不安的坐在床上紧张得直发抖。
母亲递给他一杯水:“小波,别紧张,妈一定会帮你的。”
杨小波接过水喝了一口,感觉好多了,就在这时,病房外传来了敲门声。随着父亲的一句“进来”,杨小波抬头望去,却在下一瞬间,“噗嗤”把刚含到嘴里的水全都喷了出来。
只见房门开处,一个留着清爽短发,带着大黑边眼镜,文质彬彬气质儒雅的英俊青年慢慢走了进来。
“伯父、伯母。。。”儒雅青年礼貌的打着招呼,显得有些拘谨又有些害羞。
杨小波大张的嘴巴半天没合上,这是江凯吗?整个一八十年代文艺小青年!
转头望去,他发现父母严厉的脸色明显改善了许多。也是,面对这样一个既漂亮又谦和的老实青年,相信没有人会忍心挥出屠刀的。
“小波,给我们介绍一下吧。”短暂的僵局之后,母亲平静的开了口。
清了清嗓子,杨小波木衲的介绍着,“爸、妈,这是江凯。”那种感觉就像是在引狼入室………………他在把一头禽兽引见给父母。
“伯父、伯母,你们好。”江凯微微欠了欠身,一副很有教养的样子。
杨母轻轻叹了口气,指着沙发和善的道:“别光站着,过来坐吧。”
“诶”江凯轻轻应了一声,慢慢走过来,文雅的在沙发上坐下,两只手整齐的放在膝盖上,活像一个受训的小学生。
“伯父,伯母,实际上我都没脸来见你们。”坐好后,江凯摆出了一副痛心疾首的忏悔模样,“我对不起你们!
我知道这种事在你们看来一定很荒唐,但我是真的爱小波。。。”
“哇。。。”杨小波再也忍受不住,一把扑到床边的垃圾桶上大吐特吐起来。
“小波,你怎么了?”江凯关切的大喝一声,一个箭步蹿了过去,搂住他腰轻轻给他拍背。
杨小波本来吐得差不多了,被他这么一碰,吐得更厉害了。
好容易缓过劲来,杨小波虚弱的瘫在了江凯怀里。江凯温柔的搂紧他,一边还轻声细语的安抚:“吸气,深呼吸,这样能让你的胃好受些。”
杨小波被他紧紧搂着,分毫都动弹不得,忍不住在心中暗骂:妈的,只要你不碰我,我哪都不难受!
正在此时,一直默不作声的父亲淡淡开了口,“小江,你在哪儿上班?”
‘小江’!杨小波一听这个词几乎气晕过去,父亲太让他失望了,连‘小江’都叫出了口,这分明就是承认了嘛!
只听江凯毕恭毕敬的答道:“我没在哪儿上班,我自己在中关村开了一家软件开发公司。”
杨父不禁有些动容,但仍故作冷淡的继续问:“你是哪所大学毕业的?”
“我没在国内上大学。”江凯继续恭敬的道:“我高中毕业后就直接去美国留学了,后来在哈弗取得了‘计算机硕士学位’后才回国发展的。”
“呃。。。”杨小波忍不住又要呕吐了,这家伙撒起谎来简直都不用打草稿。
“那你父母在哪儿上班?”父亲审讯完个人情况后,母亲又开始了户口盘查。
“我父母也是开公司的。”江凯很配合的笑了笑,十分灿烂十分阳光,“他们很忙,平常总是世界各地飞来飞去的,经常不在家。”
“哦。。。”杨母轻轻点了点头,与杨父对望一眼,眼神中流露出轻微的满意。
“完了。。。”杨小波大叫不妙,看样子父母对那头禽兽产生了好感,在他们看来,江凯这种家世可算得上标准的金龟婿了。
既然隔阂消除,气氛就变得融洽多了。杨小波呆呆的看着江凯彬彬有礼的同父母交谈,怎么也想不通一头禽兽怎么转眼间就能变成人!
大约九点钟的时候,杨父杨母由于单位还有事就打算先走了,临走前一个劲的叮咛江凯好好照顾杨小波,那样子就好像已经把儿子托付给江凯了,这让杨小波郁闷至极。
而江凯也做足功课,恭恭敬敬的把杨父杨母直送到楼下才返回来。
“砰”的把门反锁上,江凯转过身来慢慢把眼镜摘了下来。
在那一瞬间,杨小波立刻意识到这个家伙又从人变回了禽兽!
以最快的速度冲至窗边,杨小波猛的打开塑钢窗,飞快的抬起一条腿搁到窗台上大喊道:“你别过来啊!要不然我就从这跳下去!”
“跳啊!”禽兽满不在乎的冷哼一声,“这是三楼,百分之八十摔不死人!你如果想在轮椅上度过后半生就大胆的往下跳吧!”
杨小波气得浑身发抖,把塑钢窗都捏得“咯吱”之响。
江凯走到沙发边懒洋洋的躺下,不屑的笑道:“你不用怕,我不会碰你的。。。我才没兴趣摸你那圆溜溜的小肚子呢!”
“那你还缠着我干嘛?!”杨小波愤怒的大吼,眼泪几乎又要夺眶而出。
“为了好玩啊!”江凯轻佻的扬了扬眉,“难得一见的双性人怀孕被我碰上,你说我能不玩个够吗?”
第六章
就在江凯“呢”字刚说完,一个圆柱形的金属物体如破空之箭般“嗖”的向他飞了过来。
他连忙一个漂亮的左空翻自沙发上飞快滚落在地,只听“啪“的一声闷响,一个暖壶狠狠撞在了沙发上,滚烫的开水四处乱溅。
“**!你这是谋杀亲夫!”江凯尖叫着从地上爬起,还未站稳,一个花瓶就紧跟着呼啸而来。他吓得连忙伏低。
“哐啷”!花瓶在墙上粉身碎骨,他只看得心惊胆战。
但这波尚未恐惧完,一个电热杯又凌空飞了过来。
“妈的,你还没完了!”江凯愤怒的大吼,同时就地一个驴打滚躲过了电热杯。
紧接着半空中又相继飞来饭盒、水杯、电话等等,逼得江凯狼狈不堪的在墙角不停的腾挪跳跃。
好容易把这些不明飞行物一一躲过,一个略显笨重的瘦小身影又凶猛的扑了过来,“禽兽!我今天跟你拼了!”
“扑通”!江凯被杨小波狠狠扑倒在地,骨头几乎被撞散架。但他随即反应过来,手缠手,脚缠脚,迅速控制住了杨小波的四肢,让他一动也动不了。
就在他刚刚松了一口气时,杨小波忽然咧开血盆大口,照着他短袖下赤裸的左臂狠狠咬了下去!
“啊!!!!!”江凯张大了嘴放声惨嚎。
杨小波把他的左臂咬得血肉模糊后,一抬头又咬上了他的左肩!
江凯又是一阵惊天动地惨嚎,眼见杨小波仰直了脖把利牙瞄准了他的脖劲,他再也忍不住,抬头、张嘴,“啵”的堵住了杨小波大张的血口!
他的手和脚都用来缠绕杨小波的四肢了,所以只有用嘴了。但他却未想到,嘴可以堵住,牙却是堵不住的。。。。。。
内科门诊部里,欧阳涛正在专心的询问病人病情,突然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莽莽撞撞的闯了进来。
“先生,外科处置室在一楼,您走错了。。。”他刚要习惯性的打发掉这位擅入者时,却赫然发现这名带伤男子竟然是江凯!
“天啊!江凯,你被狗咬了吗?怎么搞得这么惨?!”欧阳涛立即大呼小叫起来。
江凯摇了摇头,抬起自己鲜血长流的左臂焦急的晃了晃,示意老同学快点帮忙。
欧阳涛一边取过纱布暂时为他止血,一边随口取笑道:“怎么,被狗咬得连话都不会说了吗?”
江凯叹了口气,凑近他,大大的张开了嘴。
“啊啊啊!!!”一旁坐着的病人吓得失声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