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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苏木突然打了个寒战,熟悉的感觉穿越十年时光,利剑一样击穿了他。
潘桐。
此刻的他,那时的潘桐。错穿时空的人,站在相同的位置上。他几乎看见年少的潘桐站在时间的那端,眼底的哀伤与嘲讽。
陈苏木僵硬了片刻,拿起筷子,继续扒剩下的半碗饭。谢沉钩沉默的抽着烟。陈苏木如果此时肯抬头细看,会发现那双细长冰凉的眼眸里光神涣散,有些飘忽与茫然。
“谢老师,”陈苏木调整了情绪,终于从碗里抬起头来,“……你说得没错,我喜欢你,所以想要靠近你。”他克制着自己的声音,尽可能不让它露出崩溃的边角,“我本硕念的都是传播学,所以转新闻还是有基础的……”
“你没必要牺牲自己的理想来靠近我。”谢沉钩淡淡打断了他。
陈苏木睁大眼睛,愣了一会。
“我知道……”他深深呼吸,“那……你喜欢我吗?”
怎么都不可能是一个告白的气氛。但一切都这么发生了。陈苏木发现自己一旦倔强起来便无可救药,此刻他已经无法罔顾其他,只想确认,那些过往时光里令人遐想的瞬间,那些有意无意流淌在两人之间的默契与温情,那些交融着迷乱与暧昧的吻和碰触,是出于意乱情迷的本能,还是真心,或者,是某种追忆影像的替代品。
他不甘心,也不愿意就此迷惑下去。他从来讨厌看不清边界的路,是与不是,清晰明了。即使此刻过去便成万劫不复,也不要怀揣疑问暗自忐忑。
他努力平静的看着谢沉钩,等待他的答案。
“喜欢。”没让他等待太久,谢沉钩的回答一如既往的干脆而平静。
像喜欢一朵不会采摘的花,喜欢一件不会碰触的文物,喜欢一尾不会钓起的鱼。他在他的世界之外,隔着一堵透明的墙,彼此喜欢。
不知哪里来的风从耳畔呼啦啦刮过去,他看见时间那头的潘桐,嘴角浮起一丝浅浅的笑。石榴花在他身后,红得像要烧起来。
谢沉钩看见陈苏木对虚空里无奈的笑了一下,仿佛在回应一个不存在的人。“谢老师……那你跟我说声对不起吧。”陈苏木轻轻但是坚定的说。
谢沉钩扬起眉,但很快明白过来。“对不起。”
“代表你们所有人!”陈苏木声音大了起来。
“……我不能代表我们所有人,但我个人可以。我对经营团队说对不起。”谢沉钩诚恳的说。
陈苏木抬眼看着他,眼角隐约有些红,看上去就是个执拗的孩子模样。
谢沉钩没忍住,还是隔着桌子去揉了揉他的头发,“是你让我改变了以前的看法。”真实的笑意又回到他的眼底,“对不起。”
陈苏木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
作者有话要说:小谢你……
39
39、拜师学艺 。。。
茉莉花开了几茬,陈苏木与吴峰等人又聚了几次。几年过去,几个同学有的已经离开K市,也有同学从外地迁来。大家一处喝酒唱歌,回忆学生时代,感慨时光荏苒。席间吴峰忽然问起来:“苏木,你的理想怎么样了?”
陈苏木端着啤酒当水喝,闻言拍拍心口,十分得意:“还不错!”
入秋的时候他拜了个师傅,带着年糕和普洱正经八百跪地下拜的。师傅家在城郊一个风景秀丽的依山小区,周末他倒四趟地铁穿越大半个城市去学画。
大部分的时候,也只是他自己在院子里铺纸画,师傅只管做自己的事情,间或过来指导点评。有的时候,老人家自己画,他便可以站在一边看,仔细观察老人的落笔、调色与铺陈。他愈发觉得画画的奇妙,当一个人落笔时,笔锋如同命运,每每当你以为瞥见端倪,却峰回路转到一个全新的局面。
他为之深深着迷。
那本在灾区画的速写不知道何时传了出去,大约是在办公室没放好,被那一群小丫头翻了去。于是评论部有老师打电话过来,问能不能约稿。陈苏木兴奋了半天,认真读了几遍稿件,参考了半天其他平媒的插画风格,这才在纸上涂了几稿,扫描了传过去,评论部编辑十分满意,从中挑了几副,稿费从内部从便宜(陈苏木:TT)。
慢慢的,陈苏木的作品开始出现在一些其他的媒体上。
这使得他工作时间之外的空闲变得有些繁忙起来。一旦有稿子要交,时间便不是自己的。初初被约稿的兴奋会被一些绵绵不断的细微调整意见折腾得毫无快感。有时候他觉得烦,却不得不承认,哪怕无休止的修改,笔端传来的快乐仍然是其他任何事情所不能比的。那种作品被承认的瞬间满足,远远胜过做完一场饱受赞誉的大型活动。
他与谢沉钩再无联系。
即使在参加选题会时,他有资格作为经营的代表去参加,也鲜有直接交流。总编在邀请他发言时倒是带过一句:“小谢提出个意见,说以后的选题会,也应该邀请经营团队的同事们参加,以便于经营团队的朋友们了解我们的新闻意图和动向,我觉得这个建议不错,所以今天请来了策划部的小陈过来。来,小陈你说说,今天的选题会感觉。”
陈苏木只得暂时压住心里的惊讶,礼貌的开了口。他早有准备,将要说的话条目式的列在本上,这时开口,便一条条娓娓道来,条理清晰,逻辑通畅,令总编十分满意。
开完会,陈苏木不着痕迹的加快脚步去追,然而谢沉钩已经不知何时走得无影无踪。找遍新闻部也没捞着人,最终只得发了条短信:“谢谢。”
那边依然很快的简单回复,“不客气。”
他看着那条短信,好半天没缓过神来。直到手里传来微弱的人声,才反应过来自己不知何时竟按了拨号键。
他慌忙接起来电话,谢沉钩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你找我?”
“……我按错了。”他想了一下,还是老实交代了。
“嗯。”谢沉钩应道。
两个人沉默着,陈苏木觉得自己手里拿的简直是个千斤重的板砖。
“那我——”
“最近好吗?”
“挂了”两个字还没出口,谢沉钩的声音又在那边响起来,一贯的沉静温和。
陈苏木忽然失语。一句简单的问候,不能再平常的语气,却如一块投入深潭的石子般,陈苏木几乎能清晰的看到心底那些一圈圈荡漾开来的涟漪。
“还好。”
“我看见你的画了,很不错。”
“……谢谢。”
“再见。”
“……拜。”
陈苏木挂断电话,对着电梯门发了半天呆。
当早晨的太阳照射行道树留下的阴影偏角明显增大时,陈苏木觉得刮在脸上的风明显变凉了。
依然每周末去师傅那里学画。老头年逾花甲,鹤发童颜,在书画界享有盛名,由于经常将作品送墨友会进行慈善拍卖,在慈善界也声名不扉。陈苏木得以拜他为师还是靠NGO一个朋友引荐。
声名在外便少不了上门拜访的客人,或交流,或采访,或求画,个个恭敬礼貌。每每到这时,陈苏木这个没被公开承认的弟子便只好坐在画室里面,只当自己是个来老师家做客的亲戚,帮忙递递茶水便安静离开。
某天正在画室临一幅紫藤,才勾了个墨线,听见客厅有客人来。不一会师母过来打招呼:“小陈,今天老张这边有事,交待你不用等他,勾完放这里,他下次给你评。”
师母说话直接,陈苏木笑着点点头,“正好,下午单位有些事,我等会就得走了。”
将勾好墨线的纸吹干,用镇纸轻轻压住四角。陈苏木收拾了自己的笔墨砚盘,便拿起包准备走人。师母送他到门口,没忍住好奇心,路过会客室时悄悄瞥了里面一眼。
师傅家的会客室三面具是玻璃墙,有私密谈话便将竹卷帘放下来,十分古雅。陈苏木只能用卷帘缝隙间瞥见一个男人,十分放松的坐着,但那股强大逼人的气场,即使隔着玻璃与卷帘,也仍然让人觉得莫名的紧张。
门外院子里停着辆黑色莲花,没停好,车尾有点擦着一棵扶桑花。师母见状抱怨了一声:“这个宋祁,每次来都搞得我院子里乱七八糟。”说完对陈苏木笑道,“这次别见怪啊小陈,宋祁是老头子在墨友会的朋友。”
“哪里的话。师母您留步,我先走了!”陈苏木笑着挥挥手。
回家的路上,陈苏木总觉得这个名字似曾相识,却想不起是在哪里听过。
作者有话要说:小宋,出来溜溜吧~
40
40、植物打僵尸 。。。
这一年飞快的过去了。陈苏木在无数的结项报告和财务报告里熬红了眼睛。
朱云和洪桥操着电话往各地催命似的催回款,每周周会以计算上周回款量为主。陈苏木将几个结项报告算了又算,成天见的蹲朱云办公室里,为项目争取成本压缩,争取计入奖金点数,并综合考评分配,然后赶着几个小姑娘满楼飞奔着堵各级领导签字。
直到行政部打来电话,礼貌的询问他们的年会汇演节目,他才反应过来,那通知压在桌面上差不多半个月,愣是没时间看上一眼。
下班后拉着朱云一合计,便喊着几个小姑娘,一起筹备年会的事情。简单的头脑风暴以后,李文苏的歪主意得到了全票通过——COSPLAY植物打僵尸。
于是大家纷纷各自行动,排剧情,列规则,定角色,租衣服。这套流程对于长期做活动的策划部来说自然不在话下,一群人在午休和下班之余玩得不亦乐乎,笑声和打闹声随着长廊传遍整个报社,惊得领导层纷纷颔首捋须微笑道:看来今年又能吃上猪肉了……
广告部没有交换到海边别墅,年会降低规格,在市内找了个高档小区的豪华会所,斯文流氓们响应报社的召唤纷纷从远方游荡回来,拖着箱子带着电子书PSP。
今年的十佳员工策划部推荐了李文苏。朱云在经营里一反常规,并不鼓励无节制的竞争,反而更重视团队感情建设。业绩突出与否在朱云看来不重要,重要的是风水轮流转的安心感。今年你,明年轮到我。对于十几个人的团队,这一家庭式管理让他们真正拧成了一股绳。
谢沉钩依然拿奖到手软,陈苏木坐在台下,跟着大家一起鼓掌。但他清楚的捕捉到每次听到他的名字被总编念起时,心底涌起的隐秘的自豪感。
为我们共同的记忆干杯。晚宴时他给自己敬了杯洋酒。
第二天傍晚,等陈苏木他们换好服装浩浩汤汤开向主会场,那边临时搭建的T台上已经有北京站的姑娘们跳起了nobody,台下群魔跟着乱舞,气氛相当热烈。
然而,音乐忽然被切换成“闪电战”,欢乐动感陡然转为紧张的节奏感,充满战斗的张力。众人正在错愕,会场大门忽然洞开,冲进来一群五颜六色的怪物,向日葵在满场乱跑,喷菇、豌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