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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尘作者:即墨凉-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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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徐鳞是低着头,所以他看不见詹念眼中的算计。
  “本王交给你兵权,只要你能拿下雀尾城,本王就将雀尾城刺史一职交给你。而且保证你做满两年后,就升你为此地太守。”
  徐鳞根本不疑有它,欢喜的接下了。他走后,解平西进来,说道:“王爷,这么做合适吗?如果他带着兵跟杀月族一起反了怎么办?”
  詹念看了他,说道:“所以啊,本王要你跟着他,如果他有异心就地正法。如果他选择为朝廷效忠,你就继续跟着他,本王要从他身上钓出大鱼来!”詹念觉得徐鳞背后一定有朝堂上的人。
  解平西有点头疼,这个徐鳞一定不会是安稳的主。不过詹念说的大鱼是谁?看着詹念的冷笑,解平西有点后悔趟着这浑水了。
  八月,枭珞以詹念流连青楼为嚼头和他吵起来,事情越闹越大,以至于枭珞带着南疆从军的人离开了军队,集结起来的众多南疆士兵瞬间融入百姓中,毫无痕迹可抓。得到了消息的杀月族就在这个时候发兵攻打郁城,詹念只守了两天郁城便被攻陷。詹念等几员大将带兵逃到了龙江城旁边的丛林里,徐鳞和解平西只带了几万人逃到了雀尾城旁边的小县郡去了。
  在詹念等人修整度过最难熬的酷暑之后,十月下旬,詹念带兵突然截断了杀月族的后路,环沧县被抛出在外;邵谋也突然出现在郁城之外,詹念手下的几员大将一直在龙江城外围,形势立马颠倒杀月族的军队被包围了。
  然而十万人分成四份,无论哪一方都是羸弱,杀月族三公主沙掩月要从詹念一方下手,杀月王也要从詹念下手,詹念被内外夹击。但万万没想到的是,枭珞此时竟然带着原本出走的南疆军队重新出现,驰援了个个环节。枭知矣的鬼影也在雀尾城中活动来,给了沙掩月重创。
  此时沙掩月才知道自己被算计了,却来不及了。十一月龙江城被破,沙掩月四方受难。然而詹念不懂进攻,他带着人数最多的士兵死守环沧县这条要塞,即便是做了充足的准备,詹念还是被杀月王的猛攻打得应接不暇。同月邵谋拿下郁城,带着大军直扑雀尾城。沙掩月的先遣部队根本不能与十多万的士兵相抗衡,在坚持了半个多月后,十二月,杀月王放弃了进攻,率先请降,他不能让最心爱的女儿这么屈辱的死去。
  詹念扣押了沙掩月,杀月王亲自前来议和。
  关于签订的条约却出了岔子,远在京城的邵旒特意下了一道旨意,要杀月族成为附属国。然而杀月族却反对,接受赔款但是不接受成为附属国。沙掩月甚至说,如果要成为附属国她就立刻自尽,没了人质在手里,杀月族的战马便无所顾忌的踏平中原!
  詹念倒不是怕她的话。但也认为成为附属国太早,如果可以得到最直接的利益是最好的。邵氏王朝经历了这两年的战争,无法不担心周边的国家。如果他们连成一气,那么后果可想而知。两个人为此僵持不下,拖延了一个多月。詹念看着手中的旨意,心里却想着,这个年又要在外面过了。
  最终,詹念以邵旒当初给他的权力做了主,只要求杀月族返还所侵略的两座城,还有赔款。两国迅速达成协议。
  这场维持了两年的战争终于停止。
  邵旒在收到奏折的时候,詹念已经交代好所有的事要回朝——当然,解平西被留在了南疆,詹念吩咐枭知矣鬼影只留一千人,其余从军。詹念在奏折中写道,会让邵谋留在南疆,请求邵旒封他为镇南大将军;徐鳞升为雀尾城刺史,原太守王大人仍然留任。还有杀月族赔款条约。
  邵旒气的手发抖,狠狠的将奏折摔在地上。小安子连忙捡起来,放在案桌上。邵旒在房间里转了几圈后,又下了一道旨意,以“渎职”、“阵前扰乱军心触犯军规”等罪名,把还没有走出郁城的詹念捆了起来,押回京城审问。
  圣旨一到,南疆哗然。枭珞要跟着詹念一同北上,为詹念求情,邵谋如是。詹念只笑了笑,道:“算了,这不是你们能左右的。”然后就坐上囚车,回京了。
  本来打了胜仗的善亲王却沦落成了囚犯,任谁都无法想到。詹念知道邵旒是在气他没有按照旨意行事,天下间还没有人敢抗旨不从的。
  江自流懂得皇帝的心思,一个皇帝打了胜仗居然还没有收了战败国,这却是让人气恼,但是詹念做的不能说不在理,国家现在还没强盛到一跺脚就能震三震。然而皇帝的气是一定要撒出来的,总要有人承受,只好先委屈了詹念。
  詹念从南疆就穿着囚衣坐着囚车一路北上,越走越冷。虽说是阶下囚,但是押运官都不敢怠慢了这位王爷,好吃好住的伺候着,可是还是让金贵的王爷病了。
  詹念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体内的毒才让身体变得这么不堪,挨了冻就发高烧。枭知矣一直在暗中跟着,但是詹念有过话,没有命令不准出现。见到詹念病了也只能干着急。
  詹念这一次病的不能继续赶路了,押运官慌里慌张的去找来大夫,个个都说只要退了烧就好,但是十几副药给詹念灌下去也不见好。押运官实在压制不住了,只能写了折子送往京里。
  邵旒本是要等詹念回来严审的,此时却接到这样的折子,一下子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16

  作者有话要说:JJ抽风了。我也不敢轻易改文……唉
  邵旒放下奏折,坐立不安心乱如麻。他对詹念是不上心,但詹念的起居生活却是给予最好的,即便他不管,还有皇后一直照料着。从来没让他受过委屈。此次病了,不仅孤身一人在外地,身边还没个合心的人照顾。邵旒心有不忍。
  “这些人是怎么看着他的!好好的人竟然能病在路上!”邵旒有些烦闷。
  这边正烦着,那边又来了加急奏折。摊开一看,邵旒更是坐不住了。詹念这次病得太凶狠了,夜里高烧到四肢抽搐。押运官实在不敢隐瞒就报上来了。
  枭知矣在暗中看着干着急,王爷不让他出现,他只能在夜里喂王爷几丸清热的药,那个压制毒性的药他也不敢用,只怕与王爷白日里吃的药相克。押运官请来的大夫大多束手无策,只给詹念吃治风寒的药。
  邵旒把奏折横看竖看了几遍,实在忍不住了。也不知道这些个官员有没有说实话,不亲眼看到,他总是不放心。就怕押运官自保,把詹念的病情往轻的说。
  邵旒吩咐小安子,道:“太医院的御医留下两个,其余的叫他们拿上可能用上的药材,跟朕去趟四安。让他们动作快点。还有,宣太傅太师和江丞相进宫。”
  邵旒把政事交给了太傅太师和江丞相,又去了凤坤宫向皇后交代了一声,便带着御医急匆匆的赶往四安。
  邵旒几乎是不吃不睡,快马加鞭的赶了整整四天的路,终于在第五天天亮时到了四安。虽然詹念此时病情已有所好转,偶尔清醒也知道饿了渴了,可是押运官见到皇帝亲自前来,还是吓的都快不会说话了。没等邵旒问,自己就先招了隐瞒詹念中毒的事。
  邵旒气的眼前发黑,恨不得把这几个人都拖出去活剐了。他拍着桌子,怒道:“中毒?怎么会中毒?!之前的奏折里为何不说明?!”
  押运官瑟瑟发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此时御医已诊断出结果,回禀道:“陛下放心,王爷已经度过危险期。人在逐渐清醒中,相信再过几日便会痊愈。”
  “那他身上的毒呢?”邵旒急切的问道。
  “这个……”御医明显不太想说,考虑着要不要说实话。
  邵旒拉下脸,低沉着声音道:“快说!”
  “是是是。”御医们纷纷跪下,为首的说道:“王爷所中之毒乃南疆奇毒,名曰‘醉回阴’,此毒在医书上属无解之毒。”
  “无解之毒?这是什么意思?”
  “臣曾看过此毒的病例。醉回阴乃是慢性毒,医术上还未记载毒发身亡的案例。醉回阴之所以是奇毒,是因为有记载的解毒方子都是一样的并且也是对症下药,可是中毒者在服用之后都没有清毒的现象和效果,最终中毒者会因忍受不了毒发时的疼痛而自尽。臣也仔细研究过,但皆无成效。所以才称之为‘无解之毒’。”
  邵旒突然发现自己竟有阵阵锥心之痛的感觉。
  “此毒即出南疆,那你可有听说南疆的旁门左道之人能解此毒?”
  御医咽了咽唾沫,壮着胆子回道:“这个……老臣不曾听闻。”
  话一出,御医们不抬头都察觉出皇帝的怒气了,心想着这下可要赔上性命了。
  “你们,下去吧。”蓦得皇帝收了火气,“记着要为善亲王用最好的药。”
  御医们如释重负,道:“陛下放心。”
  邵旒坐在詹念的窗边,詹念的面色有异样的潮红色,双眉紧皱,好似在梦里都不安生。邵旒无法对别人生气,最初将詹念遣到南疆的不正是自己吗?是他让詹念陷进危险中的不是吗?
  看着沉睡中的詹念,邵旒开始后悔,不该将他留下。江自流提出重用詹念的时候就该反驳,然后狠心的将詹念逐出京城永不录用。
  然而,人已经躺在这里了,后悔也没用了。
  怎么就那么不小心中了毒呢?让他去做大将军也无需上战场,怎么还是受了伤呢?听说这毒发的时候会疼的让人想去死,詹念在南疆就中了毒,还被押着走了这么远的路,毒发的时候他是怎么熬过来的?为什么在呈往京城的奏折里都不说出来呢?
  ……这个傻孩子。
  邵旒想着就抑制不住的心疼。跟针扎似的。
  詹念彻底清醒过来时还以为自己烧迷糊了,在做梦——邵旒怎么会来到四安!邵旒就在屋子里支了个床铺,离詹念就一步的距离。
  醒来的时候是晚上,四周还有灯没有灭掉,邵旒将就的躺在铺板上,面对着詹念睡着的。詹念不顾还是虚弱的身体,强硬的坐起来,开口要叫邵旒,而许久未说话,嗓子干涩,话没说出来,咳嗽了好几声。
  邵旒被咳声惊醒,忙起身,怪罪道:“你还没好全呢,渴了还是饿了就叫一声。”
  詹念用着嘶哑的嗓子问道:“陛下……您怎么来了?”
  “你都昏迷了好些日子了,朕在京城怎么也不能放心,就赶过来了。”
  詹念真是受宠若惊,眼中闪着光亮,似乎快要哭出来了。道:“已经告诉他们不准惊扰您的,结果他们还是告诉您了。大惊小怪的,还让您这么费心……”
  这话说得客气了,邵旒一时间不能习惯。听在心里,好像自己多事了,总是不痛快。然而又想了想,詹念不说这话又能说什么呢?
  邵旒自己跟自己闹别扭,拉下脸道:“朕也是听说,近来四安这里不太平,也想要来看看。正好你也在这里。朕是微服出来的,没有惊扰到地方官员。”
  詹念愣了,神色也暗了下来。
  “哦……”
  “既然你已经平安,朕写封信告诉皇后一声,免得她担心。皇后近来身子也不大舒坦。”
  詹念不再回话了,连头也不太抬。
  莫名其妙就生了气,邵旒不想过多解释。
  詹念清醒后便不再用人照顾,而清醒过来让他最痛苦的就是喝药。也不知道为什么御医给他开的药难喝的要死,而且药味儿还绵长,常常是一碗药下肚,一整天嘴里都是苦的。每当他嫌药太难喝不想喝的时候,邵旒总会眉头一皱眼一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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