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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念第一次被邵旒这么看过,紧张的要不能呼吸了。
“我给你讲讲席淮之吧。”
詹念永远都会记得此时的邵旒,想起那个曾经让他肝肠寸断的人,脸上竟然有不自觉的笑容。
“当时你还小,想必是一知半解的吧。”邵旒走过来,上扬的嘴角让詹念看的清楚,“我们坐在院子里说吧。”
詹念没有拒绝的理由。二人坐在石凳上时,正巧小安子回来了,邵旒笑意更浓,道:“小安子,你也别忙了。过来坐。”
小安子没有拘谨,坐在邵旒的身边。
☆、9
再叙往事,没有了悲伤,没有了挣扎,那些伤春悲秋也都变了气味,成了人生的一种滋味。邵旒似乎只记得情爱给予的甜蜜和幸福,哪怕那个人从未有深情的回报。
“我是在做太子的时候遇到了席淮之,那时候因为朝廷中的争斗,我的身体一直都不是很好。所以当我第一次看到神采飞扬的席淮之,心中既是歆羡又是嫉恨。那时候轻狂,也从未想到,如今的皇位会是因他而来。”
小安子安静的倾听,也默默的为邵旒添酒。
“不知道小念有没有正面的看过他,他对我的吸引力实在太大了,大道我第一次看过他后就再也放不了手了。当然,这中间有我做过的太多的傻事。如今想来,当时的荒唐不输于先皇。”邵旒自嘲一笑。
然后如果再有一次机会,邵旒依然会不放手的傻下去。詹念如是相信。
“我强硬的把他留在身边,骗全天下的人他是自愿留下的,不过是想让清浅放弃他。也让他即便离开了皇宫也无法回到清浅的身边。”邵旒神色稍暗,“我当时的想法最后也成真了。”
席淮之失足从桃花楼上摔下,陷入昏迷,御医束手无策。邵旒便除了上朝政事以外,寸步不离的守着席淮之。差点把早朝都迁到了宜宁宫。或许是老天怜见,席淮之昏迷了三个月之后清醒过来,而这却是陷入了另一种折磨中。
清醒后的席淮之对坠楼的事闭口不提,邵旒想要问几次都被他堵回去了。席淮之表面上没有变化,而邵旒却能感觉出来他细微的变化——哀莫大于心死。
邵旒还是不想放手。有时候邵旒看席淮之舞剑看书,那背影总是落寞晦暗的。
“听说你在浅城是个富商,还有一身的好武艺。如果在宫外一定会有一番作为的。”
席淮之听了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道:“或许,不会。”
邵旒知道他意有所指。他“或许”只会守着清浅平淡一生。
邵旒第一次没有与他计较这事,因为“或许”他有几分可能性不会纠缠于清浅。
“席淮之,我们去桃花楼吧。”
席淮之昏迷三个月,花期早就过了。被照顾的很好的桃树,有着葱葱郁郁的枝叶。桃园里的草没有被处理掉,已经长得没过膝盖。
“席淮之,如果我让你离开皇宫,离开我,你愿意吗?”
这倒是没想到,席淮之一时间没有答话,静静地等着他下面的话。
“你会回到浅城吗?你会去找清浅吗?”
席淮之沉默一刻;反问道:“那么你愿意放我走吗?”
“不愿意。但是,我更不愿意面对现在的你。席淮之,我从来没想过你会有放弃自己的时候。”邵旒依然背对着他,“你赢了,是你让我不得不放手的。我邵旒喜欢的人绝不会是个懦弱寻死的人,但是人在某些环境的逼迫下是会选择一些自己都想无法想象到的做法。席淮之,我邵旒‘肯’放你离开,让你回去你自己的天地。”
说着邵旒转过身来,席淮之看到他身后的墓碑。
“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自愿留下,不管今后你是活死人也好,心里有着谁也罢,我都不会再计较,我们纠缠一生。二是离开,但是你必须忘了‘席淮之’的身份,去哪里都可以唯独不许回浅城,我用浅城里所有人的性命来威胁你。而且你若是走了,我就当你死了,死在这里。除非,”邵旒非常不自信的低了一下头,道:“有一天你心甘情愿的回来。”
“席淮之,我说到做到。你就当是上辈子欠了我的,这辈子要用一生挚爱来还!”
席淮之静静的看着他,然后跪在地上说道:“谢主隆恩。”
邵旒有一瞬间的哑然,道:“你宁可抛弃‘席淮之’的身份也要离开吗?”
“人的一生中有太多的可能了,现在的我已经不敢说肯定的话了。有一天我在外面流浪的久了,想回家的时候,或许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这里——我憎恨过,也有过希望的牢笼。”
邵旒不知道是要感动还是悲伤,涌到心里的情绪太多了。
他清浅有能耐拴住这个人的心,可他邵旒也有手段拴住这个人的身。他邵旒也不算输。
他努力的克制自己,努力让自己在那个人面前表现出王者该有的气度,道:“既然你已经有了决定,那,那就退下吧。我已经让小安子准备了足够的银两,一定够你一生所用。我不会阻碍你,你会有‘最大限度’的自由。”
邵旒终于在这时才看到席淮之当初的神采,让他心甘情愿做了庸君的模样。
“草民再次谢过陛下,也望陛下保重。草民告退。”衣袂翩然,毫不留恋的走了。
那个人会有天空海阔的自由,会有自己最想要看到初见时的模样。邵旒站在树下墓前闭上眼睛,尽情的想象那时候的席淮之,也抑制不住激动。
席淮之不能与自己在皇宫里被消磨枯萎掉,他该有他的精彩。
邵旒的话就讲到这里,詹念听完也不明确他的意思。
邵旒见詹念皱眉不解,解释道:“小念,当初放弃了席淮之,我也没有想过要放弃江山随他而去。你如果要选择留下,是不是也有与我一样的觉悟?”
詹念沉默。
“如果你不能决定的话,我就下旨赐你封地,但你也要保证,此生永不与朝廷有所联系。”
詹念终于明白他的意思了。这是在试探他,邵旒是在看他是否值得信任。此时的一句话就决定日后的生死,也决定邵旒的信任和倚重。
这究竟是个机会还是深陷泥沼呢?
詹念就着浅浅的月光和红纱似的宫灯,恍惚间看到席淮之从城墙上跃下的情景。那一刻他在想什么呢?是不是也如此时一般难以抉择呢?
“小念,只要是你的决定,我都会全力支持。”
邵旒轻而易举的承诺了,詹念都无法置信,一个会放弃挚爱也不会放弃江山的帝王给的承诺。还是,说到底不过笼络人心的帝王权术?詹念看着邵旒温柔的脸庞却胆战心惊。
“小念?”
那时候的詹念无法说出话来,几乎是被逼着点头了。被邵旒握住的手,手心里满是冷汗,不知道邵旒作何感想。
詹念当晚没有留在宜宁宫,回府后写了一封信连夜送往青山古刹。以前的信都石沉大海,这一次估计也是一样的吧。可是这一夜詹念的心无法平静,很想找个人诉说,而看看这天下,也只能说与尚在的父亲听。
邵旒不是没有挣扎过,这朝廷中的诡计用在詹念身上也是于心不忍。可是当他看着国域地图的时候,心里不免生出许多抱负和苍凉。当席淮之离去了,这世上真正属于他的,也只有这片江山了。风雨陪伴的皇后和尽心竭虑的丞相,都是要依附这片江山,再要失去天下,他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触碰到詹念的手,冰凉湿腻,他何曾忍心?然而这便是在位者不得不付出的代价。
☆、10
詹念依旧没有等来回复的信。却意外的得到圣旨,邵旒封他为锦南将军,统领十万大军,南下。
邵旒在朝堂上亲自宣读了出来,并且给予詹念管理南疆一切政事的权力,钦赐御龙剑,掌握生杀大权,无需禀报。
这些权力甚至高过了一直守在边疆的宋将军。一同随军的还有四皇子成亲王。
旨意下达,大军三日后出发南下。詹念在出发前秘密的向邵旒要了一位官员做为护卫,这个人竟然是解平西。徐鳞也与大军一同南下。
詹念这一去竟然去了两年。南疆的地理气候是最大的障碍,幸而这一次带了解平西这个环沧县人,否则损失就更大了。军队南下的途中也遭遇了几次杀月族的袭击,而詹念对此不闻不问,大军按着行程一路南下,他这种态度更加激怒原本就看不起他的几位将军——一个毫无经验的人居然能带领十万大军!笑话!
这一路上詹念便遇到多次的刁难。
解平西被强行编制在队伍中,也弄不懂詹念的心思,即便想帮忙都无从入手。
这种状况一直延续到他们到达雀尾城的临城郁城,与杀月族第一次交战后,解平西被威胁,这种状态才被打破。
第一次交战太过仓促,大军还没有安顿好,杀月族的大将已经在城下叫嚣了。詹念不懂带兵打仗,随便点了一位颇有经验的将军去应战,结果可想而知,第一战——败。
詹念毫不挂心,安抚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如果是我的话或许就没命回来了吧。”
解平西却从中嗅出了不寻常的气息,群臣口中谦逊温和的善戊王其实是个伪君子!这些有经验的大将们总是瞧不起年轻的王爷,然而却是他们第一战就败了,日后还怎么敢挑战詹念的权威?!而第一战就败了,会影响到士气,可詹念不但不责罚,还给予宽慰——恩威并施,真是好手段。
夜晚,詹念站在丞相遥望被杀月族控制的雀尾城,身为护卫的解平西自然也跟着在墙头上喝冷风。
“知道我为什么请求陛下要你随军吗?”
解平西道:“因为下官是环沧县人,了解这一带的地形风土。”
“不,这不是主要原因。是因为我怀疑你是奸细。”
解平西惊吓的立马跪地求饶,道:“王爷,这事可不能拿来玩笑啊!”
詹念扶起他,道:“本王没有开玩笑。如果没有奸细的话,杀月族不可能在不惊动朝廷的情况下连夺两城。”
“可这不能代表是下关所为!”
“证据是从猜测之中得来的。而本王说你是奸细你就是奸细。”
解平西突然意识到詹念的用意。
“这场仗最多就是收复两座城,而环沧县怕是不能够夺回来了。”
“环沧县三面都是杀月族的国土,地理上是在太不利于我方。但是,如果有足够的部署,应该也不是问题。”
“解平西,本王不妨跟你说实话。陛下给予最大的期望就是夺回两座城,至于什么‘打到杀月族国都’的话,不过是说给民众和大臣们听得。而且本王最多懂得为官之道,带兵打仗可谓一窍不通。本王来是要了解南疆这片土地的情形,以备下一次之用。而在下一次战争之前,你必须是奸细——我国的奸细。”
解平西一时无法理解,“这个……也就是说,在那个不确定的战争到来之前我必须要留在杀月族?”
“对,换句话就是,只要你安分的做好这件事,时为阅就是安全的。”
“你……”够无耻!
“是,本王是在威胁你。”
软肋被抓,还不能动怒,解平西只能泄气问道:“为什么选我?朝中不乏雀尾城和龙江城的人吧?”
詹念忍不住笑出来。
“怎,怎么了?”
“因为朝中几乎没人认得你。就连徐鳞也不认识你,要怪就怪你隐藏的太深了。”
解平西瞬间有种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