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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叔东西被收拾走后,屋里又安安静静了。
洗过澡后,全身都是热气儿,我就有点儿发困起来。
反正,这会儿也只能窝在床里了。
我拉过被子,就打算要睡。
陡然地,听见一下声响。
我愣了一愣,又支身坐起。
方才那像是……唔,敲门声么?
我等了一等,但再也没有声音,就又躺了回去,不过头才沾上枕头,又响起叩地一声。
我顿了顿,又坐了起来,狐疑的往珠帘的方向望去。
这会儿很快,再响起了叩叩两声,听着有点儿不耐烦似的。我迟疑了一下,就推开被子,草草地趿上鞋,然后往外出去。
我拉开门,发出吱呀地一声。
但门外没有人。
我咦了一声,往前望去。
隐约的,像是有个人影儿很快的跑出院子。
我愣了愣,就想走去瞧瞧,但一脚跨出门外,又顿了一顿。
门前的地上,落了一张纸团。
我迟疑了一下,才弯腰去捡起来。
我把纸团摊开。
唔,上头写着……
我怔了怔。
「站在门外做什么?」
冷不防地,头顶传来询问。
我抬头,就瞧见傅宁抒。
「方才有人敲门……」我怔怔的脱口。
傅宁抒听了,往后看了一看,才回头道:「是么?」
他又往我手上瞧来,「那是什么?」
我哦了一声,连忙说:「我在门口捡到的,不知谁丢的,上头还写了对不起。」我递给他看。
傅宁抒接过去,只扫了一眼,就把它重新揉成一团。
「大约谁乱丢的吧。」他说,然后像是随手,把它往后扔掉了。
我睁了睁眼,脱口哎呀,但什么都还没说,傅宁抒已经率先讲了起来。
「倒是你,只穿了一件就出来,一会儿吹到风,又要发热了。」他说着,伸出一手,指节弹了一下我的额头,「还有,扭伤的脚还得养几天,才能踩地。」
我抬手捂住额头,忍不住咕哝:「这才一点儿的路嘛……」
「还有理由?」傅宁抒挑起眉。
我连忙摇头,「没、没有。」
傅宁抒像是叹气儿。
「来。」
「咦——啊!我……我自个儿……」
「怎么?你还想自个儿走?」
「对喔……」
「……」
……
……
……
「啊,对啦,先生后来去哪儿了?」
「去处理一些事儿……好了,别问了,快睡吧。」
「喔。」
一百三十六(完)
原来,我是想隔日精神了点儿后,要去探望李长岑的。
可到了隔一日,我问起来,才晓得一大早时,他和李簌已经出发回京城了。当然,席千波也一块儿离开。
我一阵怅然——不是说过两日才要走的么?
没有亲眼瞧见李长岑安好,总觉得……唔,有点儿不踏实。
但后头傅宁抒告诉我,说是李长岑回去京城,对他的伤势反而有益。
我这才安心了一点儿,专心把自个儿给休养好。
而因为这次意外,我们多拖延了一天,才出发回去书院。临走时,席映江伸手抱了一抱我,还打包了许多点心,让我带在路上吃。
回去的路上,仍旧是一辆车。
席夙一一样闭目养神,傅宁抒看他的书,至于我……唔,还是无聊的打盹。
中间又在那小镇子的住店留宿,席夙一同样要了两间房,不过他没有喊我过去,径自一个儿去了其中一间房。
后头,总算回到了书院。
班里的人都没谁奇怪李簌跟李长岑的去向。
丁驹老问我为何晚归,我没有一次搭理他。
陆唯安服丧完回来了,他看起来很有精神,不过,我找他说话时,偶尔还是会露出不耐烦的样子。
但他没有一次不理睬的。
日子一样的过,但有一样变得不同了。
我不用再到书库做事儿。
席夙一说,这样才能专心念书,让我其余的事儿不用管,他会同林子复讲明。
然后隔几日,遇到了林子复时,他伸手来拍了拍我的肩,像是感叹的说着真是什么想不到的话。
我实在不明白什么意思。
不过,我还是一样会上书库那儿。
因为过了清明后,整理的人换成傅宁抒了。他没课的时候,大多会在那儿,我想想就干脆到那儿念书。
要有问题还能问一问他嘛。
天气越来越热了,转眼就过了立夏。
大概是考期越来越近了,打算赴考的人都认真的准备起来,总是爱玩儿的几个人也是书本不离手。
当然了,我也是。
倒是,柳先生不考试了,只是让我们反复念着几个重要的篇章,然后念完后,要缴一篇文章给他。
我很苦恼,觉得这比考试难太多了。
而其余的先生们,大多维持原样儿,不过文先生肚子大了起来,有时候大概不舒服,时常把课停了。
唔,对了,在书院时,我还是喊他先生,私下才喊他大伯。这会儿,他的课结束了,我把写好的文章缴给他。
这次比前回写得多了不少,我觉得应该可以的。
席夙一接过,就微微地看了一眼,没说什么。
我转身回去收拾。
丁驹过来问,要不要跟他们几个一块儿去书室念书。
我想了想就说好,昨儿个有一些念不通,正好能问问他们——这一阵子,太常问傅宁抒了,害他都不用做事儿了。
因此,我跟了丁驹他们一块儿离开。
走到一半时,林子复迎面过来。
他瞧见了我们时,不等大伙儿同他问候,就率先开口。
「静思你在这儿!太好了,快随我过来。」
我咦了一声,又看了看丁驹他们。
丁驹他们也不明所以。
我有点儿迟疑的上前,脱口疑问:「先生,去哪儿呀?」
林子复招了招我,一边转身,「同我去就是了。」
林子复领我去了客室。
方才走到门边,就看到里头已等了个人。
……是个男子。
男子背对着我们,穿着干净的灰色外衫跟长衣,身后背了把用白布罩住的剑,显得身形更加高大。
大概是听到动静,他转过身来,蓄了胡须的脸露出笑容。
但是……
我怎么都觉得眼熟,把他看了一看,才讶异的睁大眼。
顾不上林子复还在旁,我忍不住一步进到里头,一边脱口:「你是……」
「呵,小兄弟,好久不见了。」
王朔的师叔——就是徐少原对我笑道。
「你怎么留胡子了?差点儿认不出来啦。」我说。
徐少原笑了笑,「懒得剃须,于是干脆留了。」又瞧了瞧我:「过了这么久,小兄弟还是没怎么变。」
我忍不住有些微不满,不禁咕哝:「我有长高了点儿的……」
徐少原一听,又呵呵的笑。
「那么,你们慢慢聊吧。」后头,林子复出声,伸手拍了拍我的肩。
「多谢。」
徐少原抬了抬手,林子复就点头一笑,然后转身出去了。
「小兄弟。」徐少原再转来对我开口:「上回一别也快三年了,你在这儿,过得可还好?」
我点了点头。
「好的。」我答着,不禁往他身后瞧了一下,又回头看了看,「王朔没来么?」
清明过后,我写过信给他,跟他讲那一阵子的事儿,都已经过了这么久,却没收到半封回信。
我心里实在担心……
徐少原听了就一笑,跟着说:「这正是在下来寻你的原因。」
我咦了出声,就看他从怀中拿出了一封信。
「小兄弟先看看吧。」
「喔。」
我伸手拿了过来,然后打开读了起来。
王朔信上说……
他回家见过他爹了?
——咦?
我呆住,不禁瞪大眼睛,忍不住瞧向徐少原。
徐少原仍旧笑咪咪的,只示意我继续读下去。
我赶紧又看信。
王朔信里头讲,他从南疆归来后,回了趟青城山,当然也看过我的信,他很为我高兴,以后不用再看他爹的脸色。
然后,他又说一直没回信,是因为前一阵子发生了一件事儿。
他跟自个儿师父,以及徐少原去了一趟怀州,那儿附近的山道,时常有劫匪,他们经过时,凑巧碰见有人遇抢,立刻出手相救。
哪知道,他救了的人居然是自个儿的爹。
他说,他爹也因此知道了所有的事儿,非常的生气,还要来书院找我,不过让他阻止了。
他对他爹讲道理,然后他的师父及徐少原也加入劝说。
徐少原对他爹讲,我在书院里碰到了亲人,已经认祖归宗了。
王朔就趁机加油添醋,吓唬他爹,说是我的那个亲人不好惹,要是知道这么多年,他爹是怎么待我的,肯定没完没了。
最后王朔撂下一句,说要不是自个儿学了一身本事儿,这会儿哪能就救自个儿的爹。
所以,这个事儿就这么结了……
信末,王朔这么写。
我惊呆的把信全看完了,不禁抬头瞧向徐少原。
「这个……」
「是的。」徐少原立刻点头,开口:「正是信里写得那样。」
是真的!我不禁无措起来,有点儿支吾:「那……那你怎么知道我跟席先生的事儿?」
徐少原就回道:「许久以前,你席先生托过在下帮忙找人,这回有了小兄弟的下落后,他才写了信告知在下这个消息,所以早在小兄弟写信给王朔前,在下便知晓了。」
我愣愣点头,还是有点儿反应不过来。
「这儿还有两封信。」徐少原只跟着又说,然后将拿出的信递来。
我接过,把两封信都瞧了瞧,才打开了其中一封。
这封信里的字儿,歪歪扭扭的,又粗又大。
但我认得出,这是村长老爷的字儿。
村长老爷写着,他不怪我骗他了,既然都在书院待了这样久,那就好好考试吧。我又看了看,才确定真没再写什么了。
跟着,我打开另一封。
我怔了一怔。
这一封信里的字儿,非常的工整,样子也好看。
……是我从来没有看过的字迹。
但我莫名的就知道,这是谁写的。
夫人写得也很短,她让我继续待在书院里,然后好好的考试,无论结果如何,到时再回家一趟。
最后,让我代她同席夙一问候。
我忍不住把信捏紧,心头隐约的鼓动。
「小兄弟,这下可以放心了。」徐少原笑着道。
我嗯了一声,用力的点点头。
「……你来了。」
后头,忽然传来一声。
我转头,见着席夙一走了进来。
「是,好些日子不见了。」徐少原同他招呼。
席夙一嗯了一声,然后往我看来。
我就把方才知道的事儿,都说给了他听。
席夙一听完,只点了点头。
「多谢你特意来告知。」他对徐少原说。
「你我交情,说什么谢。」徐少原笑了笑,「而且王朔是我师侄,我同你这侄子也是有缘……更何况,他俩的这些事儿,说来起因也是我,跑一趟路也没什么。」
席夙一没作声,但向来严肃的脸色缓了一缓。
「你即刻便要走了么?」
徐少原笑:「是还有事儿,可也不用赶,路上听人说,城中有家茶楼糕点极好,倒是想去尝尝。」
「若不嫌弃,便让我当一回地陪吧。」席夙一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