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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身穿蒙服的小伙子低低的开口。织染一巴掌把他推到一边。
“你那几个子儿，还是留着给你娶媳妇儿。小爷我想吃烤羊腿了，今天一定吃到。就靠着马卖钱，我们大吃一顿呢。”
“这么说，我这些天做的饭菜，小爷您不喜欢吃了？那好，从今天起，我不做饭了。”
吴柳收回茶杯，有些不高兴的样子。
“柳儿，我们要住最好的帐篷，睡最美的草原美女，成为草原上最大的马贩子，别在这捣乱啊。硕，都怪你，抓的马都不纯，你还说是你用了十天抓到的野马王，狗屁啊，遇上不识货的，他就是一头驴的价钱。”
野马嘶吼着，野驴？
“这是野马，不是野驴。驴和马都分不清，你还做什么生意啊。”
硕实在听不下去了，大吼一声，吓得那个要买马的人撒腿就跑。
织染晃着头，那顺滑的银白色头发也跟着晃动，轩辕圣的心也跟着晃动。
“我今天不吃到烤羊腿，我就烤了这匹马。”
“公子爷，我们要用这匹马卖钱啊。”
“那我就考虑卖人，先把清笛卖了吧，你年纪小，长的也俊，会买一个好价钱。”
清笛都快哭了，为什么会轮到卖他？他会赚钱的，他的缂丝很能卖钱，虽然慢工出细活。
“卖人吗？这倒要好好听听，这个人怎么卖啊。”
一个一身契丹打扮的人站在他们面前，指指清笛，清笛回头一看，吓得嗖的一声缩回吴柳的背后，这个人就像是小塔一样，整个人都在他的阴影下了，帽子上的蓝宝石，倒是很漂亮。
“价钱公道的话，我会卖人。”
织染才不管是不是人贩子，他今天一定要吃到烤羊腿，那沾满了蜂蜜，烤的流油的，一口咬下去香喷喷的，再喝一口草原的烈酒，那感觉，爽的让他忘乎所以。
“你穷到那个份上了吗？”
清笛抓着吴柳得衣襟，到最后，最善良的还是吴柳，公子爷早就原形毕露了，为了吃的就把生死跟随他的人都卖了，当初他到底是为什么迷上这位狠心得主儿。
“一辈子的真心呵护，视若掌上珍宝一样的疼爱，一辈子不让他受委屈，给他最好的生活和和你能站在一起的身份。我就把他卖给你。”
织染看着他帽子上的蓝宝石，还有他湛蓝的眼睛，有着硬朗的男人气概，这样的契丹人，一定不是凡物。
契丹人笑出来。
“价钱合理，但要买到他还需要他的真心不是？价钱就先定下来，货品，他日我再来取。”
那个契丹人看着藏在吴柳背后，怯生生露出半张脸，偷瞄他的清笛，对他展露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扯下帽子上的蓝宝石，塞到织染的手里，这就是定钱了。
织染笑得暧昧，轩辕圣有些好笑，他的价钱还真是公道，如果，他也付这样的价钱，织染会不会留在他身边呢。
第六十一章怜取眼前人
第六十一章怜取眼前人
织染一回头，看见不远处的人，织染的笑容淡了，马上又恢复了就像是着草原一样美丽的笑。
“这位老爷，您要买马吗？那过来拉拉手，商量一下价钱吧。”
蒙古人做买卖，一般都会在袖子里进行，双方伸出左手，在袖子里，用手指谈着价钱。
织染没有转身就走，还对他淡淡的笑着，这就像是勇气，轩辕圣走过去，他们可以在一起了吗？
织染的左手在袖子里，细长白皙的指尖，在红色的衣袖下，显得晶莹剔透。轩辕圣一把拉住，织染把袖子一盖，轩辕圣在袖子里，紧紧拉着他的手不放开。
眼神穿梭在他的脸上，好像要把这段时间所欠缺的思念都看回来一样，瘦了，脸小了很多，显得眼睛更大了，他转着眼睛，更显得他古灵精怪，唇边带着淡淡的笑荣，没有看见一丝的仇恨，或者是愤怒，就像他们不曾经历过那些恨事，就好像他们只是分别了一天，再次见面，很是平常。
“想必是耐不住心口的疼痛，来寻解药了吧。哼，告诉你，没有解药，就要你疼一辈子，谁让你做出那种事情。”
吴柳冷哼着，看不惯轩辕圣现在这副虚情假意的模样，和这样的男人处事，一定要倍加小心才行。
似乎他们早就知道，他会有寻来的一天，就像现在，他站在他们面前，其他人也没有什么惊讶，反应也不大。
吴柳回身去伺候马匹，清笛吸吸鼻子，他有些被吓坏了，胆战心惊的搜寻着人群中的那个契丹人，在对方转头看他的时候，他马上躲到马的后边，硕再给马匹喂草，连眼睛都没有抬，一切都平静的异常。
“心口的疼痛，身上的蛊毒，都是你留下的，就算是疼死我，我也不会解毒。”
织染歪着头，对他一笑，向外缩缩手，轩辕圣一下子抓住他的肩膀，有些急切。
“我要用一辈子的疼爱，放在掌心的疼宠，一个可以站在我身边的身份，不让你受任何委屈，这样的价钱，你能把你卖给我吗？”
织染笑容变得有些苦涩。
“那是卖清笛的价钱，我的价钱要比这个高很多。我不仅要这些还要你的衷心，你的一生相伴，你一辈子的停留。”
曾经，他把停留在一个人的身边视为不可能的事情，那现在呢？他不想再以后的时间，还是要追随他的脚步，想方设法的争夺他的重视，那样的感情，太累。他现在已经厌倦了等待，厌倦了算计，只想活得轻松一点。
“我给，我都给，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此生有你，足矣。能相伴一生，是我最大的幸事。”
织染闭了眼睛，眼角流下眼泪。但是唇边带着淡淡的，有些幸福的笑。
他苦心算计这么长时间，不就是要他这句话吗？
“那，那就成交吧。”
轩辕圣想笑，但他笑不出来，在得到织染的原谅，他就像是满身罪孽得到救赎。看着他的眼泪，他的心在一次疼痛起来，眼眶发酸，上前一步，搂住织染。紧紧的拥抱着，此生，再也不会负他。
他们的感情就像是天气，一直都是阴雨，要不就是电闪雷鸣，或者阴蔓连连，如今，终于守得云开，就像现在草原的天空，充满了和煦的微风，美丽的阳光，温软的照在身上，让人很幸福。
吴柳嘀咕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早就知道这样，公子爷就是心软，要我的话，先把他暴揍一顿，再冷他几个月，试探一下他的真心再说。随随便便的就跟了他，到时候他在抱怨这个男人不重视他，我们谁也不管他了。”
“柳儿哥，你舍不得，公子爷一顿不吃饭你就心疼的什么似的，你绝对不会冷眼旁观的。”
“喂，清笛，你的那个买家一直在看你，还对你露出阴森森的笑，你还是先操心自己吧，有时间分析我，不如现在就去收拾包裹，和公子爷一起离开。”
清笛果然就像是一只被吓住的猫儿，毛都立起来了，跳起来就跑。吴柳唇边带着阴险的笑，小子，你调侃我，还是嫩了一点。
“他也得到他要的了，我明天也就离开，闯荡江湖去。终于可以自由自在的了，你就跟在他身边吧。”
硕似乎也很开心，一副迫不及待要离开的模样。
都离开了，那他呢？这是个问题啊，吴柳思考着，他还是留下吧，最起码，万一轩辕圣在做什么对不起织染的事情，他留在织染身边还能做个帮手。这一辈子，也就只能跟随他了，对他来说，也不错。
夜半，织染还在帐篷外头，和轩辕圣喝酒，面对着浩瀚的夜空，看着繁星点点，就算是有再多的郁闷也会消失了吧，草原的夜晚，千百年来，一直都是美得叫人感叹。
“头发是怎么回事？这才几天不见，为什么全白了？”
这是从见到织染开始，就一直让他心疼的问题。
织染倒是很无所谓，喝了一口烧刀子，再咬一口烤羊腿，吃得满嘴流油。
“头疼闹的，我一直吃的那种头疼药，有副作用，在锦绣山庄的时候，我大把大把的吃药，身体一时间负担不了，就出现这种情况。我们到了草原的第二个月，我就这样了。”
那段时间，他逼得织染太近了，总是折磨着他，他才会头疼加剧，药物吃得多，副作用就出现了。那时候他也发现他的白发，也就在那一晚，他们彻底决裂。
轩辕圣看向他的手，他在端酒杯的时候，手指颤抖着，那不是因为他紧张，都是因为那该死的头疼药物。他真的很该死不是吗？一步一步的，眼睁睁的，摧毁了他。
织染真的爱他太深，才会毫不犹豫的原谅他犯下的错。他如果再错出一点对不起他的事情，他真的禽兽不如。
伤害一个爱他的人，一次就足够了。
轩辕圣搂住他，贴着他的耳朵说着对不起，织染笑笑，这件情事里，他们都付出太多，无关对错。
轩辕圣慢慢的揭开他的衣襟，在他的左边心口处，看见一条狰狞的伤疤，那伤疤还呈淡粉色，突出在肌肤上，就像是一道丑陋的蜈蚣，破坏了织染的完美。
“曾经一度，我一脚踏进鬼门关，清笛事后和我说，硕都考虑挖坑把我埋了的，呼吸脉搏都没有了。小死一回，我一想，我不甘心，就算你想置我于死地，我也不能就这么放过你，我苦心算计了多长的时间，不能就这么简简单单的死了，让你称心如意了，就算是我不能夺回锦绣山庄，不能再有任何威胁让你重视我，我也不能就这么放弃了啊。我就打个转，又回来了。
硕比我狠心，他就带着重伤昏迷的我，一路到了草原。都说蒙古大夫不能信，可还是一个蒙古大夫救了我。他说，你下手还是留情了，偏离了心口，给我留了一条命。
我活下来，我和他们打赌说，你一定会再次找来，因为你身上被我吓了只有我才能解的蛊毒，他们不信。你看，我赢了，他们明天一人给我十两银子。
草原的人很热情，他们看我抑郁寡欢，清笛的亲人就想办法逗我开心，带着我放牧，赶市集，听他们拉着马头琴，和他们一起跳舞，我也慢慢放下以前的事情，到了草原，任何烦心的事情都会变得很渺小，看着一望无际的草原，看着奔跑的马儿，你会热血沸腾。我也被他们感染了，日子一天一天过得舒心，他们三个也就放心了。
我们早就说好了，如果你不肯来找我，你真的把我忘了，不再对我有一点的感情，我们就在草原住下去，我几乎都要忘记了你。你给我的伤害，你让我又爱又恨，我不仅一次又一次的问自己，我错了吗？我到现在，还是认为，我没错，就算是你不喜欢，我还是没错。再来一次的话，我还会杀了你的三位夫人，夺了你的财产，最不应该的，就是不应该打断你的腿。我的执念太深，贪念太重，这是我最对不起你的地方。”
再来一次的话，他会早一点看开，他也不会把织染逼上绝路，不能等到失去在后悔。这是他的错处。
他们谁也没错，不该怪织染做得很绝，不该说他太绝情，错就错在他们的感情发生的时候，实在算计和仇恨上，如果再来一次，他一定会选择，在最初见面的时候，放了织锦，只爱织染。
那夜得织染，悲伤地，绝望的，一身是血的看着他，已经成为他这一辈子的痛楚，他要用一生的爱，弥补织染。
如今他们都各退一步，好在他们认识到不能失去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