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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连自己也挑剔……明明从前她能随便一想就想出自己有很多很多优点,而最近算来算去都是缺点。突然之间毛骨悚然,记得她在闻风上第一次看到这首《开到荼靡》,是个很年轻的女孩写的推荐。她在这首歌下面写了一句“我尝试着这样去诠释,用无奈的心情,带着胜利的微笑,在我爱的人面前,示威地唱着这样的歌。却到了最后,原来是这样一句歌词。心有余悸。”心有余悸啊……碰见所爱的人,却心有余悸……她的眼圈突然红了,看不见聊天室里究竟大家赞美了她什么,视线光怪陆离一片模糊,等她拿纸巾擦掉眼泪,那个“今生意外”已经下线了。
“来世潇洒”孤独地留在聊天室里,现在是六点,大家大概不是下班了就是去吃饭了,聊天室的人一个一个减少,最后剩下她一个。
潇洒吗?
很潇洒。
网络就是这么好,谁看不见谁哭泣,流着眼泪也可以大笑,只看得到一些人的强,一些人的软弱,强的人永远都强,软弱的人永远都软弱,各得其所。打下几个字“唱给自己的歌”,她唱歌,没有听众——心属于你的我借来寄托却变成我的心魔你属于谁的我刚好经过却带来潮起潮落都是因为一路上一路上大雨曾经滂沱证明你有来过可是当我闭上眼再睁开眼只看见沙漠哪里有什么骆驼背影是真的人是假的没什么执着一百年前你不是你我不是我悲哀是真的泪是假的本来没因果一百年后没有你也没有我……
唱到一半,有一个人进来了,她没认真看,闭上眼睛把她的《百年孤寂》唱完,唱完了才看见进来的那个人叫做“蔺霖”。
他对她打了一个“^…^”。
她有一种灵异的预感,“今生意外?”
蔺霖回了一个微笑,“来世潇洒。”
她趴在桌子上,过了好一会儿才起来,为什么等待了那么久,却是这样遇见……抬起头来的时候麦跑到蔺霖那边去了,他开始说话。
他说:“婧明吗?”
他听出来她的声音吧?她打,“嗯。”
蔺霖的声音通过网络传来仍然很清晰,那种礼貌的冰凉的客气也似乎淡了一点,“心情不好?”
她反问:“我的心情就应该一直都好?”这就是林婧明特有的咄咄逼人,打出这句话以后,她发现原来她还活着没有死掉。
蔺霖说:“凯皑对女朋友很好,你心情不好应该和他说。”
“我为什么心情不好就要和他说?”她开始野蛮,“我不喜欢他.”
蔺霖的语调没什么变化,依然含蓄着忧伤一样的冰凉冷静,“哦。”
“我问你,”她有点热血上冲,“爱上一个不想爱的人怎么办?”
蔺霖还没有回答,她T…~快捷地再加一句:“爱上蔺霖怎么办?”
麦那边彻底寂静。
她隔了一会儿,又补了一句:“我爬不回来,怎么办?”
蔺霖没有回答也没有离开。
她一个键一个键慢慢地按,打出一行——“你会拿我……怎……么……办……”
蔺霖很快地开口,“婧明……”
她关掉了聊天室,截断了蔺霖的话。趴在桌上,她闭上眼睛。
手机响。
她捋了一下头发,等它响了五声才接起来,本来想摆出带笑的声音,开口却发现是沙哑的,像哭过一样,“喂?”
‘‘婧明啊?我是严华,我晚上不回宿舍,我回我舅舅家教我表妹数学,明天晚上回来。”打电话来的是严华,跟着她疑惑,“你没睡醒?”
“啊,我午睡到刚才才起床。”她顺口胡扯,接着笑了出来,“数学那种东西你还记得啊々”
“教小学生我当然还记得,要再考一次高考我肯定完蛋,怎么说当年数学还是强项,现在什么圆锥曲线立体几何全部都忘了,我记得我以前很会算的……好了好了不和你说了,浪费我手机的钱,就这样了。”严华挂了。
她按下停止通讯键,等着它再响,但是它没有再响。
又等了十分钟,她再次打开聊天室,换了个英文名进去,蔺霖还挂在那里。她写的“你会拿我怎么办”留在最上面,显示自她离开之后他没有发言,也没有说话也没有离开,就那么静静地在聊天室里。她怀疑他放下电脑做别的去了,聊天室里还是只有两个人,突然蔺霖对她发了一句话:“婧明?”
她挂的英文名叫做“eves”,和林婧明风马牛不相及,于是嘴硬:“不是,婧明是谁?”
蔺霖选择了微笑的表情,说:“^…^。”
“是你女朋友吗?”她故意问。
他继续“^…^”,她开始说:“你在闻风的id是什么?”这就是搭讪,她扮作陌生人对他搭讪,心情突然好了起来。
“我已经自杀了。”他微笑地回答。在论坛上宣布永远不再用这个id发帖,叫做自杀。
“为什么要自杀?和论坛上的人吵架了?”她是真的好奇,不知道蔺霖以前在闻风是怎么和人交往的?
“^…^”,蔺霖又这么回答。
这个人在聊天室也有用微笑含蓄忧伤,用以混淆视听的本事。她换了个话题,“你在等人吗?”
他似乎不想和她说话,却仍然礼貌地回答:“是。”
“等婧明?”她狡猾地说,“你为什么不打电话给她?”
他过了一会儿才回复.“我没想到。”
她差点笑了出来,在聊天室里打出一个大大的“爆笑”,“你为什么要等婧明?”
“想唱首歌给她听。”他说。
她的心大大地跳了一下,“打电话给她。”
他做了一个微笑的表情,“我在这里唱,好不好?”
她选择聊天室里的设定动作“踢”了他一脚,“在这里唱她听不到。”
他说:“你不是婧明吗?”
她打出了一长串“……”,不可思议他居然能认出她是谁,“谁告诉你我是林婧明?”
“你的ip还在这里。”他微笑,“你电脑的ip。”
她怔了一下,整个人泄气,“居然看我的笑话。”
蔺霖做了一个鬼脸,“我要唱了。”
“好啊。”她调大了声音。
麦里传来三两声拨弦乐器的声音,她知道“竹”的人都会乐器,但不知道他弹的是什么,曲调很高很清。只听他开始念白:“昨夜梦里,有个地方,红叶森林的牧场。隐约听见,有人吹着一首歌叫雨夜花。已经忘了这首歌,它到底在说些什么,雨很美,夜很凉,花很香。”
她知道这首歌叫《花雨夜》,张清芳的歌,清甜的嗓音很高的Key。听着蔺霖的念白,淡淡的没什么感情,像给她很耐心地说着故事,接着他唱起来:“那是树林里花儿纷飞……那是树林里花儿纷飞……山风溪水,狗狗炊烟,热汤木桌缺了谁?鸟叫虫鸣,莺声燕语,何苦惹是是非非……”蔺霖的声音不像原唱那么清甜,也一样没有什么感情,很耐心地给小孩子说着梦境一样,“……你说我太傻,人生本匆忙,花儿身上插,挥挥衣袖吧,我不想要历尽沧桑——”
她在自己的电脑面前轻轻跟着唱:“陶醉梦里,紧抓不放,陪我好吗?山风溪水,狗狗炊烟,热汤木桌缺了谁?不要笑我,梦得太美,梦里等着你来陪。山风溪水,狗狗炊烟,热汤木桌别喝醉。就算醉,有了我,会更陶醉。昨夜梦里,有个地方,红叶森林的牧场。隐约听见,有人吹着一首歌叫雨夜花。雨夜花——花雨夜——夜里花儿纷坠……多么凉,多么香,多么美。”听着淡淡的拨弦,蔺霖清淡胧的歌声,想着那歌词,她仿佛看见那个红叶森林的牧场,那些热汤木桌,山风溪水,狗狗炊烟……那些雨夜花……心头突然凄恻起来,好美的梦,美得让人想哭。
“婧明。”蔺霖仍在拨弦,通过麦说,“你最近心情不好,唱首歌博君一笑。”
她打字:“我哭了。”
他说:“这首歌很合适你。”
她苦笑,“我是这么爱做梦的女生?在你眼里?”
他说:“花雨夜.雨夜花,婧明是个爱做梦的小女孩。”
她反驳:“我是网上一呼百应的女强人。”
他用的表情是微微一笑,然后是鬼脸,麦里说:“婧明是个爱做梦的单纯的小女孩。”
她觉得有些狼狈了,用拳头砸键盘,鼠标一跳抢了麦。蔺霖打字怎么了?
她说∶“我砸了键盘。”
蔺霖打出两个字:“大笑!”
她恼了,然后又忍不住跟着笑,“从来没有人说我是这样的,团长,你看人的眼光有问题。”蔺霖在聊天室里笑,问:“心情好了吗?”她答非所问:“我爱蔺霖怎么办?”他回答:“甩掉他。”她打了哭泣的符号,“甩不掉。”他回答:“他不信爱情。”她充耳不闻他的这句,答非所问:“越来越爱怎么办?”他停顿了好一会儿,又打出了微笑的符号,“掐死他?”
她叹了口气说:“如果真能掐死就好了,可惜掐死了没有人唱歌给我听。”
“心情好了吗?”他问。
她打出一个笑脸,“好了,蔺霖,我决定了继续追你。”
他微笑。
“最后回答我一个问题好吗?”她感觉他要下线了,“那个……李琛的《我拒绝》是你写的吗?”
“是。”他回答得干净利落。
“真看不出来。”她说,然后关了聊天室,她要比他先走,这是林婧明的骄傲。
蔺霖很温柔,温柔体贴,认识久了就发现他的确像斐荼靡说的,是一个好男人,对身边的每个人都很好,只是他的心太难捉摸……不,不是太难捉摸,是不知道在哪里。蔺霖每天都在那里,可是他的心他的灵魂被包裹在一层含蓄的忧伤里,离现实离躯体好远。转头看见了桌上的相机,本是为了和张凯皑爬山向舒偃借的,和张凯皑交往得越久越觉得麻木,到今天连爬山照相的兴致都没有……她爱蔺霖,即使那个人仿佛随时随地都是故事,仿佛无论如何她都不能了解得清楚,但是她爱蔺霖。
他是她今生的意外,所以她要到来世才能潇洒。
她无心索爱,无意缠绵,却爱如蒲草,蒲草如霜。
第二天见到张凯皑,她有点心虚。虽然张凯皑说她可以去爱蔺霖,只要不和蔺霖在一起就好,但是她昨天那样……昨天在聊天室里是在“勾引”蔺霖吧?第二天她对张凯皑特别好,真的跟了他去爬山了。
蔺霖在上课。
他学的是理科'高分子化学一类,边听课边记着笔记。从侧面看去他的肤色苍白,脸色平静,虽然一双眼睛乌黑无神,但他给人的感觉很祥和。虽然也有人说他天生长得忧郁,但绝大多数人都觉得,蔺霖是一个脾气很好,待人很温柔的人,连那种忧郁的祥和都让人觉得他没有侵略性。他并不是咄咄逼人的类型,但却很容易受人信任,担任管理职务,是高分子化学系一班的班长,大家都很信服他。
“啪啦”一声,隔壁桌一个同学的笔掉了,蔺霖帮她捡起来,放回她桌上。
“蔺霖,”隔壁桌的女生拿回笔,好奇地悄悄和他说话,“我问个事情你不介意吧?”
蔺霖停笔抬起头,微笑地看着她,“什么事?”
“那个……你知不知道……竞兰回家以后的事?”那个女生很好奇地观察他的表情,觉得他没有什么反应很奇怪。
“不知道。”他说,“她家里换了电话和手机。”奚竞兰的父母当他是仇人,差点没有上法院告他,如果不是找不到这条“分手致人自杀罪”的话。
“她伤口感染,差点死掉,现在还在重病房里。”那个女生迟疑地说,“我听人家说的,你不知道?”
蔺霖突然睁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他的眼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