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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自然而然的与自己的生活融为一体,走进了自己的世界,自己习惯甚至依赖有他照料的生活。
今后没有蓝政在公寓的日子,一定会觉得不习惯的吧。
喻辰人笑起来,凄苦决然,拨打宾馆的号码,预订客房。
进了客房的卫生间,喻辰人站在镜前,摘掉墨镜,看着面目全非的自己,确实是有够丑的,喻辰人忍不住的妄想到,辛夷楼清楚自己的身体有多脏,他也很厌恶自己,如果觉得碰了自己会脏了他而选择不碰该有多好,这么想着,喻辰人自嘲的笑了,可能吗?
脱了衣服,暴露在空气中的身体看上去干净无暇,喻辰人倒真的希望会有肮脏痕迹留在身上。
喻辰人并不自恋,知道那些愿意花重金放低姿态讨好自己的人想要的是什么,他们何尝不嫌自己脏?却依然贪恋自己的身体,面对□,谁都一样,辛夷楼也一样。
也许是太过清楚将会发生什么,喻辰人控制不住的发抖,觉得寒冷,站在花洒下,热水把皮肤烫到通红,喻辰人才有了意识,想到要去见爷爷,关了水源,把脸浸在洗手池的温水里,脸渐渐有了感觉,让喻辰人有了一种感觉,觉得已经如死灰般的心也跟着渐渐复燃了,没有情绪的自己又有了情绪,会痛苦,会难过,会无助,却不会快乐,或许永远都不会快乐了,迄今,真正快乐的岁月,只有在七岁那个雨天之前。
我得睡一觉,睡醒了,面对新的生活,再苦再难,至少和爷爷一起了,喻辰人告诉自己。
无数个日日夜夜,喻辰人都会有一种冲动,结束现在行尸走肉的生活,去接爷爷,带着他到一块宁静偏远的地方一起生活。
喻辰人很清楚,因为爷爷的身体状况太糟糕,所以永远不会有这一天。
很多时候,喻辰人看着瘦骨嶙峋的爷爷,都会觉得他单薄的双肩是世界上最有力的肩膀,这个让自己绝望厌恶的世界,给了残疾的爷爷更多的迫害苦楚,可爷爷依然笑着面对,从未有过任何消极憎恨的想法,比起软弱不堪的自己,爷爷是那样的强大。
正是因为这样,纵使这是个让自己深恶厌绝的世界,自己也要更努力的去挣钱,让爷爷可以更长久的感受着这个世界。
可是现在,爷爷就在这座城市,彼此这样的接近,可自己却没有勇气去见他。
这座城市,到处弥漫着属于自己肮脏不堪的事迹。
☆、被威胁的日子
很早以前,喻辰人就闻到自己散发出的腐朽气息,不管再怎样清洗,那气息都出入相随,就像是体内骨头腐烂散发出的一样,喻辰人害怕推开病房门的瞬间,腐烂的气息会四散,侵犯到爷爷的嗅觉。
可终要去见爷爷,喻辰人躺在床上,想着睡醒后就去见爷爷,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一觉会睡的很久,那些年少时的过往,一定会浮现,而让自己醒来的,一定就是噩梦一样的往事。
喻辰人想错了,他非但没有梦到往事,甚至连一个梦都没有做。
也没有睡很久,睁开眼开机的时候,也才过了两天,喻辰人没有睡意,心事并不多,却满是凄苦酸涩,睡梦里,现实中,就这样行之相伴。
或许老天在雕刻自己的皮囊时比较用心,所以也让皮囊的质量好点,被揍得鼻青眼肿的脸,已经复原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一点点淡淡的淤痕。
会来的终会来,该解决的必须要解决。
喻辰人无法选择,只可以拨打蓝政的号码。
一下就被接听了,似乎不管是什么时候拨打他的电话,都会立马被接听,喻辰人甚至可以想象出蓝政此时挂笑的脸,可有什么办法,连自己的人生自己都无法主宰,更别说企图改变他人:“放学早点回来,我有话对你说。”
从接听电话开始,蓝政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喻辰人已经挂了电话,蓝政不知道辰人要对自己说什么,现在每天都会回公寓,辰人还特意打电话来对自己说,蓝政知道一定是重要的事,匆匆离开了学校。
推开公寓的门,便看到正坐在对着门的沙发上的喻辰人,一瞬间蓝政就感到心情变得晴朗起来,弯下腰在玄关处换鞋,笑着问道:“什么事?”
喻辰人没有说话,蓝政直直的走向他,在相距不到一米的距离时,喻辰人从沙发上站起来,蓝政挂在嘴角的笑一下凝固,因为他终于发现喻辰人表情的异常,异常的冷酷,蓝政觉得有点低血糖,视线突然模糊起来,自己怎么忘了喻辰人也有冷酷的表情?是因为他面对自己时早没有这样的表情所以自己才忘却了?
“阿政,明天开始你搬去另一幢公寓住。”
蓝政的笑容凝固了:“是。。。你自己的意思吗?是我给你的生活带来不便了。”
“不是。”
蓝政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就想到了答案,是因为那个人在被自己知道后就一直如同噩梦一样的纠缠着自己?蓝政甚至不是在发问:“辛夷楼的意思。”
喻辰人点了下头,为自己倒了杯冰水。
“辰人,为什么你会听他的?”
喻辰人送往嘴边的水杯停止了,放下水杯:“不为什么。”
“你从来不会按照别人的意思去改变自己的生活,为什么会听从他的话!!!”
“我已经回答过你了,还有,”喻辰人笑起来,“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大的本事可以随心所欲的生活,我只是一个弱者。”
自己暴跳如雷,而对方只是简短淡然的回馈自己,蓝政很清楚自己这么失态是因为什么,即使知道辰人不爱自己,可自己对他,也是个特别的存在,可是如今,他居然会听辛夷楼的话,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辛夷楼对辰人来说,也该有点特别,辰人的心里,不该有那么多特别的人存在。
蓝政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神色带着自己不知道的戚然看着喻辰人:“我必须搬离属于你的公寓?”
只是得到喻辰人的再次点首。
“我果然给你的生活带来了不便,”蓝政突自笑了,“今天起我不再打扰你的生活,谢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如果日后我会有出头的一天,我会回报你的。”
蓝政别开眼,不想再去看这个让自己心痛欲裂的人。
“你在说什么?”
蓝政并没有回答,转过身体向大门走去。
“回来,新公寓的钥匙没拿。”
蓝政的脚步僵住了,想回头却没回:“不需要了。”
“阿政,别让我不高兴,现在回屋收拾你的东西今天就搬去新公寓。”喻辰人唇边荡起那抹属于他的笑容。
光是看着这样俊美无俦的容颜,任谁也不会想到笑里藏着的不耐,可蓝政一直没有看他,而且蓝政习惯和他交流时不去看他的脸,更会去他的语调里寻一份属于泄露他七情六欲的那点异端,所以蓝政很清楚,不管喻辰人现在是有多少被自己激怒的怒气,喻辰人确实是不高兴的。
蓝政为自己悲哀,不愿喻辰人因为自己情绪产生一丁点的负面,因为即使是一丁点,对喻辰人而言,已经是大事了。
蓝政转过身,喻辰人已经搁下钥匙向卧室走去。
“辰人!”蓝政叫住喻辰人。
喻辰人停下脚步,侧脸。
“你会去我的公寓吗。”
“不知道。”
“会留下过夜吗?”
“不知道。”
“你回屋休息吧。”
“嗯。”喻辰人走进卧室,关上门。
回到卧室,喻辰人双目空灵,眼前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灰色的空间,没有天没有地,多少年了,是迎来了见到爷爷的日子,只是现在这样的状况,跟原本设想的,是霄壤之别。
蓝政其实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收拾,只是收拾了几件衣物,站在卧室门前,准备叩门的手停留在半空中,最终没能够停留在门上,无力的垂下:“辰人,我走了。”
蓝政用只有自己可以听见的音量小声的说,拖动行李箱迈步走向屋外。
来到了新公寓,一切设施齐全,干净整洁一成不染,如果不是清楚这幢公寓的主人是自己,一定会认为一直有个整洁条理的人居住在这里。
蓝政扔下从便利店买的几扎啤酒,解开衣服向卫生间走去。
洗完澡看了下手机,显示的几个未接来电,全是校友的,蓝政觉得烦躁,如果不是因为等辰人醒来给自己一通电话,手机早会从跨出辰人那幢公寓便关了。
这样想着,手机响了,阿泰的电话。
“嗯?”蓝政接听。
“阿政,怎么现在才接电话?离开学校也不和我说下,明天周末,不是说过今晚要一起high下吗?”阿泰火急火燎的问。
“我忘了。”
“那你现在过来,跟大家一起热闹下。”
“我不去。”
经过阿泰坚持不懈的软磨硬泡,小天终于又可以出现在蓝政的身边,只不过蓝政对他的态度比起过去更是恶劣至极。
“不要那么扫兴嘛。。。哎小天,你在刚好,劝下政学长。。。”
手机断断续续传来杂音,再有清晰的声音传来,已经换了主人,清脆以及惯有的维诺:“政学长。。。”
蓝政不想再去应付,打断小天:“我累了,挂了。”
“别!”小天喊出,磨蹭犹豫着说,“政学长心情不好吗?”
蓝政愣了下,没有否定,“嗯”了声。
“政学长,可以告诉我吗,”话一出口,连忙慌慌张张的保证,“我绝对不说出去。”
“挂了。”蓝政说完挂了电话。
隔了好久手机响了,是条信息,小天的号码,蓝政冷笑了一声,看也没看,打开电视。
看着无聊的电视节目,蓝政的心更添堵,跳过点播剧场,蓝政僵了下,调了回去,居然有辰人的专访,蓝政无法抗拒的点播了,当镜头转到台下的观众,痴恋的看着台上魅惑人心的脸,而台上的他,依旧是不变的表情,蓝政不自觉地握紧了手里的罐装啤酒,直到易拉罐严重变形,里面的液体流出来湿了衣物,蓝政才放下手里的瓶罐,英挺的脸带着自嘲的笑,那样的人,就该是属于大家的。
当播放到主持人提出要喻辰人和别人合影时,喻辰人拒绝并说到“为了公平,我选择不和其中的任何一位进行合影”时,蓝政声嘶力竭的大笑起来,额角和脖颈上的青筋暴起,狭长的眼里布满光泽,像一汪湖水,再颤动就会溢出眼眶,笑着笑着,英俊的眉眼就覆上了痛苦,好似神志不清,嗫嚅着:“什么公平不公平,不是所有人都能和你上床,你为什么还选择其中,骗子。”
蓝政笑着笑着就倒在地板上,不知道下次见到辰人该是什么时候,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只要自己有事找他,他一定会出现,但如果自己没有事麻烦他,他什么时候才会主动出现?
手机铃声响了,针对一个人设的特定的铃声,蓝政一个激灵坐起来,接听电话。
“到了?”
辰人的声音听上去很淡然,更显无情,蓝政自嘲的扯起唇角,回答他:“到了。”
“怎么样?”
“挺好的。”
“嗯,我睡觉了。”
蓝政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电话便被挂了。
明知道不是辰人对自己薄凉,明明向来如此,明明清楚辰人给自己电话是关心自己的,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明明关心自己,为什么就不多说几句,蓝政看着已经黑屏的手机,按了下,翻看了小天的短信:学长,我做什么可以让你心情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