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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手机的铃声将正流口水傻笑的夕颜从美梦中惊醒,自然地看一眼闹钟,已经5:58了。原来真是一个梦啊,还是个春梦!夕颜摸出手机,有点遗憾,不过一看是阿彻的电话立刻来劲了,开心地说:“阿彻你在路上了吗?”
“我,我恐怕要晚点来了,对不起!”
对方在手机里的声音听起来不太干脆,不过一想到刚刚那个说出去另人脸红的美梦就算了,于是撒娇似的说:“那你快点哦,现在才5:59闹,我等你,限你15分钟后空降!”
“我,恐怕十五分钟还到不了。”
“那,半个小时,不许再说到不了哦!”
“可是,夕颜,对不起,”阿彻在电话那头抓头发,“小菜她的脚扭伤了,我在陪他看医生,我……”
“那么说你今天来不了了,是吗?”夕颜的声音出奇的平静,心中却仿佛奏起了哀歌,是小提琴忧伤的旋律。
“……恩。”
“确定吗?”
“恩,对不……”
“啪!”手机里传来一阵刺耳的声音,那是一种绝望的声音,然后是一阵盲音,“嘟嘟,嘟嘟,嘟嘟……”
阿彻再拨的时候就不通了,合上手机,叹气。可以想象他因为生气而涨红的脸,只是不知道他会不会哭,哭的时候会不会又蜷缩成一团。一想到明天还要好好想个办法哄哄他头就大了,大成两个。然后他听见小菜在喊自己的名字,原来是叫自己把她推到放射科去拍照。
终于又到了阿彻讨厌的这个城市的深秋,半黄半青的树木,盛开又枯萎的野菊花。缩缩肩,下午还有三十几度,晚上居然会让人觉得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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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大结局 我爱你,再见
让故事再发生吧/让我的人生充满遗憾/一切都不必重来/什么也无须更改/生活还在继续/舞会从来不曾停止/一错再错的/这故事才精彩/……
很多年之后,阿彻回想这一段岁月,总爱感叹时光太匆匆,仓促得像一阵龙卷风,还来不及感叹,措手不及地,他就那么消失了。
后来,连夕颜自己也开始怀疑在记忆中的那一段情感,或许是由于时光太久远,那段故事完美的一塌糊涂,可是为什么自己就那么轻易地放弃了呢?有人说真正的爱情是会排除一切困难在一起,那么他们那一点又能算什么?难道真的是爱不够深吗?
“夕颜,昨天我真不是故意的,小菜她脚伤韧带了。我后来一直打你手机,可是一直打不通,我……”
阿彻不知自己这是重复第几遍了,从夕颜一踏进教室就开始跟在他屁股后面喋喋不休了,终于在第三次上厕所的时候,夕颜说话了,他说:“你有完没完啊!我把手机摔了,不可以吗?”
没错,夕颜在听到那句将要出口的“对不起”时,将手机猛地摔了出去,他不想听到那句话。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报应,所谓的因果循环吧!自己用这句话伤害鲁伦沂,他就用这句话伤害自己,终于明白那日鲁伦沂抓狂的原因。原来这句话居然也可以这么伤人!可笑,真可笑!
昨天晚上,夕颜将所有的菜都塞进自己的胃,然后开始不停的呕吐,一直到凌晨一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苍白疲惫的脸,夕颜几乎认不出自己来了。心里堵得慌,不过胃部的涨痛让他忘记了很多东西,也想起了很多东西。
于是突如其来地跑到房东大婶那里,把他们一家从美梦中惊醒,看着他们痛苦愤怒的表情有点爽,果然他们在知道一个星期内他屋里的东西归他们之后,笑得连瞌睡都醒了。回到房间开始吃安定,那种药是十五岁的时候的必备品,很多年没吃了。果然很有效,吃到第三粒的时候,还来不及哀伤,人就迷糊了,醒来已是九点了。
看到阿彻呆滞的眼神,一副黯然的样子似乎是想表达他的歉疚,夕颜轻轻笑了,笑得很辛酸。
谁让他为了那个女人对自己说对不起呢?
和阿彻擦肩而过的时候,夕颜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像文艺片里惯用的那种黑白的慢镜头,思维像断了信号的卫星广播,一片盲音。或许是由于昨天一夜的折腾,夕颜的脑袋有点晕乎,只是忽然觉得这样的生活真的,太累了。
似乎谁都记不起他们曾经的甜蜜,甚至昨天他们还在那样疯狂亲吻,转眼却已是一个世纪。
许教授给夕颜签证的时候,夕颜终于忍不住红了眼眶,长长的睫毛无辜地垂下来。
教授以为他是太激动的缘故,一个劲地摸夕颜的头,像在摸一个七岁娃娃的脑袋,慈祥地说:“小霍啊,别激动噢!签证我昨天就拿到了,是学校一手办的,别忘了母校。小霍啊,总算盼到这一天了!明天我虽然送不了你,到了Washondon你自己;可一定要小心照顾自己啊……”
说到动情处,自己倒先哽咽了。
夕颜出了综合楼,正好撞上陆仁伽,打了个招呼,陆仁伽问:“签证下来了?我瞧瞧……”说着用手指弹了两下,说,“好家伙,什么时候走?”
“明天早上7点。”
“这么快!”陆仁伽吓了一跳大叫了起来,“今天哥们几个喝一杯去!”
夕颜摇摇头,声音了里有陆仁伽所不了解的落寞,说:“不了,我还要回一趟家。”
“哎——忒没劲了吧!那……哥几个明天来送机?”
“恩。”夕颜笑笑算是感激。
其实那天夕颜没有回家,从妈妈死后,他已经真的没有家了,或许出于礼貌自己应该和鲁伦沂道别,后来想想还是就这样让自己消失在他的记忆里吧。夕颜只是去了一趟爸爸妈妈的墓地,在说到那句“我一定会成为世界上最好的医生”的时候,夕颜终于大声地哭了,偌大的秋天里的坟茔之地只有自己一个人,哭得像小时侯一样。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改了这个习惯。
然后跑到和阿彻常去的那家小吃店,买了当天所有的里脊串,涂上厚厚的辣椒酱,吃得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把曾经和阿彻一起坐过的公车一两一两坐过来,303,333,151,78路……像傻瓜一样,一直到身上没有零钱。
第二天夕颜赶到机场的时候,大家都早到了,吴雅穿得像太妹,老刘依旧一副半死不活的样,阿彻低着头不动声色,陆仁伽老远就开始喊夕颜的名字,说小菜手脚不利索就不来了。
夕颜挑挑眉,不以为然。
大家依旧客套地寒暄,陆仁伽说到了外国别被外国妞迷昏了头,吴雅说可别忘了咱们这帮战友,老刘依旧在一旁帮腔,阿彻还是一言不发。夕颜终于忍不住了,说:“阿彻,你没话对我说吗?”
阿彻抬起头来,很勉强的笑了一下,眼神却像失焦了似的,还有点点血丝,说:“想不出来讲什么好。”
“是吗?”夕颜继续挑眉,不过这次没刚刚那次潇洒,怎么看怎么像要哭的样子,夕颜一直在心里祈祷,阿彻只要你说一句‘别走,留下来’之类的话,我就不走。
可知道广播里开始狠狠催促,阿彻还是没有说任何话。
“来,好兄弟,咱们哥几个抱一下!” 陆仁伽说完就抱住了夕颜,重重在他肩上拍了两下以示告别,这是标准的陆式作风。拍完还咂咂嘴说:“好小子,可真瘦啊,看你这样也受不了洋妞。”然后是老刘,接着象征性的抱了一下吴雅,激动得她满面春风,搞得老刘很没面子。
抱阿彻的时候,夕颜感到有一滴冰凉的液体滑进衣领,可阿彻依旧什么也没说,只是深深地看了夕颜一眼。夕颜抽了一下鼻子,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红色的中国节,塞到阿彻手里,晃了晃光滑的左腕,咬咬嘴唇轻声地说:“我爱你。”
机场的广播又开始催促了,阿彻茫然若失地看着手心的中国节,问:“呃?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没什么,”阿彻拉起行李,走到登机口才回过头,向众人摆摆手说:“再见!”
飞往华盛顿的大型客机终于滑过这城市秋天寂静的天空,阿彻眯起眼睛抬头看向天空的时候,那巨大的声音仿佛穿透了他的心脏,留下一个黑糊糊的巨大空洞。
汹涌而来的记忆似乎要把他击倒在地。
“我在问你几号寝室啊!”
“哦哦哦——呵呵……3A403”
“是吗,和我一寝。”
“真的?太好了!……你叫什么?”
“张彻。”
“不想知道我的名字吗?”
“随便拉。”
“我叫霍夕颜,霍元甲的霍,夕阳的夕,容颜的颜。……我可以叫你阿彻吗?”
“随便拉。”
“阿彻!别以为我近视就可以不理我哦!……别这么冷淡呀!”
“你想干吗?……冷淡?你对所有人都这么热情吗?喜欢男人也不该这么烂情吧!”
“呃?”
“喂。你又没带眼镜啊?”
“哦,张彻。是啊……有事?”
“呃……你干吗叫我全名啊,以前不是叫阿彻吗?”
“你也会在意?”
“呵呵……”
“那个,等,等一下……我是想向你道歉的。其实我觉得‘那个’没什么的,我……对不起。”
“哦。”
“就这样啊?”
“你想怎样?不如……跟我约会吧!呵呵……”
“阿彻,你听,是画眉鸟耶!”
“哦,是啊……喂,夕颜,要迟到了!”
“等一下,可恶!”
“哇!脸好烫哦,在想什么坏事?”
“哪有?”
“还说没有,狡辩!”
“你没事吧?”
“已经没事了。”
“你……”
“我,我想还是先,先洗个澡吧。”
“呃?恩。”
“呼——你先洗。”
“怎么了?”
“我,那个,我,我还是回去洗吧!”
“是你啊。”
“恩。”
“你身上怎么这么湿?喂,喂喂!……”
“你!”
“胆小鬼,一个吻就可以了吗?”
“哦,你说背上,还不是我养的小狗咬的,可疼死我了。阿彻你说是不是啊?”
“恩,是,是的。”
“要早安吻!”
“什么啊?……还是不要了吧!”
“不行嘛,他不会这么快回来的……这里。”
“后悔了?”
“没有,我……”
“喂!……我想喝水。”
“又不是买给你的!”
“你喜欢我吗?”
“如果你是女的我更喜欢。”
“非常喜欢。”
“可我不是女的……”
“傻瓜!……往死里喜欢你。”
“真的?”
“恩。”
“怎么个往死里喜欢法?”
“就是这样……”
“你,不怕啊?”
“我是要成为世界上最最厉害的医生的!”
“那个……你,你们……和好了吧?”
“我们?……那么你呢,是有女朋友了吧,小菜吗?”
“我和她……其实我一直……”
“阿彻,有人在敲门……”
“别,别管他……”
好奇的吴雅低头看着阿彻手上的中国节说:“诶?这个不是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