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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时间啊,却是万万不能倒回的,那四年的生活已经彻底颠覆了夕颜的取向。面对朝夕相处,而又时时刻刻那么细心温柔,并且拥有一张阳光帅气面孔的阿彻,却又不能吐露爱意,甚至还要有意无意的压抑自己膨胀的情感,无疑是一件残忍的事情。
那种潜伏在心底的情感,是依赖,亦或是爱慕,夕颜真的不敢去想,害怕因为思考而带来的无止境的恐慌,也害怕失去这个让自己温暖的依靠……
如果可以,就让一切都继续吧。
“哎呀,伞不够……”
“不是吧,你们不带伞,怎么来上课呢?”
“笨,淋着雨来喽!”
“我KAO!!!!!!!”
“女孩子说粗口不好哦,小心嫁不出去!”
“去死!”
吴雅和老刘又在斗嘴,真想不通,老刘平时一副温吞相,怎么一撞上吴雅就成了多嘴乌鸦,用他自己的话说自己是“见人说人话,见乌鸦说乌鸦话”。
“小菜,你就和阿彻挤一下吧!”陆仁伽说着对小菜和阿彻挤眉弄眼一番,可真是个十足的八卦男!阿彻低头看了一眼面带红晕的小菜,向天翻了个白眼,这个陆仁伽!窘死人了,阿彻有点不知所措,该把右手插进裤子带,还是把伞移到右手?一不小心,手指滑过小菜被风吹乱的发丝,耳根一下红熟了,只好捎捎后脑勺:“对不起,呵呵……”
小菜低下头,掩口失笑。
一下子,整个世界显得那样和谐,细细的雨声,欢快的少男少女。仿佛到处都是爱情的种子抽枝发芽的声音,温暖而令人憧憬。
“吖!真羡慕他们两对啊,什么时候也有女人对我这么含情脉脉就好了!”陆仁伽做完媒婆之后,就忍不住开始感慨,拍拍夕颜的肩,“哎——走吧!其实夕颜你只要多出来活动活动,一定能找到女人的,不像我。哎——像你长得这么秀气好看的男孩子可真少啊!所以,你一定要放低姿态,不然女生们会自卑的……”
尤自一个人嘀嘀咕咕,后来干脆唱起了情歌,丝毫没有在意身边的人却安静得出奇。
夕颜看到蔡莉沂的手轻轻搭在阿彻的手腕上,而阿彻和小菜似乎讲到什么有趣的事,正哈哈大笑。他盯着阿彻因大笑而颤抖的背影,愣愣的,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有些错愕,有些失落。在“润物细无声”的雨里,阿彻的蓝色T恤似乎有些模糊,看上去好像隔了一个世纪那样遥远。
什么时候他们已经……互相喜欢上了?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自己竟然一无所知!
夕颜忽然觉得自己一点也不了解他,而陌生的阿彻离自己好远好远……差点沉溺在他的柔情中,以为他是单单属于自己的,却原来只是一个幻影,是自编自导,是自欺欺人……自己怎么就忘了,他是喜欢女孩子的呀!而自己不过是在接受他的同情和施舍罢了,他不是说过,“夕颜你是只生病的小猫”。
夕颜,你是有病的,你忘了吗?
夕颜,你真傻。
忽然想起不久前接到的鲁伦沂的电话,他在电话中恨恨地说:“夕颜,你以为你躲起来我就找不到你吗?你就不怕我告诉你妈告诉别人吗?你以为世界上有几个人像你这么变态,会无耻地勾引自己的后爸?”
勾起一抹苦涩的微笑,眼神不自觉地黯淡。
“喂,夕颜,笑什么?”陆仁伽又开始自作聪明滔滔不绝,“哦!是不是思春啊?”
夕颜莫不做声,搞的陆仁伽很没面子地摸摸鼻子,傻笑。
忽然觉得这个阴阳怪气的季节是这么的冰冷,缩紧脖子,可风却依然不停地往领口灌,伴着湿漉漉的触感。指间像发紫的杨梅,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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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不欢而散
为什么/黑暗之中充满期待/却传来更多沉默的无奈/忘不了/爱只剩下手心里的温暖/才知道/幸福只是短暂的幻影/我走在迷雾花园里/寻找爱走过的记忆/半清醒/半迷醉/来去的痕迹/梦醒/忽然发现已经不是原来自己/一颗心/徒留下/错误的相遇/……
说实话,陆仁伽真是搞笑天才,KTV的气氛瞬间被点燃了,每个人似乎都很High。陆仁伽一会儿学狼嚎,一会儿一把拽过老刘对唱情歌,一会儿又摇身一变成了冒牌综艺天王“吴宗宪”。
现在,他正在充当世界上最鸡婆的工作。
“好,接下来是一首世纪经典情歌《广岛之恋》,有请我们郎才女貌的张彻先生与蔡莉沂小姐!”然后带头鼓起了掌,老刘在一旁兴奋地尖叫。
“喂,不要吧!”阿彻有些微微的脸红,他看了一眼小菜,小菜正含情脉脉地朝他微笑,白皙的皮肤染上一层娇羞的色彩,像一只害羞的小猫,阿彻有一瞬间的恍惚。
“哇靠!别放电了!”陆仁伽故意装出一副被电击中的样子,然后拼命地把小菜推到阿彻的身边,以促成一对璧人。MTV里的音乐渐渐响起,二人就在半推半就之下红着链凑到了一起。阿彻的眼角扫到,身体忽然有些僵硬。
夕颜他,怎么了?
只见夕颜面色苍白地坐在昏暗的角落,那边的光线很少,所以阿彻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不过依然可以感觉到他在颤抖,凭自己和他的熟悉程度,阿彻知道他一定有什么事。从刚才开始夕颜他就没说过话,难道他又……阿彻有些害怕了,他怕夕颜的颤抖是因为哭泣,如果不是自己的肩膀被小菜靠着,阿彻此时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摇醒沉溺于悲伤的灵魂。
下一秒,阿彻看见夕颜站起来,打开包厢门,走了出去。
“夕颜!”阿彻大叫。
众人不明所以地抬头看看阿彻,小菜的美丽笑容僵在了脸上,时间仿佛一下子静止在阿彻的声音中。
接着陆仁伽最先回过神来:“哎呀,唱歌唱歌,他上厕所嘛,紧张什么?继续继续!”
然后,陆仁伽又嘀咕了一句,像是自言自语:“那小子好像是不太对劲,从学校出来就一直没怎么讲过话。”
“对呀,继续继续!”
“快啊!”
“阿彻?”
吴雅和老刘适时地欢笑给刚刚冷却的气氛加了不少温,小菜抬头看阿彻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不过所有的一切阿彻已经都看不见,听不见了。他匆忙地对大家说了声对不起,就冲出KTV,甚至来不及带伞。留下一个瞬间冰冻的KTV,还有四张因为他走得太仓促来不及制止的而张大的嘴巴,大家像一群受到惊吓的河马,上一秒还在狂欢,下一秒下巴就脱臼了。谁也没有注意到小菜眼神中闪过的复杂和失落。
阿彻出了“K城”才意识到自己的仓促,这个雨虽然不大却足够凉,路上的行人纷纷好奇地侧目,但此时此刻阿彻已无心顾及,因为他听到了,陆仁伽的那一句自言自语。
阿彻一边在雨中狂飙,一边埋怨自己的粗心大意,阿彻啊阿彻,你怎么就没发现呢?
夕颜,你不会有事吧?
当包厢门合上的一刹那,夕颜听见阿彻在叫自己的名字,也许是真的不够勇敢,因为他发现自己连回头给他无所谓的微笑都做不到。
是不是很悲哀?
在KTV,夕颜努力让自己冷静,他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他和阿彻本来就没什么只是朋友,说服自己不去在意他们的甜蜜,可是显然自己很不争气,真的很没用吧!尽管已经用手紧紧抓住膝盖,可是寒冷却像渗入骨髓的毒,身体不停地颤抖,指甲几欲插进肉里。阿彻的脸上有幸福的笑,也许陆仁伽说的对,他们是郎才女貌。小菜居然靠在他肩上了!可恶……受不了,受不了,真的受不了!
夕颜怕自己再待下去,会像泼妇一样抓花小菜美丽的迷惑阿彻的脸庞。
说自己是泼妇有点可笑吧?嘴角弯起苦涩的自朝。
终于还是逃离那喧嚣的欢闹,或许自己真的不适合那种环境吧,“群居生活”总让自己浮躁不安。
深呼吸。
迎面吹来清新潮湿的空气,外面果然更冷,没有伞,细细的雨丝肆无忌惮地飘洒在夕颜的头发上,衣服上,睫毛上,手指上。夕颜抬头看看天空,那么灰暗,似乎有巨大的阴霾随着洒落的雨丝一起,铺天盖地而来。自然地缩缩肩,不过再冷再清凉,也敌不过包厢里令人悬息的烦躁感来得差劲。
阿彻他,只是可怜自己罢了。所有的温暖也好,温柔也好,幸福也好,闹也好,笑也好,什么也好统统收起来吧。还有自己的软弱,不再去奢望了,不需要他的可怜了。不需要了……
绕了大半天,依然不知道要去哪里,街上的人很少。幸好如此,不然不知道自己的样子会有多傻。路过一个卖伞的摊子,那个小贩真的很敬业,囔囔着追了夕颜很久,然后终于作罢,有些迷惑地说今天这是怎么了。夕颜觉得自己的表情有点黑,不是不想理会他,也不是想虐待自己,只是想用冰凉的春雨刺激一下自己不切实际的脑袋。
手机突突地响了起来,是阿彻。犹豫了一下,还是挂掉了,然后关机。
做这些动作的时候,夕颜的脑子里空空的,手指无意识地操作。
□ □
回到出租房的时候已是下午四点,也许是下雨的缘故,天黑的特别早。
正想掏钥匙开门,忽然看到走廊的不远处有一个黑影,当那个黑影慢慢逼近时,夕颜感到一阵没有来由的心跳,连自己要干什么都忘了,就那么呆呆地站立在半开半启的门口。
“你没事吧?”
为什么不先问问我为何要走,为什么不问我都去了哪里,为什么要淋着雨跑到这里来,为什么一直等在这里,为什么不问我为何不接你的电话,为什么不责怪我,为什么要这么温柔,这么温柔地问我有没有事……
由于天然的身高差异,夕颜微微地仰起脸,昏暗的光线中,阿彻的眼神透露出难以掩盖的关切,终于还是开不了口问出心中的疑惑。夕颜嘴巴蠕动了一下,说出口的却是:“已经没事了。”
不可抑制的悲伤,夕颜忽然明白自己在劫难逃。
“你……”面对夕颜的泪,阿彻显得有些慌乱,捧住他娇小忧伤而又冰凉的脸,轻轻地为他揩眼泪。如此一来,夕颜的眼泪流得更凶猛了,像是不小心跌倒在地的孩子,在受到大人的怜惜时的撒娇。
为什么要让我对你撒娇?凝望的泪眼,无语。
一时间,地球仿佛静止了,世界也仿佛消失了,再没有细细的雨丝,也没有先前的不愉快,一切的一切都不见了,一切的一切都失去了呼吸,除了夕颜眼中的阿彻,除了阿彻眼中的夕颜。
他们似乎是来到了世界的最中央,空无他人,隔着湿漉漉的衣服传来各自的体温,呼吸着属于对方的气息,在彼此的凝望热烈的眼神中沉溺,挣扎……
“我,我想还是先,先洗个澡吧。”语无伦次。
“呃?恩。”
“呼——你先洗。”进了门,阿彻终于松了口气,汗汗~差点就吻上去了,→_←|||
刚才也太……诡异了吧!
哗哗的流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