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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他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这个夏天,五个少年开始分离。
圣诞节的时候,夏惟一和苏若愚一起去了东湖广场,像去年一样,他们把广场逛了个遍,吃了个遍,只是今年他们没能参加那个火锅店的活动。
元旦的时候,周云溪回来看苏若愚,夏惟一不想打扰他们难得的相聚,便拒绝了苏若愚提议的一起去酒仙湖。
今年的冬天,来的早。
元旦的那天,就下起了雪。
夏惟一一个人窝在家里,拿着顾凡曾经送给他的表,放在手心凝视着,好像要挑出一根刺似的细细观摩。
下午,雪下得越发肆意,宛如樱花瓣大小的雪,已如鹅毛般大。
“好大的雪。”夏惟一对自己轻声喃语道。
然后,穿好外套,独自一人踏着雪地,来到了石湖公园。
他们初相遇的地方,他们第一次看雪的地方。
夏惟一并没有打伞,所以鹅毛般的大雪,很快就染白了他的发,落满他的肩头。
拂去木椅上的落雪,像去年一样静看飞雪,只是再也没了一人与自己相依偎着共看茫茫白雪。
“你还好吗?”夏惟一低声问道。
然而回答他的只有这寂静飘落的雪花还有耳边刮过的寒风。
但愿你一切都好!
时光易老,岁月难寻。
很快地一年一度的除夕又来临。
在跟苏若愚煲了两个多小时的电话粥后,夏惟一揉揉太阳穴,准备洗澡睡觉。其实,两个人说了这么久,早就把什么话都说完了,奈何苏若愚一直坚持着拖了两个小时才挂电话。夏惟一知道苏若愚是怕他一个人会寂寞,所以即使一通电话,苏若愚问了他四遍晚上吃的是什么,他还是回答了四遍。
正当夏惟一起身要去卧室的时候,突然听到门铃在响。他很疑惑这个时候会有谁来找他,肯定不是苏若,刚刚才挂了电话。不会是打劫的吧?夏惟一脑中闪过这个念头,但是很快又否定了。他有什么好被打劫的呢?一来自己没钱,从顾铭那里拿到的一千万他都捐了出去,当初之所以要钱,只是不想那么便宜顾铭。二来,自己是个男的,也没色可劫。当然了,夏惟一更相信以自己的身手,一般人劫不了他。
思索间走到门口打开了门,映在眼前的是云飞扬的笑脸。
半年没见了,他还是印象中的他,俊美张扬。只是黑了一些,头发也短了许多,不过这样的他看上去,添了一分英气多了一分硬朗。
“怎么?不请我进去?”云飞扬笑道。
“我没有想到你会来。”夏惟一一边说道,一边把云飞扬带进了屋子。
他怎么会想到,除夕之夜,云飞扬会冒着风雪,伴着夜色,来看他。
“你的除夕大餐是什么呢?”在室内,云飞扬的身体慢慢暖和起来,刚刚被寒风冻得僵硬的脸,也柔和下来。
“一个人随便吃了下,哪有什么大餐。”夏惟一笑道。
“我就知道会这样,来吧,我们再吃一顿年夜饭。”云飞扬说着,便把他刚刚带来的袋子放在茶几上,从里面拿出了六个饭盒,还有一瓶酒。
揭开饭盒的盖子可以看到缕缕白色的水汽,看来菜还是热的。
“你是在家里没有吃饱么?”夏惟一好笑地问道。
“吃饱了,一路走来又消化了。”云飞扬说话间,已经倒好了两杯酒。“喝吗?”
“嗯。”夏惟一点头,接过酒。
雪夜特意送来的酒,为何不喝。
夏惟一正准备一饮而尽的时候,云飞扬却拉住他的手:“先吃点菜,别空腹喝酒。”
“好。”夏惟一笑笑。曾经有人也对他说过这样类似的话。
“你怎么从家里出来的?”除夕之夜,一家人团聚的日子,不用想也知道云飞扬的家人不会让他外出。
“偷偷溜出来的。”云飞扬笑道,他的笑还是那么的随性张扬。
“被发现了怎么办?”
“应该不会,明早再偷偷溜回去就好。”
“嗯。”夏惟一垂下眼眸,随后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他该感谢他,舍下家人陪自己过除夕。多了一个人,终于有些许过年的气氛。
“过了年我就二十了,时间好快。”云飞扬感叹道。
“是啊。”夏惟一附和道。都说岁月无情,果然是够无情,无论你愿不愿意,它都会把你推进岁月的洪流中,让你身不由己地跟着岁月老去。
“你以后想考哪里的大学?”
“还没有想好。”
“哦!”
“军校的生活怎么样?”
“每天累得像条狗,连喘气都喘不过来。”云飞扬笑道,随即又说:“但是,我不后悔。”
“因为可以为人民服务吗?”夏惟一突然想起曾经云飞扬说,要做个像他爸爸一样的军人,为人民服务。
云飞扬哈哈地笑了起来,然后“嗯”了声。
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
“要不要看雪?我还没有在夜色中看过雪呢?”云飞扬提议道。
“好。不过我们去另外一个地方看。”夏惟一微微有些醉意,脸上带着红晕。
两个人穿好外套后,便出了门。
风雪夜,两个人并肩走在无人的街道上,昏黄的路灯将两个人的身影拉得极长。
雪地上留下两排并行的脚印,雪花染白了二人的头发。
除夕夜,在景物依旧的石湖看天地苍茫一片,只是并肩看雪的却不再是你。
“顾凡……”夏惟一突然从长椅上站了起来,对着茫茫天地大叫着。用尽全身力气,叫出日夜思念的人。
在远方的你,是否安好,是否也在看着漫天大雪。
夏惟一只是叫了一声顾凡,便没有再说任何话。僵硬地站着,然后眼泪开始落下来。
寒风透过皮肤,直渗骨髓,化成无限心伤。
云飞扬静静地看着夏惟一,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会带他来这里看雪。
这一夜,在雪地里有两个伤心人。
第二天,夏惟一醒来的时候,云飞扬已经走了。在茶几上留了张纸条,写着:喝一点酒就醉,以后少在别人面前喝酒。
夏惟一笑了笑,揉着太阳穴。一觉醒来,头疼得厉害。
岁月如梭,光阴似箭。
又是一年开学季。
这一年,夏惟一和苏若愚作为一名大一新生踏进了北方的一座陌生的城市。在那座城市里有周云溪,临城有云飞扬。虽然云飞扬是在临城,但是由于云飞扬是军校生,很少有机会可以出军校,所以大学三年来四个人相聚的次数还是少得可以数的出来。
后来,周云溪和云飞扬毕了业,一个去了远在太平洋之外的美国读研,一个去了中国最南边的军营。
这座城市,终于只剩下夏惟一和苏若愚两个人。
夏惟一曾经问过苏若愚,为什么不把周云溪留下。
当时苏若愚只是笑了笑,说道我爱他,便希望他飞得更高。
当你很爱一个人的时候,便会想要去成全他。
爱到深处,是成全,而不是束缚。
作者有话要说:
☆、寂寞太久了开始厌烦了孤独
一年后,夏惟一和苏若愚两个人也毕了业。苏若愚成了导游,而夏惟一成了日语笔译员。
两个人都留在北方的那座城市工作,虽然是住在一起,但是由于苏若愚工作的原因,两个人也是聚少离多。
两年之后,周云溪从美国回来。顺理成章般地苏若愚搬去了周云溪住的地方。
于是,夏惟一又开始了一个人的独居生活。两室一厅的房子,倒是可以找个室友合租,只是他不想随意找个人来住。而且空下来的房间,在云飞扬休假时刚好可以派上用场。这三年云飞扬只要一放假,就会来找夏惟一。
对此,夏惟一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排斥。
后来时间久了,慢慢地只要知道云飞扬放假,夏惟一便会在心里有些许的期待。
今天得知云飞扬将会有一个月的假期时,夏惟一竟然有些兴奋。
晚上,夏惟一伏在台灯下,在日记中写下这样一句话:
也许是一个人寂寞太久了,开始厌烦了孤独。
第二天,一大早夏惟一就起床,然后把那间空着的房间,打扫了一下。把被子抱到阳台上去晒,并且换了枕套床单。之后,又去超市买了一些洗漱用品。
下午算好时间做饭,当云飞扬推门而入时,就见到夏惟一已经做好了一桌子的菜在等他。
“时间算的真准。”云飞扬晃着手中的钥匙笑道。当初,由于云飞扬经常是半夜来找他,两次三番地半夜被吵醒,每次都让夏惟一头痛不已。后来,夏惟一干脆给了云飞扬备用钥匙,说如果云飞扬是半夜到的,那就直接自己开门进来。
“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夏惟一看到云飞扬脸上有一条刀疤。在俊美的脸上,那条疤痕,夏惟一看得有些刺眼。
“执行任务时弄的。”云飞扬的手摸过那条疤痕,然后问道“会不会破相了?”
夏惟一本来有些担心,听到云飞扬问他会不会破相时,又笑了起来:“你放心,就算脸上有刀疤,你也是帅哥。而且只要搽药,疤痕应该可以消掉。”
“嗯。”
“以后小心点。”
听到夏惟一说这句话时,云飞扬开心得敬了一个军礼说道,“遵命。”
夏惟一拿云飞扬没折,笑了笑,催促着他去洗手吃饭。
云飞扬难得放长假,本来想着可以和夏惟一到处玩玩。可是,他忽略了夏惟一要上班。
于是,除了周末,云飞扬大都是一个人无聊地在家里打游戏。
过了几天云飞扬实在是闲的发慌,便跟着夏惟一一起出门。
夏惟一看了一眼邻座的云飞扬,说道,“我去工作,你跟着我干什么?”
“当保镖啊。”云飞扬痞痞地说道。这几年的军人生涯,给他增添了几分硬朗英气,却也多了一些痞气。
“你看我像是会被打劫的么?一没钱,二没色。”
“像。至少我会打劫你。”云飞扬凑近夏惟一坏坏地笑道,“劫色。”
夏惟一用手肘撞了一下云飞扬,疼的他龇牙咧嘴,“我看你最危险。”夏惟一说完就闭上眼睛,不理他。看来,这几天是对他太好了。
云飞扬呵呵笑了两声,把一只耳塞塞进夏惟一的耳朵里。
夏惟一没有扯下来,听着歌沉沉睡过去。
从夏惟一住的地方到公司,要坐一个多小时的地铁。每次夏惟一都会利用这一个小时,再睡个回笼觉。
下午一到下班时间,夏惟一便收拾东西准备走人。
“呦,小夏,这段时间怎么不留下来加班了?是不是你那个军人朋友又来了?”年纪稍大的刘明调侃地说道。
夏惟一笑了笑,说道,“嗯,他这次放一个月的长假,来看看我。”刘明为人比较和气,爽快,是夏惟一在公司里关系比较好的同事。
“你那个朋友对你来说是不是很特别啊?”刘明调侃道。
夏惟一自然明白刘明的意思,无所谓地笑了笑说道,“只是好朋友,我先走了。”
“好,路上小心。”
“嗯,你也早点回去吧。”夏惟一说完便往外跑。
出了公司大门,便看见云飞扬站在前方等他。
夏惟一一路小跑过去,在快到云飞扬面前时,一心急不小心踩空了台阶,原以为会摔倒,想不到云飞扬却稳稳地抓住了他。
夏惟一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胸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