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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而易见，救世主正如他曾经的每一次一样固执地站在原地，用那双他过于熟悉的绿色眼睛专注地看着他，暗淡的灯光下那双眼底像是潜藏着什么蓄势待发的东西，而在他意识到发生什么之前，再顺手不过的魔杖已经悄无声息地滑到了掌心。
该死的——斯内普简直算的上惊愕的猛一缩手，动作幅度大的显然超出了正常的限度。
一贯对于危机异常警惕的哈利却对此毫无所察，比几个月前要好一些，却仍旧足够削瘦的肩膀松垮下来，疲倦在他脸上一闪而逝。
“西弗勒斯，”他低低地开口，错觉般的叹息了一声，“我很抱歉。”
“我不需要。”男人僵硬地回答。
或者是救世主突然的愧疚情节发作，或者是因为凌晨三点的时间刺激了对方，但他根本就不需要听到任何一句含有歉意的话语。他听得足够多了，而他完全不在乎。
他所做的一切仅仅是因为——
“是的，你不需要，”哈利笑了起来，扶着门框的手垂了下去，同样不甚在意，“我只是想告诉你，西弗勒斯……”他停顿了一下，语气稍稍转了转，“我认为西里斯还活着。”
18、谈话 。。。
斯内普几乎在倏忽间嘲笑出声，然而也许是因为刚刚发生的事情，极度的不耐迫使他无法再容忍下去，刻薄讽刺的话语脱口而出。
“哈利．波特，”男人漆黑的视线打量着他，语调带着嘲笑，“告诉我，你相信自己的话？”
在彻底认清楚一切之后，在所有的事情最少在局面上开始好转之后，在那场没有人愿意提及的糟糕谈话之后？
“我相信。”哈利绕开视线，语气平和地说。
这种万分确信的答案将男人所有打算开口的话轻而易举的堵了回去，意外的烦闷感让后者一顿，啪的一声合上了靠的最近的书籍。黑色的巫师袍不经意的摆了摆，斯内普不动声色地将魔杖的朝向隐蔽变动了一番。
“我不认为我现在神智还处于混乱状态，西弗勒斯，”巫师放低了声音，仍旧坚持开口，“我很好。我只是确定他还活着，而我的感受并不是因为幻觉或者其他的什么，我知道他还活着。”
“所以你最近发疯的原因就是为了这个？”男人充满嘲讽意味地重复，“为了他，再一次的？”
“我只是……”
“你只是根本就没考虑过你可怜的魔药学教授而已，忽略一个费尽心力的人的关心，正如你曾经做过的一样。”讽刺像是刀锋一样剐向巫师，斯内普察觉到对方的脸色白了白，但他完全不打算停止自己的话。就像是将腐烂的伤口从身体上切除一样痛彻却顺畅，他刻意放缓了声调。
“道歉？你当然不需要。除了你西里斯．布莱克，告诉我哈利．波特，你还在乎谁？或者说除了你对你敬爱的教父那种可笑的愧疚以外——”
“够了！”哈利倏然暴起喊道。之前的平和从他脸上褪的一干二净，他像是挣扎了一下，有些狼狈的呼了口气。
“我……并没有，”他组织了一下语言，“愧疚。西弗勒斯，我仅仅是希望他还活着，我看见了他，我可以肯定不是那不是我的错觉。”
寂静一瞬间淹没了他们，但很快，男人拖长了音调的柔滑嗓音就响了起来。
“所以，”他说，“现在你想告诉我，那一天你之所以拦下我，是因为那个袭击你的人其实是布莱克？”
之前对方所有的行为得到了一个完美的诠释，哈利之所以会安静地待在他身边，之所以会拦住他，之所以对一切都像是早有预料的原因。
——荒谬！这是他大半生以来听过的最荒谬的事情，哈利拦下他揭露袭击者真面目的行为就是因为他
18、谈话 。。。
认为那个人是他的教父！也许仅仅是因为敌人给了他一个袭击消息的陷阱！
布莱克怎么可能会去伤害他放在手心宠溺的教子？
“不，西弗勒斯，我并不确定……”
“你当然确定。”斯内普嗤笑一声，“你确定他是西里斯，清楚他们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设下了埋伏，然后再故意把自己送上去。多完美的计划，为了相信你的‘教父’，你轻而易举的骗过了所有关注着你的人。”
包括他。
“愚弄别人很愉快？那为什么不把你的‘教父’现在就接回来？”
哈利脸色苍白的看着他，绿色的眼底闪烁着类似希望又像是歉意的光点，没有他以前被误解时常常出现的竭力辩解，没有反驳，就好像他打算完全承认这些明显夸大的罪名一样。
谈话最终的结局只能是不欢而散，巫师徒劳无功的矗在门口，昏暗的灯光笼罩着他，黑暗处的阴影被拖的极长，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意味。
“如果你不打算再解释的话，”男人冷冷地看着他，“滚出去。”
哈利猛地抬起头，像是被那句滚出去给刺伤了一样脸色更白了，他几乎是情不自禁地向前走了一小步，嘴唇稍稍蠕动了下，像是急切的想要解释什么。然而最终在斯内普不带任何感情的黑色视线下，巫师停下了脚步，慢慢退缩了回去。
就像是一只受了伤的无害动物。
突然窜进男人脑中的想法简直取悦了他，刻意冷酷无情地看着对方最后瞧了他一眼，像是不死心的还想做些什么，然而最终却仍旧没有给他任何解释的转身离开。
前所未有的挫败感一瞬间涌了上来，他就知道，见鬼的他为什么要去管那个该死的混蛋会做什么？！
哪怕他换着方法试探也得不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即使他像现在这样步步紧逼，欺骗和隐瞒却仍然在他们之间如影随形，而信任？
这几个月短暂的平和时光轻而易举的磨平了他曾经引以为傲的警惕，他竟然真的以为他们之间已经足够——
事实证明现在他们之间的关系甚至比不上那一个月。
那盏灯称为黑夜当中唯一的光芒，男人伫立在书桌旁，良久，才挥手收拾起桌上散开的书籍资料，立体而深刻的面容在这种情况下显得格外的模糊。
静谧的夜幕再没有任何人的打扰，直到天际泄露出一丝微弱的白光，斯内普才瞥了一眼归类整齐的桌面，神情不变，巫师袍稍
18、谈话 。。。
稍一滑，动作不失凌厉却悄无声息的转身走了出去。
整栋楼都没发出任何声响，确认救世主应当在房间里安然无恙之后，男人收敛起脸上泄露出的一丝疲惫和倦怠，步伐飞快地走向预定的地点。
白日里温馨异常的篱笆被清晨第一缕光线照耀到，瞩目异常的同时拉出各种奇形怪状的影子，无法被光线遮盖的地方延展出幢幢的鬼影。
下意识的皱眉扫视了周围一圈，斯内普很快将视线上移到巫师所在的房间窗口，再一次的确认了片刻，抬步打算离开。
某种克制不住的怪异念头突然掠过他的头脑，原本想要的进行的动作陡然停滞，有什么微妙的细节在思维当中电光火石般的窜过——
有人！
这个念头刚出现他就猛地转身，牢牢地盯着哈利所在的房间窗口，魔杖虚虚而稳固万分的指向那个冒出的人影。
相隔的距离并不算远，以至于斯内普能较为清晰地看清那个人的侧面，他确信那个人绝不可能是哈利，他对哈利再了解不过了，哪怕一个背影他都能轻易的分辨出来。
但这个人他同样熟悉的不可思议。
那是一个绝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
“……西里斯。布莱克。”原本极为牢稳的手指不易察觉的松动了一下，男人目光冰冷地虚抬魔杖，鲜红色的魔咒光芒在杖尖蓄势待发。
死人永远都不可能复活。
但在他来得及下手之前，那个神似布莱克的身影像是感应到什么似的迅速一晃，像只幽灵一样在窗口消失的无影无踪。
见鬼！斯内普反手一收魔杖，黑色的巫师袍气势汹汹的向两边翻滚，以最快的速度冲回了公寓，随手几道开门咒粗暴的甩开门，不顾发出的巨大噪音出现在巫师的房间。
后者直愣愣地看着他，绿色的眼睛带着刚刚睡醒的惺忪和茫然。“西……弗勒斯？”哈利犹豫着问，“怎么了？”
他看上去完全没有之前谈话中的负面情感，之前仿佛被他话语刺伤的神情也早就消失不见，就好像这一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男人缓缓扫视了房间一圈，确认没有发现任何东西被移动后，仔细盯着对方看了半响，同时不动声色的收起了魔杖。
“没什么，”他说，“正巧看到了一个人而已。”
回应他的只是救世主更加迷茫的表情。
如果不是哈利的演技已经好到了足以蒙蔽他的双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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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男人草草朝巫师点了点头，一言不发的重新带上门，表情阴鸷。
那么他就不得不怀疑自己刚刚看到的是否是真的了。
布莱克不可能活着，他没有听过传说或者线索中提到有人掉进神秘事务司的帷幕当中还能生还，但他刚刚看到的又是什么？
布莱克的鬼魂？或者干脆就是一个冒牌货？
一个可笑而不可思议地念头如生根发芽的藤蔓牢牢占据了他思维的某个角落，仅仅是可能——如果那个人真的是布莱克呢？
坐在客厅右侧的赫敏第四次摸了摸自己戴在右手上的戒指，尴尬和踌躇在她脸上交替着出现，直到她没法再忍受这种异样的沉默为止。
“您的意思是……”她张了张嘴，有些口干舌燥地挪了挪自己的位置，“西里斯？”她又问了一遍，“您——也看到了？”
男人颇为威胁地瞥了她一眼，显然对于这个话题没有丝毫重复的意愿。
“我没有别的意思，”赫敏鼓起勇气低声说，“但我曾经听斯顿伯格先生说过一个笑话，他提到他有一位同事帮助治疗一位幻想自己是一只锦毛鼠的病人，几个月后她成功治好了病人，但她开始把自己幻想成了一只猫……”
剩下来的话理所当然的没能继续，因为斯内普的表情就好像他下一秒就要杀人灭口一样。大概维持了不到两秒的寂静，男人终于再一次的开口。
“所以你的意见就是建议我也去看看心理医生？”
该死的他早该知道格兰芬多胆大妄为的程度！
“我不是……”
“需要我来列举一下那些可笑的麻瓜医生了解我之后会得出来的结论吗？格兰杰，我想关于这一点我比你更加清楚，他们会建议立即把我送进精神病院的重症隔离监护室，并且给我几针镇定剂，比对救世主的速度还要快。”斯内普一掌按向桌面，身体前倾，极具胁迫地低声咆哮。
“听着格兰杰，”他说，“我不需要你自以为是的猜测我的问题——我确定我没有陪着他一起疯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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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又一次袭击 。。。
激怒一个斯莱特林显然不是一个理智的选择；无论在任何时刻都是。尤其是在你需要直面那位极为优秀的巫师的全部怒火的时候。
“我发誓我绝对没有恶意——”赫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