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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妙知道八音盒的来历,那原本是艾俄罗斯的最珍惜的东西,在撒加先他而晋升为黄金圣斗士的那一天,艾俄罗斯将八音盒送给了撒加。
不知名的优美的曲调,会勾起旧时记忆的曲调……
只有在这样的曲调声中,撒加才能努力抑制恶,从而回复到善的那一面,恢复到卡妙认识的那个带着温柔但不失威严的面容的撒加。
而如今,人是物非,撒加的脸孔上再没有曾经的笑意。
“我,居然派人去杀艾俄罗斯……”他盯着自己的双手说,痛苦地说,“我无法原谅自己……总有一天我会向神请罪!”
卡妙静静地听着。
“但在这之前,我还有很多事要做,卡妙,求你保守这个秘密……”
卡妙想,他的心最终还是仁慈的,无论再坚硬的冰,总会有消融的时候,哪怕仅仅是那么一瞬。
那双蓝色的瞳孔里没有谎言,卡妙默认了他的请求。
然而,因为一个并非谎言的诺言,而放任另一个谎言——卡妙也同样无法接受这样的自己!
为了避开这尴尬的局面,他决定离开圣域,去到西伯利亚,寄希望于培养出一个比自己更优秀更坚定如冰的弟子,来打破这种僵局,还撒加一个解脱!
这样就两全其美了么?
他好像漏了什么……
好像……若干年后,自己也同样体会到了一丝撒加当时的心情。
当他站在那个人面前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一走就是六年,这中间,从未与他有过联系,更没有把真相告诉他,而是就把他当作弃犬似的丢在了危机四伏的圣域……
如果仅仅是这样也就罢了,六年过后,自己回到圣域,但并没过多久,他就成了一具尸体。
他从没解释过自己的心情,而那个人就默默地跟在他身后,也从没抱怨过哪怕一句。
那个人的名字……是……
记忆中的两个小孩靠在一块,略小的小孩问:“……你叫什么名字?”
略大的回答:“卡妙,你呢?”
啊……不记得了……
就连他的名字都不记得了……
他任性地选择用死来教导弟子,抛下了那个人。
他的弟子也是。做最坚硬的冰——他用最残忍的方式教导了他,相对的,更令其年纪轻轻便背负上弑师的罪过!
还有那个他再未寻回的另一个弟子。
重逢于阔别四年的圣域,他面对那两个站得笔直的人,听到冰河那一声“我相信卡妙,他绝不会背叛雅典娜”时,他再也止不住地想:他既不是个合格的老师,也不是个合格的挚友。
他这一生对不起的有这三个人,即便面目冰冷,内心的波澜也是他人所无法轻易体会的。
而他却还要带着这样的感情,不做一丝动摇,继续欺骗眼前的两个人,达成自己的使命……
无论如何,要坚忍如冰啊!
撒加也好,这个沉睡着的哈迪斯也罢,他可以感受到同样的情绪!
这种共鸣,才会引领他走到这个地方来的吧?
卡妙已经很疲惫了,他的心中有个声音在呐喊:快些结束这一切吧,哪怕是回到黑暗的永眠中也好,离开这个绝望的地方!
很多事,已经不想再回忆了。
麻木的情绪一旦上来,就压也压不住,他放下护住身体的双臂,身周的冻气也一一散尽了……
“卡妙!”
一只强有力的手扯住了他的小臂,有个金色的身影闪在眼前,挡住了飞扬着的花瓣。
为什么会在这里……
……
“回答他的,是一道鲜明的光芒——从大地上穿透重重的黑暗,照射到了他所在的深渊……”
……
哀嚎听不见了,卡妙的耳中只有那个人的声音。
还是小时候的事情了。
略小的小孩问:“……你叫什么名字?”
略大的回答:“卡妙,你呢?”
略小的那个蹦跶起来,高兴地大声说:“米罗!”
这好像是天底下最最伟大的事情一样,那孩子继续补充道:“这是教皇给我取的新名字,你可以叫我米罗,要记住这个名字哦!”
米罗拖住了他的手,然后抱住了他,死死不放松。
“米……罗……”
并非只是成为一块顽冰。
而是为了朝一日得以冰雪消融,展露在其之下的春意。
正是为此,覆盖在其上的那层冰雪保护着雪下的花草度过了整个寒冬啊!
米罗的胸膛紧紧贴着他。可以感受到心脏的律动从另一层圣衣后穿到他自己的胸口。
热烈的、动情的、跃动不已的东西,是绝无法被冰封住的。
“果然,和你在一起很温暖啊,米罗。”
这种温暖,也终于到了得见天日的时候了!
——世间无亘古不变之物。
……
“他触摸到那道光——如此温暖,即使多年后,他也一直能够记得这个:温暖、明亮,带着大地上泥土的芬芳,满是鲜活的气息……”
“唔……”纱织扶着额头,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怎么了?”白问道。
“听……听到了……”纱织神色复杂地说,“很多声音,听到了……”
无数的声音呐喊着,向纱织诉说了更多的信息。
“我能明白,你所说的那个人,是哈迪斯;而你所忘记的人,就是冥后贝瑟芬尼!”
诸神的神格,在此刻,似乎都在慢慢苏醒了!
第七章、
浑身的剧痛袭来,不过那并不重要。
闭上,再睁开。
只要灰暗的瞳孔里进了那么一线光明,如石子投入水中,所扩散而起的波纹必定能够驱散长久的黑暗。
抓住了,清明的光火。
那个人抱着他,宝蓝色的发丝上已经结起一层白色的冰霜,天蝎座的圣衣微微地发出光亮,藉此为主人提供那么一点温暖……
这股暖意也藉由主人的意志,一点点将卡妙的思绪从遥远的黑暗里拉了回来……
他没有松手,到现在也没有松开!
松动的情绪在卡妙的眼睛里一晃而过,但也仅此一刻,下个瞬间,他的冻气挨近了米罗的腹部。
“放手!”他的言语还是那么冷酷,一点情面都不留。
“米罗!”冰河眼睁睁地看着米罗身子向后被卡妙的冻气弹开,倒在地上。
——这是没有转还的余地了吗?!
冰河握紧了拳头。
“卡妙死前的话我还记得……他为了我的成长而死,但到今天我还是无法如他所说的一样坚强……我不想辜负他的希望,哪怕……哪怕……”
哪怕再一次亲手弑师……
“等等,”米罗起身,伸出一只手拦住了他,“冰河,你还记不记得你在沙罗双树园之前说过的话。”
冰河一愣。
米罗慢慢直起身,一步步,重新向卡妙走去。
“现在正是验证这一点的时候。”惯常的笑容再次浮现在了他的脸上:“我也是,这一次会坚定自己的想法,不再有迟疑,更不会放弃!”
发梢间的冰霜悄悄地融解了。
米罗向着卡妙说道:“老实说,好像距离上次见面也没有过多久,怎么忽然间觉得时间过了很长一样……”
明明那四年却觉得过得很快,快得跟风一样,一刹那就过去了……
“我们都是战士,既然生在圣域,早晚有一天都会为圣域而死——这种事我早就知道,但我可以面对自己的死亡,却无法面对别人的,尤其是你的。你走了四年,然后好不容易回来了,还是为了圣域,我们忙着针锋相对,就连叙叙旧的时间都没有……”
“卡妙,我很后悔……”米罗低下头,“因为只有短短十二小时的时间,我知道,这之后,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他重又抬起头,认真地端详对面那个人的脸:和四年前一样的面容。
“所以,现在你还站在我面前——虽然不知道是哪个混蛋在操纵人心,但至少还能够看到你,真是太好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米罗不停地提示自己:这只是在自言自语,只是自言自语就好……
卡妙凝聚起冻气,这是前所未有的寒冷,吹遍了在场所有人的毛孔。在这寒气之下,无论是地面还是生长于地面上的植被,所有的一切都起了一层厚厚的冰霜,然后慢慢凝结成结实冰,最后这个黑色的林子已经彻底由白色冰晶所统治了!
剔透的冰映照着四个人的脸孔——互相交叠、扭曲,却是由最真实的光所反映而成的。
在这冰雪的世界中,有那么一点红色,勃发着生机和炽热的温度!
“还有一针,”米罗抬起手,“然后,我会陪你去相同的地方。”
“安达里士!”
“极光处刑!”
两个身影交错而过,米罗还保持着平伸手指的姿势,而卡妙却已倒下了。
空气里出现了一点变化。
冰河急忙上前扶起卡妙,他的老师满身鲜血,就连黑色的圣衣也要被染红!
四下里响起一片声音。
“没有过去与未来……”
“失去挚爱的感觉啊……”
“忘了吧,就此忘了吧……”
“遗忘一切,成为傀儡……”
“驾临这梦境……”
“再也不醒来……”
“哼,成为傀儡,陷入梦境?我米罗可不会那样!”他的笑容越发张狂,“因为我知道该珍惜什么!所谓的神,你们所谓的宿命,就存在这么一个名为‘余地’的死角,在这其中,我可以选择我所要走的别的道路!”
一片血泊中的卡妙,手指动了动。
卡妙小时候就是个很安静的孩子,他有很多不同的爱好,只是这些爱好都有相同的特点:安静。
他可以安静地坐下,一天看一两本书;或者安静地写一篇好故事。
当然,他也喜欢画画。
有一段时间,卡妙都沉醉在几张画纸中,于是在米罗生日的那天收到了这样的一本画册作为生日礼物。
那是卡妙最为珍惜的东西,当然也是米罗最珍惜的。
可就是这么珍贵的画册,米罗还是不小心弄丢了。他惊慌地向卡妙解释什么,后者一脸平静地听完他撒的谎,最后说:“我知道了。”
只有四个字,好像事不关己一样。
米罗以为卡妙是不高兴的,他胆战心惊地等了好几天,结果什么都没发生。
米罗觉得很遗憾,这一生中他遗憾的事情有很多,这本画册则是他一生中的第一个遗憾,所以格外刻骨铭心。
他更能记得那个画册所讲的故事。
……
很久很久以前,有两个小孩子误入了一座黑暗的森林。
他们在寻找出路的时候,遇到了两个猎人。
其中一个猎人为了保护一个孩子而掉入了深渊。
几经辗转,另一个猎人带着那两个孩子找到了森林的统治者。
黑暗的统治者操纵着掉入深渊的那个猎人,妄图杀死叛逆者!
……
仙女座的锁链划开某个由冰结起的棱镜,由这一点触及了不知名的虚空,直至缠上了什么东西!
“在那里!”瞬紧握住他的锁链。
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一起的另三位圣斗士摆出了姿势,冰河站在阵首,他燃起他最大的小宇宙,身上的天鹅座圣衣闪耀起金色的光芒,比起另两位圣斗士所穿的圣衣的光芒不逊分毫!
苏醒的卡妙与米罗则分别站在他身后的左右两旁。
他们三人面向那道被锁链划开的黑色口子,用自己的光芒合力照耀着这个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