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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本来就没有家人,穆,他们每一个都是孤身出现在这里的。”
穆一惊:“你说什么?”
“这里的人,无论是孩子还是老人,都没有父母和子女、也没有妻子和丈夫,他们在这这世间只有独自一人,连从哪儿来的都不知道——然后由同样身世的代理父母抚养长大。”闭着双眼的沙加把头转向庭院,“正如你所见,每一个人都是孤儿,就和我们一样。”
总是这样的神情,穆想。
这男人闭上眼却好像什么都能看得见,而现在他的这个姿势,就好像透过草木,再透过神殿,看到了这城里每一个人心里的境况……
在他面前,一切无所遁形。
所以就算是在这怪异的世界,穆也不得不跟着沙加一起,把心态放平和一些。
“无牵无挂,淡视一切,更无需财产,既然本来就什么都没有,得到神的肯定就是他们最大幸福,所以只要告诉他们:‘你们得到了。’那么,幸福就是他们的了。”
穆舒口气:“真是模棱两可的解释。”
“一句话就能平息他人的痛苦,如果我不说,才是真正的残忍啊!”
这些挣扎着的老百姓们,他们痛苦的根源并不是神,或者说,他们就连自己到底在痛苦些什么都不明白……
没有来路,也没有归宿,只是在这世间飘荡的时候,偶尔找到了这样一个暂时可以令心境平静下来的好地方——这才是圣地真正的作用吧?
无疑有些沉重了。
沙加淡然地说:“穆,换个话题吧,在你有所想法,不如先随意享受一下这里的生活,怎么样?”
穆皱眉道:“战争还没结束,我怎么可能……”
“没错,的确没有结束,”沙加起身,“而且我们一直都处在圣战之中,就连现在也一样。”
“什么意思?”
“我记得,中国有个成语叫随遇而安,对吧?”
庭院里的水竹又响一声,时间与水流一道,又流去了不少。
……
街上的行人来来往往,每一个都面色肃穆。他们崇拜着所谓的神,所以至少只有表面,也要和神一般神圣……
穆叹口气,有些事,他还是无法完全了解。
“哟,穆,你跑到哪儿去了?”青年不知从哪个角落里跑出来,热情地拍了下穆的肩膀。
“伊欧斯?”穆不悦地回过头来,“这话应该由我问你才对。”
伊欧斯抱歉地挠了挠脑袋:“这个嘛,有群孩子围着我,实在是跑不开啊……”他转而岔开话题:“话说你见到你的朋友了吗?”
“啊……是,见到了,”随即,穆低着头轻声道,“但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太一样。”
伊欧斯无甚所谓地耸了耸肩:“被奉为神之后总会有点变化的,人类的心不都这样吗?”
穆立刻反驳道:“但他不一样,他不是那种人!所以一定有什么原因……”
“你还真相信你的朋友啊!”
伊欧斯看向穆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长了。
“那是自然的,”穆避开他的目光,“倒是你,没有这样的朋友吗?”
伊欧斯一愣:“哦,那可太少了。”顿了顿,他不得不承认:“你这么一说,仔细一想好像还真没几个。”但他立刻自说自话道:“不过,如果我说想和你做个朋友的话,穆你会同意吗?”
穆委婉地说:“普通的朋友当然可以,但说到推心置腹,似乎还需要些时间。抱歉,我说的是事实。”
“了解,我想也是这么回事。”伊欧斯大大咧咧地如此说着,似乎并未把穆的话放在心上。
然后,穆似乎听到这个青年低声呢喃了一句:“……真是个相当有趣的家伙。”
“什么?”穆蹙起眉头问道。
远处传来一阵孩子们活泼的吵闹声。
伊欧斯瞪着他那双漂亮的蓝眼睛故作惊慌道:“啊呀真抱歉,孩子们又找过来了,我得先躲一躲,回见……”
接着,以普通人类的速度而言,他跑得飞快。
“喂……”
穆还来不及叫住他,迎面果然跑来一群小孩子。
“伊欧斯叔叔,别跑呀!”
“再跟我们讲讲神的故事吧!”
“伊欧斯有点事先走开一会,”穆不得不拦住他们,替伊欧斯打起掩护,“想听什么故事就让叔叔我给你们讲好吗?”
一个小孩问:“那么,叔叔知道神的故事吗?”
在这个世界中,神在平民的印象里只是个抽象的存在,穆完全不知从何说起,还不如从自己世界里的神里挑两个出来讲一讲。
“这个……你们想听哪一个神?”他问道。
“就是住在神殿里的那一位沙加大人!”
小孩子们欢呼起来。
“沙加……大人?这个……嗯,其实,该怎么说呢,”穆的反应力令他立刻端起老师应有的态度,“沙加和我在当上圣斗士以前也不过是普通的小孩,和你们一样。所以你们也要努力学习才能成为大人物,明白吗?”
问话的小孩吮着手指问:“圣斗士?那是什么东东?”
“圣斗士就是……为了保护女神雅典娜而生的战士……”想了想,他又补充道,“当然在这之前,更应该先保卫大地与和平。”
穆陷入回忆:“我们每日刻苦修炼,但光修炼也是不够的。沙加是个很厉害的人,他的见识总是超出所有人的想象,也正因如此,有时候我觉得,我还是有不了解他的地方。”
说到这里,他有些落寞。
但小孩子是不允许他有落寞的时间的。
“那叔叔能说说了解的部分吗?”
孩子们纷纷附和。
“这个嘛……”
穆想了想,正要开口,孩子们连珠带炮的提问就开始了!
“他每天吃东西吗?神不都是不吃东西的吗?”
“他洗澡的吗?为什么每天都穿那一身铠甲?”
“他也和我们一样上厕所吗?”
“还有还有……”
他们七嘴八舌地发表自己的意见,把穆问得一愣一愣的。
“咦?这个……上厕所?”
这些问题看似普通,但真是无法回答。
穆终于明白伊欧斯为什么要逃跑了。
“他们都是很容易好奇的孩子,有时候他们的问题也把我搞得很头大!”
一声朗爽的笑声把孩子们从穆身边拉走,他们蹦跳着把一个同样身着黄金圣衣的男人围在中间。
不是沙加,这个镇上,还有其他的黄金圣斗士。
“哟,穆,好久不见!”
金色的夕阳洒在那个魁梧的男子肩头,这是除了沙加以外,穆的第二个朋友。他们并肩作战,然而,在冥王军攻入圣域的当晚,他死了。
他死了!他把自己的气魄留在了金牛宫,用最后的意志替穆挡住了地暗星聂普尼奥的毒气!
可他现在就站在夕阳下向自己打招呼呢!
隔了好一会,穆才回过神:“亚尔迪?!”
第四章、
毫无疑问,伊欧斯口中第三位降临到这世界的黄金圣斗士,就是金牛座的亚尔迪了。
“其实我比沙加更早来到在这个地方,”亚尔迪把穆带到孩子们的据点居所,“但我这样的粗汉可当不了什么神啊,顶多照顾下小孩子罢了。”
他们走入这个院落的时候,一个小孩正因摔破头而哇哇大哭。
“安迪,你怎么又哭了?”亚尔迪将那个孩子扶起来,拍了拍那孩子身上的土,笨拙地安慰道,“好了,别哭了,男孩子要坚强!”
结果,安迪哭得更凶了。
“啊……该怎么办,”亚尔迪苦笑道,“安迪的泪水一旦开了闸就很难收回去咯。”
“亚尔迪叔叔你不要理他了,”另一个小孩鄙夷地瞥了安迪一眼,“你越理他他哭得越厉害,真是个爱哭的胆小鬼!”
院子里的小孩蹦跳着附和那孩子的话,“安迪是个哭泣包”的嘲笑声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
“每个人都有哭泣的时候,”亚尔迪止住孩子们的嘲笑,严肃地教训那个领头的孩子,“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要和你一样,正如你在别人的眼里也有不足取的地方!所以,在嘲笑他人之前要先想想自己的短处,休提斯!”
“……嗯。”休提斯不甘不愿地应了一声。
“那么就向安迪道歉吧!”
亚尔迪口吻威严得如父亲一样,没有哪个小孩是可以抵抗这种命令的。
亚尔迪喜欢小孩子。他长相老成,从小也比其他更懂得照顾他人,或许正因如此,他也受着小孩子们的喜爱。
穆露出微笑。在橘色的夕阳中,亚尔迪被一群孩子围在中间,虽然故作严肃,可穆能够看出他满心的快乐。
不会被战争的沉重束缚——这才是真正的亚尔迪吧?
“对……对不起。”
休提斯扭扭捏捏地道了歉,然而安迪的哭声还是没有止住。
亚尔迪摸了摸脑袋,不知该怎么办了。
“要是爱葛莎在就好了。”他说。
穆一愣——这名字好熟。
“穆,你还记得爱葛莎吗?”亚尔迪望着天空,“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有女孩子对我表示好感……”
接着,他居然露出了一点害羞的红晕,不过随即就被他朗爽的笑声给掩饰了过去。
这么说来,的确曾有过那么一个女孩子。
并不是太久之前的事,在经历撒加的政权被推翻、海皇被封印等一系列变故之后,穆、艾欧里亚和亚尔迪收到已确立女神身份的城户纱织的指派,离开圣域到附近的村庄执行任务。
那次任务中,亚尔迪救下了一个女孩子,那女孩的名字就叫爱葛莎。
最初,她送了他一朵紫色的小花。
而后,女孩子就常常会等在白羊宫前,有时候是送一篮子鸡蛋,有时候是送一桶自酿的葡萄酒……
那些礼物是送给谁的?这成了圣域里大家心照不宣的秘密。
大家都认识了这个白衣服的女孩子。
爱葛莎总是穿一身白裙子,她在草原上奔跑的时候,裙子就会飞扬起来,整个人就像一朵云一样,轻得似乎一下子就会被风吹走。
有一天,亚尔迪独自离开圣域,去对抗一群冥王军。
魔星的封印尚未解除,冥界派来的都是些不堪一击的喽啰。本应是极简单的任务,亚尔迪回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沉默了很多。
他什么都没说,穆也什么都没问。
然而,自此之后,穆就再也没见过爱葛莎了
穆去教皇厅报告会经过金牛宫,他偶尔会看到亚尔迪盯着爱葛莎最初送他的那朵紫色的小花出神,他用自己的小宇宙小心呵护着那朵花,好让花朵不会很快枯萎……
爱葛莎已经死了,死在冥王军的攻击中,穆后来是这么听说的。
“亚尔迪……”穆有些为好友难过,正想说些安慰话,眼前这时却闪了闪。
一抹白色的身影飘进了院落。
“亚尔迪大人,山那边的草药我摘了不少,对摔伤很有效哟……哎,这位不是白羊宫的穆大人吗?”
来不及叙旧,十五六岁模样的女孩子挎着一篮子草药站在穆眼前,跟生前别无二致。
她从篮子里拣出两三种草药,熟练地用药杵打碎后敷在哭泣包的额头上:“来,安迪,只要抹上这个就不疼。”
安迪一头扎进女孩的怀里,哭泣声更带了些撒娇的意味了。
有好事的小孩打起小报告:“爱葛莎姐姐,是休提斯故意推了安迪,安迪才摔跤的。”
爱葛莎转头道:“休提斯,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