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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尔图乔叹了口气,只能尽量避开那个方向开始自己的陈述,“1815年的时候我的哥哥从卢瓦尔兵团退了回来,他给我写信说是会经过夏托鲁,克莱蒙费朗,蒲伊和尼姆回家,当然他也请求了要是我方便的话留些钱给尼姆的某家客栈的老板——哦,当然是我们都认得的,以便他尽快回家。”
“您的哥哥比您大概大很多吧?”阿尔瓦问,他记起来他得到的资料上贝尔图乔只是一个人。
“我们都是孤儿,他比我大足足13岁,所以很多时候我都像尊敬父亲一样尊敬他。”贝尔图乔的脸上满是尊敬,“可是很不幸,在我还没有感到尼姆的时候就听说发生的□,哦,神父,您大概也是知道的,就是那次著名的法国南部大屠杀。他们公开地暗杀人,凡是被他们认为有拿破仑党嫌疑的,都有被杀的危险。”
阿尔瓦点点头表示他知道,接着贝尔图乔继续说,“我是那样的担心我的哥哥,他刚刚从皇帝的军队回来,他的制服和肩章无疑会让他置身于危险之中。而我的担心也是对的,”贝尔图乔咽了口吐沫,“我到了就听说我的哥哥已经被杀死了。”
“上帝保佑他。”阿尔瓦在胸前画了个十字,声音放得更加柔和了,“您的哥哥是会得到幸福的。”
“感激您,神父,”贝尔图乔的脸上露出感激的神色,“科西嘉人的仇不能不报,可是我问了很多人,他们都胆怯地不敢去说,这时我就想到了法国的司法机关,要是到我常听人说起它是什么也不怕的,而也就是在这个里面,我见到了我要暗杀的人…”
“司法机关,您杀死的竟然是一位法官么?”阿尔瓦想起了维尔福,他最早把这个人带来的原因只是因为他是贝尼代托的养父,而他只是想知道他收养这个孩子的过程,现在看来,这个人居然还跟维尔福有私怨,这绝对是意外之喜。
“您说的对极啦,”贝尔图乔毫不犹豫地承认,“他叫做维尔福,是从马赛来的,据说曾是做过检察官的,我去找到请他为我的哥哥申冤,可是他是怎么做的,他嘲笑我们科西嘉人的不自量力,嘲笑我们认不清楚时代了,说我是拿破仑党,我们都要疯了。【注】所以我也就对他发了誓,我发誓我既然成了拿破仑党,那他一定就是保皇党,那么我就要杀死他为我的亲人复仇!”
“上帝垂怜,他大概不明白这样的誓言。”
“不,他明白的,”贝尔图乔反驳,“那之后他就开始通缉我,并时时刻刻不离了人,可是我还是找到了机会,在跟着他很长一段时间之后,我发现他到了这栋别墅,而这里也并不只有他一个人,还有一位夫人。”
阿尔瓦终于听到了自己最初想要知道的,“您认得那位夫人么?”接着他又像想起了什么一样,“请原谅我的冒昧,我只是被您的故事吸引了。”
“这没什么,神父,”贝尔图乔笑得凄凉,“我不过是一个将要死了的人,您问我我是一定会说的。”他缓了缓,像是回忆起了那天到事,“那是一位年轻的夫人,大概才十□岁的样子,她的身材高挑,非常漂亮。我看到她的时候她正穿着一件很松的绸衣,所以很容易的,我看出她不久就要做母亲了。”
“看来那就是维尔福夫人了。”阿尔瓦下了结论。
“不,并不是,”贝尔图乔的脸上全是讽刺,“您一定不知道,我在离开了那里之后就打听了,那根本就不是维尔福的房子,而是属于他的岳父——圣。梅朗侯爵的,而侯爵阁下因为住在马赛,所以把房子暂时租给了一位年轻的寡妇,大家都叫她‘男爵夫人’。”
☆、83·贝尼代托的身世
“男爵夫人?”阿尔瓦的声音里满是不可置信;“您说的可实在是太离谱啦;难道那竟是维尔福法官的情人么?”
“哦,神父;像我这样的人;还怎么会隐瞒您什么呢?”贝尔图乔提高了声音,“我明明白白地听到他叫她;‘我亲爱的埃尔米妮’,这两个人要是没有亲密的关系我宁愿把头割下来给您。”
阿尔瓦示意自己并不是故意怀疑;只是想要他进一步说下去,同时他还在心里慢慢排除他知道的人;看看有没有这样的一位妇人能够对应上贝尔图乔这样的描述。
“当我知道他同时对他的妻子都不够忠贞的时候我就决定要下手了;神父;我是如此坚定地相信即便是上帝本人在也会同意我的行为的,所以在那个晚上,我就打算藏在花园的树丛里,要知道,每次维尔福过来的时候,都是先乘着马车或是骑马走到附近,之后通过一个小门独自进来的,而每到晚上,他更是要独自穿过花园。”贝尔图乔说到这儿,深吸了一口气,“那是九月的一天,哦,我现在还清晰得记得那天的风很猛烈,但是天空中黑压压地满是云,偶尔有那么一丝惨白的月光照出来,但是也很快就消失了。”
像是被带了进去,阿尔瓦指着窗外的景象,“就像这样是么?”
贝尔图乔不受控制地抬头,这才发现随着他的叙述,似乎天阴了下来,花园中的树丛被吹得七扭八歪,所有的影子似乎都被什么东西割裂了开来,留下一地凑不齐的碎片。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他的嘴唇都在发抖,“我那天先是看到一个仆人在傍晚的时候离开了,接着几个小时后就是我想要暗杀对象的到来,他是徒步来的,只穿了一件大风衣,他进去没多久我就决定就是这天了,我翻进了围墙,之后躲在了树丛里。哦,神父,您知道,那天的风是那样的大,我总是听到空气中仿佛有什么在哭泣的声音。不过那时我只以为我是因为要完成自己的使命而紧张。”
贝尔图乔停顿了一下,继续说,“不过很快我就知道不是了,午夜前后,我的仇人带着一把铲子走了出来。感激我的好奇心,它暂时战胜了我的复仇心,让我老老实实地看了下去。于是我看到维尔福法官,那位名声最是纯白无暇的人将一个两尺长七八寸深的箱子埋在了树丛的旁边,并仔细地掩埋好踩实。当时我就知道那会是我最好的机会。所以我拿着小刀就冲了出去,并将那把刀一下子□了他的胸膛。”
“噼咔”!外面划过一道惊雷,惨白的闪电照亮了彼此的脸,贝尔图乔的脸上几乎没有血色,像是地狱中爬出来的鬼。
“我高喊着我的名字,我大声说着我回来复仇的,而我的仇人,一声没吭就倒了下去,我得意极了,因为我不仅杀了我的仇人,而且还将得到一大笔赔偿。”贝尔图乔的声音至今仍有得意,“我挖出了箱子,一心想把它带给我那孤苦无依的嫂子。”
“您就这样顺利地逃走了?带着您抢来的宝藏?”阿尔瓦不赞同的声音。
“不,我的神父,那里面没有哪怕一个生丁。”贝尔图乔的声音里满是讽刺,“那是一个初生的婴儿,被包裹在在一块质地很好的纱布里,只是他的脸发紫,小手发青,显然是被人闷死的。我拿不准主意到底应当怎样做,不过上帝为了做了决定,没一会儿,他的心脏微微地跳了一下,于是我变想办法救了他,上帝知道,那时我就以为上帝赦免了我的罪,因为他同意我救回了一条命去抵我害死的那一条。”
“感谢上帝,感谢上帝。”阿尔瓦低头像是在祷告,其实是在心里整理贝尼代托的身世。
“是啊,我那时也只以为这个孩子是我的救赎,我将他送到了收养院,把抱着他的那块纱布一分为二。哦,神父,您一定不知道那片布上还绣着h和n,有一个男爵的花环图纹,我将一半留给了他,另一半带回给了我的嫂子。我的嫂子,最好心的艾森塔,她责怪我不收养那个孩子,当然她对于我为哥哥报了仇这件事是十万分的赞同的。之后没过几个月,她就偷偷去了巴黎,将那个小崽子带了回来。”贝尔图乔叹了口气,“神父,我要像您告解,那正是一切不幸的开始。”
“从他五六岁开始,他就表现出了天生的坏胚,他其实是一个很可爱的孩子,有一双深蓝色的大眼睛和洁白的皮肤,头发稍微有些淡,使他的面貌看上去有点古怪,但是他的目光极为灵活,笑容确实恶毒得要死。”贝尔图乔恨不得咬牙,“我的嫂子是那样的疼爱他,想要将全部的好东西都给他,可是他却仍旧喜欢邻居家的果子和牛奶,最让人不能忍受的是他终于开始偷钱了,一开始只是几个邻居,后来我的嫂子终于告诉我她着实丢了不少的大数目,当我想要教训他的时候,他却嘲笑我没有资格,因为我并不是他的父亲。上帝知道我们是打算一直瞒着他的,到他十二岁的时候,他已经跟科西嘉那些最坏的十七八岁的孩子混在一起了。我那时想要带他离开,可是被他拒绝了,本来我是打算干完那一单无论如何我都要处理贝尼代托的事情了,可是还没等我来得及,来得及…”
贝尔图乔说到这儿,牙关紧咬,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我们那次的船因为被人告密所以被查了,为了躲开风声我逃到了一间民房的附近,在那里我目睹了一场谋杀,我到现在还记得那个人的名字,卡德鲁斯…”
“您是说卡德鲁斯?”阿尔瓦惊叫,他猛地想起他刚刚跟着爱德蒙回到马赛的时候管家送来的资料,里面明明白白地说着就是从这个人的嘴里得到的信息。
“是的,那是一个裁缝,我听着他们说着什么钻石,之后引来了一个珠宝商的收购。不过丈夫显然是太过于贪心了,他先是伙同妻子弄死了珠宝商,又杀了妻子一边独吞钻石。”贝尔图乔简略地说,“我当时就在隔壁,几乎听完了正常阴谋,可也就是因为这样,当卫兵们到来的时候我被误认成了凶手被带走了。”
“后来呢?”在心里记下卡德鲁斯这个名字,阿尔瓦继续问。
“好在那位检察官是位真正公正的人,他们后来又找到了目击者,于是我就幸运地被放过了。”贝尔图乔露出了一个微笑,接着又像想起了什么一样脸色又阴沉下来,“可是我的嫂子就没这么幸运了,等我回到了科西嘉才得知了这个噩耗——我的嫂子死了,死在我的继子的手里。”
“您的继子,那时他不是只有十二岁!”阿尔瓦是真的有些惊讶,他见过坏人,但是像贝尼代托这种“天生的坏种”倒是极为少见,有更多他的手下甚至是因为生活所迫。
“是啊,可不是么?!”贝尔图乔愤愤不平,“自从我对我的嫂子说过之后,我的嫂子就不再给他钱了,那天那个小混蛋带着几个同样的坏种帮助了我可怜的嫂子,在要钱未果的情况下他们用了火,只可惜等邻居们赶到的时候我的嫂子已经快要死了,家里面所有值钱的东西都不见了,当他们看到这个可怜的女人的时候她还没有停止呼吸,只是被烧得体无完肤了,从那之后,我再也没有听说过贝尼代托的任何消息。”
贝尔图乔的叙述到这里就停止了,阿尔瓦低头低低地祷告,之后猛地扑了上去,他用一把小刀隔开了贝尔图乔的绳子,“您是一位真正高尚的人,上帝知道您应当活下去。”他嘴里也不知道自己的说些什么,“您快走吧,离开这里,去找基督山伯爵,他就在巴黎,那是我的一位好朋友,您对他说是法里亚神父让您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