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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我所知，死了一个。”
可是纵使思绪纷乱旋转，康诺格雷森也没有出神太久，“你还记得第一天跟在你四周围的‘亚瑟君’吗？”他很快又嘻皮笑脸的解答起来，“那是我故意安排的──你还过的快乐吗？他可最讨厌你啦！大概是两千年前吧──上一回爸爸脑袋进了水，意图《复活》你的方法没有选好，死掉的就是他母亲呦。”
彷佛看见布鲁斯韦恩眼皮一跳让他很高兴似的，支援官长笑容灿灿烂烂的，好像描述喜事一样详细的补充了：“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那真的是很可怕的经历啊──妈妈尖叫惨死，偶像直接精神崩溃什么的？会试图责怪甚至怨恨一个不用负责任的第三者真的非常正常。”
“……精神崩溃？”第一任军师面无表情，看不出在想什么。
“啊，你别误会，爸爸是很坚强的，轻微的被打击也会自己藏起来不让别人担心。只是那一次特别严重，足足三年没有说过一句话。所以暂且让我这么称呼吧？方便区别什么的。”
“……。”
“而且也不是说他会脆弱到因为太过简单的小事就直接崩溃。两千年前那是因为他强迫自己选择了嘛，这比较没有办法。”
“……。”
布鲁斯韦恩没有开口询问‘卡尔艾尔面临了什么选择’，只因为他知道，自己即便没问，眼前这位乍看之下怀着险恶心思的伪青年也会直接讲说。
“我那时候是不在现场啦，不过这不妨碍我知道‘解咒魔法’没选择好，所以诅咒被反弹了。”果不其然，对方皮笑肉不笑的念道。然而就算是分析力一如布鲁斯韦恩强悍，也没也想到些下来的这样一句，“因为在爸爸开始之前，我就知道会失败了。”
在人类男性一瞬间晦暗不明的深蓝眼睛底下，康诺格雷森面色不改。
“别误会了，你可不值得我弄脏手。”他冷笑，“我只是看着而已，只是看着。即使知道那会失败。”
“你放任同僚死亡？”布鲁斯韦恩不吃这套。
“不，我放任的是个死人。”那个长寿的怪物镇静的说，丝毫没有悔意，“你本来就死了，该死的人为何不让他死的彻底一点。何况这死人还在千万年间阻止我父亲发展正常人际关系，无时无刻不想着如何挑战生与死的禁忌。”
“……。”
“是啊，我知道解咒会失败──因为那法术太薄弱，何况愿意帮忙的医疗班长根本算不上能力杰出。”那生物用布鲁斯韦恩最爱的人的声音毫无机质的说，“而我爸爸足够坚强，你死一次他撑住了，没道理活不过而已来他就会疯掉。”
“……。”
“我活过的时间比起‘卡尔艾尔’没少太多，我可以很负责任的说‘长痛不如短痛’。你既然没可能活过来了我还是别让某人一直揣着莫须有的‘希望’每天残酷的度过，你说是吗？”
“……。”
“我唯一没有算准的是人心──她爱着他，太爱了。”
黑发男人有点难以置信的略微瞪大眼睛。
“前两任医疗班长娜莉塔杰克森喜欢卡尔艾尔，这在联盟高层甚至称不上什么秘密。”
“……。”
“她为他勉强自己了──这是我所料想不到的──为了让心爱的人最爱的存在睁开眼睛，她把大部分诅咒反噬往自己身上招呼，并且欺骗爸爸‘我没有事，你先去帮助韦恩先生’。”
“……。”前任顾问四肢麻木起来，无话可说。
“如果是平常，爸爸一定会发现那是一句谎言了。”康诺格雷森表面上还是满脸无所谓的样子，布鲁斯韦恩却知道他自己在哈维死掉以后很长一段时间也是这种表情，“可是那时候他忙着注意可能会吞噬掉你的尸首的诅咒，回过头来已经来不及了，不然娜莉塔百分之百是有救的。”
“……所以，”这真他码比起狗血的八点挡更像一出高谭阔少爷最讨厌的肥皂剧，让人连开口都艰难，“对于‘卡尔艾尔’来说，他的举动就像选择了‘蝙蝠侠的尸体完整’而不是‘伙伴的性命’──背信弃义并且自私自利。”更像一段总结而非新的问句。
“正解，”支援官长冷酷的说，“幸好你是聪明人，不然我还得复述好多细节。”语气事实上一点儿也没有高兴的意味。
如果可以把事情说明白了，康诺格雷森就和现任医疗班长亚瑟菲利克斯一样，是在命运的玩笑下无法不痛恨布鲁斯韦恩的存在的孩子。他不只是看过父亲思念着另一个人的眼神而已──他还看过世界上最强的男人对着空气频频道歉，也看过曾经重视资讯公开的记者，舍弃自己的坚持，动手操纵资讯流向只为销毁‘布鲁斯韦恩大部分人生数据’的样子。
──布鲁斯韦恩改变了卡尔艾尔的大半人生，好的方面以及很坏很坏的那一部份。这就是为什么一个小时候曾经万分崇拜‘蝙蝠侠’的混血男孩，随着时间挪移慢慢长大，也终将学会向长辈隐藏自己早已万般痛恨对方。
“……但这不解释不了所有事情。”然而以上实情从来影响不了暗夜骑士的脑子运转，所以他沈声继续，彷佛自己不是主角之一，“关于‘我是怎么醒来的’。”
两双颜色一致的眼睛再度交错视线。
“……我不知道。”最后，支援官长只是面无表情的说，懒得掩饰任何东西，“虽然这么说有点可笑，不过我现在没空去管这种事情。”他脸上的黑眼圈此时此刻成了最佳批注。
双方都知道这话已经暴露太多──康诺格雷森正在处理的问题，优先程度高于他被生父所隐瞒的。此一事实也让布鲁斯韦恩敛了敛眼睛，他沉着的思考了些什么，然后，不知道是明白了全部抑或者有了其他打算，他只是些微抬头，静静的补充。
“……我有一件假设，只有你能给我证实。”
……
【十三分钟前】
……
阿尔珐多艾伦以及布雷克巴顿面色古怪的走进了卡尔艾尔名下登记的房间。
他们起先就是想找他的──倒不是说‘现任副主席’以及‘警备总队长’两位有多么不识大体（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可是有点历史常识的家伙多半听过‘XX年前有个反派喊了名誉主席的人类之名以示挑衅，他的下场万分悲戚’这种故事（因为它们数不胜数的多）──可是他们俩却是在分分钟前目睹了有位人类男性一口一个‘克拉克’的爱讲就讲，甚至如果以此细想，他们没有同时出现幻觉的话──
──最开始的双方互动（翻译：有那个谁被按在墙边）真的只是玩笑吗？？？
然而这种尴尬显然只是单方面的，至少卡尔艾尔浅浅微笑的脸上什么不自然的征兆也都没有。他只是请他们坐在一张（异常精致华美复古但是舒适的）皮沙发上，自然而然的说句“我去放些文件，很快就好。”然后扭开另一道小门走了，徒留两位小小紧张的当代住民自个儿推敲‘这个房间’的模拟参考物会不会是‘二十三万世纪以前地球上的某栋建筑’（谁让《元初大宅》博物馆的二楼以及地下室并不开放）。
……
没人知道，门扉后面。
卡尔艾尔咬着牙单手取出暗格里面的一盏太阳灯打在右手上面──他的手腕发黑泛紫，痛的他感觉不出骨头断掉了没──这让氪星人脑袋不太清楚，只是一边庆幸模拟房间的‘架构’来自韦恩宅主卧室（所以不缺特殊配件），一边碎碎念布鲁斯这是真生气了不然怎么会用这么可怕的力道去捏一个‘应该没有痛觉’的家伙。
──真他妈衰事一件接一件。
曾经的克拉克肯特用一种非常安静的方式吸气吐气，因为钢铁之躯体质的关系他以前即使受伤也是痊愈的极端迅速──彷佛现在这样──只不过距离上一次受重伤相隔了太长远的时间，现阶段他并非真正懂得面对疼痛是怎样一种事情。可怕的痛觉一波接着一波，搞坏了氪星人原本就乱七八糟的情绪。
──所以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卡尔艾尔咬住嘴唇，用尽全力不发出一阵暴躁的低吼──毕竟隔壁还坐了两位客人。
进行等价交换的时候，他只有说‘我愿意付出任何能力’而没有声明‘代价的收取方式’，认真推敲起来这确实只能说是他的疏失──可是谁会在最开始的时候预见到这么荒谬的处境啊？！
我是主席又不是顾问！昔日的小记者错乱的想。这三天半以来他的超能力‘全数’都处在‘时有时无’的状态之下，他无法控制。这造成了他还拥有着‘一切’的假象，但事实上，在某些节骨眼里面，他就好似一个普通人那样可以轻易的一捏就碎。于是这种现实比起‘只缺少超级听力’或者‘没有了超级速度’更加难堪。
万一他飞了一半在空中掉下来该怎么办？如果他身处宇宙中却突然需要氧气呢？
妈的，所以他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如果今天‘卡尔艾尔’出面租借宇宙呼吸设备那才是个笑点──更不用说他在宇宙里面暴毙也会非常可笑！！！
说真的，在这当口他没太多选择。只能拒绝掉警备队长即将而来的‘帮助邀请’了──这当然意味着会有警备队伍的某人去干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而不是‘超人先生’。至于阿尔珐多，肯定是来劝说自己‘多接一点【中立人】会议见证邀约’──但在这各种意义上也将是完全不可行的：人们在他面前倾吐机密是因为以为他能保守，人们乐意给他旁观是因为确信他有足够的武力捍卫‘契约公平性’。不过现在，他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因为中了幻术变成告密者，因为‘时机凑巧’变成凡人──如果答应邀约就会像是变相诈欺。
去他妈的去他妈的去他妈的。
曾经的克拉克肯特摊在椅子上，手上的淤青快消退了他的心情却是更加混乱。
倘若这是他的报应，为什么不冲着他一个人来？有一件事情真的被老者给预言了，那就是他现在‘正在支付利息’──无法帮助小国领袖拒绝压榨、不可以在人们有需要帮助的时候身先士卒──因为该死的如果他暴露了自身状况谁知道有什么后果？！他甚至不能在《哈斯里计划》快要跳票的时候四处游说各方掌权者，而是必须尽量待在房间里面。
──更不用说。
就在刚才，还有一件万般使他毛骨悚然的‘巧合’发生了──明明他上一刻站在门前转过身子，正想要打发某个（应该开始崭新人生而不是来烦他的）家伙，那时，他是有超能力的。所以他才胆敢出声回话而非迅速开门闪人。只不过稍微担心被割到的手指头没有治愈完全（因为他没时间检查），所以就下意识的藏了一秒。
──本来只是如此而已。
可是现在卡尔艾尔真的感受到了《等价交换》契约的可怕恶意──他不是没有自觉这种东西往往你给了它一些条件，它还是能依照你所制订的条件让你不得好死──但是为什么偏偏──
──在布鲁斯韦恩触碰他手腕的那段时间里面，他的超能力刚好也全部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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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附录】：
ヽ（〃▽〃）ノ今後老爺欺負大超，僅需一手足矣【咳咳咳咳】
我想大家都以為代價是一次性或者永久性的而不會是這麼X情性的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