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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多少师兄弟师姐妹都和她一样去了，燕小铁没办法不难过。“不知君师妹来此何事？若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只管说。”
“我来时听说这里只有师兄一人，我想留下来给师兄帮忙。”顿了顿，摸出君夜寒写的信递给燕小铁，君照影并不知道那信上写了什么，但她相信君夜寒不会做无缘无故的事。“这是君夜寒师兄托我交给燕师兄的。”
原来真是同君夜寒他们认识的。点了点头，燕小铁也不避讳什么，当下打开信封。信看完，燕小铁的脸色已经变得沉重。“信上说的事很重要，君师妹既然是从他们那里过来的，不如随我一起去见丐帮的郭岩帮主。”
完全不知道信上说的是什么，可君照影还是点了头。看燕小铁的脸色，君照影猜测着，也许君夜寒是把狼牙包围恶人谷的事情说了？
到了郭岩面前，燕小铁拿出信递给郭岩，耐心的等到对方看完，这才道。“信上所说，不知郭帮主以为如何？”
“此事极要紧，非郭岩一人就能决断。”郭岩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但眼神却并非不赞同。“君道长的为人在下是信得过的，［忘川］虽是恶人谷所属，可行事却叫人心悦诚服，所以在下相信信上所说都是真的。只是，想要趁狼牙大军围困恶人谷之时夺取玉门关夺回龙门，以目前我们在长安的力量远远不够。不如这样，我会派遣弟子去邀请五毒曲教主以及长安的各路义士，共商大事。”
“不错，郭帮主所言甚是。”点点头，燕小铁也知道只凭他们这些江湖人马想要夺取玉门关太难，最好是能联络上军队。只是，如今的长安只有一些天策残部以及投诚的神策，跟狼牙军相比还是太少了。更何况，想要从长安杀向龙门，这本身就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可是，如此大好机会，真要是错过了……。”叹口气，燕小铁脸上露出惋惜的神色。
这会儿，君照影已经从两人的对话里听出君夜寒信上写些什么了，忍不住心惊肉跳。君夜寒分明是想要以恶人谷之力拖住昆仑的狼牙大军，好让长安方面借此机会夺取龙门，甚至夺取玉门关，再从玉门关出发跟恶人谷里应外合消灭那些狼牙。不得不说，这计划听上去很有诱惑力。只要龙门和玉门关不在狼牙军手里了，那么长安光复就指日可待。可是，不论是负责拖延狼牙军的恶人谷，还是攻打龙门和玉门关的义军，都得担上天大的风险。这是一招险棋，成功了就能一举肃清长安及附近的叛军。可若是失败，不但恶人谷就此消失，连同长安的各路义军都得搭进去。
一念至此，君照影只觉得自己后背发冷。她不确定王遗风是否知道君夜寒的打算，也可能这计划本就是君夜寒与王遗风商议出来的。如此冒险的计划，简直可以说是玩儿命的计划，真的有胜算吗？想到自己走前君夜寒在帮会会议上要大家重新选择的事情，君照影禁不住打了个寒颤。难道说，那时候君夜寒就已经打定主意要玩儿命一搏了，所以才会让大家重新考虑？
“君师妹，不知你来时龙门的情况如何了？”并不知道君照影被脑子里所猜测的东西吓得心惊胆战，燕小铁真的不想放过这么大好的机会。
回了神，君照影勉强压下心里乱七八糟的东西。既然君夜寒他们决定了，那么她也该尽自己的一份力。“原本狼牙军是全数驻扎在玉门关的，楼兰古城里只有一些神策和一些被狼牙收编的马贼。现在楼兰古城里的神策军都被调到玉门关驻守了，楼兰古城里只有马贼，龙门的狼牙全数去了昆仑。另外，龙门客栈的老板娘金香玉神通广大，若是能得到她的帮助，我们完全可以不惊动玉门关里的守军。而那些马贼，他们原本就不是自愿的，我们可以尝试暗中拉拢他们。就算不能夺取龙门全部，只要我们能占据楼兰古城，就能将那里作为跳板。”
“如此说来，还真是天赐良机！”听到这里，郭岩也激动了起来。“对了，玉门关外可不止恶人谷，还有明教！如果我们能联络上明教，他们既可以去昆仑协助恶人谷，也可以到玉门关协助我们这边！”搓了搓手，郭岩也下定了决心。“燕道长，君道长，我这就吩咐下去请各路人马来此一聚，这个机会我们一定不能错过！”
第81章 ［卷四第十一紧锣密鼓］
［卷四第十一，紧锣密鼓］
昆仑小苍林狼牙大营；再看不到狼牙初到昆仑时的煞气；取而代之的是笼罩在整座营盘上的阴郁和躁动。这些跟随安禄山轻而易举就突入玉门关的狼牙这一次栽得太狠，以至于顺风顺水惯了的他们根本无法适应与过往截然相反的战果；也直到现在狼牙才明白为什么浩气盟这么多年来始终无法取得全功。恶人谷不好打；简直就像是长满了刺；上万大军竟然找不到一处可以下嘴的地方，反而被人家的各种江湖手段整治得狼狈不堪。
营盘里不时有尸体被抬出去；丢弃在茫茫雪山。有被肖药儿的毒药害了性命的，中毒之后的痛苦与恐怖的死状叫许多狼牙遍体生寒。也有夜间被敌人的刺客取走了首级的——那些头颅此刻就被敌人高悬在恶人谷入口处；谁也不知道自己睡下之后会不会也在睡梦中没了头。不是没有防备；只是对上那些长年累月刀尖舔血的江湖恶人；他们这些只懂得冲锋陷阵的士卒根本就无法反抗；一如那些死在他们刀下的大唐百姓。
中军帐里，狼牙统帅安胜阴沉着脸坐在那儿，盯着恶人谷方向的双眼红得都不像人了。这也不能怪他，任谁信心百倍的率军而来却被折磨到如此境地都不会好过。更何况，这安胜本是安禄山帐下亲信，此次率军攻打恶人谷本以为会是轻而易举就能再建军功，是以来时在安禄山面前夸下了海口。可是现在，别说拿下恶人谷了，安胜连几个恶人的面儿都没能见到，就已经折损了近千人。更要命的是，后方的补给十次中仅能有两三次运到他手里，不管他们如何改变运输路线都会被恶人谷知晓。
军心不稳啊。重重的叹了口气，安胜知道自己的处境很糟糕，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糟糕。不是没有过大举强攻，可结果最好的一次也不过就是打到尸菜田，连三生路都没有走完又被迫退了出来。不退不行啊，恶人谷下毒的本事着实叫人防不胜防。刚开始的时候全没异样，可不到一炷香，凡是靠近尸菜田的士卒全都手软脚软、面色青黑，眼看着就没了气。那一次，直叫无数狼牙惨叫“果真尸菜田也”，随即灰溜溜的退出恶人谷。
若是不想不明不白就中了毒以至于全军覆没，无论如何是不敢再强攻了。可不强攻，就这么围困，又得面对恶人谷不分昼夜的袭扰。不是食水里被下毒，就是被不知哪里钻出来的毒虫咬伤大片，再不就是杀了人留下没头的尸体以作威慑。如今别说普通士卒了，就是安胜本人也已经好长时间没睡过安稳觉，要不怎么能两眼通红呢？这哪里是他率大军围困恶人谷，简直就像是他这上万人马被恶人谷困在这里戏耍！
可恨的是他还不得不留在这里被人戏耍，因为他不能就此退去！来时安禄山就明明白白的说了，恶人谷虽然跟大唐朝廷过不去，可也不见得就会他们客气，若是不消灭，谁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就会在你背后捅你一刀。也就是说，对于恶人谷安禄山是志在必得，若是他就这么退去，安禄山绝饶不了他！
听着帐外营盘里不时传出的哀嚎，安胜简直想哭了。到了这步田地，他能怎么办？难道真要不计死伤用尸体堆出一条通往王遗风脚下的路？他要真敢那么干，也不用安禄山下令了，他最好的下场就是死在恶人谷不用回去了。狼牙军可不是天策军，军中哗变什么的不是什么稀奇事。安禄山看重军功，但凡立下军功，就算是普通的卒子也能马上发达。兼之他们本身就是好勇斗狠的习气，从来只敬服强者，而不会因为你官职高而就对你客气，所以每一个狼牙的将军都得面对一群盯着自己位置的手下。这些天来，军中对自己的不满已经够多了，他要敢下令不顾士卒死活，那些士卒就敢提刀杀进中军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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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主，我不明白。”被王遗风叫来，听对方说出命令之后君夜寒直接愣在了当场。“若是长安方面真的采纳了我们的计划，那么恶人谷、昆仑以及龙门都会有恶战，这个时候能够多一个人都是好的。［忘川］上下虽说不是什么大人物，也没有什么建功立业的想法，可临阵脱逃这种事情我们却是做不出来的，便是酒娘知道了也要在地下骂死我们。”
叶子焉没有言语，但脸上的神情也是和君夜寒一样。君夜寒到底如何同王遗风他们解释君照影的事情，他不知道，但他知道此刻恶人谷中许多人都已经知道［忘川］的君祭酒和野山遗老已经死了。当初在洛阳曾经相处过一段时间的人，都说要杀尽狼牙替酒娘和野山报仇，王遗风不会不知道。如果此时他们全体出谷去什么西南，说轻了会让人觉得他们［忘川］临阵逃脱毫无担当，说重了就是他们忘记血仇不讲义气，对恶人谷的士气绝不是什么好事。
“呵，莫要激动，我并不是叫你们做那被人骂的事情。”丝毫没有为君夜寒的态度恼怒，王遗风依然是神清气爽的样子，只是眼睛里多了几分狡黠。“不论长安的各路人马如何做，至少明教是确实可以同我们联合的。便是只有恶人谷与明教，我们也不会放外面那些杂碎有机会走出龙门。可是，夺回龙门之后呢？长安的狼牙会那么眼睁睁的看着我们占据龙门切断他们的后路？洛阳的安禄山可还没死呢。”
一滞，君夜寒几乎是立刻就知道了王遗风的言下之意。当初商定这个计划的时候他就想到过，夺取龙门之后他们必然要面临狼牙的疯狂反扑，所以他才会让君照影带着书信去长安。即便不能指望长安的各路义军阻挡狼牙进入龙门，至少能同他们形成合击之势，让长安再也不是狼牙的囊中之物。可是现在听王遗风的意思，竟是压根儿没把长安的义军考虑在内，难道他真的不怕恶人谷就此消失？
“恶人谷已经存在得够久了。”就像是在印证君夜寒心底的想法，王遗风幽幽的开口，不悲不喜。“能够在这样一场乾坤动荡的战乱中轰轰烈烈的消逝，也不失为我等的幸事。一醉江湖三十春，早就倦了。大仇已报，心愿已了，还能博一个深明大义为国捐躯的身后名，对于我们这些臭名昭着的恶人来说，已经没什么不满足的了。”
心底一惊，叶子焉不可置信的看着王遗风，简直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耳鸣。眼前这人真的是王遗风吗？为什么竟会说出这样好似英雄末路一样的话来？
同样不可置信，君夜寒有点抓狂，此刻他无比希望酒娘还活着。不说能不能劝阻王遗风打消这么疯狂的念头，至少那个妖孽女人多少能猜出王遗风究竟是为了什么而发疯。
“不必说了。”见君夜寒和叶子焉想要说什么，王遗风摆摆手，眼中只看得到坚决。“王某一生行事，从不在意旁人言语，美名骂名皆一笑了之。然而终是俗人，逃不开这红尘俗事，免不了俗念。皇帝老儿宠着谁与我无关，哪家得势权倾天下也同我无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