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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元三年正月初六
今天一大早珍儿哭着跑来找我说他把猫儿弄不见了。他哭得实在是太厉害,真亏我能听懂。不过我听懂之后立刻跳了起来把他吓了一跳,从而止住了哭泣。然后他告诉我昨晚上猫儿还在他床脚睡着早上起来就不见了踪影,到处都没找到。
真是个小笨蛋。难道不知道猫都是白天睡觉的吗,怎么可能晚上在你床脚趴着会周公。
我一点都不担心那混账猫。它在这岛上的时候珍儿还不知道在哪,就算闭着眼睛也不会走丢。但是它居然连个招呼都不打就给我玩失踪,是可忍孰不可忍。
所以我就去找它了。走之前把被珍儿蹭得全是鼻涕的衣服扔给了大嫂。
宝元三年正月初七
又躲到了通天窟,被我发现的时候还声称在找他的蛋壳。
我瞪着满眼写着无辜的展昭,努力压住想抽他的冲动问他找蛋壳干什么。他出壳的时候明明在我房里,蛋壳怎么可能会在这。
展昭说他可以把蛋壳变成床……
变成床干嘛,我房里又不是没床。
……
我觉得,还是轰这只臭猫去睡它的蛋壳吧!不然我的腰到过完年都好不了!
康定元年二月初一
早就说过官家吃饱了撑的,数数这都第五个年号了。我问猫儿对此有何看法,它只舔了舔爪子表示饿得慌。
撑死你!
大嫂对我惯着珍儿玩很不满意。她说当年就是因为太宠我搞得我过于任性,痛定思痛遂对珍儿严厉万分,结果好不容易培养出点规矩,我一回岛就全乱了。这一点我真是冤枉。要知道我虽然喜欢捣个乱什么的,可是一直都很有分寸,哪有她说的那么任性。假如真是那样,我应该早就被老头子玩死了吧。
对不起师父我不该这么叫你。
反正我就是惯着珍儿,他就捅出天大的娄子我也能补好了,怕什么。
康定元年二月初五
出事了。
出大事了……
出、大、事、了!!!
我本打算再过几天就走的。珍儿听说我要走,这几天变本加厉地缠着我,我自然是奉陪到底。谁知道这小混蛋不知怎么的兴奋过了头,竟然把大嫂珍藏了好多年的胭脂拿去当颜料画了满墙,等我发现的时候胭脂盒子都已经破了个口子。
那胭脂是大嫂的陪嫁,一直压箱底的。
大嫂很生气,后果很严重。然而她只是看了看她粉嫩的噘起嘴撒娇的儿子,却扬起手冲我喊老五你怎么带的孩子简直是一塌糊涂!
说好的太宠我呢!说好的对珍儿严厉万分呢!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啊!
不过她打不过我。哦不,我绝对不会还手,应该说她打不到我。所以我就果断地跑远了。
康定元年二月初八
啃了好几天的糟糠饼子,手边仅剩的勉强还能吃的那一个只剩了一口。这还是白福偷偷塞给我的,否则我一定已经饿得起不来床。
狠心的大嫂。不就是一盒胭脂嘛,至于这么多天不给我饭吃!而且这根本不是我的错啊!
猫儿在我脚边叫。我没好气地踢了它一脚,于是它就跟个球一样骨碌碌地滚到了墙角缩在那不动。
……
算了,抱回来,又不关它的事。
康定元年二月初十
大嫂忽然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亲自把做好的饭菜送到我房里来还说她已经把珍儿狠狠地教训了一顿,不仅因为他糟蹋了胭脂,还因为他不敢承认错误却把这事推到我身上。
敢情我是替这小子背了好几天黑锅?我看了看她身边垂头丧气的珍儿,决定放过他。不能跟个小孩儿计较。
不过我之前嚷嚷了那么多次大嫂都没有听进去,怎么忽然就开窍了呢?肯定不是珍儿自感羞愧主动去认错的吧?
正想着的时候感觉叼在嘴里因为沉思而忘记咬断的一条鱼被夺走了,转头一看只见着展昭放大的脸。虽然我已经渐渐习惯这家伙随时随地的抽风,但我已经饿了好几天了呢!就不能先让我好好吃饭吗!
结果他放开我之后突然脸一变,绿瞳仁细胡须尖耳利牙,整个一妖孽作乱的形象……要不是见过一次差点给他吓死。然后他变回来告诉我这就是珍儿乖乖跑去认错的原因。
嗯……嗯?专门去吓唬一个六岁的小孩子?你这毫无追求的猫妖!
啊不,他还是没追求的好。
康定元年二月十七
跟着展昭,啊不对,是带着展昭,雄赳赳气昂昂地踏上了回开封的路。
咦我为什么要用“回”?
听说珍儿很不高兴,在房里大哭大闹了很久。但是我当然不可能把猫儿留下来陪他——绝对不是因为我不乐意,而是因为这只死猫一定要缠着我!
反正码头也听不见珍儿的闹腾。我看见大哥一脸的无奈,四哥一脸的幸灾乐祸。珍儿这么闹只有一个好处,就是大嫂要忙着哄他,不会来念叨我。
结果展昭在我身后阴恻恻地表示就算珍儿不闹大嫂也不会来念叨我,因为珍儿出生以后大嫂就不再那么看重我了。
呸,爷这么大个人了难道还会跟个小孩子争风吃醋吗!
不过好像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失落呢……
康定元年二月廿九
展昭说他离开开封府已经太久,要赶紧回去,否则有可能失业。我算了算,正月十六就该开始去巡街的,晚了一个半月……不过他肯定有某种办法糊弄过去的吧。
所以我一个人坐在酒楼上边发呆,手里拿着花生米一会往嘴里丢一颗。
正百无聊赖的时候发现楼下有个姑娘走过。她的头发被树枝挂了一下,于是她抬起了头。她一抬头我就看见了她的脸,觉得有些面熟。应该是很久以前见过的,因为这张脸和我记忆里模糊的影像虽然大部分重叠,却总还是有些变化。
然后我想啊想啊……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她把被挂住的头发拎起来扯断,准备继续往前走。那往上拎的动作让我想起了多年前的一只老鼠——
那!不!是!阿!敏!吗!
为什么阿敏会出现在开封!
康定元年三月初四
猫儿,我是说展昭,进宫值夜去了。好无聊。
那天见到阿敏之后我只是有些惊讶,并没觉得会怎么样。谁知道她却找到了开封府,请求包大人帮她寻亲。包大人仔细问了一番,问的结果轰动了全府。
她说她是兰妃——就是据说很得官家宠爱的那个兰妃——的亲妹妹!
她难道不是当年我那个教书先生的叔叔的妹夫的二大爷的孙女的外甥女吗?不是家里出了意外只有她一个人活下来了吗?什么时候多了个姐姐,还是兰妃!假如她是兰妃的妹妹,当年何至于七弯八拐地跟着一个那么远的亲戚到陷空岛上?
但是据我偷听包大人和公孙狐狸的说话,她确实长得和兰妃很像。
不过包大人怎么知道兰妃长什么样子呢,深宫后院的他又不能进去。
康定元年五月十三
阿敏就这样在开封府里住了两个多月,据说是因为官家最近一直为了什么事情心烦意乱,以至于包大人没有机会跟他提这种小事;而包大人又没有途径可以和兰妃直接通上消息,更不能在兰妃确认之前就跟人乱说。这样一来,我不得不每天都看到她。真是奇怪,我都算是早出晚归了,她为什么总能出现在我面前呢?
猫儿对阿敏很恼火,这也很奇怪,他当年在岛上明明挺喜欢和阿敏呆在一起的,甚至为了她而好久没在我房里过夜。但我问他的时候,他居然说那只是为了不让阿敏和我呆在一起。
那年我好像才十岁吧……这只猫应该也就十三吧……真是早熟的妖精。
当我不屑地表达了这个观点之后,却发现猫儿的眼神似乎有点闪烁,像在回避我什么。不过我当时没追问,后来再问他就不承认了。
总之,这两个月来,几乎每天都要上演一遍“妙龄女倚树相待,展护卫隔门而瞪”的戏码,把那双本来就很圆的猫眼睁得快要赶上铜钱了。这就导致我每天经过院子都是一掠而过,弄得公孙狐狸忍不住来问我是不是欠了阿敏债。
笑话,我白五爷长得像欠债的?
康定元年六月初五
包大人终于找了个机会向官家说起了阿敏。官家好像很感兴趣,于是召阿敏入宫面见兰妃。
我总算不用走得像个欠债的了!
猫儿陪着他们一起去了,府中就剩下我一个人百无聊赖。好吧当然不止一个人,但我跟扫院子的老王和后厨的老李有什么可说的呢?
距我第一次到达汴梁已经过去了一年多。虽然是京城,毕竟也就那么大个地方,一年来所有能去的地方我都去过了,不能去的地方我也偷偷地在外面转过几圈(这个绝对不能让猫儿知道)。对我来说,汴梁好像已经没有什么能吸引我的地方。
为什么我还留在这里。
我并没有忘记当初我来的初衷是找展昭麻烦的,因为他竟敢叫御猫。但是现在……我不知道我是否给他带来了麻烦,非我本意的麻烦。我也不知道我是否应该继续留下去,因为比起曾经对师父吹嘘过的豪言壮语,我自出道以来到的地方实在是太少了。
嗯,正好今天猫儿不在,估计要很晚才能回来,我也不用想该怎么跟他说。
猫儿,你曾两次不辞而别。这次换我。
康定元年六月十三
走了好久好久好久好久了……一打听,竟然还没走出京西路!半个多月了啊,怎么可能!
咦,往上看了看,才八天是怎么回事。
我肯定没有想过偷偷溜回去!因为反正我也找不到路……
总之,既然已经走出来了,还是到处看看吧。我记得昨天还是前天来着,在街上碰见一个小偷。这小偷很奇怪,既不偷金银,也不偷珠宝,却专偷人家腰上的吊坠,而且无论贵贱一概见了就下手。我本来是要阻止他的,不过实在很好奇,就先一路跟着他。
结果什么人匆匆从我身边走过,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我发现自己腰间的玉坠不见了。
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偷到我头上!我一把扯住那家伙逼问,他被我吓得交出了所有各式各样的吊坠,偏偏就是没有我的那块。
这时候已经惹来了一大群人围观,其中不少人都终于发现了失窃。在吵吵嚷嚷地把大多数吊坠都交还了之后,我仍然没有找到我的那块。于是我把这小偷给拖离了人群,免得他一会大吵大闹的连带我跟着丢人。
可是一到没人的地方他就绷不住哭了,说他小时候也有一块玉坠,格外珍爱,却不慎失落,从此就有了心病,见了吊坠便想要;而我的玉坠与他当时那块几乎一模一样,他实在舍不得交出,如此种种。
我看他握着那玉坠面上一副可怜样子,心想这东西名上虽是个玉的,其实也不甚值钱,便给他了了这桩心愿也不打紧,遂挥手让他走了。
但是我今天!刚刚!写到这里才发现有什么不对。
那块玉坠好像是猫儿送给我的……
康定元年六月廿五
玉坠确认丢失之后我很不开心,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不开心。反正我不开心的时候就会走得很快,所以现在我已经在荆湖南路辖境之内了。
闻说舜之二妃娥皇女英乃尧帝之女,自舜出门惩龙之后一直苦盼其归家,谁知终接到舜力尽而逝的噩耗,遂抱竹洒泪殉夫。因二妃死于湘江,后世敬其为湘妃。
公孙狐狸和我说这个故事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