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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措又拎着得来的些许东西摸上门来,便是送了凤姐一桩大好事。
杨措原籍也是金陵人士,虽没进过甄府,但旁远的也见过几回。他又收了凤姐不少的接济,便接了这桩差事,来甄府里选人来了。
早前甄府里的娃儿都出来看了一个遍,也有俏丽美颜的,但终究和贾府想要的有差。虽说在甄府吃吃喝喝日子过的也舒坦,但若是完不成这项差事,只怕回去要给凤姐剥了皮。是以几日未得,杨措心中也焦虑。只能暗骂贾府里的人吃饱了没事儿干,仅因一个荒唐的梦境便要去寻那梦中的娃来,这岂非是去大海里捞精卫?
那日他同甄家老爷商量着,倘若真是寻不得,听闻甄老爷膝下一子,也生的神采不凡,是那些凡夫俗物不好比的,不成法的情况下便先带着甄家小子回去复一复命再说。若是不成,可以再送回来。倘若老太太心里欢喜,自然也不过月余的功夫,只等这事了了,也可派人把小子接回去,岂不是两全其美么。
这办法虽说了出来,奈何夫人不同意,扑到了门坎上厉声哭道:“便是天皇老爷要将我儿带走,我也是断断不能同意!”
甄家老爷频频叹息:“妇人之见!妇人之见!”
这事也只得先这么拖着了。
杨措心中烦闷,心想着若再不成,随便寻个模样不差的孩子好带回去交差便是。哪里那么多的唧唧歪歪。只要甄府闭口不言,谁知这孩子到底是与贾府亲厚几分。
可真是上天掉了一个大元宝给他。
偏巧在这时让他见到了甄士铭。
除却这是一个男儿身,并非是一个女儿身,但别的已然令杨措相当满意。他几乎是脚不点地的就跟着封琪去了书房,不时还回头大笑。心中得意非常,这差事可办得漂亮。
甄士铭皱着眉头,去问袭哥:“去姑苏送信的人回来了么?”
袭哥道:“我也不知。或许没有那么快。”
她不过是一个心里没甚么想法的丫头,比之拢香,处事上差了三分,但又多了三分天然,此刻看甄士铭心中很有疑虑的样子,以为他是想家了,便安慰道:“那是前面的事儿,不会通报到后头来,晚间你可以去问问琪大爷,或者叫拢香姐姐代为留心一下也无不可。”
甄士铭嗯了一声。还不想说啥,却见那小丫头片子笑着掩口:“我看你成日里装老成像个小大人,也不过是牙都没换好的奶娃娃,不过一日间的功夫便巴巴的想回家。真不知那时你是如何独行千里路勇斗王八船的。”
“……”
大约是觉得有趣,袭哥又是个小孩脾性,一块香帕捂了口,就笑的没停了。
甄大编剧幽怨的望了她一眼,心中却说,路且只走了十分之一,斗那王八船的是冷二郎柳湘莲柳小哥儿,难道这不过一日间的功夫前头竟传成了这种夸大模式?流言这种东西果然是小看不得。这个尚且不论,如今他身在这甄府遇到这贾人算是个怎么回事来着啊亲。
晚间用了饭,甄士铭问起拢香是不是有回信的人来了。金陵到苏州不算太远,现代车程约是两个多小时,高铁就更不用说,个把小时就到。甄大编剧虽说不知道马的脚程,但想必一日间一个来回应当也是有可能的吧。大概。也许。问了再说。
拢香说一直在后头忙着,并不曾留意,待过后收拾了再出去看看。于是甄士铭就拐着弯儿的问了那贾府的人。说:“看似十分尊贵。”
拢香笑说:“进了甄府的人,如何能不尊贵。便是阿猫阿狗,也有不同的。普通人家养着的那就是畜生,皇亲贵族养着的那就是神物,便是连吃喝拉撒也比寻常东西高一等。”
这话说的轻轻软软,言下之意,却是所谓看狗也要瞄主人,如此这般的不屑之意了。
甄大编剧忍不住对这个俏丽能干的丫头看了又看,重新审度了一番。
这话与其说是讽刺人,倒不如说是直接讽刺了这样的社会现象,便不止如此的封建社会,拿到现代来说,也是有一定道理的。一个小小的丫头如心思如此清明,真叫人刮目相看。倘若这甄府丫头尚且如此,不知那金陵十二钗又是如何的惊才艳绝。
甄士铭突然产生了一种比之立于书外更为直接的兴趣出来。若是女子皆如此,那宝玉所赞姐姐妹妹不似人间俗物倒是说到了人的心坎里。
甄士铭记着封琪说的喊着那杨措过后去书房相谈,心知肯定是和自己的事情有关,但也知道他们必然是不会说的,便想摸清书房所在,偷偷前去查看一番。
正巧房里香没有了,拢香出门去拿,袭哥进来送茶。甄士铭喝了一口,问道:“这拾香居就如此之大,想必甄府别处更是另有洞天,相当的壮观。这里原本就是待客用的么?”
袭哥收了茶,交给了外间的丫头,笑说:“原本也是一直空着,但也不是谁进来都住着的。偶有几日宝玉在那处闹的不听话了,老爷便罚他到这里来静心写作。”
甄士铭拐着弯的把话往地方上引,笑着道:“那看来这里离老爷的地方挺近,也好教他时时察看,不然如何来的方便呢。”
袭哥果然接上了话题,便说:“不算近,这里偏,所以清静。”她想了想,又自言道,“但要这么一说,也算得近了。毕竟这里离别处的院子都远,但过了翠竹轩碧阳湖,就是老爷的书房。如此一算,果然也算是时时在老爷眼皮子底下。嗳,竟没有留意。”
小丫头片子说着说着,竟是乐了起来:“以后好叫宝玉晓得,别以为在这地方也似无人管着,原来就在老爷手底下。”
碧阳湖就是他们今天过的那片湖,只是翠竹轩是哪里,甄士铭是一头雾水了。
他有一次去横店,为了找找写作灵感,特意报了团换了身份挑不是工作的时候去那小皇城转了一遭。导游说九点四十集合,他在里头晃着晃着,看了会儿马术表演,又专挑游客少的地方找感觉,结果一看表,都已经九点半多,立时就懵了一会儿,撒腿就跑。
进来容易出去难,这重重宫门,高高城墙,一路狂奔至出口的时候,他是真切的感觉了一把啥叫一入宫门深似海,难怪皇帝宠个后宫也要叫人用座抬,自己走果断累的像狗一样。
所以说这占地千亩啥的,果真是极富贵的人才有的。现代社会人挤人,哪里还有什么碧阳湖,统共小套房几十个平方,抬脚就到门口,转身就到书房。
曾为生活而拼搏的甄大编剧羡慕嫉妒恨了一把有钱人。
就在这时,外头传来了拢香的声音,人未至声先到,声音带着清爽的笑意:“哥儿巴巴的一直问着回信的人来了没有。我看那人就是被你给问回来的。可巧儿着呢,就在书房候着。老爷也喊你过去呢。”
拢香进了房来,朝甄士铭道:“哥儿好大的面子,原该是明天才有人回。大约也是知道你思家心切,硬是用了好马,连带歇口气的功夫也放在了马背上,这才日头未出就走,日头落了回来。快去吧。袭哥好带你去书房。”
☆、巧借贾府寻英莲
甄应嘉喊他去书房,甄士铭是又意外又不意外,意外的是时间很巧,不意外的是他隐约就是知道得有这么一出。
袭哥把他领了去,出了拾香居,走至不远就是白日里所见碧阳湖,绕过那湖,前方一处院子掩在郁郁葱葱中,就是那翠竹轩。过去的时候甄士铭看了一眼,再清澈的湖水再碧绿的树木此刻在那黑夜中也不过是乌漆漆一团。
到了书房门前,袭哥先让甄士铭在门前等了,自己进去通报。不多时,竟是封琪自己迎了出来,甄士铭突然想起来好像后来就没怎么见过那个细眉长眼的另一个甄家人。
封琪前来拉他的手,惊的甄士铭浑身的寒毛都要竖了起来。他惊悚的看着眼前这个风流俊美的年轻人,被触碰到的手跟过了电的一样。
甄应嘉的声音在里头响起:“袭哥先下去吧,回头再派人送士铭回房。”
然后袭哥就应了,出来的时候正好和甄士铭擦肩而过,朝他抿嘴笑了笑。
进得房里,甄士铭看见屋里还有一个人,满身风尘土味,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那个送信的人,心神就全都放在了那个人的身上。等那个人回过头来,甄士铭才发现原来就是之前他还想着可能见不到的细眉长眼的人。
那人见甄士铭已经进来了,便在甄应嘉的示意下退到了一边。
封琪笑着道:“士铭想必已经等这口信儿很久了。只是你瞧了莫要难过才好。”
甄士铭心里咯噔了一下,心想有什么难过的事?莫非是那情况不受人控制原该三月发的火转前了来么?他最怕的就是这一点,牵一发而动全身,
却是那封琪说:“日前听说甄家丢了孩子且走了水,幸而当时一家老小全在外头,这才幸免于难。不过这屋子是不能住的了,是以他一家人已经远走去投奔了亲戚。去了哪里,旁人也不知。”
他看甄士铭似是一副五雷轰顶的样子,便安慰着说:“总归没有别的事,只是如今你想回去,得再寻法子了。”
甄士铭确是‘五雷轰顶’,但余光所见旁边那人低眉顺眼不发一声,心里激灵一下,反倒不确定起来,便故作一副惶恐难安的模样。
甄应嘉见了果然以为区区小儿受惊过度,便说道:“你不必害怕,且好生呆着,你的家里人我们自然会帮着你去找,待找到了人,报一声平安便可。”
甄士铭道:“大约我也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可否劳烦送我前去。”
封琪和甄应嘉互视一眼,封琪便携了他的手,说:“你只是大约知道,但不能确定,何不安生等着,我拿命发誓,一有他们的消息就通知你,平白骗你又有甚么好处呢。”
甄士铭便似是无奈,只作糯糯的应了:“如此只能先麻烦老爷和琪大爷。倘若能寻得家人,小子真不知道如何去感恩。”
封琪露出了微笑,甄应嘉心里也安定了下来,朝封琪看了一眼,和颜悦色的说道:“既然如此,不如先给你安排个去处,你看如何。”
果然是有所图。甄士铭心中一动,面上却不显,道:“如何?”
甄应嘉说:“你一个娃娃想必不晓得。京中有宁荣二府最是富贵,那贾府同我们原是世交,正巧那老太太要寻一个伴读郎给她的孙子。我看你模样家教都很不错,可先去那里当这个差事做,也富也安,待寻得你的父母,再把你接出来。”
甄士铭恍然大悟,心里很是惊讶。原来打了半天是这个主意,话虽然没有听全,但这是要送他去贾府吧,可为什么一定要是他呢?
“倘是伴读,小子愚钝,哪里比的上老爷的公子来的聪慧。”
甄应嘉便叹着气道:“你是不知道。我儿顽劣,恐不能好相处,再者她那孙儿指明是要寻一个眉心有痣的人,偏也是姓甄,可不是与你相同?想必这也是缘份,是以,原是想送你回姑苏,再同你父母商议,奈何他二人已经远去。这才只同你这个娃娃提了。”
甄士铭心道,你要是想商议,早之前就说了,何必这么藏着掖着。究竟是不是见到了大哥一家还两难说,要是真见到了,岂会不知他丢的是两个孩子。但这倒是一个把英莲找回来的好机会。于是他便似是犹豫道:“虽是好事,可小子有一侄女,年方五岁,也是眉心有痣。那孙儿想要的,便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