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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我会等候你向我全盘托出的,在此之前我选择暂时相信你。”卡莲说完又瞪了鲁路修一眼,压低嗓音威胁道,“但是只要我发现你有什么背叛我们日本人的行为,我一定会杀了你的。”
“到时候悉随尊便。”鲁路修无所畏惧地笑了笑,他相信卡莲不会背叛他的。
米蕾她们的等待让卡莲不能久留,在得到一个较为满意的答复后,病房中终于只剩下两人了。卡莲的离开,让朱雀舒了一口气,便将整个人陷回床垫中,闭上眼微微地皱起眉。
“你没事吧?”鲁路修随即将注意力放在了伤者身上,将椅子移到朱雀没有被绷带和输液管包围的右手边去,
“嗯?嗯,只是有点累了而已,好久没一口气说那么多话了。”朱雀让自己面向鲁路修,稍稍睁开双眼,给予一个安慰的笑容。
望着朱雀的笑脸,鲁路修心头涌上一种说不出的滋味,还可以看到对方的笑容已经是来之不易,但是那种为了让人安心而扯出的笑,与朱雀那在他记忆中不曾有过的憔悴面容让鲁路修还是不由地蹙起眉。他很想去安慰朱雀,但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他总觉得对方不怎么喜欢被别人当做弱者看待,纠结之下,鲁路修还是问出了一个毫无技术含量的问题,“你伤口还疼吗?”
“不疼……”大概是看出了鲁路修一脸不相信的表情,朱雀连忙改口道,“好吧,我刚撤了麻醉,现在在用止痛片,所以还是有点疼。”
远不止有点吧?鲁路修心中想着,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朱雀露在被单外的右手。朱雀的伤离痊愈还差得远,他还可以看见从病号服中拖出的引流管,在尤菲米亚告诉他的病历中,朱雀的伤从肩膀开始一直到左肺,一根肋骨在背部的地方有点裂开,这么重的伤远不止有点疼吧?
突然感到自己的手被朱雀回握过来,鲁路修抬起头还没来得及将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就听见对方嘶哑中带着些呜咽的声音传来,“抱歉,让你担心了。”
“你该道歉的不是这件事吧?”在意识到之前就已经脱口而出,鲁路修的视线停留在朱雀略显惊讶的绿眸上,久久不能离去。心中又开始翻腾起来,每当想起被血色染红的朱雀合上眼的样子,当时的心痛与绝望便会原原本本地被复制出来,鲁路修咬了咬牙,不知不觉中将手中那只有点冰凉的手握得更紧了,“你当时为什么要放弃?你那时候是真想死的对吗?”
“鲁路修,你不应该留在那里的,我是你的骑士,可以为你付出生命,但是你是Zero,你肩上还担着更多人的生命,你有那个责任活下去。”朱雀的声音很轻,却很有力,逼迫着鲁路修不得不将那些话听进去。
“笨蛋,责任、义务,撇开这些,你想过看着自己重要的人在眼前受伤、死去感觉吗?”鲁路修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发抖,他不知道是因为气愤朱雀的固执,还是他真的很害怕那个可能会失去对方的结果,“别为了保护我做那种事,我已经看够了……”
“对不起,鲁路修,但我不后悔我当时救了你这件事,再给我一次选择我还是会那样做的。”鲁路修蹙起眉刚想反驳,却被朱雀紧接着的话打断,“但是我还是很感激鲁路修你救了我,其实我之后的事都不怎么记得了,但我总觉得在昏迷中我一直有听到鲁路修让我活下去,虽然听上去很玄乎,不过我觉得一定是鲁路修救了我。”
Geass绝对服从的力量,鲁路修心中一颤,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将那个Geass告诉对方。朱雀不喜欢这个能力,但鲁路修也不后悔当时情急下的决定,算了,这不是一个糟糕的Geass,不一定要在现在告诉朱雀,将来有机会的话,他会说出实情的。
发现朱雀不知什么时候闭上了眼,脸上时不时闪过些许因不适而抽搐的表情,鲁路修柔声道:“你说了太多话了,该休息一下了。”
“医生说我应该稍微活动一下,然后多咳嗽的,但是……那样果然还是挺痛的,我真是不配合的病人。”将眼睛睁开一条小缝,朱雀皱着眉苦笑的样子,有点像想要逃避打针的小孩,让鲁路修也微笑起来。
“先睡一会儿吧,然后再稍微活动一下,我会陪着你的,今晚我留在这里。”鲁路修仍旧握着那只已经因他的体温变得暖和起来的手,没有打算松开。
“可是,娜娜莉,还有学校怎么办?”
“没关系,今天的课已经结束了,娜娜莉也很担心,让我来好好照顾你。”
“嗯……”朱雀没有继续坚持,这让鲁路修有点意外,却颇欣喜。望着对方昏昏欲睡的模样,鲁路修用空出的手为朱雀拉上了被子,却故意没有松开那只同样被对方紧握着的手,至少暂时他不想再松开那只手了。
YOU CAN REDO…28
皇历2017年9月8日
在昏昏沉沉中睡去,然后昏昏沉沉地醒来,朱雀记得他在七八点的时候被叫醒吃了点东西后,又不知不觉地睡着了。大概是医生开给自己的止痛片有镇静效果,自从撤下麻醉后他便开始整天犯困,虽然这样对于伤口无时不刻在隐隐作痛的他而言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是朱雀很不喜欢这种整个人都沉甸甸不受控制的感觉。
病房的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的,不过朱雀觉得外面应该是漆黑一片,病房中只留了一盏昏暗的床头灯,朱雀艰难地扭过头找到了电子时钟才发现现在已过了零点。
朝右半侧卧着,朱雀的眼前就是鲁路修的后脑勺,对方趴在床沿枕着双臂,无法看见脸庞,被然而病房中很安静,足以让朱雀从平稳的呼吸声中知晓鲁路修是睡着了。
果然还是任性了一把,把鲁路修给留了下来,朱雀不觉有些过意不去。其实他现在的伤较几天前已经好了不少,也没有什么难以忍受的不适,但在鲁路修表示要留下一晚时,他也没有阻止,只是有点窃喜地默许了。
朱雀还记的鲁路修手心的温度,他很喜欢被这样握着手的安心感,这让他想起小时候有人生病时,他们都会对对方这样做,虽然那个时候似乎经常会生点小病的是鲁路修,如果是娜娜莉生病的话,他们两个会一起拉着少女的手,因为娜娜莉说过人手心的温度可以有治愈的力量。
鲁路修的黑发就垂在朱雀的右手边,让他不由地抬起手,让手指像梳子一样滑过对方的头发,果然鲁路修的头发很自己的不一样,明明是个布里塔尼亚人,却有着一头比自己还要日本人的柔软服帖的黑直发。
这时朱雀才突然想起,就让鲁路修这样睡下去是会着凉的。备用的毯子在远离病床的衣柜中,对连翻身都有些困难的朱雀而言,要拿条毯子为对方盖上似乎不太可能。正当纠结着要不要叫醒对方时,鲁路修的身体微微地颤动了一下,然后慢慢地撑起脑袋来。
“抱歉,我吵醒你了吗?”在对上鲁路修朦胧的视线时,朱雀轻声问道,他想起来似乎鲁路修从小睡得就不是很深,只要有一点小小的动静就会醒来,简直就像亚瑟一样。
鲁路修眨了眨眼,似乎终于清醒了过来,摇头答道:“不是你的关系,抱歉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你感觉怎么样?”
“嗯,我很好,我也是刚睡醒。”朱雀没有乱动,只是挂出微笑答道,“鲁路修,你还是到沙发上去睡一会儿吧,壁厨里有备用的毯子,否则会着凉的。”
鲁路修叹了一口气,站起身用手指梳了梳睡乱的头发,上前帮朱雀拉上有点往下滑的被子,“我说你啊,我好歹也是来照顾你的,你什么都不让我做,我是来干什么的?”
任被子掩到了自己的鼻尖,朱雀只是跟着鲁路修转动眼珠,将视线始终集中在对方身上,“但是我真的没事,再说你已经帮我了很多了,那个……帮我翻身,扶我去厕所什么的。”
“这不都是理所当然的吗?”
“我现在真的没事,如果有什么的话我保证会叫你的,所以你去睡吧。”
“你说真的?”鲁路修还是迟疑地挑起眉。
“一直呆在旁边看我睡觉也没什么意思吧?”朱雀存心闭上眼,打了个呵欠,只是呼吸稍微深了一点疼到了自己,怕自己抽痛的表情吓到鲁路修,朱雀睁开一只眼瞥向对方,又加上一句他一直想说却没有说出口的话,“其实鲁路修能一直陪在我身边,对我而言就是最大帮助。”
“朱雀……”鲁路修瞪大眼睛望向朱雀,张开嘴却过了片刻才憋出了不怎么利索的一句话,“那有什么事记得叫我……晚安。”
“嗯,晚安。”朱雀回应道,目送鲁路修去厨里找出了一条备用毯子,然后脱下校服外套整齐地叠好放置在椅子上,在沙发里躺下后才安心地再次闭上眼。他真的又困了,左半边身体的隐隐的疼痛感让他巴不得立即睡着,虽然不喜欢这种成天浑浑噩噩的感觉,但是现在朱雀还是想将自己交予本能,在鲁路修的陪伴下睡一个好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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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着朱雀做完早上的各种检查后,鲁路修从医生那里得到了一个不错的答复。医生向鲁路修透露朱雀比他预期的恢复得还要快,这让鲁路修觉得这也许与病人超人的体力有关,至少这也可以让进来总是忐忑不安的人越来越能松下口气了。
但就算恢复得很好,朱雀原本的伤情让他还不能很好地下床活动,虽然伤者本人很努力地在做呼吸训练和咳嗽,但这不能让他立即活奔乱跳。看着朱雀总是一本正经的样子,鲁路修甚至有点担心对方会不会揠苗助长,特别是在瞥见咳嗽时一脸痛苦的表情。
“你也别太拼命了,养伤本来就需要循序渐进。”
“嗯,我有分寸的,但我还是想尽可能试试我能做到的,一直躺在床上也不是办法。”
这回答太过有朱雀的风范,让鲁路修无力反驳,对方的固执是他从来无法战胜的。轻叹了口气,鲁路修决定还是做些更为有意义的事,便将视线转向昨天以学生会名义送来的水果篮,“朱雀,你想吃什么?”
“没有甜瓜吗?”
“很遗憾他们忘记了这个最重要的成员。”
“那随便吧。”
“随便,你真是……”鲁路修翻了翻水果篮,最终挑出了卖相最好看的一只苹果,洗净,削皮,切块,装盘。
“鲁路修果然这方面手很巧啊。”朱雀如此评论道。
“做多了自然就习惯了。”
“但是驾驶KMF的技术还是很糟糕。”
“别把我跟你这个怪物相提并论。”
见病床上的人轻笑起来,鲁路修无奈地摇了摇头坐到床边,用牙签插起一块苹果送至朱雀面前,并在对方习惯性地伸出右手想要接过时,向后一缩避开了,“张嘴,我喂你。”
“这点事我还是可以的。”小声地埋怨了一句,朱雀还是乖乖地张嘴,没有坚持亲力亲为。
“伤员就得有伤员的样子。”将苹果送进朱雀的嘴里,又插起另一块待机,鲁路修本就很习惯照顾病人,而照顾朱雀更加他有种说不上的满足感。想要被需要,被依靠,虽然对方是朱雀的话,这种想法未免有点可笑,但鲁路修却不由地这样希望着。
“这苹果挺好吃的,鲁路修你也吃点,那一大篮子我一个人一定解决不掉。”
在朱雀期待的眼神注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