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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路修愤恨地咬紧牙关,他见不得自己重要的人受到一点伤害,更何况是被这些小人当众侮辱,他甚至怨念朱雀为什么要跳出来做这种傻事,就算这样娜娜莉可以提前脱离危险,但鲁路修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鲁路修受够朱雀那种自我牺牲精神,仿佛对方就是为了替别人牺牲而活似的,凭朱雀的实力他明明可以反抗,就像之前开条件时的威胁一样,为什么要让自己暴露在危险之中,被白白地伤害,还一副在痛苦中取乐般的样子。
现在手枪就抵在朱雀的后脑勺,然而即将被处刑之人仍旧没有丝毫的抵抗,只是闭起双眼低下头,似乎平静地等待着自己生命的落幕。为什么就要死了,朱雀还能这么平静。鲁路修不能理解,就像一个被抛弃的孩童,他恨朱雀为什么每次都能够轻而易举地选择死亡,从而把自己丢在后头。对方真的觉得这样就够了?他们的理想怎么办?朱雀对自己的誓言又怎么解释?对方还承诺过会帮他保护好娜娜莉,如果朱雀以为这样就是履行了承诺那就太天真了,鲁路修要的是朱雀把娜娜莉在自己干掉皇帝之后平平安安的带到他的面前。
这时鲁路修暗中自私自利地希望朱雀能够做出反抗,他甚至想说他丝毫不在意对方身后的人质,他只希望朱雀和娜娜莉可以平安地活下来,但是他不是朱雀,不可能期望电视那一头的人可以照他的想法去行事,与朱雀相处了这么久鲁路修又何尝不知道,朱雀会为了任何一个他认为值得拯救的人去付出自己生命,从某种方面而言朱雀也自私得无以复加。
鲁路修再次咬下嘴唇,几乎咬烂了他嘴角的皮肤,为什么圆桌骑士还是没有任何动作,这些时间还不够狙击准备吗?而他又在这里干什么?一个电话就所有他可以做到的事了吗?都是因为Zero消失的半年让他无法掌控日本的反抗势力,才允许了这样的事发生了吗?然而他还可以做点什么?就算出动了黑色骑士团的KMF也无济于事,恐怖分子切断了一切谈判要求,用Zero的身份他也无法能稳住对方。或许他不该寄希望于布里塔尼亚的圆桌骑士,他可以直接用Geass一路走到购物中心的最上层,然后命令那些家伙都去死,但是接下来他又该怎么办?在大庭广众下暴露了身份,他接下来可以保护好朱雀和娜娜莉吗?
电视中男人打开手枪保险栓的动作终于让鲁路修的理智崩溃,他甚至希望直接能够隔着电视用Geass命令他们立即停止这场公开处刑,但事实上他什么也做不成,能够做的竟然只是在电视机前眼睁睁地看着朱雀被人杀死。不甘与愤怒涌上心头,让鲁路修想吼出的声音哽咽在喉,在分辨出朱雀眉间依稀悲伤的神色,酸痛的双眼终于不堪重负,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模糊了他的视线。事到如今,鲁路修开始乞求一个奇迹,在男人扣下扳机之前,可以扭转这个朱雀即将被杀的事实,刚以为他们两个可以步上正轨,在还没有满足之前,他不允许就这样用这种方式结束。
然而在泪光中所见的下一个镜头,足以让鲁路修惊呆,不只是鲁路修,学生会室中的抽泣声也因讶异的惊叹戛然而止。
只见朱雀扭过那只拿枪的手,猛地站起肘击了男人的喉部,并用飞出的一脚,搭配扣下扳机的动作,在踹飞一人的同时,用抢下的枪击毙了另一人。动作之快简直像发生在一瞬间,在无人理解发生了什么之前便已经结束了。朱雀站在画面中央,没有因处刑而死去,只是挂着之前的伤,眼神呆滞地望着前方。
不过震惊没在鲁路修这边持续太久,他顿时想起了一个几乎被他遗忘的事实,因此朱雀似乎是得救了?或许这就是他所乞求的奇迹?刚想松上一口气为此感到庆幸时,轰鸣的爆炸声与黑掉的屏幕又让鲁路修刚放下的心沉到了谷底。
不,这是被诅咒的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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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热风的炙烤下,朱雀开始觉得浑身上下的伤都像爆发出来般疼痛难忍,拉扯的肌肉、扭动的关节,连带着他的骨头都在“嘎吱”作响,充斥鼻腔中的是碳化的焦味与令人作呕的血腥气,耳中充斥的是惊恐的低吼与绝望的j□j。
这是怎么了?自己现在又身在何处?朱雀自问却没有得到答案,努力眨了眨模糊的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血色,本以为这是糊住双眼自己的血,但无论朱雀怎么揉眼擦拭,周围还是一幅血染的景象。
购物中心的屋顶花园已经变得满目疮痍,所见之处都可以看到焦黑与血色,望向原本人质集中的地方,那里只剩下了一片地狱般的光景。炸裂的躯体、飞溅的鲜血、四处散落的残肢,不规则地步在焦黑的地面上,这就是焦味与血腥味混杂在一起的恶臭的来源,那是多少人的尸骸堆积而成,朱雀已经无法计算,就算几经战场,这样的悲惨场面还是鲜有遇到。
而在稍远处,一名穿着恐怖分子衣着的人被类似狙击步枪的兵器轰掉了整个头部,只剩下身躯和狰狞的伤口j□j在外。周围一些尚无致命伤的人质尖叫嘶吼着向外爬去,惊恐让他们几乎站不起身,而那些半身被炸得血肉模糊的人在地上蠕动,痛苦的j□j与嘶叫充斥着绝望与恐惧。
炸弹爆炸了?从这样的现场,朱雀只能得出这样的结论,但是他觉得自己似乎错过了什么,他不记得为什么炸弹会爆炸,更重要的是为什么他还活着?
低下头,脚边的一段残肢让朱雀胃中一阵翻滚,不由地向后退了几步,在他周围原本说是要处决他的恐怖分子都已倒地失去知觉,朱雀不知道他们是否已经死了,除了其中额头中央留下一个弹孔的那个。
这时朱雀才惊觉自己右手中紧握的异物,那把本要用来枪决他的手枪不知在何时竟到了自己的手上,那地上那具被枪杀的尸体是自己所为?朱雀惊恐地扔掉手枪,如果真是自己所为,那他为什么都不记得了呢?况且他为什么会反抗?朱雀知道自己明明是想死的。
“呜啊啊啊啊——”拉扯着头发嘶吼起来,朱雀忘了身上的疼痛,因为现在的头痛欲裂盖过了原有的伤,他只想知道自己究竟错过了什么。
地面震了震,朱雀用余光看到崔斯坦降落在屋顶花园,是基诺来了,但朱雀无暇顾及,只是下意识地朝着人质的方向走去,因为他们看起来需要帮助。
“朱雀,你要去哪里?”
朱雀觉得自己的手臂从后面被拉扯住,阻止了他向前迈的步子,这个举动让他莫名的恼火,“基诺,放开我!”
“这里交给我和阿尼娅,朱雀,你现在得去医院。”对于朱雀恼怒的表情,基诺眨了眨眼却是一脸同情与谅解,“别这样,这不是你的错,那种情况下谁都会有求生意志的。”
“这是什么意思?”一个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那个一直以来朱雀想否定的可能性正在渐渐变为现实,“这些难道都是因为我?”
“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基诺惊讶地问道,顺势松开了紧抓着朱雀的手。
但是朱雀却没有想刚才那样执意要走,反而拽住了基诺的机师服,抬起头嘶声力竭地质问道:“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冷静点!”
朱雀完全听不进基诺的劝说,只因为脑中一片混乱,不知道是怎么把这件事搞砸的,空气中弥漫的恶臭与周围的j□j嘶喊折磨着他的神经。焦躁地一再重复要求得知现状,直到觉得后颈处一阵钝痛,朱雀才难以支撑本就混沌的意识,在晕倒之前他感到基诺拖住了自己,并在耳边喃喃道,“抱歉……”
YOU CAN REDO…65
血色、残肢、焦黑、惨叫……朱雀只觉得这是一场可怕的噩梦,并挣扎着想从梦中醒来,但是梦中的他未曾想到醒来只会是更深的绝望,因为他发现噩梦其实就是现实。
睁开眼是白色的天花板,消毒药水的味道让朱雀立即意识到他在医院的病房,恢复知觉的朱雀立即觉得浑身像散了架般到处都痛,但疼痛恰恰告诉了他,今天发生的那些事都是真实的。
病房中的时钟已经显示为18时,朱雀发现他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沉睡了很久,他还隐约记得该是基诺打晕他,将他带来医院的。现在病房内一个人都没有,床边的沙发上放着一个倾倒纸袋,朱雀认出里面装着的是他的衣服,床头的矮柜上放着一杯喝到一半的茶水,看来探病者似乎刚刚离去。
不想用床头的按钮叫来护士,朱雀挣扎着坐起身,随即觉得头脑一阵晕眩并且恶心。忍住了想吐的冲动,朱雀用力扯下了手背上固定点滴针头的胶带,并将针头一并拔去,反正他浑身都在痛,也不差这么点了。
磨蹭着下床,用双腿撑起整个身体的一刹那还是让朱雀痛得直呲牙,哆嗦了一下,他还是咬着牙摇摇晃晃地摸到沙发前,脱下身上浅蓝色的病号服。病号服下,朱雀发现自己身上打满了绷带和纱布,但是仍可看见大片的青紫,摸了摸脑袋,朱雀觉得自己脸上也快被绷带和ok绷覆盖了,试着轻按瘀伤处,朱雀j□j着后悔刚才的举动。
但是比起检查伤势,朱雀有更想确认的事,他想找回那段缺失的记忆,弄清楚在他失忆的那段时间内究竟发生了何事。
艰难地换上纸袋中干净的衣服,朱雀扶着墙跌跌撞撞地走出病房,往医院大厅的方向走去。途经等候室,内中播放新闻的大屏幕吸引了朱雀全部的注意力,让他的眼睛无法从上面转移。电视的音量很小,但是通过屏幕下方的字幕,朱雀知道这是在播报今天在池袋的购物中心他所经历的那次恐怖袭击,死亡37人,受伤52人,代表伤亡人数的数字刺痛了朱雀的双眼。然而在回放的画面上,他看见了在公开处刑的扳机扣下前奋力抵抗的自己,三个恐怖分子的倒下,紧接着爆炸的火光和黑屏。
爆炸真的是因为自己?就是因为他反抗了?朱雀觉得胸闷难耐,一时喘不过气,只得扶住墙壁勉强支撑自己不就地倒下。为什么自己没有这段记忆,朱雀知道脑震荡会使人确实受伤前的一部分记忆,但是直觉告诉他这与自己现在的情况有点不一样,更重要的是他不觉得自己会那样做。
违背意志的行为,缺失的记忆,这两个关键词让另一个词汇在朱雀的脑海中呼之欲出——Geass,绝对服从的力量。
“鲁路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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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佩洛基家的餐桌还是与往常一样,鲁路修与洛洛相对而坐,面前摆放着他们今天的晚餐,面包、汉堡肉饼与新鲜色拉,除了鲁路修有点心神不宁。
“哥哥,今天新闻里说的恐怖事件……”洛洛放下手中刀叉,面带担忧地开口道。
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鲁路修想往常那样回以微笑,“啊,我看了,所以说不定朱雀会到这里来。”
“为什么?”听闻回答,洛洛细眉立即扭成了一个八字,将手伸向鲁路修的袖子。
“因为朱雀会那么做是我以前给他下的Geass造成的,说不定他会因此来试探。”鲁路修意识到自己的笑容似乎还有点僵硬,为了安慰洛洛的同时,更为掩饰自己的心虚,鲁路修捋了捋前发,敷衍地将嘴角挑得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