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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历2018年7月5日
中华联邦的宴会会场被装饰得富丽堂皇,事实上在这座宫殿中朱雀看到了不下于布里塔尼亚皇宫的奢华,然而想起一路上看到的街道贫困潦倒的景象,看来这边的政府与布里塔尼亚一样,存在着根深蒂固的问题。
中华联邦的天子坐于上位,远远地望着会场中央,那样柔弱的小女孩竟然就是中华联邦的最高领袖,朱雀不禁皱起眉来,对比天子身边趾高气扬的大宦官,看来那些才是这个国家真正的权力者。
做圆桌骑士正装打扮的朱雀站在宴会场中显得有点格格不入,因为似乎只有他的表情僵硬得简直像在作战会议室,说实话朱雀完全不能习惯这样的宴会,这让他感到无聊且无所适从。
然而他的同僚们似乎很享受这样的宴会,基诺上蹿下跳地取来各种事物,阿尼娅也不忘在会场的每一处以及每一个料理上拍照留念,罗伊德终于换下了他的白大褂,而塞西尔,她的黄色旗袍实在是太出挑了。
“朱雀,别老是这么一副严肃的表情,快来看这只鸡,看上去好厉害啊!”基诺端着整个大盘来到朱雀面前,向他呈示着盘中用萝卜雕出的装饰品,阿尼娅又在一边“咔嚓咔嚓”地按下快门。
朱雀这才觉得自己的确有点扫兴,不过他还真是享受不起来。
随后修奈泽尔二皇子的莅临让宴会厅的气氛稍有变化,然而真正让宴会厅中充斥抽气与惊叹声的则是另一个不速之客。
“Zero!”不知是谁喊出了这个名字,会场中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那个头戴面具,身着黑色斗篷的身影上,朱雀也同样瞪大了眼,鲁路修,你果然来了。
YOU CAN REDO…76
“Zero!恐怖分子怎么会在这里?”某个中华联邦的武官,大概是宴会会场安全的负责人大吼大叫着,却没有任何人回应他,“守卫呢?外面的守卫哪里去了?怎么会把人放进来的?来人把他拿下!”
“不用叫了,不会有人来了。”Zero伸手挥起黑色的蝙蝠状披风,然后欠身行了一个优雅却又夸张的鞠躬礼,“不用紧张,我今天只是来事先拜见中华联邦的天子大人,并提前送来我的祝贺。”
宴会厅中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Zero的身上,表情中或是或是惊恐、或是愤怒。对于Zero的突然之举,朱雀也只能用讶异来回应对方。就算知道鲁路修迟早会有所举动,但这样大刺刺地出现在布里塔尼亚与中华联邦的高层汇聚一堂的宴会上还是有些出乎意料,可转念一想,就是这种不拘一格的意外之举,外加充满戏剧性的登场方式还真是符合鲁路修一贯的作风。
当然鲁路修不可能只是孤身一人来到宴会,在对方身后朱雀见到了卡莲身着黑色骑士团団服的熟悉身影,以及神乐耶。如果卡莲的到场是意料之中,那么神乐耶与鲁路修并肩而行的场景足以让朱雀思维停顿了几秒。自从日本沦陷和,朱雀就在没有见过这个本就与他不太熟络的表妹,在参军与家里断绝关系后,便更是失去了那边的一切消息,只是他是万万没有想到他竟会在这样的场合与早已失去联系多年的表妹重逢,并且对方还与鲁路修在一起。
不过朱雀的惊讶没有止于在这样的场合下与扮作Zero的鲁路修以及它的随行人员相遇,事实上接下来的时间内他都一直在震惊中度过。
鲁路修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朱雀发现凭自己的头脑不能揣测出分毫,早已习惯事先看完“剧本”后的遭遇Zero,朱雀竟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算了,既然鲁路修事前没有给出任何指示,那就意味着按照自己该做的做不是吗?于是朱雀与基诺还有阿尼娅三人动身挡在了众人之前,在Zero与其他宴会参与者之间筑起了一堵人墙。
黑色长发的少女上前几步叉腰挡在Zero的身前,开口便向朱雀问道:“枢木,你还记得我这个表妹吗?可惜京都六家只剩下我们俩了。”
“当然。”朱雀皱了皱眉,看来神乐耶对自己敌意慢慢,谁让他“逮捕”了Zero间接导致了京都六家被肃清,就算想借口布里塔尼亚政府早就想多得樱石的实际控制权也无法脱罪,“倒是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跟Zero在一起。”
“前一个问题,我是天子大人的座上宾,当然可以堂堂地来到这个地方。”神乐耶说着甜甜地笑了笑,向上座的天子行了一个礼,“请原谅我冒昧的来访,若让天子大人受惊了,请接收我诚挚的歉意。”
“神乐耶!”听闻神乐耶的话,天子兴奋地从位子上站起,一改方才战战兢兢的样子,“你能够来我很高兴。”
“至于后一个问题嘛……”神乐耶煞有见识地顿了顿,用手指抵着下巴故意露出了些许少女的娇羞模样,“Zero大人是我的丈夫,我当然得和Zero大人在一起咯。”
朱雀确定自己的表情在一瞬间扭曲了一下,就在刚才他听到了自己的表妹说自己的男朋友是她的丈夫,如果这在电视上上演的话,那一定是一出绝赞的家庭伦理剧,然而身为主角之一朱雀的嘴角有点发抽。朱雀坚信鲁路修不会背着他火速娶了自己的表妹,但是这不意味着他可以不让怒火延烧到对方身上,考虑到对方喜欢戏剧性的性格以及向来先斩后奏的作风,他相信鲁路修一定知道事情会向这个方向发展,朱雀简直不知道鲁路修哪里来的自信他不会因此演技败露。
不自觉地将目光投向鲁路修,想寻求一个答案,然而对方的面孔在Zero面具的覆盖下无法辨别现在做什么表情,更不用说从对方的表情中读出什么了。朱雀又不死心地偷偷瞥向卡莲,却发现卡莲事不关己地躲开了他的视线,
“神乐耶殿下,您还真是为我们带来了一场惊喜。”修奈泽尔的突然插话打破了僵局,脸上仍旧微笑不减地打圆场道,“在这样的场合剑拔弩张有失礼仪,Zero你说是吗?”
“说的也是,初次见面,修奈泽尔殿下,”Zero低沉的嗓音同样处乱不惊,“既然我的到来破坏了气氛,那就请由我上演一个余兴节目作为补偿,不知殿下是否愿意配合我。”
“哦,是什么事?”修奈泽尔看似饶有兴趣地问道。
“不知殿下是否愿意跟我下一局国际象棋。”Zero的提议引起了会场内一点小小的骚动,不过他的话还没有完,“当然,为了增加余兴节目的趣味性,让我再为这场棋局下一个赌吧。如果我赢了,不知殿下是否能将枢木卿给我呢?”
“什么?”在朱雀几乎脱口而出这句话时,卡莲先出声了。不过这不妨碍朱雀继续用瞪视来表达自己的不满,鲁路修那家伙到底想要干什么?
“好吧。”修奈泽尔的回答几乎没有经过犹豫。
“殿下!”朱雀的脸顿时垮了下来,他在接受了男友被表妹称作丈夫的事实后,又瞬间被上司当成赌注押上了赌桌,此时朱雀积聚的怒火反而开始消散,或许接下来再发生什么事他也不会觉得惊讶了。
“不过我也有条件,如果我赢了的话,就请你取下面具吧。”
“成交。”
“哈!”卡莲的惊呼再次响起,朱雀却发现他的确没有之前那么一惊一乍了,一个对修奈泽尔而言合理的赌注,只是现在他更想不通的是,鲁路修为什么要让这样一个荒唐的要求使他身份有暴露的危险。
在赌局成立后,宴会厅的开阔处立即被摆上了一张棋桌和两章沙发椅,下了赌注的主角在众人视线的沐浴下将各自的棋子摆到了他们该在的地方,一场惊心动魄的棋盘较量牵动了几乎所有人的心。
作为护卫,圆桌骑士三人在修奈泽尔身后、卡莲在Zero身后,得以近距离观战,而其他人则远远地围在外面,通过屏幕转播的影像来得知战局的进展。
“修奈泽尔殿下在象棋上从未输给过任何人。”
“赢的一定是我的丈夫。
在外围对两人胜负的议论已经开始,Zero所执的黑棋一开始就展开了猛烈的攻势,而白棋的应战则多为周旋,就像修奈泽尔本人的战术一般。朱雀站在修奈泽尔身后凝神屏息地注视着棋盘上的每一个动作,虽然他对国际象棋不甚了解,但是至少可以分辨出谁占上风。
突然朱雀感到肩上压下的重量,不知是不是自己担忧的表情太过外露,基诺在他耳边轻语安慰,“朱雀,不用担心,既然修奈泽尔殿下答应了Zero的要求,就说明殿下他一定有必胜的把握,他不会把你交给Zero那种人的。”
“啊,我知道。”就是因为知道朱雀才担心,修奈泽尔是鲁路修在棋盘上从来没能赢过的人,这是他从当事人的口中得知的,虽然能与修奈泽尔对弈时,鲁路修还是个不到十岁的孩子,可以把这理解为年龄造成的差距,然而这也不能成为鲁路修在棋盘上必胜的理由。朱雀急切地想知道鲁路修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朱雀不认为对方已经蠢到为了戏弄而搞出这样一出会让自己身入险境的赌局,就算Zero的真实身份已被修奈泽尔有所察觉,但这也不意味着鲁路修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将脸露在大庭广众之下,更重要的是这样的对弈难道不会让修奈泽尔更加确信Zero的身份吗?
不过基诺看来真的确信修奈泽尔的胜利,他已经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卡莲的身上,并且表示那是他喜欢的女性类型,并向对方招了招手,果不其然得到了卡莲瞪视的回应。
Zero开场的猛攻形成的黑子压制局势,在修奈泽尔的反击下渐渐变得僵持,棋局的胜负开始笼罩在一团迷雾之下,谁也不知道最终能胜出的究竟是谁。这时Zero执起面前的黑王,“王若不动,手下的士兵又怎么会行动呢?”
眼看黑色的王向前移动了一步,稍微对国际象棋有些了解的人对Zero的这一手都颇为不解,甚至有人觉得他开始了自暴自弃。然而同样执起了自己的白王,修奈泽尔的微笑沉着得让人捉摸不过,“说得好,那么我也得行动了。”
棋盘上的对弈从此开始陷入了一个奇怪的境界,黑王向前移动一步,白王也跟着向前移动一步,毫无之前的算计与争斗,反而像两个暗中较劲的孩子,谁也不肯退让一步,也不知道究竟是谁挑衅了谁,以至于这场义气之争在众人的瞩目下继续着,直到黑色的王再向前进了一步后,与白色的王相距一格遥遥相望。
“这是平局?”不知是谁说出了这句话,剩下的人们也纷纷应和道,就连朱雀也觉得似乎没有别路可走,只是从对弈者两人镇定自若的表现,他总觉得还没有结束。
“不要小看白王,这场对决还没有结束。”修奈泽尔笑着又执起了白色的王,并且走出了一步任谁都不会选择的一步,“将军。”
震惊的抽气声接连响起,就算对国际象棋再陌生,是谁都知道方才修奈泽尔走出的那一步无疑是自杀之举,接下来只要黑王再向前一步,那么白色的国王就会被吃掉,棋局将由Zero的胜利而告终。
或许朱雀该为此感到庆幸?然而惴惴不安之情还是盘旋在心头无法散去,修奈泽尔的举动无疑是在一场酣战后,将胜利拱手让给鲁路修,凭鲁路修过剩的自尊心,他肯就这样拿下这场胜利吗?
“修奈泽尔殿下这一步走得果然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