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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给我的吧?”
虽然仅仅数秒,但已足够他清晰地“看见”妙妙怀抱著一个初生婴儿,满脸灿烂的兴奋光彩。
是么?明年九月她将会为某个男人生下孩子了吗?是她父亲为她找的对象?
这样也好,起码他不必对她感到歉疚了……是歉疚吗?
“经理,这个星期六我们要为杨志中庆生,你会去吧?”
他并不想去,但是又不能不去。
“我会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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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仕谦是个温和斯文的男人,就如同于司谶一样,比于司谶大上一、两岁,却比于司谶开朗得多,倘若她先碰上的是这个人,也许她会喜欢上他也说不定,但是她却先认识了于司谶,又爱上他,然後才认识这位涂仕谦,所以,现在她只想和他作朋友,妙妙心想,也许未来有一天她也会喜欢上他也说不定。
但绝不是现在。
涂仕谦是爸爸介绍给她的第四个男人,之後,她就固定找涂仕谦出去,而不再理会其他人了。
“为什么?”涂仕谦问。
妙妙耸耸肩。“因为只有你才不会抱怨KTV太吵,游乐场太堕落,看电影太无趣,也不会老是跟我聊一些我没兴趣的话题,更不会因为我闯祸而难堪,以至於生气。”
“那么,你是否有一点喜欢我?”
妙妙想了想。“朋友的喜欢,有;其他,没有。所以你千万不要误会喔!只不过因为爸爸的命令,所以我才不得不找你出来,否则我宁愿和女同事出去玩更自在一点。”
“那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不想!”妙妙毫不考虑地回绝了,再反问:“你就那么想要林家的命术古籍吗?”
“想得要死!”涂仕谦也很老实。“我从小就对这一方面非常著迷,但是你也知道,坊间的书籍往往有许多谬误之处,而且重点部分也都消失不见了,就算去拜师,老师也不一定肯倾囊相授,所以……”
“所以你想要研究林家的古籍,少有谬误之处,全文也保留原状,可是你看了不一定懂喔!不要说我,就连我爷爷到现在都还在埋头研究呢!”妙妙一本正经地说。
“老实告诉你吧!林家古籍实在太多太精深了,并不是那么容易领悟的,也因为如此,林家才会一个星期休息五天,这五天都是他们研修的时间,我想,就算研究到死,他们也不一定能全盘吸收。大家都说林家算得准,其实那也是因为他们只透露他们算得准的东西,没把握就不敢乱说了。何况……”
她蹙眉回忆。“我记得爸爸曾经跟我说过,生死天注定,姻缘红线牵,除了这些之外,其他都是变数,算命这种事只能告诉你可能会发生什么状况,要不要让它发生,仍是要由个人自己来决定,所以才叫趋吉避凶,对吧?”
凃仕谦深深地注视她一眼。“我想要林家的古籍,但是如果我对你的印象不好的话,我也不会勉强自己和你结婚的。”不过,说是印象很好也不太正确,该说是他觉得她很可爱,就像他的小妹妹一样吧!“再说……”
“我们八字很合?”见他点头,妙妙不以为然地两眼一翻。“哇,哪个不合呀!”
凃仕谦浅浅一笑,转开话题了。“今天想到哪里玩?”
妙妙略一思索,怱而双眸一亮。
“游乐场!听说又多了好多新型游戏机耶!”
“一大早就去游乐场?”
“有二十四小时的呀!”
他不是这个意思,不过……算了。
“好,游乐场就游乐常”
一般来讲,各公司都会提供业务经理一笔交际费,多余的可以收进口袋里,也可以算是业务经理专有的变相外快。
威迪生的交际费是由前一年的总业绩额而定,听说数额相当大,不过,于司谶真正需要用到交际费的机会并不多,反而毫不吝惜地将大部分交际费都花在业务部同仁身上,这也是业务部同仁们之所以对他心服口服的原因之一。
譬如杨志中生日这天,事前他就表示所有的开销由他支付,也因此,大家都不肯轻易放他先行离开,坚持要他和大家一起玩到底。
午餐後,大夥儿便直接到KTV去一展歌喉,两位服务生领著一大群人左拐右转进入两间中包厢,第三位服务生则相对转进小包厢。
“请问两位有按铃吗?”
“有有有,啤酒,我们要啤酒!”妙妙大喊。“先来一桶,还有毛豆、鸡爪、豆干各来一盘!”
“先生呢?”
涂仕谦摇头。“这样就够了,谢谢!”
“好,来,点歌!点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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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春泥、布拉格的广尝明天爱谁、melody、白色羽……”
“你够了没?都是你的歌!”
一大群人分成两间中包厢,一间容纳携伴的同事,其他则挤在另一间包厢,而这间包厢也比另一间包厢来得吵,几个人不是抢歌本,就是抢麦克风,比幼稚园小班更幼稚。
在如此嘈杂的空间中,某个角落里,于司谶与王美郁又被大夥儿硬凑在一起,王美郁自然是求之不得,于司谶却恍似未觉大家的用意,兀自静静地抽菸喝咖啡。
“经理,菸抽太多不好喔!”王美郁体贴地说。
“对不起。”于司谶立刻把菸捻熄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经理,我并不怕菸味。”王美郁苦笑。“我是想说抽菸对身体不好,所以……”
“谢谢,”于司谶挂上温和的微笑,“以後我会尽量少抽。”说完即起身。“我去倒咖啡。”除非不得已,否则他不沾任何含有酒精的饮料。
王美郁忙跟著起身。“我也去。”
“不必两个人都去,”于司谶按回她。“你要红茶是吧?我帮你拿。”
望著于司谶离去,王美郁心中的无力感更沉重了。
虽然大家都尽量在帮她,但她感觉得出来,在于司谶眼中,除了属下之外,她什么也不是,无论她如何努力也无法缩短他们之间的距离,一分一毫也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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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妙的酒量非常好,一公升的啤酒两桶也醉不倒她,最多话多一点,脾气冲一点而已。
但涂仕谦可就不行了,他连一口酒也喝不得,因为他对酒过敏,一喝酒就全身长满各式各样的包包,肉包、菜包、小笼包、叉烧包、酸菜包、芋头包……任君挑选,而且都是粉红色的,更别提有多痒痒了!
所以他从不喝酒。
“我听你大姊说你并不喜欢喝酒。”
“我最讨厌喝酒了!”
“那为什么要喝?”
“因为我想喝。”
这种对话实在是相当高深,一般人可能听不太懂,但是涂仕谦一听就明白。
“你心情不好?或者是……”他瞄向已半空的第二桶啤酒。“想忘记什么痛苦的事?”依据过去的经验,这时候妙妙的长舌症状也差不多要开始发作了。
妙妙沉默片刻,蓦地绽开一朵绚烂的笑花。“我失恋了!”
“咦?”涂仕谦愣了一下。“同事吗?”
“他……他是我们公司的业务经理,”妙妙垂眸望住手中的麦克风细声嗫嚅道。“後来他把我调回人事部了。”
“碍…”涂仕谦若有所悟。“原来你喜欢那种精明能干型的男人。”
妙妙猛然抬头,“才不是呢!他才不……”说到这儿忽然打住,惊讶的盯住涂仕谦好一会儿,才喃喃道:“我现在才发现你跟他很像呢!”
涂仕谦比她更惊讶。“耶?我?”
“是啊!”妙妙认真地点点头。“虽然五官不像,但是你们同样都是那种高瘦型的男人,气质很好,脾气更好,不过……”她指指眼睛。“他有戴眼镜,你没有。”
“原来如此。”所以她才会挑上他陪她吗?“其实我以前也有戴眼镜,不过医生说我的度数很浅,能不戴的话就尽量不要戴,这样度数就不会再加深。”
“他可不行,他两眼都是八百多度,不戴眼镜就几乎等於瞎子了。”说罢,她突然指住电视。“啊!心动,我最喜欢这首歌了,我要唱,我要唱!”
听她唱了两首歌後,见她一副欲罢不能之势,涂仕谦悄悄起身。
“我去倒红茶。”
“……我拉著你望著你欲哭无泪,你淡淡的冷冷的那么绝对,话越说越让自己显得狼狈,人何苦要爱到自尊都被摧毁……”(爱人好累)果然,她根本没听到。
涂仕谦摇摇头,迳自离开包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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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
闻声,于司谶往旁挪一步,继续朝杯子里注入热红茶,涂仕谦则拿纸杯装冰红茶,眼角忍不住多瞄了于司谶一下。
奇怪,他们两个……好像有几分相似呢!而且对方也戴眼镜,度数看样子也不轻,会不会是……不,不可能!
涂仕谦对自己摇摇头。
不可能这么巧的!
想罢,他即端著冰红茶离开,片刻後,于司谶也两手各端著咖啡和红茶回到包厢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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渺渺的热气微飘起淡淡的柠檬香味,甜甜的啜进嘴里却是如此苦涩,王美郁遥望著对面的于司谶,他把红茶端给她之後,便藉口要和对面的人说话而坐到对面去,不一会儿,他又独自一人躲到角落里去抽菸了。
看得出他并不喜欢这种热闹场合,但他完全没有流露出丝毫不快之色,温和的微笑始终挂在他唇畔,唯有自不曾间断的烟雾中,才能感受到他隐藏於内心的烦躁。
大家都知道于司谶会抽菸,但这近两个月来他的菸瘾特别凶,恰恰好就是从妙妙离开业务部那一日开始。
他後悔了吗?
“好饿喔!现在几点了?”
“哇,六点四十五了耶!难怪我也饿了。”
于司谶闻言随即起身。“我去付费,算到七点,时间到就一起去吃饭吧!”
“好啊,好啊,我们去吃寿司!”
“泰国菜!”
“饮茶!”
“寿星决定!寿星决定!”
在吵闹声中,于司谶默默地走出包厢,这一回,王美郁学qi書網…奇书乖了,她问也不问就跟在他後头出去了。
“你怎么也出来了?”
“我想再倒杯红茶。”
“我可以帮你倒呀!”
“我知道,可是他们现在好吵喔!”
“嗯……说的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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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肚子饿了。”
“我不饿。”妙妙兀自翻阅歌本,漫不经心地回道。
“可是快七点了,应该吃晚饭了呀!”
妙妙抬首,双颊嫣红,她还没醉,可是再喝下去就会醉了。
“我不想吃,你自己去吃吧!”
“喂!这样很不公平喔!一大早就去游乐场,吃完午餐又跑来KTV,起码晚饭也要听我一次吧?”
“谁理你!”咕哝一句,她又开始唱了。
“不敢在夜里想你,想到人无法入睡,看著镜子里的你,颓废却挂著眼泪,分明痛了,又忍不住笑了……好吧!是自己这样贪杯,是这样啊晃了一阵烟,以为将自己弄得很累,老天就不会让你出现……”
“你想忘了他?”
“……我想你的每一天,强过在人间的亿万年,我飞过几千几万个光年,寻找一个叫永远的终点……我想你的每一天,强过在人间的亿万年,我流浪在春来秋去之间,却将整个寒冬塞进了心里面……”(一天一万年)“你这样永远也忘不了的!”
“你管我!”妙妙突然发飙了!“你算不算男人呀你?我想多唱两首歌都不行吗?”骂完又贸贸然跳起来,碰倒了一地啤酒和小菜。“好啦,好啦!你要吃饭就去吃饭,这样可以了吧?”说罢,即粗鲁地扯住涂仕谦往外拖。
“等等,我付帐!”在柜枱前,涂仕谦硬是停下来。
“真麻烦!”妙妙不耐烦地嘟囔。“喂,我说啊!现在我陪你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