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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没有……”
宫九没有其他动作,等了半晌,沙曼这才明白的大着胆子,轻轻将自己的下巴解救出来,又退后两步,低下头,不敢言语。
一时间,房间里寂静得落针可闻,如此情况下,彼时窗外的风似乎也格外的大了,它们一阵又一阵的打在窗户上,就仿佛是一只疲倦的手,在拨弄着枯涩的琴弦,虽然有声音,却比无声更显沉闷。
许久许久,正当沙曼以为,寂静就会这么一直保持下去时,宫九突然解下了自己腰间的一根银色软鞭,沙曼立即上前,毫不犹豫的接过鞭子,又退后两步,随手一挥,‘啪’的一声重响,竟是直直的抽在了宫九的手臂之上……
八月十四,深夜,月圆如霜。
宫九从马车上下来时,已是站在了一方庭院内。虽说三日来不断赶路,如今的他却也并没有沾染多少风尘。
进屋沐浴休整了一番,正待出门,却恰在这时,不经意的一个抬眸,宫九赫然发现远远的一处树木下,不知何时竟多出了一抹红影!
逆着的月光投射在那人的身上,使宫九根本就看不清他的长相,但他却心知这人是谁,正如他方才想要去找这个人一样,现在这个人也是先他一步,寻到了这里。
“我来了。”
还不待宫九开口,那人已经淡淡的出声,宫九本是冷峻的面容忽然就柔和了下来,透出一抹微笑:
“刃。”
无名没有动,月光正从树的枝桠间投射下一缕光线。光线照在他的身上,衬着他及膝的白发,绯红的长袍,他的身影,一时之间在月光中看来,竟有种如云如雾,如梦似幻的错感。
“刃?”
再次出声,宫九的眉已是微微皱起,他几步上前,便见面前之人正低垂着眼睑,一手抱着长琴,另一只手中,却拿着一枝不知从何处折下的血色梅花。
那些梅花全部都是绽开着的,有单瓣的,也有双瓣的,它们的花蕊是一丝一丝的,花瓣的边上还蔓延着如火似血的红色,香气浓郁而淡雅,但却并没有水珠,一看,就知是已摘下了不少时日,却不知用了何种方法,竟是生生没有让花香消散,削弱多少。
轻笑,宫九压下心中的一丝烦躁,调笑道:
“这梅开得倒是颇为艳丽,不过明日便是大事之日。你此时过来,莫非仅仅只是想与我一同观梅赏月?”
摇头,无名终于抬眸,直直的与宫九对视良久,他叹了一口气,然后露出一抹笑容,一抹很落寞,很无奈,带着一丝浅浅愁的笑容。清冷扬眉间,他的笑声很轻,很浅,几乎无声无息,在将那枝梅花放在宫九手上的同时,他淡淡的开口:
“你曾说,你我相逢,乃是有前世的宿缘,折梅相赠,只愿来日与我共结连理。今日……我再还你一枝梅,劝君……情是刮骨刀,爱是毒鸠酒,你……好自为之罢!”
说罢,没有解释,没有任何其他言语,在宫九突兀的征愣与不解中,直接转身要走,却被回过神的宫九一把拉住:
“你这是何意?!!”
无名没有转身,只是看着被宫九弃在地上的那枝梅花,想起宫九折梅时的微笑,突然就冷冷的说道:
“何意?如你所见。”
宫九瞬间整张脸都开始扭曲起来,强行压制着自己的怒气,他掰过无名的头,眼睛里已是满满的杀气:
“前些日,你我还如胶似漆,今日,你便突兀想要抽身而出,是不是我太纵容你,还是见明日大事可成,你就想过河拆桥?”
无名面无表情,宫九的呼吸忽然就粗重了起来,不容置疑的顿了顿,他又道:
“告诉我,你那日招惹我,莫非只是为了利用?!”
无名沉默,眼看宫九身上的气势越来越重,正待无名以为,他已经忍不住想要亲自动手杀了自己时,宫九竟是一松手,恢复了镇定从容:
“你走罢!”
无名便当真挥挥衣袖,抱着琴,脚尖轻点,快速离去。见状,宫九更是冷笑了几声,低头看向脚下的梅花,一脚踏上去,又碾了碾:
“招惹了我,说走就走,又妄加利用……即墨孤刃……好,好极了!明日,便让你看看……你眼中的大事可成,究竟是多么不堪一击!届时,定要囚禁你十年百年,日夜折辱,方能消我今日心头之恨!”
——不过仅仅只是还赠一枝梅,又怎能底消一切?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节有点短,下章节会加成【超长】,争取一章节完结。更新时间不会超过这个星期四。
以上!!!
☆、第85章 结局上
次日;八月十五;中秋佳节。
深夜,年轻的皇帝从梦中醒来;揉了揉因宴请群臣;从而有些喝高了的脑袋,他偏头唤道:
“王安,王……”
话未说完,又止住;皇帝突兀想起;因是佳节的缘故;他已特令了身边的侍奉太监不用值班。
于是,微微呼了一口气;他起身拨开床前的碧纱帐;月光透过窗户撒下来,
他的瞳孔骤然一缩——屏风外,竟站了一个人影!
本来,皇帝寝宫,向来都是禁宫重地,皇帝也还年轻,并不认为那是自己眼花,所以……究竟是谁敢在三更半夜,鬼鬼祟祟的站在自己床前窥探?
思此,皇帝顿时一个挺腰,已是快速跃起,不但面色镇定,身手竟然也很矫捷:
“什么人?”
“奴婢王安,伺候皇上用茶。”
苍老的声音传来,皇帝顿了顿,他还在东宫时,就已将王安当作他的心腹亲信,今夜他虽然并没有传唤茶水,却也不忍心让这忠心的老人难堪,所只挥了挥手,压下心中的疑惑道:
“今夜朕本特批你不用随行伺候,你且下去罢。”
王安恭敬的点头道:
“是。”
然而,王安的嘴里虽然是这么应着,但奇怪的是,王安的动作却还是没有退下去……事实上他连动都没有动,见此,皇帝皱起了眉,讶异道:
“你怎的还不走?”
“老奴还有事上禀。”王安回答道。
皇帝更加奇怪了:“说。”
王安便低下了头,忽然很是阴森森的冷然道:
“老奴想请皇上去见一个人。”
听罢,皇帝一愣,——三更半夜,王安惊起龙驾,居然只是强勉当今天子去见一个人,似是完全忘了自己的身份,忘了这样的事完全属于大逆不道,是可以诛灭九族的罪名!所以,在沉默半晌后,皇帝站起身,冷冷的看过王安一眼:
“朕到要看看你到底在耍何事!”
言罢,他便随着王安拿了佩剑,又着了龙袍,一同缓慢的朝寝宫外走去。
许久,见王安还是不曾停下,两人已经到了一处大殿旁,皇帝微微沉下了脸,但还是很沉得住气,直至又过了很久,这才慢慢地问了句:
“人在哪里?”
“就在这里。”
王安突兀挥手作势,大殿内就忽然亮起了两盏灯。然后灯光下又出现了一个人。——
这是一个很英挺的年轻人,身上穿着黄袍,下服是左右开分的八宝立水裙 。此下灯光虽然比月光明亮,但这人却依旧还是仿佛站在云雾里。这使得皇帝有些看不清,于是他走上前,下一刻,他的脸色便骤然变了!变得……说不出的可怕!
因为站在他面前的这年轻人,就像是他自己的影子——同样的身材、同样的容貌,身上穿着的,也正是他的衣服,并且还是皇帝的朝服!!!
自古以来,皇帝便是独一无二的,是天之子,在万物万民之上,绝不容任何人僭越。可这年轻人是谁?怎么会有当今天子同样的身材和容貌?皇帝只觉得自己的思维忽然就不够用了——这人倒是好大的胆子!!!
再说王安看着面前的这两个人,脸上带着一种无法形容的诡异笑容,然后他忽然道:
“皇上想必不知他是谁?”
皇帝摇摇头,已是将事情猜了个大概,顿时被气得指尖冰冷,却仍然还是在勉强控制着自己。……他已经隐约感觉到,在王安的微笑里,一定藏着极可怕的什么秘密!见状,王安拍了拍年轻人的肩,笑道:
“这位就是大行皇帝的嫡裔,南王爷的世子,也就是你的嫡亲堂弟。”
听罢,皇帝忍不住又打量了这年轻人两眼,然后沉着脸对他道:
“你是奉诏入京的?”
南王世子垂下头,平静的回答:
“不是。”
皇帝便道:
“既未奉诏,就擅离封地,该是什么罪名 ,你知不知道?”
南王世子的头便垂得更低。双肩似是在害怕得‘抖动’,于是皇帝微微缓和,继续从容开口:
“皇子犯法,与民同罪,朕本有心相护,然……”
话未说完,,南王世子就猛的抬起头,一脸诡异笑容的接口道:
“然,也只怕免不了杀头的罪?”
皇帝一愣,然后点头:
“不错,就是如此。”
南王世子听了,笑了笑,随后面色一正,大声喝道:
“既是如此,你知法,却为何还要犯法?!”
皇帝顿时大怒:“你……”
不等皇帝再说什么,南王世子便又再次打断了他的话,满目寒冰的继续厉声道:
“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朕纵然有心救你一命,怎奈祖宗的家法尚在……”
皇帝怒气更重,扬起佩剑:
“你是什么人?怎敢对朕如此无礼?”
见此,南王世子好笑的摇头,似是一脸疑惑的道:
“朕受命于天,奉诏于先帝,乃是当今天子。”
语毕,皇帝双拳紧握,全身都已冰冷。因为他总算已明白,并且证实自己心中的猜想了,但他却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这时,南王世子忽然又开口:
“王安。”
王安立刻躬身应答:“老奴在。”
南王世子挑眉,笑眯眯的一指皇帝:
“你先把这个人押下去,随后黎明处决。”
王安立刻恭敬的点头:“是。”
南王世子便再次勾起嘴角,看着铁青着脸的皇帝,他沉声缓缓的开口:
“不过嘛……念在同是先帝血脉的份上,你不妨赐他个全尸,再将他的尸骨日夜兼程送回南王府。”
顿了顿,他用眼角瞟着皇帝,忽然叹了口气,又接着喃喃道:
“其实朕真不懂,放着好好的小王爷不做,这世子爷却偏偏要上京来送死,这是干什么呢?”
对此,皇帝仅仅只冷笑。现在他当然已经完全明白这是个什么事件了,——王安他们想要李代桃僵,利用南王世子来冒充他,然后替他做皇帝,再把真正的自己杀了灭口。接着以南王世子的名义,把自己的尸骨送回南王府,事后纵然有人能看出破绽,也是死无对证。真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而此时,见状,王安的脸上也满是阴森得意的笑容,不屑的抬起下巴,努力崩直了自己面上的皱纹:
“皇子犯法,与民同罪,这道理你既然也知道,那么你还有什么话说?”
皇帝冷笑摇头:“只有一句话。”
王安道:“你说,我在听。”
皇帝便好笑的挑了挑眉,淡淡的道:
“这种荒谬的事,是谁想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