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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令……”看到这副景象,燕道悔不由得叹了。
屈令闻言,身子一僵,他慢慢抬起头,嘴里不由自主的唤:“门主。”
“你心里还把我当门主看吗?”燕道悔的声音极低,但听在屈令耳中却仿如雷鸣。
“门主……不,大师哥,我所做的一切全是为了苍燕门啊,大师哥。”屈令一把抓住燕道悔的衣摆,苦苦哀求。
“屈令,你勾结外敌,意欲谋害少主性命,更甚而欲借此扳倒门主,这样的作为你还能称自己是为了苍燕门?”牧衍冷声道。“我……”他不由自主的看向燕枫,对着那双黑玉似的眸子,看着这原该已化成尸水的人儿,他整个人像完全失去了力气,只能垂首看着地面,宛如自语似的说:“我的确是为了苍燕门……”
“罢了。”燕道悔转过身,背对着屈令,“牧堂主,开刑堂吧!”
此言一出,刑堂所属即拉过屈令,牧衍也走到屈令跟前,“这下是便宜你了,出门在外,一切从简,否则依咱刑堂的规矩,可有你好受的。”
“谁不知苍燕门牧堂主是有名的铁面无情,”屈令阴着嗓子道,“今天是咱犯在你手里,有什么手段你尽管使出来便是,反正这个机会你也等得够久了。”屈令与牧衍素来便有嫌隙,如今落得这等尴尬场面,两人难免在言词上互相讥讽。
牧衍冷笑的回:“别人不懂你,我牧衍会不懂你吗?屈令,你逞英雄也只在此时。”说着脸色一肃,声音一冷,“屈令,你与朱一愁是听命于何人?这人的目的为何?你还不连连招来!”
“招什么?我说过了,我全是为了苍燕门才出此下策。”
牧衍两眼一瞪,“你——”
“大师哥,”屈令完全不理牧衍,他径自转向一旁的燕道悔,“大师哥可还记得师父临死所言?”“师父说要苍燕门做天下第一大帮,要大师哥你做天下第一等人,这话你可还记得?”
燕道悔默然无语。
“我知道大师哥本也有这等野心,要不是娶了莫小惜,咱苍燕门早立于武当与少林之上。”
“这又与夫人何关?屈令,你别——”
“牧老鬼,你闭嘴!”屈令挺直了背脊,大声道:“大师哥自娶了莫小惜后,整天听她那些少杀人、多积阴德的浑话,一个英雄男子汉成了软趴趴的家伙,连前年武林大会也不去参加,宁愿伴着那婆娘上山礼佛、还愿。依大师哥的能力,要拿下武林盟主之位根本不是问题!”
“你——”“让他说吧。”燕道悔示意众人莫阻止。
屈令见状,脸上不禁现出洋洋得意之色。
“我总也是看着少主长大的,对他怎会有什么仇?只是少主天生不能习武,苍燕门怎能交给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质少年!”
“于是你想,杀了枫儿,小惜必不能活;没了枫儿及小惜,燕道悔怕也非倒不可,如此一来,苍燕门易主,便能成那天下第一大帮的美梦?”燕道悔替他说完。
“呃……”
“枫儿,”燕道悔轻声道,“你说你屈叔叔说的对不对?”
“对也不对。”燕枫微微笑道,但笑意却不曾融进眼里,“屈叔叔可曾问过门内众人,这天下第一大帮的名号,是众人想要的,还是屈叔叔你想得到的?”“照我说,这一番话定是那个‘他’所言,是不!”
燕枫对着屈令说,“‘他’必定是这样说服你的,是不!”
屈令呆呆看着燕枫。
“屈叔叔,你忘了最重要的一点——苍燕门若没有了燕道悔,那么这门内还会剩下多少人?”
“不懂的是你!”屈令焦躁的跳起,“你不懂那人的身份,就算没有大师哥,只要有‘他’——”
“‘他’是谁?”燕枫紧逼着问。
“‘他’——”
屈令才一开口,锐物破空之声乍然响起,任屋内四个一等一的高手反应再快,居然也截不住那朝屈令飞去的金色暗器。“该死!”
陆笙成与封至尧眨眼间即由院中疾射而出。
“屈令!”燕道悔冲至屈令身旁。
“是‘他’……”屈令双眼大睁,由嘴里冒出的话语轻得几乎听不着,“是‘他’……为什么……师……”
语声猝然而落,屈令已咽下最后一口气。
燕道悔神色复杂的看着屈令的尸体。这是与他一起长大的师弟,也是曾和他一起打天下的同伴,如今却成了意图谋害他的贼人,此时他真分不清自己的心中是爱他多些,或恨他多些。
“门主……”牧衍意带请示的开口。燕道悔怎会不明白他的意思?江湖中人最重义气,因此每门每派对反叛者总是处以极刑,依苍燕门门规,屈令当处凌迟之刑,刑前便死,按法规亦不留全尸,然而……
看着他的尸首,燕道悔就像看到昔日那个跟前跟后、老爱黏着他的小师弟,明知道牧衍要的只是一句话,他却没法说出口。
“门主,法不可违。”
“牧叔叔,法虽不可违,但亦不可过,将其罪公诸门下众人也就够了。”燕枫低声道:“屈叔叔也曾为苍燕门立下许多功劳,就让他功过相抵,留他个全尸口巴!”
“少主,”牧衍做事向来一板一眼,门规怎么写,他就怎么做,要他法外施恩,那还不如让他死!“我知道屈令身份不同——”燕枫摇摇头,“牧叔叔只知他是爹的小师弟,可似乎忘了他也是苍燕门火燐堂主,死后仍处叛门之刑乃是奇耻大辱,屈叔叔虽死,这耻辱却要叫火燐堂直属来背,其中若有人出言嘲讽甚或挑衅——”
门内必乱!
一番话说得牧衍背脊生凉,“我倒不曾想到此。”
“牧衍,便照枫儿的话去做吧。”一直默然站在一旁的燕道悔突地出言令下,低哑的声中带着无法错认的疲惫。
“爹——”燕枫担心的看着父亲。
“爹没事,”燕道悔勉强笑笑,“倒是你两位叔叔也该回来了才是。”尾音还未落,陆笙成及封至尧已出现在院中,两人脸上皆是一股愤愤不平之色。
“真他妈的该死!”封至尧一开口就是粗话,“任凭我和笙成使力追赶,居然就是追不上那人,这贼人的轻功跟当年的浮云叟可真有得拼!”
“笙成?”燕道悔语带询问。
“依属下判断,此人的功力恐还在门主之上。”
“嗯,”燕道悔点点头,“这人的功力怕能够得上武林前十,就不知苍燕门是在何时惹上这样一个厉害的对头。”
“爹,”燕枫轻声道,“这人恐怕还是熟人。”
众人一听,脸色齐变。
“有爹与诸位叔叔在此,这人武功再强,怕也只能出一次手。既有这机会,他不伤爹爹、不伤我,却选择杀了屈叔叔,就是不想泄漏自己身份,这人若不是大家伙都相熟的人,便是其腹中尚有计谋——”燕枫话还没说完,脸色突地一白,身子也朝前一颠,整个人像撑不住似的往前倒。封至尧一手扶住他,一手探他脉相,然后才对众人道:“无妨,枫儿身子骨单薄,况且病体初愈,这时本就该是他休息的时间,让他睡一会儿便好了。”
说完抬头对燕道悔道:“我先带他回小屋去,一会儿就回来。”
“我看你别过来了,就在那守着少主好了。”牧衍不放心道。
“不用,门外有眼儿郎守着,门内有阿雪和阿秋,咱们没什么好担心的。”
牧衍知道阿雪乃是燕枫养的一只大雪鹰,性子极为顽劣难驯,除燕枫和封至尧外,谁人近它它便啄谁,至于阿秋——
像是看出他心底的疑惑,封至尧一面抱过燕枫,一面道:“那怪女孩阿秋的事,叫笙成说给你听,咱家人江湖近二十载,可从没见过这样的怪小孩。”
牧衍询问的将视线投向陆笙成。
陆笙成微微一笑道:“阿秋是少主的救命恩人。”
“那可就是苍燕门的大恩人了!”牧衍惊喜道。
“不只如此,那怪小孩啊,怕连你也拿她没法儿。”封至尧在一边插嘴。
“二叔——”燕枫眉微皱。
“不说、不说了,我知道她是你恩人。”封至尧抱着燕枫朝外走,嘴里还是忍不住的又说了两句:“不过,她是真的怪嘛!”
窗外落着微雪,燕枫裹着狐裘看雪落。
那遗传自母亲的美丽脸蛋上不见一丝情绪,良久,黑幽的眼才落到睡在隔壁的阿秋身上。
他看着那仅盖一条薄被,在这样的天里却仍睡得恁熟的小女孩,他看她呈大字型的睡姿,看她由被里探出的四肢。
叹息溢在暗里。
苍燕门怎能交给这样一个手无缚难之力的弱质少年?
他看着自己的手。
肤白得几乎与身上的狐裘融成一片,其间隐隐的蓝如同雪夜里的蓝色河流。这手多美呵——
却不是他想拥有的!
他将自己的手贴着阿秋的。
阿秋的手如同树的枝干,被阳光的亲吻染成棕,她的手厚实而带茧,如同男子。
手无缚鸡之力……
绝不会有人用这样的词去形容阿秋的手。
他愿自己是阿秋。
“啥……你要抓鸡啊?”
阿秋半梦半醒的张开眼,只听见身旁的人儿喃喃的说着什么鸡的,模模糊糊的,她开口问。
“这样的手……”燕枫伸出细瘦的臂膀,语带嘲讽道:“抓得什么鸡?”
‘你不用自己抓啊!”阿秋半坐起身,意识半醒,声音略破,“你要鸡我抓给你就是,何必恼得睡不着呢?”
“你抓给我?”燕枫的声音微现兴味。
“唉……你要多少,我便抓多少给你。说到抓鸡,村里可没人比得过我,这鸡啊——”
“别再说话了,封二叔说你得让喉咙多休息。”
“等你们走了,我要休息多久便休息多久,”阿秋的声音粗而低,萧瑟且寂寞,“现在多说一些又有什么关系?”
“阿秋……”燕枫唤了一声后,却又迟迟不开口。
“怎么?”阿秋偏过头看他,“啊,你肚子饿了是不是?”说着便要翻身下床,“难怪你一直念着鸡,现在没鸡,我煮点粥给你吃可好?”
“阿秋,”燕枫拉住她,“你……”他有些困难的道,“可愿陪在我身旁?”
阿秋一听,忙乖乖在燕枫身旁坐好,“我陪你,你别怕。是不是发恶梦睡不着?”不等燕枫回答,她即握住燕枫的小手,热热的手心熨贴着冰凉,“你睡吧!我会保护你,不让坏人欺负你。”
昏暗的房内突地传出低笑声。
“谁?”
“二叔!”
两个孩子几乎同时开口。
“对不起,”封至尧勉强止住笑意,“我不是故意偷听,实在是大伙儿商议后,决定现在就起程回庄;一来担心门里会有变故,二来觉得咱们扰这村子也够久了。”
“你们现在就要走了吗?”阿秋脸色发白,抓着燕枫的手也不自觉的紧了紧。
封至尧并没有回答,他看了阿秋半晌后,才出声道:“娃儿,你啥都不会,要怎么保护我们家少主?”
“我……”阿秋突地紧抱住燕枫,“我这么保护他,这样坏人就抓不走他。”
封至尧微微笑着上前,手轻轻的在阿秋臂上拂了两下,在阿秋双手下垂的瞬间,轻松的抱过燕枫。
“你——”阿秋张口结舌的望着他。“你怎么能——”
“我怎么能什么?”他顽皮的眨眨眼。
“阿秋,”见她一脸说不出话来的模样,封至尧低唤一声后,在床沿坐下,“你愿不愿跟我们走?”
“跟你们走?”阿秋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封至尧点点头,“跟我们走,我教你武功,让你可以永远保护我们少主,让你可以永远跟在他身旁。”
这傻阿秋脑子里可从没想过,非亲非故,她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