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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的。
可狼死了?
唐逸丘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回去的,双腿无力,灌了铅一般的沉重,他不是没想过弄清楚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也没有借口说太忙没时间去查,只是觉着自家老爷子那脾气绝对不会轻饶了范国希,不管范国希怎么死的都注定和唐家有关,这个结论既然改变不了,又何必去查。而且他那老爷子老娘在范国希去世不久也死了,据说心脏病突发,病情发展特别快,他刚到海外还没来得及安定下来,就接到了噩耗。
他没回去,家里也传话说不用回来了,爹娘是被他气死的,死不瞑目啊,临终带话,让他好好做自己的事,日后出人头地了拉扯家里一把。
他背负这不孝子的头衔几十年了,尽心尽力的拉扯家里,可如今竟然得到这样的消息。范国起口口声声说狼是被他们唐家弄死的,那范国希呢?范国希难道也是被唐家弄死的不成?没道理啊,范国希不是和别人生了孩子吗?既然如此唐家根本不会在理会范国希,而且范国希当年拿了唐家一笔钱,日后便不会再去寻事,范国希为人如此,他又远在海外,怎么可能再和唐家结怨?
这事变得越来越蹊跷,而且他仔细想过,范国希那人绝对不是个会勾三搭四的,别说他在b市举目无亲,就算他工作的地方有几个姑娘家喜欢他,他也根本不搭理一心一意的想着存钱,身体又不好,哪能出去找女的生孩子?
范杰按户口本上的年纪是在冬天出生的,怎么算都不可能是范国希找人生的。这孩子哪里来的?可若说不是范国希亲生的,但饭饭眉眼越来越像范国希了,说不是父子,范国起能抄菜刀砍死他。
唐逸丘脑子乱乱的,心里堵着慌,又在外面吹了冷风,身边也没个亲人照顾,他又讨厌带着秘书之类的人跟在身边,浑身发热,回酒店就躺着了。
这一躺,他差点就没爬起来。若不是酒店负责清扫的员工发觉这人不对,没有挂免打扰的牌子,躺在哪里一动也不动,连忙打了120,只怕他就交代在这里了。
范杰和方景拎着慰问品去医院的时候,唐逸丘已经脱离了危险。医生从唐逸丘兜里发现了身份证和‘范家药膳’的vip卡,卡背面有范杰的联系方式,那是范杰的手机号码,范杰怕老熟人有什么事临时点餐之类的才印在上面的。
方景去缴住院费时心里愤愤不平,这姓唐的到底在做什么,大过年的哪里凉快哪里去,这不是折腾人吗?
若说方景已经是看不起唐逸丘主要是因为唐家门风不好,现在方景可是恨上这一家了。知道的越多,他心里就越恨。范杰多不容易啊,这么多年的苦完全是唐家一手照成的,起因就是这唐逸丘。
既然没有把握走到最后,何苦去招惹人家。他那位没见过面的岳父据说也是个大好青年,范家湾子里不少大婶都记得,范国希年轻时可是被附近村里的待嫁姑娘惦记着,老范家穷,下面还有个弟弟,上面还有个没血缘的哥哥,但那时候大家都差不多,人老实肯做老天饿不死人,哪有那么多可挑剔的。
再说范国希长得帅,为人和气,虽然没念过几年书,但认识的字不少,自家又藏了不少老书,繁体字的那种,范国希读起来也没压力。这样的小伙子哪家有闺女的母亲都当自己是他丈母娘,巴不得把闺女嫁给他。虽然穷点,但闺女嫁过去肯定不会吃亏。
这样一个人,竟然被唐逸丘给糟蹋了,还不得善终,方景心里是真恨。
他一直没告诉范杰,那天范杰走后,他和小白狼在林子里看到了什么。他是法律的,按理说这些东西都不信,没有科学依据,可团团是范杰给他生的儿子,这点就已经刷新了他的接受能力,那天看到的东西也不足为奇。
那天,他和小白坐在狼骨头旁边,树林里静悄悄的,仿佛空气都凝固了一般,只感觉脑子里缺氧一般,胸口发闷。
小白也一反常态,爬在泥土上,头都不敢抬,眼睛也不乱看,就连声音都不敢发出,浑身发抖。
方景伸手摸了摸小白,想把小白抱出去,他以为土坑里有沼气,现在散发出来了,他们出去换换气在进来。
可再看向狼骨头时,一头浑身是血的狼正蹲在上面,那狼身高大,浑身沾着新鲜的血迹,原本纯白的毛发脏兮兮的打着卷,顺着一定的方向倒着,形成一个奇异的图形,它后腿受了伤,完全无力支撑着身体的重量,只是那双不若一般狼眼颜色的碧蓝眼睛里冒出火来。
小白吓得爪子按着地面的泥土,嘴里呜呜的,尾巴硬蹦蹦地。
那狼看了一眼小白,张张嘴没有发出声音,小白似乎听到了什么召唤一般缓缓抬起头,爬了过去,那狼低头似乎在舔着小白的毛,小白呜呜地舔着狼身上的伤口,眼里隐隐有泪光。
方景总觉着这事奇怪,自己在做梦,但也不好打扰,一头是岳父的狼,一头是饭饭的狼,两只都得罪不起。
四周起了青色雾气,飘飘忽忽地传来人的声音:“白火……白火……”
大狼扭过头去,想要动,却动不了。
那人走得近了,只见是位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骨瘦如柴,见着大狼满是欢喜的跑过来,抱着大狼就哭:“白火!是我害了你……你都快要化了人形,何必管我!”
大狼舔了舔那人的下巴,神色亲密,咬着那人的手指给那人看小白,那人看了眼小白猛然吃惊的说:“这是我儿子的狼?他不是命中无狼吗?他不该是这样的命,你真那样做了?我……我当时只是乱了心智才提出那样的请求。”
大狼甩着尾巴,蹭在哪人怀里,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似乎想要入睡。小白凑过去咬着方景的裤腿将人拖到那人身边。
那人看了半天,面露惊异:“你是……不该如此,白火你做了什么?难道你真用道行改了我儿子的命?你……不是我心狠,族里的血脉到我为止吧,你何必逆天命?”
大狼用尾巴圈着那人的腰,磨蹭来磨蹭去。
那人看着方景只叹气,说:“你好好和他过日子,日后必有报答。白火我们走吧,我会遵守诺言的。”
方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才将跳到嗓子眼的心给压了回去,保持镇定地问:“您是饭饭的父亲是吗?饭饭他马上就来,见他一面吧。“
那人摇了摇头说:“他若不是白火化了自身的道行下了狼咒,他也不会有今生,不见也罢。”
方景哑口无言,都是汉字,组合在一起他一句也没听懂,便说:“您难道真不想看看饭饭吗?他毕竟是您儿子。”
那人苦笑着,仔细端量着方景说:“果然如此。命中劫难,若相遇太晚只会是劫数。我不想在看见他,他若不是有今生怎会知道我的存在?他若不是得了白火相助,也只能承受族人血脉断绝的结果,惨死。”
那人说完,轻轻抚摸着白火的毛发:“白火,你若不是自毁修行就怎么能中了唐家人的诡计,一点点砒霜怎么会要了你的命,你怎么就这么傻,我说过若我能生下孩子,你不嫌弃,我们一起抚养孩子,那唐逸丘我是绝不会再见的。我要生不下孩子,断绝血脉的罪责我来承担,你何必如此。”
方景后背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疙瘩,虽是冬天,额头鼻尖也起了一层汗滴。
那人吃力的背着白火,转身要走。
方景在后面问:“饭饭一直很在意您是怎么……”
那人说:“天意如此,过河时,滑了下去,是命。”他知道,他若不死,死的就是他的儿子,他是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他的儿子走上他的老路,但这些话说了只会平添别人的烦恼。
说完那人和狼随着雾气散去,再也不见踪影,小白这才抬起头,冲着天空嚎叫着。
这件事方景已经告诉了范杰和范国起,范杰一言不发,终日闷闷不乐的满腹心思,看着团团的眼神也变了,变得总是很伤感,似乎在担心团团会承担断绝血脉的后果。
范国起则是连连摇头,命中劫数啊!那唐逸丘就是范国希的命中劫数,说什么相遇太晚是劫数,范国希和唐逸丘相遇也不晚,一样没能逃脱。再看方景和饭饭,如今不是好好的吗?这事,得看对方是谁,人品如何。
范国起知道唐逸丘病了,他死活不来,怕自己一时按耐不住掐死对方。都是人,方景能做到的,难道唐逸丘就做不到?还毒死了狼,那叫白火的狼可是对他们好得很,家里没吃的,白火就去林子里打猎,范国希从空间里拿菜,别人家吃糠,他们家吃肉。若白火真的是得道的狼妖变成人形,他宁愿自家大哥跟了白火,也比跟着唐逸丘强,白火是不会害大哥的。
唐逸丘不知道这一家子是什么心思,觉着饭饭来看他了,心里还是有些感动,只是范杰进来后一言不发的模样,令他心里打鼓。
唐逸丘说:“抱歉,这种时候让你来医院……”
范杰摇摇头:“没事,您不是病了吗?生病什么的又不是自己愿意的事。您家里人什么时候过来?”
唐逸丘干笑:“今天的飞机。”
范杰点点头,板凳还没坐热呢,站起身拉着方景说:“那咱们不打扰您休息了,走吧。”
人也看过了,也尽了心了,钱也缴了,他够厚道的。
唐逸丘挽留了半天,见对方执意要走,也没办法,躺在病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
范杰出了医院就嚷嚷着要回去洗个艾蒿澡,去去霉气。
方景笑了笑,说:“大冬天的哪里有艾蒿。早点回去吧,叔一个人带着狼和团团呢。”
范杰用手背蹭蹭方景的,在外面他也不敢乱来。方景笑笑抓着范杰的手指拦了车,上车的时候正好看见几辆的士过来,唐家人来了。
范杰瞪着车窗外的唐家人说:“我本来不想报复的,真心觉得这样冤冤相报何时了,可有些人你不去敲打敲打,就蹬鼻子上脸的。”
方景拍了拍范杰的手背说:“不急,他老了,你还年轻,你要顾及着他的身份,你熬他,熬到他死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范杰摇摇头:“我没那个耐心了。”
方景说:“好,我会留意的,他们要是老实本分就罢了,过几年安稳日子,但依着他们的性子,我看不用几年。”
范杰想了想说:“这事先放一边,自己强大了才行。开春会有麻烦事,你也帮我那个主意,我想破了脑子也办法。”
方景问:“到底什么事?”
范杰说过了春天,田里会有野生的螺丝,如今市面上很流行吃这些野味,可螺丝里面有寄生虫,清洗起来又麻烦,若烧的太老,肉质不好,影响口味,若杀不死那些寄生虫容易得病。
方景也知道b市里的‘御园’都上了什么大雁猴脑之类的东西,究竟是不是真东西他不知道,也没去吃过,只是福寿螺因为价格不贵,的确卖的火爆,就算是在冬天都有出售的。
范杰说大家都去卖,但总会有那么几家因为人手不够或者火候不够的,再说那些螺丝从哪里收来的谁也不知道。
范杰可是记得,开春后几家大酒店发生事故,餐饮业被整顿,接着爆发了流行疾病,倒闭了一大批的餐馆。到了年末又是流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