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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惠乾也道:“家咏春姑娘千里迢迢、万里寻夫跑来见,一片痴情感天动地,就跟家见一面又如何呢?”
洪熙官面容沉沉,张张嘴巴却最终保持沉默,低着头道:“现就是不想见她,们别再劝了,跟她不可能的。”
方世玉一下子就急了:“不知道心里面怎么想的,也不管心里怎么想的,先跟过去,总之有什么事情们三、四兄弟一起承担!”
被三两句话莫名多了三个兄弟的凌多多感觉到自己膝盖上默默中了一箭,劝道:“世玉,熙官不想同严姑娘见面,可能另有苦衷,不要这么激动。”
凌多多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好相处,他崇尚洁身自好,奉行各自扫门前雪,莫管他瓦上霜的生信条。
他同洪熙官此时也算是朋友了,若是其他事情那管一管倒是无妨,但是牵扯到感情问题,那就另当别论了,能不管还是不管为妙。
“严咏春是的干阿姨啊,这应该也可以算是为自己亲说话了。”方世玉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背,表示自己心中还是有分寸的。
凌多多心中叹了一口气,便不再理会,主动提出来道:“那们慢慢计较,先进少林寺里面去了?”他跟方世玉的好感度是已经够了,但是跟洪熙官和胡惠乾不过是普通朋友,不适合参与这种私话题。
方世玉缓和了脸色:“嗯,行,等把这个负心压到干阿姨面前后,就去找。”
凌多多没再说话,对着他一点头,便走到了少林寺门口。
那时严咏春正焦急万分地守寺庙前来来回回走动,见了有过来,下意识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这一眼就认出来这是个熟。
她眼睛一亮,连忙迎上前来,道:“您是三礼小师傅吗?”
“……”凌多多故作惊讶地扭过头来看她,“不是严咏春严姑娘吗?”
严咏春见他还记得自己,当真是大喜过望,连连点头道:“是啊,对的——就是严咏春,们两个杭州城琼花会馆见过一面的,是世玉的干阿姨,苗姐姐的结拜妹妹啊!”
凌多多继续装傻道:“此地距离杭州城有万里之遥,严姑娘如何跑到这里来了?就算是烧香拜佛,少林寺也不接待女眷的。”
严咏春说起这个来倒是落落大方,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小儿女娇羞来,微微抬起下巴道:“来这里,是为了找洪熙官讨要一个说法的,刚刚来了两个知客僧说帮叫,这都两柱香时间过去了,却还不见回来。”
那还用说,当然是因为找不到了,凌多多皱着眉头问道:“有这回事儿?那用不用进去帮问一问?”
严咏春刚刚一见了他也是想到了这个法子,见他主动提了起来,禁不住大喜过望,连连点头道:“那真是太谢谢您了!”
“严姑娘不用客气。”凌多多说完后就进了寺门了,直到他回身关上门,还能感觉到严咏春殷切期盼的目光,禁不住心中长长叹了一口气。
虽然几辈子加起来他都没有谈过几场恋爱,但是凌多多仍然很相信爱情的魔力——或者可以说,正是因为他相信,才格外注意不去碰触这方面的东西,他不想因为任何而变得不像自己。
横竖他是已经顺利进少林寺了,看方世玉打抱不平的架势,肯定能让洪熙官最终跟严咏春见上面,这对小儿女最终如何收场,就跟他无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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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跟听评书一样精彩,凌多多是从方世玉口中听完了啥“洪熙官那个臭小子竟然让咏春抓紧回杭州再也不要见他了”之类的第一手消息,而后又从怒火冲天的智能口中得知了严咏春不肯走且打伤了十余位少林武僧的第二手消息。
智能异常愤怒,戒律院大堂中上蹿下跳,妄图用动作来发泄心中的怒火,恨不能一口咬断方世玉的喉咙:“看苗翠花给少林带来了这么一条重要消息的份上,本座好不容易决定绕过他们三个——结果看看,看看!啊?上午刚把他放出去,下午就出了这档子事儿?”
这样一通话抱怨完,他的怒火仍然熊熊燃烧,忍不住咬牙切齿道:“还说让本座大有大量不跟他计较,可是本座不跟他计较,他就跳到本座头上拉屎撒尿,本座如何还能忍下这口气去?”
凌多多虽然承认自从方世玉来到了少林之后,大大小小惹出来的祸患不计其数,但是一码归一码,这次的事情不应该被算方世玉脑袋上才是。
因此他轻声道:“师傅,您先喝点茶消消火,弟子听说这次是一位女子想要强闯寺门遭到阻拦,才翻脸动手的,如何能够跟方世玉又扯上关系了?”
“怎么跟他扯不上关系了?本座听到他口口声声说那个女是他的干阿姨,好像还是洪熙官的相、相好的……”智能活了三十多年还是第一次说出“相好”这个词语来,黑脸禁不住一红,咳嗽一声若无其事遮掩过去了。
凌多多十分识趣地低头假装没有看到,无奈道:“师傅若是这样说,倒也有道理,徒儿倒是听方丈师伯提起过,说方世玉等三来了之后,给少林寺带来了不少欢声笑语呢。”
“依本座看,带来接二连三的麻烦才是真的,什么欢声笑语,他来了之后本座就再也没过上一天舒坦日子。”智能愤愤说了一句,火气渐消,压低声音道,“方丈师兄已经秘密派遣菩提院长老参与运送经书之事了,此事事关重大,万万不可同其他提起。”
“是,弟子明白了。”凌多多正色应道。
智能又忍不住嘟哝了一句“少林寺什么时候被个女子上门来闹着要找男”,连连摇头,背着手走出去了。
凌多多见他走远,松了一口气,把衣橱打开,对着里面缩成一团的道:“说什么来着?幸亏让提前躲起来了,不然让他看到了,恐怕又是一场大麻烦,可不想再夹们中间左右为难了。”
刚刚他并不是一个房间里,而是正跟方世玉聊着呢,冷不丁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急火火的传来,凌多多当机立断,二话不说把方世玉推到衣橱里面藏好了。
衣橱里面空间狭小,他得蜷缩着身子才能藏进去,偏生智能发牢骚的时间着实不短,方世玉从里面待得浑身都麻了。
他尝试着挪动了好几□子,发现自己仍然没办法自由活动后,只能朝着凌多多求援:“大湿,求搭把手!”
凌多多帮忙把他拽了出来,顺手拍了拍他衣服上沾上的灰尘,耸耸肩膀道:“也听到了,幸亏这次是藏得快,师傅又气头上没有注意,不然现们两个肯定还互掐着呢。”
“这次真的是纯属躺着也中枪啊,什么事情都没干,谁能想到咏春脾气一上来,竟然强闯少林?”说到这里,方世玉停顿了一下,脸色黑沉了一分,“也没有想到啊,好端端的熙官竟然想要跟咏春一拍两散。”
凌多多低下头看向他,笑了一下,抬手捏了一把他的脸颊:“发现这几天被师傅拘束身边念佛经,真的是瘦了好多,颧骨都这么突出了。”
方世玉平躺到床上活动酸软的四肢,朝着天花板翻了一个白眼:“智能有一句话说的真是太对了,确实挺想朝着他的脑袋拉屎撒尿的,他还真是了解,一下子就说到点子上了。”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坐起身来对着凌多多郑重道:“不过啊,多多,放心就好了,从今天起呢,就算是压制自己的性格,也会尽量避免跟他产生冲突的!”
这番话是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呢?凌多多听得先是一愣,而后问道:“好端端的怎么说这种话?来少林寺这都半年了,们两个相互敌对不都已经成习惯了吗?连方丈师伯提起来的时候,都是一副见怪不怪的口吻呢。”
“不是啊,是经历过刚刚熙官和咏春那档子事儿,才觉得平时真是不容易的。”方世玉托着腮帮子露出悔过反省的表情来,“那个时候就想啊,一边是的朋友,一边是的干阿姨,他们两个闹矛盾,都已经够难受的了,再想想平时,唉,左右为难的感觉真不好。”
凌多多听得不禁一笑:“想不到方世玉还有一天会这样为着想,还以为一向是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才不管别死活呢。”
“喂,原来最好的朋友的心目中就是这样一种狗屁形象?”方世玉推了他一把,“再这个样子,现就去挑衅智能了?”
凌多多丝毫不为所动,目视前方淡淡道:“然后师傅就再跟先前一样,天天逼着念十个时辰的佛经?”
想到先前半个多月痛不欲生的日子,方世玉痛苦地皱起眉头,一脸纠结苦楚:“出家慈悲为怀,随便揭家的伤疤是不厚道的。”
凌多多笑道:“跟开个玩笑,看师傅气成这样都没有说要再给讲佛经,就知道他以后都不会用这个法子来惩罚了——因为他自己从中得到的痛苦也不少。”
这一点方世玉先前确实没有注意到,被他一句话点醒了,禁不住长长舒了一口气,注意力立刻转移到了别的地方,托着下巴眨巴着眼睛看着他道:“刚刚没有否定说自己是最好的朋友啊,多多?”
他一副仿若占了天大便宜的嘴脸,凌多多微微一笑,正想开口说话,听到外面又是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这次的来跑得急且呼哧呼哧喘粗气,明显不是智能,凌多多听其喘气时的声音,一拍方世玉道:“坐正身子,三痴师兄来了。”
“这个时辰,该来送饭了。”方世玉从床上爬了起来,刚刚端正坐好,果然看到三痴端着一大碗饭跑了进来,一边跑一边喊道:“三礼三礼,糟糕了,大事不妙了!”
三痴一头跑了进来,才看到方世玉也凌多多的房间里,微微一愣过后,问道:“世玉怎么也啊?”
“这里有什么好奇怪的吗?”方世玉故意装出一脸纳闷地反问道,而后又得意洋洋地宣布,“可是三礼大湿亲口承认的最好的朋友呢!”
他先是嘚瑟地炫耀完毕,又关注起刚刚三痴话中的意思来,问道:“刚刚说什么大事不妙了,是不是智能师叔死了?”
臭小子想得美,凌多多抽动了一下嘴角,上前来把他拉到一边去,问道:“师兄,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虽然三痴嚷嚷得似乎事情很严重了,但是他倒没有很紧张,凌多多心中很明白,真正重大的事情是不可能由三痴来通知他的。
三痴明显被方世玉猜测到的答案给震慑到了,磕磕巴巴说了好几个“没”字进行充分的否定后,才一脸兴奋道:“听说,外面来了好多女,说要找熙官算账呢!”
方世玉大惊失色,抬高了声音问道:“好多女?”这是什么跟什么啊?
三痴撩起眼皮看着上面的天花板想了想,笃定道:“还有挺着大肚子的,说要为孩子改个名字呢!”
方世玉:“……”
凌多多:“……”
三痴的消息虽然没有得到听众们的认可,他本却仍然越说越带劲儿,继续兴奋地喊道:“还有一些要饭的,呼天抢地,说洪熙官欠了他们的钱没有还呢!”
方世玉连忙做手势示意他暂且住口,两手抱住脑袋道:“先缓一缓,给点时间消化这么多的消息——说的真的是认识的那个洪熙官吗?”他的三观都要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