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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同人]苏幕遮-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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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惑然个够本,便瞪圆着眼,愣愣地看着眼前一头白发苍苍一身衣衫褴褛的驼背老头儿。
  老头儿看起来很是恨铁不成钢:“笨小子,连在时空里换个算都不会?!你看那庆历三年末时,白玉堂可显出在记忆之中见过我们的印象?”
  ——话虽如此,一个破衣裳破鞋子的白发老头儿在阴雨里手提着一盏灯笼慢悠悠地踱过一片混乱厮斗后破有些修罗地狱凄惨氛围的荒山坡上,实在不是个正常景观。
  这景观,通常只能传递给人们一个讯息:这老头若不是个得道高人,那么就是脑子有病。
  展昭昏迷不醒不表示白玉堂也应该灵台不清,虽说他方才确实有些失了冷静。
  因此青灯行很能理解白玉堂一把长剑悄然若鬼魅地抵上自家师傅咽喉的速度。
  但得道高人显然不是很能理解白玉堂的举动。
  得道高人觉得他需要调整一下脸上原本高深莫测的微笑。
  他想他在对白玉堂拔剑相向的困惑中应该带着点发怵的表情,在剑气冰冷的发怵中还应带着点豁出去的沉稳和镇定,最后他想起一个老人家似乎不大适合做出那么丰富的表情,于是他决定舍困惑与发怵而择冷静与沉稳。
  高人冷静而沉稳地:“白少侠可考虑得当?若杀了小老头儿,展南侠身上的毒,世间恐怕是无人能解了罢。”
  世上万物,相生相克。既有毒物,便有解药。白玉堂剑锋不偏不倚,声音冷冷地响在老头儿的头顶:“你是何人?”
  高人继续冷静而沉稳地:“白少侠可知,铁成鹰的血,为何毒性甚烈?但凡中毒之人,为何甚少生还?”
  白玉堂凤眼里锋芒如刀,那刀锋寒森森地直割向老头儿浑浊的双眼。
  许久,才收回剑,道:“前辈是西夏青谷之人?”
  高人被刀尖子割得实是难以接着冷静而沉稳,面容终于稍有松动,所幸一捏冷汗后,语气仍然因惯性而保持严肃:“铁成鹰年前叛离青谷,如今又丢了青谷颜面,小老头儿奉谷主之命,前来清理门户。展南侠身上的毒,乃是青谷西夏红,此毒如蛇蝎噬人,能令常人瞬间丧命。那铁成鹰初至青谷,曾身中百毒,又误服此毒,是因体质异常,两毒相克,竟融于体内,伴与血液而流,反倒捡了一条性命……不提这孽障也罢!且说展南侠,他所中之毒自青谷而出,自然须由青谷而解。”说着,将灯笼放在地上,从袖中掏出一小瓶,倒出一物,置于掌心,正是一茶色药丸,他将其掰开一半,仰头吞下,道:“白少侠,可还有疑?”
  这老头儿踩时踏点,出现实在得太巧,莫说白玉堂,换做任何人,约莫都难以消疑。
  青灯行虽看不清白玉堂的神情,却也知道白玉堂心存疑虑的时间不会太短。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但这不代表允许他作出决定的时间也足够充裕。
  白玉堂的视线停留在老头儿掌心的药丸上,仅仅数秒。
  青灯行趴在地上,仰视着白玉堂蹲下身扶起展昭,研究着端详了一番,便试图将药丸以一种用桂花糕强行喂猫的方式往展昭嘴里塞。
  一般来说,白五爷若是如此喂猫,那猫应是会神态傲慢毫不留情地张口就咬,虽然咬的对象多半不是桂花糕。
  但这个情境与以往很不同,这般试了几次,展昭仍是无意识地咬了牙关不松口。
  白玉堂攒起眉心,注视了展昭的唇畔一会儿。
  继续塞。
  ——活了几百年,饶是年纪不大,也晓得这人天生是个被人伺候的命。连喂个药都如此笨拙而纠结,也真是难得。
  而得道高人瞄瞄苍天,忍,瞥瞥大地,忍,瞅瞅青灯罩,忍,回看白玉堂,眼角抽了抽,终于没忍住:“白少侠,你这样……咳,展大人既然这样……咳,总得寻个类似渡气的法子……”
  白玉堂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些:“还须为他将药渡进去?”
  高人肃了肃容,大义凛然:“为人医者,心怀天下,济世救人,拘不得小节!白少侠若是觉得不便,就让小老头儿……”
  话未说完,便见白玉堂迅捷并指往展昭的天突穴袭点而去,二指间蕴蓄三分力道,逼得展昭任脉气血在此吸热后突行上天,昏迷中闷哼一声松了口。
  他一松口,一切问题都不再是问题。
  白玉堂一抬手将药丸推了进去,末了觉得不够保险,还顺手一掐展昭颔下的廉泉穴,引得他咽下药去。
  得道高人本着以一切问题为己任的心态,站在一旁看得有些傻愣。
  白玉堂也不抬头,淡淡道:“多谢前辈好意。倒不是白某如何不便,同为男子,如此扭捏,岂不可笑。只是这人一向不惯旁人靠得过近罢了。”
  高人默然地瞟了一眼地上的灯笼罩,灯罩随着和风细雨掀了一掀。
  老头儿叹气地:小阿行,老头子果然是遭人嫌弃的命理。
  青灯行回忆地:上回师傅命悬空踪谷,还是梵宝昌阳丹灵真老君为师傅渡的真气。
  提醒地:还有上上回,是洞阴朔单郁绝五灵玄老君。
  兴致勃勃地:还有上上上回……
  老头儿铁青着脸:为师已懂,你且闭嘴。
  虚空里心神结印一个咔嚓戛然而止。
  听得向来清越的嗓音微显低沉:“这人过多久才能醒?”
  老头儿铁青的脸色仍未褪去,已条件反射地恭谨回道:“半个时辰。”
  白玉堂抬起眼,半晌,锐薄的嘴角忽地扬起一抹笑容,半眯的眼底却分明是阴郁的杀气:“若这人半个时辰后还不醒,前辈又当如何?”
  按事实明说,丹药效力甚重,容易反噬,常人难以承载,短时间内醒不过来也是情理之中,既然如此,前辈就应当不如何。
  但常人的情理显然不是白玉堂的情理,这个回答导致的后果必然只能是让大家欣赏一下是白玉堂出剑快还是噎呜溜得快。
  噎呜捋须呵呵两声,心中干笑数声,道:“若展南侠半个时辰后还未醒……”
  欲扬调待扯,面色却倏地一变,大喝一声:“铁成鹰!”
  铁成鹰再是铁打的骨,也终究是肉体凡胎,经适才那么一场折腾,便是死不了,也去了半条命。
  剩下半条命的人,不足为惧。白五爷右手抚上剑柄,眼风迅速往后一扫。
  ……果然不足为惧。他压根就没醒过来。
  心下刹时一动,微眯了凤眼扫回原处,老头儿已然不见了踪影。
  淋淋漓漓的细雨下,天潮潮地湿湿,唯留那纸糊的青灯罩横躺在地面上,被风一吹,痛苦地、默默地翻了一个身。
  心印里一阵刷拉刷啦,硬是刷啦刷啦出了几个斗大的字。
  臭、噎、呜!你、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三十六

  三秦赤沙川。
  秋雨过后,天晴转寒,凉风逼人,疏叶满地,一眼望去,甚是萧索。
  天色尚早,城门未开,来往的人并不多,大都是街头的小贩和屠夫,搬挪木架,置板上砧。
  这长街两旁林立的多是茶肆与客栈,偶有一二木门微启。
  若在半空望下,长街中心有一十字小道横穿其间,自小道向左前去约百米,可见一条临堤的普通民坊。
  河堤的一侧上植数株古槐,再向下看去,是通往河岸的石阶,河岸上倒扣着两三个洗衣盆,盆上放着一些搓衣板,
  河上静悄悄的,临岸停了几艘舟舫,在夜间已拉下了帘布。
  古槐树上,一阵窸窣作响,仔细一瞧,那样高的树梢上竟倒挂一个约莫一岁大的灰衣小人儿,闭着双眼,是睡了过去,眉头轻皱,是睡得很不安稳。
  这小人儿粉雕玉琢的模样,很讨人欢喜。
  但此刻并不是说这话的时候。
  那倒挂着小人儿的树梢并不是很粗壮,不多时已承载不住重量,正一点一点往下弯曲。
  弯着,弯着,已接近极限,再弯一点,一点……
  只听咔擦一响,树枝崩断,小人儿小靴朝上,脑袋朝下,噗通一声滚落入水中。
  堤上忽然现出一个灰衣女子,掀了衣摆从提上纵身而下,眉目间已失了冷静。这女子落在河岸时打了个趔趄,带翻了几个洗衣盆,又是连连噗通、噗通了几声。
  清晨的宁静很快被打破,几个船家弓着身子自里面掀开舟舫的帘布,探出头来直喊:“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咋回事?”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身影倏然从他们眼前掠过,哗地一声跃入水中,片刻后,只见河面上一个全身湿漉漉的小人儿被一双手托举而起,似是浮出水面一般。
  那几个船家这才知道有人落水,离那孩子最近的船家赶忙将她抱起,手忙脚乱地摇了摇她的肩膀,又手忙脚乱地想去掐人中,忙了半天,见那小人儿哇地一声吐出些水来,又哇地一声哭出来,才松了口气。
  这时有船家向那岸上的灰衣女子叫道:“夫人!夫人!老钱手上抱着的可是夫人的孩子?”
  灰衣女子还未冷静下来,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是点了点头。
  突然又听那抱着孩子的船家大声喝道:“喂、喂!刚刚可曾看清那救起孩子的人是谁?等了这么久也不见他上来!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另外三个船家往河面上一看,竟见河中央咕噜咕噜地冒出数十水泡来,连忙捋了捋衣袖,跳入水中救人。
  这三个船家自小在水里嬉戏摸滚,均是游水好手,这河里的哪处不曾去过?不过一会儿,一船家便摸索着抓到了一块衣料,顺着下去,够到那另一落水的人。三个人奋力靠近他,一人环着一人推着一人扶着,合力将他拖出水面,拽近河岸,使劲把他扔上去,又各自用臂撑住地面,也翻身上了岸,俱是累得仰天躺地,气喘吁吁。
  而那被叫做老钱的船家腾出一只手来,俯身去拉拴在岸边的铁链,把它逐渐收回,至那舟舫稳妥地紧贴着河岸,这才跟着上岸,将那哭闹不止的孩子交给灰衣女子。
  这小人儿被那灰衣女子抱了过去,便渐渐止了哭声,抽噎了一下,竟又闭上眼睛,似想接着方才继续睡觉。
  灰衣女子直到这时才露出一丝笑容,道:“多谢船家救命之恩。”
  老钱慌忙摆摆手,道:“说哪里的话!”指了指地上的那刚被救出的落水之人:“是他救了夫人家的闺女,夫人要谢,去谢他罢……”又一拍脑袋,道:“哎呀,得去瞧瞧他。”说罢,蹲下身去探他的鼻息,这一探,又是“哎呀”一声。
  这第二个被救出的落水之人,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也只是个半大的孩子,比起同龄的孩子,略显瘦削。此刻苍白着一张脸,紧闭着双眼,气息竟如丝缕一般微弱。
  灰衣女子见那船家不说话,开口道:“船家,这孩子如何?”
  老钱摇摇头,叹道:“这娃子老夫认得,苏家的二娃子嘛,水性很不错的。看这娃子也不像是被水呛住了,倒像是……像是……罢了,现下得上街头的医馆去瞧瞧,看看杜大夫怎么说。”
  他抬起脚踢了踢躺在地上的一个船家,道:“行了老江,别装睡了!救个娃子能累成这样?赶紧的,上船搬块木板下来,咱把这娃子抬到医馆去。”
  待那叫老江的船家到船上搬了个木板上岸,二人便一同将这孩子挪到木板上,嘿地一声,抬起木板,向前跨步走去,走了几步,忽觉木板竟是越来越沉,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竟似有千斤之重,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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