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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蜚阳的脸有些红,不知该说什么。
尧魅挽着袖子,看了看自己的手,“呵,不过是流了点血,劳烦苏公子挂念。”
说着,尧魅往外走,但他的手还是在顺着滴血,沿着碎石路斑斑点点。
戚孽來冷着脸跟上去。
苏蜚阳的心一下子被掏空了,难受得很,他不知自己怎么了,迈开脚步跟了上去。
陆小凤站在花满楼的床前,静静地看着他。
欧阳情道:“他会醒的,你放心。”
陆小凤无言地点点头。
这时,屋外传来震天响的唢呐声,外加哔哔啵啵的爆竹声,热闹非凡。
陆小凤抬眼看看欧阳情,欧阳情道:“吉时快到了,婚礼要开始了。怎么办?”
陆小凤皱眉。
欧阳情有些着急,“花家都把请帖发出去了,不可能收回,就算今天不是和苏蜚阳,花满楼还是得成亲。”
陆小凤沉思片刻,凑到欧阳情耳边低语了几句。
欧阳情忽而皱眉,忽而惊吓,最后问道:“这样行么?”
陆小凤肯定道:“你照办便是了。”
欧阳情忽然又想到一件事:“对了,灭空师太要找崆峒派燕无虬算账,可能会在宴席上闹起来,你帮忙解决一下吧?”
“怎么回事?”
“月月是峨嵋弟子,那个少年便是燕无虬的独子燕展凌,人家玩私奔,被追杀呢。来花府投靠花满楼的。”
陆小凤了然,转身走了。
一个时辰过后,花满楼悠悠转醒。
他睁开眼,一片黑,以为天黑着,便想起来点灯。
“花满楼,你做什么?”欧阳情急忙扑过来。
花满楼有些气虚,他眨一下眼,还是一片黑,“为什么不点灯?”
欧阳情试探问:“你不记得了?”
花满楼一愣,记忆忽然如海潮般翻涌,一下子袭击了他的心头,是了,他又瞎了,以为做了几个月正常人,就永远正常了么?!是他自己打瞎自己的眼睛的!因为陆小凤不爱莫苍荷……
花满楼忽然静下来,他想起来了,一切都是那么清晰,想不到他还是被救回来了。
“陆小凤呢?”花满楼轻声问道。
欧阳情犹豫一会儿,才道:“他走了……”
“什么?”花满楼以为自己听错了。
欧阳情接着道:“陆小凤知道了……莫苍荷就是你……”
一霎间,花满楼的脸色愈发惨白,几近透明。
“是、是么……”
不用欧阳情回答了,一切都是那么清楚,陆小凤发现自己欺骗了他,所以他走了。是的,他们连朋友也……终于做不成了……呵……
这时,敲锣打鼓的声音又震天响了起来。
“外头……怎么了?”花满楼颤抖着问。
欧阳情叹息,“吉时快到了。”
花满楼垂下头,眼前还是浓郁的黑色,黑暗的基调,他熟悉的感觉,自从他动了妄念,这黑暗便变得可怕,他想见到陆小凤的欲念愈来愈强大,最后摧毁了他淡泊宁静的思绪,毁得一干二净……
“苏蜚阳走了,所以,只好由我来代替他的位置,陪你演完这场亲事,可以么?”欧阳情小心翼翼地问,眼前的花满楼即使看不见,却也能感受到他散发出来的浓浓的悲伤。
花满楼悄悄地拧紧了被角,扯出一个淡笑,“有劳欧阳姑娘了……”
屋外,喜气洋洋的氛围愈发让花满楼心寒。
第39章 亲事(3)
“这套喜服是苏蜚阳的,你们身形差不多,就将就着穿吧。你的那套衣服早已被划破了,不能穿了。”欧阳情将那套鲜红的喜服递给花满楼,耐心地与他解释。
花满楼坐在床上,墨黑的长发披散于肩,一张脸苍白黯然,他的瞳孔仍是深邃的黑色,然而却再也不能看见什么了。
花满楼抚摸着由锦缎制成的喜服,低声道谢:“有劳欧阳姑娘,这几个月都麻烦你了。”
欧阳情其实是个温柔的女人,之前那些傲然骄横的模样都是她装出来给别人看的,为了陪花满楼演好这出戏,她可没少花功夫,“呵呵,谢什么?我帮你还不是为了自己?只是我很奇怪,为什么你最后还是打瞎了自己的双眼?”
花满楼一颤,纤长的睫毛扇动了一下,他微微笑了,“当初求你治好我双眼时,我只是想见一见陆小凤,我想,要是我能看见他,会不会还是那么喜欢他?结果,自然是了。可明魔草的剧毒是我没料到的代价,其实我很自私,为了能一直看着陆小凤,我惧怕了死亡,才妥协了苏蜚阳的提议,与他成亲。可是那样的话,我就再也不可能与陆小凤见面了,我治好了双眼,与男人成了亲,变了那么多,陆小凤那人定是想不通的,说不定还会厌恶我。我想,既然花满楼不能与陆小凤在一起,那换个身份总可以吧?只是,陆小凤不爱另一个我,我觉得能看见光明已经没有了意义,不如还是……回到从前吧……”
欧阳情萧然,她不知道原来花满楼考虑得如此复杂,当初他要求苏蜚阳替他换张脸时,欧阳情有些恶作剧地让苏蜚阳把花满楼易容成莫苍荷,看着昔日叶清莲的脸,欧阳情觉得好熟悉。那时,花满楼还不知道苏蜚阳到底是谁,莫苍荷又与他是什么关系。欧阳情想,反正是一时借他人身份,不碍事的,谁料半路碰见尧魅,花满楼飞鸽传书回来,问事情因果,欧阳情没办法这才告诉了他。
“哎,你是我见过最傻的男人,比我哥傻,他是死心不改,你是妄自菲薄。”欧阳情叹息,“算了,你先梳洗一下吧,我也去准备准备,半个时辰后,成亲。”
花满楼默然,点头。
接着,房门吱呀被关上了。屋子里静悄悄的,花满楼捧起手上的喜服,深深地,悲伤地将脸埋了下去——
锣鼓震耳欲聋,整个花府洋溢着红色的喜气,来自各方的武林人士纷纷前来道贺,其中不乏武林中的前辈高人,他们都是看在花满楼的面子上才来的,花满楼与他们也是故交了。
木道人和古松居士并肩而来,他们虽然年迈,但是依旧精神矍铄,一看便知,他们仍是武林中武功高深莫测的前几位。
“这不是衡山派莫掌门么?你也来啦?”木道人眼尖,发现了有些灰头土脸的莫丘晖。
莫丘晖站在花府侧门,有些踌躇,是否应该进去道贺,毕竟花家是大户,但他现在财穷散尽,连几个弟子都养不活了,早早打发他们回衡山去了,这路费他也没给,真是颜面丧尽,而莫丘晖偏偏又好面子这一口,想到此行目的是给花七公子成亲道贺,就这么灰溜溜回去?他不甘心,于是他还是硬着头皮来了,哪知竟然碰上木道人和古松居士!上回在少林寺,木道人似乎对自己不满,身为衡山派掌门,窝囊成这样也没救了。
“都让开!”几个娇俏的女子叫喊道。
莫丘晖一惊,赶紧转身,正好看见灭空师太那张面如黑灰的老脸,又臭又硬,“师、师太……您也来了?”莫丘晖无法不恭维,这老尼脸色忒难看了点。
灭空“哼”了一声,直接忽略他,向木道人和古松居士行了个礼,带着女弟子们大摇大摆走进了花府。
花府内仆人们忙忙碌碌,花忠笑呵呵地招待各方来宾,他看见灭空师太进来了,赶紧招呼:“这是峨嵋派的灭空师太吧?真是久仰大名啊!来来来,请到偏院休息!”
灭空皱眉:“怎么,要留我们在花府住几日?”
花忠乐呵呵道:“师太要住也可以,住几日都无妨,只是偏院——有人在等候师太呢。”
灭空听出了话外之音,便板着脸,向偏院走去。绕过几条景色葱郁的小路,灭空和她的女弟子们便走进了偏院。
这时,偏院的石桌旁还围坐着另外三个人——
“月月?!你怎么会在这里!”灭空厉喝道。
月月一下子站起来,她十分惧怕灭空,“师傅……我……我……”
坐在一旁的中年人站了起来,朗声道:“师太,久仰大名,我是崆峒派掌门燕无虬。”
燕展凌也站起来,英气逼人,道:“见过师太。”
灭空怒火中烧,冷笑道:“真是奇了,竟然都齐了,这账也该好好算算了!”
燕无虬道:“是犬子无理,擅闯峨嵋山,还带着月月姑娘私奔,在这里,燕某替犬子赔罪。只是,两小娃也是真心相爱,师太能否放他们一马?”
灭空冷笑:“你有什么胆量让我放他们走?败坏师门,理应处死!”
月月扑进燕展凌怀里,嘤嘤地哭泣。
燕无虬不快,“师太,你到底要如何,才能放过两个小娃?”
灭空道:“除非打赢我!”
燕无虬有些窘迫:“你!”
燕无虬虽是一派掌门,武功卓绝,却定不是灭空的对手,她的嵋封剑堪称武林中数一数二的宝剑,想要接住她的剑,除非——
“哼,还想说什么?除非你是陆小凤,不然这天下没有第二个人能接住我的剑!”
无声——
寂静——
片刻后,有人笑言:“师太这是在说在下么?”
灭空的脸色变了一变,有些吃惊。
一位小婢敲了敲房门,恭敬地问道:“七少爷,您好了么?”
房内无人应答。
小婢疑惑:“七少爷?”
房门猝不及防地被打开,小婢吓了一跳,“七、七少爷!”
小婢颤巍巍地抬起头来,看到了她家的七少爷,发如墨,肌如雪,唇红齿白,眉目清秀明朗。
花满楼一身鲜丽的喜服,愈发衬得他清俊逼人,只是他面无表情,双眼直视前方,问道:“婚礼要开始了?”
“是的,七少爷。”小婢恭恭敬敬。
花满楼忽而叹气,“竟这么快……”
小婢充满疑惑,成亲不是好事么?为什么七少爷看上去那么忧伤?明明新娘子都那么漂亮,两人可是天作之合啊!
“走吧。”花满楼迈出屋子大门,他熟悉自家的布局,无需用眼。
大厅里已经挤满了前来观礼的人,有些不爱凑热闹的,就只是坐在自己的原位上,喝喝酒,解解乏,而其余好事的人士,皆是围了上来。
新娘子一直是住在花府的,所以不用迎娶,直接拜堂。
“新娘子来喽!”喜婆百转千回的嗲声令所有人一抖。
紧接着,穿着一身绫罗绸缎精致嫁衣,顶着龙凤喜帕的新娘子被人牵了出来,莲步微移,姿势纤美。
众人大叹:“啧啧啧,花七公子好福气,新娘子真是国色声香啊!瞧瞧这姿势!美得!”
“新郎官来啦!”
不知谁一吼,众人竟安静下来,看着侧堂缓缓走出的人。
人人皆知花满楼清俊儒雅,风度翩翩,一世佳公子,而且乐善好施为人谦和,广交好友,今日一见,倒吸一口气,果然名不虚传!
花满楼不知众人为何不闹不喊,但他并没有感到危机,只是好奇了一下。
红绸被人塞到了手中,那一头,牵着新娘子,晃晃悠悠,这是在拜堂了。
花满楼心中说不出的复杂,他一开始以为会和苏蜚阳成亲,苏蜚阳一定要他当新娘子,而他自己易容成花满楼的样子当新郎,那样子,他也认了。而这回,却是和欧阳情拜堂,虽然知道是假的,可他心中有愧——如果不是事情有变,他也不会糟蹋人家女子清白。
花老爷坐在上座,摸着胡须,心中大悦,他的七子终于成亲了!盼得他好苦啊!七童从小乖巧懂事,即使眼睛看不见不方便,也不会乱发脾气,自暴自弃,相反,他自力更生,揽下了花府家业,这让花老爷欣慰无比啊。原以为七童这辈子只要陆小凤一个挚友就完事儿了,哪知他突然说要成亲,这可惊喜了花老爷!
“一拜天地——”
花满楼牵着新娘子,转身跪地拜天。
“二拜高堂——”
花满楼牵着新娘子,默默地向自己的爹爹磕头。
花老爷乐呵极了,嘴里念着:“快起快起吧!”
只是……花老爷瞥了新娘子一眼,发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