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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格雷尔·萨特克利夫!!!”
终于,紧抱着夏尔的人恼怒了起来,被格雷尔的话语触碰到了伤口,朝他低吼着。
风,轻拂进屋,那般的宁静。
黑夜中,死神与恶魔对峙着,剑拔弩张。
“呵……他永远都能牵动你的情绪呢,塞巴斯蒂安,可悲的不是我,是你。因为他永远都不可能爱上你,更不可能陪伴你!!!你只能望着他,连他的灵魂,你都无法厮守,你真是可悲呢。”
伴随着轻风的撩动,格雷尔侧身避开了那致命的银制小刀,看着他那犹如噬血的眸子苦笑,“终于想杀了我吗?”
“是你太多话了。”冰凉的话语如刺骨般寒冷,而在黑夜中闪烁的红眸也更加地红艳如血。
“呵……是你心虚了吧?还是说你在害怕呢?深情的恶魔?”格雷尔以指卷发,苦涩的笑容慢慢扩大。
他就像是一个白痴,自认识他以后,自他知道了一切之后,他依旧是义无返顾地看着他,然后贪婪地想要得到他。可是……他却永远也看不到他。
他……才是一个真正的白痴。
“格雷尔,我说了,你该回去属于你的地方,而不是在这里对我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事。”
“真的是无关紧要的事吗?”格雷尔大胆地靠近那个恶魔,抵着床架,看着他怀中的少年,轻声的笑着。
塞巴斯蒂安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在他眼里,格雷尔俨然已经成了一个疯子,一个癫狂的死神。但是,他却觉得那笑很悲哀,那就像是一个无法得到救赎的灵魂。
“塞巴斯蒂安,你就真的不能放弃他吗?”
月光之下,轻风之中,格雷尔缓缓地说着,仿佛那一字一句都是他灵魂的颂歌般,他……在等待救赎,等待一个恶魔的救赎。
时间仿若静止,只有那如火焰般的红眸在黑夜里跳跃着,闪烁着。
终于,在格雷尔惨淡的笑容下,他听见他坚定地说着不能,听见他话语里的默然。
那宁静的风似乎连格雷尔的笑容都吹散了般,散落了一地,不复存在。
紧拥着夏尔的恶魔在暗夜里,听见那个依旧挂着笑容的死神轻声地说着,说着如道别的话语。
他听见他说,那么,恶魔,我该前往属于我的地方了。
格雷尔轻轻地笑着,在暗夜里带着惊心的笑容转身离去,留下一地的残风,与那破碎了的苦涩。
塞巴斯蒂安看着他那身影消失在了窗间,与那红衫飞散时的决绝。
不自觉间,抱着夏尔的手再度收紧。
格雷尔的一番话下来,他的确是恼怒的。而同时却也是无奈的。
黑发下的眸紧紧地锁着怀中的人,看着他紧蹙着的眉而忧心。
三个月,这样的他怕是连三个月都无法再撑过了吧?
是,他是得感谢月神,在他都快绝望了时,伸出援手。可是,她却不是在帮他,她只不过是想要找到她的弟弟,然后将他夺走,远离他的身边。
而她早已知道他在哪儿,他们亦都清楚。所剩的,不过是等待罢了。
等待着他的抉择。
破碎了的风飞舞着,伴随着塞巴斯蒂安颤抖的吻落在怀中之人的额上。
夏尔痛苦地呻吟着,小手紧揪着衣领,额上已遍布着冷汗。而这痛似乎也蔓延上了塞巴斯蒂安的眼,在那猩红的眸子中一起疼痛着。
如此下去,他也快衰竭了吧?
忧心的神情补满了塞巴斯蒂安的眸子,片刻都未离开过那被疼痛折磨着的少年,拥着他的手就像是捧着珍宝般,小心翼翼,深怕他破碎,怕他……离他而去。
突然之间,暗夜里炸开的响雷,惊醒了那深陷噩梦中的人。
宁静的夏夜似在为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低吟着前奏,雷声轰隆之下,伴随着谁在寂静的园子里癫狂的笑声。
是谁?是谁在外面笑着?为什么这声音如此熟悉?
夏尔一手抵着额,一手揪着胸前的衣领,想要减缓那欲裂的头疼以及胸腔中快要窒息的感觉。
“少爷。”轻声的呢喃从身侧传来,夏尔才注意到自己的床上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午后的记忆涌上脑海,牵手以及亲吻的画面是那般的鲜明,而疼痛却使得它们破碎。
“嘻嘻……”园子里的笑声覆盖住了那震耳的雷声,如少女在嬉戏时的轻笑,婉转而动听。但在此时此景里,却那么地令人恐慌与惊心。
渐渐地,夏尔听出了那是伊丽莎白的声音,一如以前般甜美的笑声。
夏尔想要起身,想要去将那个属于伊丽莎白的灵魂夺回,可是……他却动不了,疼痛犹如针扎般,遍布着全身,甚至有着烧灼般的痛处。
“少爷,那不是伊丽莎白小姐。”冷漠的话语犹如那从窗前掠进的狂风般寒冷。塞巴斯蒂安一再地提醒着他,告诉他伊丽莎白已经死了,告诉他那是个傀儡,告诉他那个傀儡想要杀他。
然而,得到的却是他虚弱的呵斥:“塞巴斯蒂安!!你不要忘了你的使命!!!”
暴风雨的前夕,塞巴斯蒂安站起身,鞠躬致礼,冰凉的话语从齿间渗出,“Yes,My Lord!”
转瞬间,恶魔的身影便消失无踪,徒留狂风袭人。
夏尔捂着胸口努力地想要起身,单手扶着那在他眼前开始恍惚了的床架,痛苦地喘息着。
噩梦中,他听到了一切,在那一片昏暗中,他听见了那个死神的嘲笑以及他的冷漠。他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也不想知道他到底该知道的事情,他只是想要活下去罢了。
可是……
鲜血从口中咯出,在电闪雷鸣下触目惊心。
胸口间的烧灼感越发的强烈,而他却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手指正在一分分冷却,比那寒风更加地冰冷。而那残留在口角旁的鲜血也正在诉说着这份痛苦,诉说着他的未来。
可是……这一切的目的究竟为何?他活下去是为了什么?耻辱地苟延残喘?接受别人的施舍?
轰隆的惊雷映照着他苍白的脸,毫无生气。
他不知道阿尔是谁,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要去寻找他了。今夜里的一切都否定了他以前的努力,否定了他——
灵魂?阿尔?月神?
呵……这之间有什么?到底有什么与他相干?他只要夺回伊丽莎白就行了。是的,他要夺回伊丽莎白,他只需要夺回伊丽莎白,其他的,都与他没有任何的干系。
狂风吹拂下,夏尔揪紧着衣领,任凭口角旁的血液凝固,任凭那狂风肆虐。
双脚无力地踏着细小的步伐,努力地想要前往那笑声出现的地方。只是,他却依旧无力着,仿佛在下一刻便会死去,仿佛他已经看见了自己倒地的瞬间。
他的生命真的会在这里终止吗?
离开了床架的支撑,夏尔的整个身子都有些颤抖,似乎脚下的路并不能平稳般。小手紧紧地握拳,指尖掐入了手心内也毫无痛觉,任凭那手心中渗出的血液和口角旁的血液,触目惊心着。
努力地向门外走去,想要追上那个恶魔,寻找到伊丽莎白。
不管格雷尔到哪里去了,不管丧仪屋与威廉都消失到了什么地方,他只要夺回伊丽莎白,他也不会再管那个叫阿尔的人,不会再管那个月神。
他要以自己的方式活下去!!!这,就是他的尊严!!!
宅邸外依旧电闪雷鸣,其他人也早已入睡,而这样的暗夜里却有着一个单薄的身影缓慢地前行着。
当他推开那扇大门时,当那平地掠起的惊雷炸现时,他的视线里只有黑发的恶魔站在远处,站在黑夜里的雷鸣中。
怎么了吗?
夏尔站在这端想要问他,问站在那端的恶魔。
天雨依旧没有落下,似乎只是哀号前的胡闹,似乎只是虚伪地想要让大家以为他想哭了。
可是……泪水却没有落下。
夏尔轻轻地踏出门外,谨慎地走着每一步,想要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可是,身上的痛处却那般的明显,那般的剧烈,鲜血依旧从干裂了的唇渗出,腥气溢满了整个园林。
塞巴斯蒂安的黑发在狂风中飞舞,与黑夜契合着。背影透出寒冷的味道,使得他不想再上前,不想再去查看。
可是,却有着什么驱使着他,一步步地走向了恶魔的身边。
冰冷的风撩着他的发,而风中的沙却刺疼着他的眼。
闪电的光照下,他看见恶魔的身前是一个墓碑,一个刻着死者名字以及身旁躺着一身华美礼服的墓碑。上面清楚地刻着伊丽莎白的名字,泥土还沾染在墓碑的下缘,似谁人任性下的杰作。
尸体呢?那个身着这身礼服的尸体呢?
夏尔上前一步,想要前去拾起那身礼服,无奈胸口的疼痛越发地剧烈了。
“少爷——”塞巴斯蒂安蹲下身,看着紧揪着衣领,痛苦喘息着的夏尔而忧心。
夏尔挥开他想要扶他的手,虚弱地问着他伊丽莎白呢,没有去看塞巴斯蒂安的眸子,也没有去看他僵硬了的身子。
“没有伊丽莎白,什么都没有。”
冷风中,夏尔听见他用默然的语气诉说着,那神情仿佛一个无情的颂者。
“什么叫什么都没有?那这是什么?咳……咳咳……”怒吼过后,夏尔痛苦地喘息着,咳嗽着,看着那手心里的鲜血而颤抖。
怎么会,什么都没有呢?
那个执事,命题
冷风袭过,在两人的耳边呼啸着,吹得那破损了的礼服遮住了孤寂的墓碑。
“嘻嘻,原来恶魔是睁眼瞎子呢,那么大的一个墓碑,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有呢?”黑色的伞下,保拉徐徐走来,身旁没有已经成为了傀儡的少女,只有狂风作伴。
“保拉,你把这个墓碑弄来又有什么用呢?”
“嘻……没什么用啊,因为我需要她的尸体,所以就顺便把墓碑还给你们咯。”在远处的保拉依旧缓慢地向这边走来,笑答着塞巴斯蒂安的问题。
“你……把伊丽莎白怎么了?”虚弱的声音里带着恼怒,与那狂风相融。
“咦?伯爵,你快死了吗?”保拉在离他们数步之遥处停下,笑看着夏尔口角旁的鲜血,“看来是真的要死了呢,可是,伯爵啊,你还没拿东西来和我换哦。”
原来,他真的快死了吗?
凌烈的风中,夏尔感受到塞巴斯蒂安的手覆上他的,似乎想给予他温暖,可是……他却不知道他的手亦同样的冰冷。
夏尔已经无力挥开塞巴斯蒂安,只得任凭他握着自己的手,不去感受他手里传递的那份温柔。
“嘻嘻……你们还真恩爱呢,怎么?伯爵有了新欢就忘了伊丽莎白小姐了吗?”黑色的雨伞被她轻抛而上,在狂风中摇摆。
雷电渐弱,狂风依旧,只是那落下的伞下却出现了另一个人。
一个穿着礼服,闭着双眸的女子。
夏尔想要抓住她,可是,眨眼间,仿若真实的伊丽莎白便消失不见,随着那黑色的雨伞消失在了黑夜里。
伴着那渐散的风,夏尔的手无力地垂下。
“嘻嘻,伯爵,我来是要告诉你,想要救伊丽莎白的话,还有最后的三天哦,三天后,你如果还没有拿东西来换的话,她会怎么样,我也不知道咯。嘻嘻……还有啊,伯爵,在这三天里,你可千万别死了呢。”
惊雷炸开之时,已不见了保拉的身影,只有她的嬉笑声还残留在风中,似带着对血腥的战栗。
夏尔难受地咳嗽着,似乎连肺都快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