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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喝玩乐了一宿,放松不少。
夜幕降临,大家还意犹未尽的点起篝火接着玩,安逸尘跟兄弟们说笑了一阵,抬头看见云舒正一个人坐在不远处的山坡上发呆,他走过去伸手在云舒眼前晃了晃:“想什么?”
云舒回过神,见到安逸尘先是笑了笑,然后又无限惆怅的蹙了眉:“我只是看到大家聚在一起开开心心的样子,便想起了走失的哥哥,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过得怎么样,还……”云舒哽了一下,红了眼圈,“还活着吗……”
“你哥哥不会有事的。”
“是吗……”云舒擦了擦眼泪,“人这辈子,总是阴差阳错的。我不过是想要安安静静的活着,跟亲人、喜欢的人在一起,过最平静的日子,可这都是奢望……”
安逸尘沉默了会儿,搂住他肩膀说:“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聚少离多是常事,但我们要往好处想,我们虽然一直在跟旧人道别,但也一直在遇见新的朋友,铭记已经离开的,珍惜眼前所有的,才会幸福。我呢,是义父养大的,他有个女儿,很乖巧可爱,小时候经常给我送吃的,我一直把她当做亲生妹妹一样对待,后来长大了,义父就不准我们再见面了,也不知道小丫头现在过得怎么样。”
“你义父为什么不准你们见面?”
“不知道,我也懒得去问,义父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我并不想忤逆他。我这么说你明白吗,不论是父母还是妹妹,没有了就是没有了,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能左右的,既然没有办法,不如把眼前的日子过得开心些。”
“把眼前的日子的过得开心些……”
“是啊。你看你没了哥哥,我没了妹妹,不如你就凑合凑合认我当哥哥好了。”
云舒也跟着笑了:“我可是男子,不能给你当妹妹哦。”
“当然!”安逸尘大笑,“从今往后,你云舒就是我安逸尘的异性兄弟,好不好?”
云舒看着他,半晌才开口道:“安大哥,云舒只是艺名,我……真名叫做禾列月。”
“原来你姓何,之前我还想说你怎么姓云这么少见呢!”
云舒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低下头笑了笑。
快到10点的时候,安逸尘把云舒和小涛送回房睡了,外头兄弟们早已拿了桥牌出来玩儿,兴致勃勃不知疲倦,大有不到天亮不罢手的架势。想到宁致远病好之前反正都是放松,安逸尘也就没管他们自己回房了。
房间里只点了一盏小灯,宁致远披了件外套坐在靠窗的小桌前,整个人虽然苍白,但倒没有病怏怏的样子,只是不时还咳嗽几声。桌上摆了一排调香用的瓷钵和玻璃瓶子,看材料是在给安逸尘配驱蛊汤需要的药。
“你怎么不休息啊?”安逸尘走过去,把他滑下半边的外套拉上去,“这才刚好转,一敞风又要严重,你老不好我们就一直没办法上山。”
宁致远没有理他,只盯着手头的香料,认真斟酌分量。
他没有带手套。
桌上一豆微弱灯火映照在他手背手指上,在昏暗灯光下手指纤长分明,连细小的汗毛都能看清楚……安逸尘手掌沿着他的肩膀滑到手背,像读盲文一样,摩挲过每一根指骨和关节……
宁致远皱了皱眉,微微侧脸道:“你做什么?”他声音清冷沙哑,带着点的鼻音,倒有种别样的性感。
安逸尘回过神来,看到自己又情不自禁的黏到人手上去了,不由老脸一红,忙收回来。他闭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这已经是第三次了,真不知该如何解释。
宁致远歪着头看了他一会儿,又看了看自己的手,眉眼里透露出新鲜的样子。他抬手到安逸尘面前:“你喜欢手?”
“没有。”安逸尘矢口否认。
宁致远食指往前一点,弹琴似的,触碰到安逸尘的鼻翼,指尖冰凉,像一滴雪雨滴在他鼻子上。
宁致远缓缓滑动手指,滑过他脸颊到耳侧,然后顺着耳垂向下溜进他喝酒时解开的军装立领……安逸尘终于脑子一热,伸手裹住他冷冰冰的手,拉到嘴边亲吻。
宁致远愣了愣,然后露出个笑容来,眼眸黑亮,唇角微扬,看上去很像一只傲慢高贵的猫。他说:“安逸尘,没想到你还是个变态。”
“我不是!”安逸尘狠咬了他手指一口,看他吃痛的皱眉,才用力拉他起来,推到床边将他抵在架子床的木栏上吻住他的嘴,却被宁致远猛地挣脱开,一拳揍到他肚子上。
这扎扎实实的一下让安逸尘好一会儿没直起腰来,却也彻彻底底打垮了他的理智,他站起身来,飞快的一脚踢在宁致远膝关节处,同时出手抵住他脊背往床上一推,这是一种借巧力将敌人击倒的方式,宁致远没有防备,自然就被他推倒到床上,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他从后面压住,手也被反剪到背后。
宁致远挣了挣没挣开,深吸了口气,才压低声音冷冰冰的说:“你放开我,不然要你死得好看。”
安逸尘笑了声,松了手,宁致远刚转过身来却又被他压住,然后再次吻上来。
宁致远盯着头顶被摇得晃晃荡荡的蚊帐幔布,好一会儿终于阖上眼,伸手抱住安逸尘的背。
第二天醒来,宁致远仍躺在他身边,眼框有点发青,看上去很疲惫,就连安逸尘抱着他去洗了个澡又换好衣服,都没把他给吵醒。
看着他沉睡的样子,安逸尘觉得心口和太阳穴都在鼓鼓胀胀的疼。
他向来知道自己是有些恋手的,但也还不至于到这种地步过,那种吸引力……简直是夸张而恐怖的,让他神志不清疯狂索取,不仅仅是宁致远的双手,他身上的每个局部、每寸皮肤,哪怕只是一根头发、一点气味都能让他兴奋起来。
就像现在这样,看着宁致远睡着的脸,他都想凑过去亲两口。
这样很蠢,特别蠢。而且因为对象是宁致远,而显得更蠢。
这个眼高于顶的人,会更看不起他。
他总是高高在上的,站在云里雾里,站在长河彼端,碰不到触不着,就算把人拉过来紧紧搂在怀里,也依然看不清楚他在想什么。
他为什么又纵容自己放肆?杀人对他而言应该是再简单不过,可昨晚……他记得很清楚,到最后宁致远颤抖着抱紧他的样子,那些冷漠和轻视都不见了。
那么……他能不能期待点什么?
想着,宁致远醒了过来,睁开眼发了会儿呆便撑着想坐起来。安逸尘忙站起来说:“我扶你?”宁致远皱了皱眉,没有看他:“不用了。”
安逸尘僵了僵,又坐了回去。心想自己果然是犯蠢了,对于宁致远这样的人,他能期待什么呢?
作者有话要说:
☆、纵容
等宁致远病完全好了,又下了几天雨,等终于天时地利人和,已经是十多天后,一行人散散漫漫的早已休息得腻味了。
趁着好天气,安逸尘赶紧带着人浩浩荡荡的上山。路上小杨还开玩笑说:“那凶手指不定一直在山顶等咱们呢,他肯定想不到这一等就是半个多月,恐怕现在都要气疯了。”小涛接嘴道:“万一气死了才好,你们这就叫不战而胜了!”逗得一行人哈哈大笑。
刚下过雨,路面还有些滑,走了没多久云舒就摔了一跤把脚扭了,脚踝肿起老高一片,碰一下都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安逸尘一直反感政府部门的级别制,他认为,级别高的配马级别低的步行其本质上就是封建社会等级制度的一种遗留,和三民主义的观念是相悖的。所以他一早就把自己的马让出去给其他体质不好的兄弟了,现在云舒需要用,也不好让人再还回来。
他只好替云舒简单的处理了下,然后蹲他面前,示意要背他走。
兄弟们一看这情况,便开始瞎起哄,甚至还有几个吹起了口哨。云舒羞得满脸通红,低了头咬着下唇,犹豫了好一阵都不肯动。
还是小杨笑着喊:“云舒你还是从了安探长吧,咱们再这么耽误下去啊,那凶手可就真气死了!”话虽然不着调,但也有点道理,云舒这才别别扭扭的趴到安逸尘的背上。
这一趴上去更不得了了,有个平时就调皮的,在一旁起了个头唱猪八戒背媳妇儿,然后所有人都跟着唱了起来,搞得安逸尘哭笑不得。他笑着摇头:“你们这是唱的什么啊!再说咱们是去抓人又不是踏青,唱什么歌!”
队伍后头这么热闹,前头的也都放慢速度到后面来凑凑,最后只剩下给宁致远牵马的人还保持着速度往前走,其他人都跑后面揶揄打闹嘻嘻哈哈,牵马的小伙子年纪也不大,听后头笑得震天响也不知道在笑什么,忍不住频频回头。
可宁致远始终面无表情的盯着前边,丝毫没有加入大家的意思,后来干脆闭上眼,冷冰冰的样子拒人于千里之外。
几乎爬到快天黑,才终于到了山顶。往顶峰的小树林深处走了不远,便看到一间茅草房,房外围了圈儿篱笆,上头挂着些农猎具还有一件蓑衣,看上去像是哪个猎户上山打猎时所住的暂时处所。
大家都累了,安逸尘背着云舒走了这么远也不轻松,看到草屋都有种得救了的感觉。他对一行人说:“今晚就住这儿吧,在院子里挤挤,只要不下雨就没什么问题。”
有人接了句:“安哥你就好了,不用跟我们露宿,反正跟宁少一起住呜呜……”话没说完便被人捂住了嘴。安逸尘听得心漏跳一拍,扭头去看宁致远,宁致远却似乎没听见似的,下了马径直往草屋走。
略微失落的笑笑,他把云舒放到篱笆旁:“你先在这里歇会儿,我去看看屋子里有什么。”说完便追着宁致远过去了。
宁致远停在草屋门口,没有推门。安逸尘走拢一看,那木门上堆积了不少灰尘,便笑着问他:“你怕脏啊?”
宁致远摇摇头:“有血腥味。”
“什么血腥味……”安逸尘刻意闻了闻,“没有啊!不过你鼻子灵,是不是闻到那些猎具上残留的动物的血啊?”
宁致远没有理他,只是阖上眼站了会儿,缓缓说出几个名词:“……石灰,松枝,红泥,蜡烛,铜屑,死人……”
安逸尘看着他,不解的皱了皱眉。他摇摇头,伸手推开木门,入眼的场景让他倒抽一口冷气!
那是一具跪坐着的尸体,四肢和头颅都被切开过,然后重新粘合在一起。
它跪坐着的地面上用石灰画着个奇怪的图案,看起来像是颗变形了的五角星图,星图的五个角分别放置了松枝、红泥、蜡烛、铜屑和一碗干涸的血,尸体的正下方正是星图的中间部分,画着一轮弯月。
随后跟来的几个兄弟也都吓呆了,小杨半晌才发出沙哑的声音问道:“这……这是什么啊?”
安逸尘仔细看了看,推理道:“应该是某种仪式,边上这些东西——铜、松枝、血、蜡烛、红土分别对应了金木水火土,还有这个图腾,像是什么宗教的……”
“拜月神教。”宁致远说。
小杨大吃一惊:“拜月神教?怎么会和他们有关……难道之前的谋杀案都是他们做的?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安逸尘问:“拜月神教是什么教会,怎么之前没听过?”
“一个邪教组织。”宁致远绕过尸体走进屋内四下看了看,回头吩咐道,“你们把屋子收拾一下,床铺好。我累了,要休息。”
闻言安逸尘一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