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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轿的底部被人破出个大洞,轿子地下的地面也有一个黑黝黝的地洞,安逸尘跳进去发现这洞不过半米深浅,勉强蹲下身去,能看到下面洞的左侧还有一个狭小的洞口,他探身进去,发现那是一条地道。
这个魔王竟然会遁地之术。
地道很狭窄,一个成年人通过都很艰难,很难想象魔王是怎么抓着小杨从里面快速逃走的!这种地下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人多了反而碍手碍脚。安逸尘通知来的兄弟回去一部分,留下几个守在原地等他消息,便脱下红外褂钻进地道里。
这地道新挖不久,他手和膝盖接触到的泥土都还很松软,偶尔一手下去,还能摸到扭动蜷曲的泥鳅。往前爬了大约二十多米就到头了,跳出洞口,便到了另一个地道,虽然仍然狭窄,但高了许多,至少不用再跪行,屈身直走就可以。
地下漆黑一片,只能摸着土壁前行,显然这一个比先前那个早了许多,土壁更坚硬,少说也有三个月以上了。
他沿着地道一路转了很多个弯,都是近九十度的大弯,这让他有些怀疑自己在地道里不停的绕圈。可也不对,他是从洞口跳进来的,如果在绕圈,就一定会回到那个有洞口的位置,可他一路上都仔细摸索过,并没再找到洞口。
只是越是往前走,便越觉得闷热和呼吸困难,现在已是深秋,天气凉爽,他又脱了外褂,可这么走着他竟然出了一身汗。突然他冒出一个想法,这地道难道一直在盘旋往下?
如果真是那样,他现在应该离地面有一段距离了,不知道再往前还有没有足够的空气。
再一想他又觉得自己多虑,地道是魔王挖的,如果没有空气他早就死在了这里面,除非他真的不是人类,是来自地狱的魔王。
又走了一段,前面遥遥的似乎有些光亮,难道那就是魔王的藏身之处?他朝着光亮放慢脚步,伸手想要摸出别在腰间的枪,一摸才发现枪袋的皮扣竟然是开着的,而袋里的枪早已不翼而飞!
他大惊,进洞之前他还确认过枪的确在身上,皮扣是扣着的,枪支绝没可能自己掉出去,而这一路上他并没有感觉到周围有任何人,可枪却不见了。
枪是被谁拿走的?
地道这么窄,又没有光,怎么会有人在他完全没有察觉的情况下拿走枪。他额头冒出冷汗,这个魔王到底是什么东西?
不管是什么,他现在在暗处,又没有武器,可以说毫无抵抗力,赶紧到看得见的地方去才是明智之举。想着,他加快步伐,朝光亮处跑过去。
跑了大约五六分钟久到了,跳出地道,才发现到了一个很大的岩洞,而那些昏黄的光亮来自几只烧了半截的蜡烛。他一眼看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小杨,穿着宽大的婚袍,头上盖头还没揭开。
“小杨!”他俯身过去,拉住他晃了晃:“你没事吧……”盖头被晃落下来,红绸巾下的人哪里是小杨,分明是……宁致远?
他仔细认了认,才确定这的确是宁致远。只是头上戴了个凤冠,脸颊嘴唇抹了胭脂,一片艳红,烛光跳动之下有点……可怕。
安逸尘试了试他的脉搏,确认没什么大碍,又检查了下他身上,小腿手臂和背部都有不少擦伤和,脚腕上有两个青紫的指印,看来那魔王是抓住他的脚踝将他拉下地道,拖行了这么远的。
安逸尘大约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难怪小杨三两句话就能把他哄回去,原来两人在这儿计划了这么一出!
他觉得生气,气小杨也气宁致远。现在的宁致远太没有轻重,顽皮也不分个场合,上次就把自己弄得一身伤,还不知道悔改,这次又来。看着宁致远那张涂得花里胡哨的脸,安逸尘只想伸手过去使劲掐掐,作为教训。
至于小杨,呵呵,等他出去,揍不死他。
他替宁致远把婚袍脱下来,才看到他里衣内竟还塞了两个馒头……这家伙扮新娘子也是很敬业了。他替他弄干净伤口,包扎上,然后将蜡烛吹熄只剩下一只,起身四处仔细查找,终于在靠右的岩壁下看到一个很小的出口。
他忙走回去,将宁致远背到背上,拿着蜡烛从出口爬了出去。
其实安逸尘也不清楚这个洞口到底通向哪里,不过他想,魔王能够在里面来去自如,出口又只有这一个,那么只要一直往前爬,肯定是能出去的。
他节省使用蜡烛,尽量爬得快点。蜡烛一根接一根的点完,当最后一根快要烧尽的时候,背上那家伙突然动了动,醒了。
宁致远一醒来就开始左晃右动,还嚷嚷:“啊,这是哪儿?我身上痛痛痛……”
安逸尘没好气的扭头看他:“现在知道痛了?”
宁致远似乎懵了会儿,然后恍然道:“……是你啊逸尘老弟。”
“不是我是谁。”安逸尘托住他腰往背上扶正,严肃道,“你快别乱动了,我刚刚听到有风的声音,估计前面就是出口了。”他接着往前爬,果然不过十来分钟,前面就出现了白光,再往前没一会儿,就到了地面。
两人都适应了一会儿才看得见东西,安逸尘摸出怀表看了看,已经是下午四点,穿过这地道竟然花了三个多小时。他看了看四周,这里应该已经接近山脚,那地道果然是往下走的,从山顶直通下来。
安逸尘这才低头仔细看宁致远,天光之下,他那张脸少了几分恐怖,更好笑了,脸上还沾上了不少泥土,红的黑的糊成一团,可怜兮兮的。
安逸尘忍不住笑了笑,坐下到宁致远身边,伸手就探进他衣襟里……宁致远一惊想要阻止,但没来得及,衣服里已被压扁的馒头还是被安逸尘掏了出来。安逸尘塞一个进嘴里,另一个递给他道:“不饿吗?从早上到现在还没吃东西吧。”
宁致远松下口气:“原来是拿馒头,你跟我说让我自己拿嘛,吓我一跳。”
“这也吓一跳?”
“当然了,我还以为你要对我做什么呢……”
闻言安逸尘一愣,不太自然的转头看他:“为什么……会这么想?”
宁致远细嚼慢咽吞下嘴里的小口馒头,才回答他:“我哥叫我注意点,他说这世上有很多男人很变态的,放着女子不要,专门轻薄男人。哦逸尘老弟你也注意点吧,我看你长得挺好看的,万一也被人盯上呢?”
“……”
“逸尘老弟?”
“……”
“你哽住啦?”
作者有话要说:
☆、旧事
宁致远伤得不重,但伤口很多,衣服刮擦都会很疼,行动十分不便。山脚到城内还有段路程,没有交通工具光靠腿走也不简单。而山顶的兄弟也势必还在等着,安逸尘考虑了下,决定先背宁致远去医院,然后联系人通知兄弟们回警局。
此次行动没有抓到魔王,但好歹搞清楚了此人的作案方式和逃逸路线,他擅长走地道挖地道,人太多进不去,人太少不是他的对手,何况他现在手里还有了枪,实在不好对付。
到医院后,医生给宁致远包扎好伤口,还得住院输液一晚。
中途小杨来了一趟,给安逸尘带来局长的口信,当然也免不了被安逸尘修理一顿,然后他鼻青脸肿的探望了宁少爷,道歉认错,还专程送上他妻子做的糕点以表诚意。
小杨走后没多久,宁致远的母亲也带着人浩浩荡荡的来了。
这是安逸尘第一次见到她,其实他曾无数次想象过她的模样,能生养出宁致成和宁致远两兄弟的女人,肯定是貌美而高贵的,但严肃肯定少不了,应该是个上了年纪的冷美人。可实际情况上却叫他有点吃惊,没想到宁夫人非但不严肃,反而很慈爱柔弱,尽管眼角已有了些皱纹,但仍旧楚楚可怜,叫人心软。
看着小儿子一身包扎得严严实实的样子,宁夫人心疼得话都说不出,坐在那儿吧嗒吧嗒掉了半天泪,身后跟来的下人也都一脸如丧考批,一时间病房气氛极其压抑。
天色完全暗下去之后,宁夫人一行人又才浩浩荡荡的回去,只留下来福在这守着。
宁致远身上伤口并不深,又输着液,按理说应该是没什么大碍的。可到了后半夜,他的身体却慢慢烫起来,伤口也似乎有点发炎。安逸尘叫来值夜医生给他看了看,医生皱了眉头道:“这些药对他没作用。”
安逸尘一听急了:“那怎么办?有危险吗?”
“没事儿,可能宁少以前用过太多类似的药,现在剂量不够就会出现这种情况。”医生笑笑,示意他放松,“加大抗生素剂量就行,不会有事的,你别紧张。”
可在连续加了三次剂量之后,医生便再也笑不出来了,他摇头道:“怪了,药量已经加到五倍了,伤口还在继续发炎,怎么会这样……”
安逸尘急得眼睛发红,而一旁的来福已经忍不住哭了起来,在那压抑着的哭声中,安逸尘想起两年前宁厅给他的实验报告中,就有提到注射药剂的实验。
他把这件事告诉医生,医生立刻豁然开朗道:“原来如此,我就说一般人注射这么多抗生素早就出现副作用了,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他转过身,吩咐护士把剂量调大到八倍。安逸尘不放心:“八倍会不会太多了?”
医生摇头:“对于普通人而言确实太多了,会有毒性反应,可宁少曾长时间连续注射大剂量抗生素,他的免疫力低得惊人,对他而言,这个剂量只是刚好能抑制住发炎而已。”
“会有副作用吗?”
“肯定会有的,西药多多少少都有。以后还是少让他受伤吧,他这破砂锅的身体经不起几次折腾。抗生素会损坏人的肝脏肾脏还有听力,他现在还年轻,以后年纪大点,药品副作用就显现出来了,肯定一身都是病。”
“……最严重会怎样?”安逸尘嗓子哑得厉害。
“最严重啊……肝癌肾癌,永久性失聪,都有可能,而且他的免疫系统被破坏了,根本抵抗不了什么疾病,随便感染个风寒都能让他倒下。”
直到医生离开,安逸尘也没再说一句话,只是沉默的站在病房门口,低着头,双手垂下来,似乎灵魂都被抽离走了,不堪一击的模样。
也不知站了多久,病房门突然打开了,来福红着眼眶走出来,扯了扯安逸尘的袖子:“安探长,您快进来吧,少爷叫您。”
“嗯。”安逸尘转过头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吸了吸鼻子,跟着进去了。
病床上,宁致远侧躺着,还没醒,脸颊红得厉害,嘴唇也都干裂了,微微张合似乎在说什么。安逸尘心里揪痛,一步步走拢到他床前,才听清楚他一直在叫“安逸尘”。
宁致远眼角湿润,有眼泪从眼角浸出来,流过鼻梁,滴进枕头,已打湿了一大块。
“宁致远。”安逸尘捧住他的脸,滚烫的,几乎要将他手心灼伤。
“安逸尘……安逸尘……”宁致远还是一遍遍的喊,眼泪不停的流,止也止不住,眉头紧皱着,似乎难过到极点的模样。
安逸尘抱着他,红着眼一遍遍答:“我在……我在这……”
半小时过去,医生给的药终于起了作用,宁致远身体的高热慢慢退了下来,也不再哭了,安安静静的睡去。
安逸尘还是抱着他,一动不动,他没有一点睡意,身上冰凉一片,心里却灼热得火辣辣的疼,脑袋里反复的只有一件事:宁致远并没有彻底忘记他。那么这一次,他再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