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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川把樱木压在灶台上,直起身,从锅里捞起一捧粘稠的面糊,往他背上抹。面糊有点烫,一沾到皮肤,樱木全身的肌肉就豁然紧张起来,绷得死死的,像拉满的弓。流川着迷地看着那条条强健的筋肉,蘸着面糊的手顺着樱木敏感的脊柱一直滑下去,滑到股沟。面糊用完了,又抓一捧,继续抹。就这样慢慢涂着,神情那么专注,仿佛在做一件精美的工艺品。
樱木背上的皮肤被烫得红红的,又疼又麻,可那股热气透过毛孔往身体里钻,驱走了冬季的寒冷,他全身都热起来,像被一只大暖炉包裹在内,连脑子都被烧糊涂了,昏沉中竟然察觉到一丝痛楚的快感。他想:再痛也值了,狐狸又回来了,再痛也值了……
流川俯下身亲了亲樱木的头发,低声说:“别哭,大白痴……”然后吮上红发爱人的脖子,往下一寸一寸舔自己亲手抹上去的牛奶红豆馅面糊。舌尖穿过稠腻的半固体,扫在灼红的脊背上,带给樱木奔涌而来的战栗冲击。他把湿漉漉的脸埋进手心,牙缝里泻出压抑的、带着哭腔的低吟。
流川把面糊舔得一干二净,也把樱木强健漂亮的脊背舔了个够。身下古铜色的皮肤亮晶晶的,像美丽的红铜。他恋恋不舍地捏了两下樱木结实的屁股,一用劲儿,把他打横抱起来。樱木吓了一跳,一张大花脸上,炯炯有神的虎目惊讶地瞪着流川,结结巴巴说:“你……你……”他以为流川会直接在厨房冰冷的灶台上做。
流川知道樱木想什么,笑了笑,亲着他的额头说:“大白痴,这么冷,你会感冒吧。”樱木傻了,呆呆看着流川。他的狐狸,笑起来真好看啊。流川又说:“你还真沉,每次把你抱起来都很吃力。”樱木脸一红:“都说了我力气大,应该我来抱你,谁让你死活不干,臭狐狸活该。”
流川把樱木抱进被窝,手一抬,厚厚的棉被就把两人罩在里面,从头到脚罩得严严实实。四周一下暗了,漆黑中只见身下人亮晶晶的一双眼,像夜晚的星。流川摸上那双眸子,睫毛不长但很挺括,眼角微微上扬,稍微一瞪就凶得要命。无数个纽约不眠之夜,靠在床前看着美国的星空,就像看到了这双眼。
流川紧紧抱着樱木,把他抱得喘不过气。性器冲入身体时,樱木啊的叫了一声,很快又把嘴闭上了,脸憋得通红。大白痴还是这样,不管多痛都不愿意叫出来,怕折了自己的男子汉气概。
那双星子般的眼睛合上了,眼角还挂着一滴泪。再往下,是被寒风吹得粗糙的脸颊,没刮干净的胡茬,干燥开裂的嘴唇,上下滚动的喉结……就是这个年近四十的男人,这个身高一米九、重的像熊一样的男人,这个卖着日式糕点的贫穷男人,这个总耍小脾气的男人……以为能忘了他,把他抛在脑后,再也不去看,再也不去想。可后来才发现,无论自己身在何方,无论自己身经何事,无论自己面对何人,总也忘不了,总也忘不了。
花道,花道,让我拿什么来爱你。红头发的你,傻得惹人怜的你,我的爱人。
4
二十年了。流川从没对樱木说过我爱你。
樱木听说自己再也不能打篮球的时候,流川已经接到美国名校的通知书,如果一切顺利,大学毕业就能进NBA。那时樱木还不知道自己喜欢流川,流川也不知道自己喜欢樱木。
樱木走在马路边看着长茧的双手,胸中突然涌上一股巨大的恐惧感。有样很重要的东西就要从身边溜走了,似乎是篮球,似乎又不是。他是天才,打不了篮球,还可以打桌球,打麻将,打气球,打乌鸦……生活的乐趣多得很,不在乎那么一颗红通通的东西。反正也没钱上大学了,要不高中毕业开一家和果子店吧,做出全国最好的牛奶红豆馅,成为天才糕点师,哇哈哈哈。
樱木笑了一会儿就笑不出来了,为什么是和果子店呢,为什么不是拉面店,烧烤店……为什么想做出全国最好的牛奶红豆馅……
他看着天边的云,想啊,想啊,怎么也想不通。
后来篮球队给流川饯行,众人酒足饭饱,拗不过彩子的要求,一起去山上看流星雨。其实那天根本没有流星雨,倒是因为喝醉了,众人眼前都在冒星星。樱木拿着一罐啤酒,摇摇晃晃走到流川身边坐下,一边往天上看,一边胡言乱语:“狐狸,你爽了吧。老子打不了篮球,你是不是做梦都会笑醒。狐狸,你要感谢老天,是你的命好,去美国没撞上我。你等着,总有一天你还会遇上老子,还要跟你比一场,到时候输了,你别哭啊,哇哈哈哈哈……”
樱木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流川转头看着他,因为喝了酒,瓷白的脸有点红,平日冷酷的眼睛也湿漉漉的,在黑暗中一闪一闪。樱木愣了愣,他从没见过这样的狐狸,妩媚多姿的,就像夜的精灵。流川看了他一会儿,又把头转回去,说:“白痴。”于是他们打了流川走前的最后一架。
彩子的诱哄和大猩猩的威逼下,两人腰酸背痛地坐回原处。樱木喝完酒,把罐捏扁了扔进不远处的草丛,当的一声,惊动了蛰伏在草间的萤火虫。十几盏流萤飞舞的小灯刷拉飞出来,围在他们身边绕啊绕。樱木傻呆呆地说:“流……流星……”流川低声说:“白痴。”
后来流川走了,樱木跟洋平借了点钱,在母校湘北高中旁边开了间樱花和果子店,一开就是二十年。起初还有不少看过他打球的少男少女慕名而来,过了几年就没人记得他了,只知道校门口有个长得挺帅又有点凶的大个子强壮男人总在做牛奶红豆馅,明明卖不完,还是不停地做。
店面刚开张的时候,湘北岭南一帮熟人是常客,有时山王的也来捧场,时光荏苒,这些面孔一张张消失,去陌生的地方找寻他们的新生活。最后大猩猩、琴子和洋平也走了,只剩一个留着刺猬头的男人,年复一年光顾樱花和果子店,不论春夏秋冬,不论阴晴雨雪。
樱木欠洋平的钱,直到现在也没还清。洋平搬去东京的前一天,对樱木说:“从小到大,我借你的,从没想过要你还。”樱木说:“妈的洋平,你小瞧我么,你觉得老子还不起?”洋平苦笑了一下:“你还是不懂。花道,什么时候想通了,不卖糕点了,就来东京吧,我还算可以,多养你一个没问题。”过了很多年,樱木才明白洋平走前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可早就已经回不了头了。
流川离开四年后,樱木每次看体育新闻都下意识地寻找一个黑发狐狸眼男人,可怎么也找不到。后来听说他已经不打球了,大学毕业接管了老爸在纽约的公司,成为上流社会有钱人。再后来,听说他要结婚了。
破电脑好不容易连上网,用谷歌一刷,商业新秀流川的婚礼在圣诞节。
圣诞夜,樱木缩在冰冷的被窝里,冻得不停发抖。他想,还是应该买个电热器,可又没那么多钱。洋平在的时候,至少能到他家混个铺,现在就剩自己独自一人了,那个刺猬头的公寓他不愿去,因为给不起承诺,还不了情。这么想着,就昏昏沉沉睡过去。
后半夜,客厅大门砰的被人踢开,那把破旧的锁嘎啦一声坏了。冷风灌进屋子,樱木打了个寒战被冻醒。一个黑影喷着酒气扑面压过来,揪着他的头发,把他死死压在榻榻米上。
是七年没见的流川。
樱木大脑一片空白,傻了。流川瞪着通红的眼,冲他大吼:“为什么不走!为什么不离开这儿,走得远远的!为什么要让我找到你!为什么开了间愚蠢的糕饼店!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流川抓着樱木的红发,把他的脑袋按进自己胸口,紧紧搂住大白痴哭了,一边哭一边喃喃说:“为什么当初要让我见到你,为什么要打篮球,为什么总在我眼前乱晃,为什么总笑得那么傻……”我们都是男人,不是么,该找个女人结婚,生子,成家,立业,这辈子也就算完整了,可总是缺了一块,缺的是什么,我不知道,忘不了……
那天晚上,流川强暴了樱木。大白痴奋力反抗,这一场架,比记忆中任何一场架都惨烈,能砸的全砸了,床上都是血。做完以后,大白痴尸体横陈在地,无声无息,伤口和屁股里流出来的液体把被子都染红了。流川穿好衣服,站在窗前抽烟,一直抽到天亮。东方第一线曙光出现时,流川走了,这一走又是三年。
那夜是樱木第一次见流川流泪,之后的十几年,流川再也没哭过。樱木知道,狐狸是个冷血理智的人,他一定想通了,对一个男人而言,人生漫漫长路,另一个男人只是途中过站,女人和家庭才是终点。不然他不会走得这么决绝,这么无情,不然他不会在回美国的当天就向女方登门道歉,解释为什么婚宴刚结束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樱木坐在破电脑前,闭上眼,像以前那样乐观地笑了,笑得像哭。
平淡的日子,还是得一天天过下去。
三年以后,流川又来了。那是个雷声阵阵的雨夜,樱木提着便利店廉价日用品吊儿郎当走上楼,看见门口斜倚着一个黑衣黑发的俊美男人。男人看到他翘了翘嘴角,说:“嗨,大白痴。”漫不经心的语气就像正谈论着天气,仿佛两人昨天才见过面,仿佛三年的漫长岁月只是弹指间一瞬。
樱木手中的塑料袋啪啦一声掉到地上。
再后来,流川每隔一两年都会回来一次。有时直接闯进屋,有时相遇在街角,有时在自己常去的篮球场看学弟们打球,还有的时候,自己正在店窗里低头做糕点,一把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两个牛奶红豆馅。”一抬头,就是他。
流川来得悄无声息,走得也悄无声息。常常早晨一醒来,就见满室空寂。那人连一丝气息都没留下,就像从不曾来过一般。
这种日子,樱木已经习惯了。流川什么都不说,他也什么都不问,那种微妙的平衡谁都不愿打破。樱木觉得狐狸至少还是有点喜欢他的,不然彼此间丝丝缕缕的牵绊不会越扯越长,顺着岁月的河流穿过了这么多年。
有时樱木觉得,日子会永远那样过下去,一直到两人白发苍苍,拄着拐杖颤颤巍巍。有时又觉得,没准儿这次以后狐狸就不会再来了,将永远消失在他的生活中。每次想到这里,他就很害怕,怕自己连最后一线支柱都没了。
无数个惶恐的日日夜夜,何时才是尽头啊。
……
樱木猛然睁开眼,泪流满面。他刚才做了个好长好长的梦,梦里是这二十年的回忆,狐狸来了,又走了。不知何时会再来,不知何时会再走。
他往枕边看了看,流川还在。狐狸睡着的样子很安详,长长的睫毛投下半月形阴影,打在透明的皮肤上,异常好看。
樱木起床刷牙洗脸,吃过早饭,在桌上放了一碟牛奶红豆馅,穿上衣服走出门。在生活了几十年的熟悉风景中顺着马路牙子慢慢走进樱花和果子店,换了套糕点师行头,打开店窗开始营业。
5
这是个周末,生意很冷清,雪已经停了,湘北一片银光素裹。樱木慢慢地,做了一个又一个牛奶红豆馅,整齐码好摆在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