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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金日才知道他是白担心的。
他那些一个比一个鬼的弟妹们,弘融虽是弟弟,却比金日稳重,梅儿和婉儿都嫁到蒙古去了,双儿又自个儿偷溜到江南去玩,弘昶奉命千里追缉逃妹,弘明才七岁,弘昱……呃,甭提了。
总之,暂时庄亲王府那边不会有人来闹他。
于是,除了上朝之外,他专心待在贝子府里协助翠袖适应新身分和新环境,而翠袖虽然单纯又迟钝,但在适应环境方面倒是挺有一套,又有满儿和香萍、香月的帮忙,很快就和府里的人熟识起来,连庄亲王府那边的人也认识了大半。
“我好像什么事都不用做嘛!”翠袖嘟囔。
“自然有你该做的事,”金日慢吞吞地说。“你得学着梳旗头、穿旗服,踩寸子,还有宫里的晋见礼仪……”
“有有有,这些我都有在学着,”仰起脸儿,翠袖忙道。“你上朝时,香萍和香月都在教我,额娘也会过来跟我说说进宫晋见皇上、太后和各位娘娘必须注意的事,谈吐应对等等,我都记住了。”
两人漫步在庭园里,忽地一丝透着寒意的冷风吹来,金日马上伸臂环住小妻子的肩头。
“冷么?”
“不会啊!”
“嗯……”脚步停在莲池畔,金日思索片刻。“我想还是请阿玛去跟皇上说一声,待你生产过后再进宫晋见皇上和太后吧,反正已经迟一年了!”
“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跟额娘说一下就行了。”
“如果可以最好,”翠袖尴尬的咧咧嘴。“不然那个寸子真的不好踩耶!”
金日失笑。“那种事去请教额娘吧,她学踩寸子的经验可丰富了!”
“额娘?”
“额娘也是汉人,她也是嫁了阿玛之后才开始学踩寸子的。”
“真的?额娘也是汉人?好,我去请教额娘!”
九月重阳过后,金日又被允禄支使到新疆去出公差,满儿干脆把翠袖接到王府里住。
“有些事我最好先跟你说一下比较好。”
“是,额娘,我听着。”
王府偏殿的暖阁里,满儿与翠袖一起坐炕杨上喝茶吃腌果子,惬意得很。
“宗室一般都未满二十就成亲了,但弘普拖到二十六、七才娶老婆,一来是因为你阿玛的关系,先皇曾陆续给过几道旨,因此咱们府里的格格、阿哥们都可以自己选择婚嫁对象;二来是弘普自己一直挑不上中意的人……”
满儿端起茶来轻啜一口,放下。
“所以并不是皇上没考虑到他,也不是没人愿意嫁给他,事实上,正好相反,想嫁给他的人可多着了,皇上不知跟他提过多少次要替他指婚,他总不肯点头,其他想替他做媒的人就更别提有多少了……”
“阿玛也是啊!”翠袖脱口道。
满儿僵了一下,“那可恶的混小于告诉你的?”咬着牙。“他们父子几个全都是在作孽,尤其是你阿玛,都几岁的人了,居然还有十几二十岁的格格、小姐们想给他做侧福晋!”
“那也没办法呀,谁让阿玛看上去只有三十来岁嘛!”翠袖再次冲口而出。
这丫头真是不会看人脸色说话!
满儿哭笑不得。“别提你阿玛了,我要说的是,就算弘普娶了夫人,想给他做侧夫人的依然多得是,你……”
“我知道、我知道,娘说过,那种事为人妻子不得干涉……”
“暂停!”满儿有点头痛,但仍耐心的抬起手来请她别再说那种会让人想踢她一脚的话。“既然你是嫁到我家来,有些事你娘说的不算,得我说了才算,懂吗?至于是哪些事,我会一样样慢慢告诉你,但在目前来讲,最重要的是这件事:不管是谁,包括太后在内,跟你提起给弘普娶侧夫人的事,你都不能同意……”
“咦?”翠袖错愕的傻着脸。“我不能?”
“废话,当然不能,”满儿重重地说。“不过你也不好拒绝,所以你必须把一、切都推到弘普身上。”
“推到……夫君身上?”翠袖不知所措的低喃。
“对,把一切都推到他身上,如果……”
满儿开始认真“教导”翠袖如何做一个狡猾又奸诈的妻子,每一个可能碰上的状况都一一分析给她听,告诉她如何应对,如何把对方的问题再扔回去给对方,可
怜的翠袖愈听愈无助、愈听愈惶恐。
为什么额娘说的跟娘说的差这么多呢?
娘说男人娶妾是天经地义的事,女人不可以反对;额娘却说打死也下能让自己的男人娶妾。
她,到底该听谁的呢?
大金川的仗还在打,没完没了,乾隆终于不耐烦了,又改派协办大学士傅恒前往金川督师,结果,金日才刚自新疆回京不到三天,又被踢回四川。因为……
“保证这场仗可以结束了?”
金日目瞪口呆,乾隆笑吟吟的拍拍他的肩。
“没错,交给你了,堂弟。”
金日扭头看看自己被拍的肩,再转回去瞅着乾隆。“您在跟微臣逗闷子么,皇上?微臣又不是神威大将军,也没打过仗,您把这烂摊子扔给
是存心让臣灰头土脸么?”阿玛爱打仗杀人,他可不爱。
“你没问题的。”乾隆依然笑咪咪的回到案后坐下,继续批他的奏章。
“可是,皇上……”
“没其他事了,你跪安吧!”
“……他大爷的!”
“你说什么?”
“没,微臣遵旨。”
贝子爷的寝室内,金日蹲在床前,一脸哭兮兮的捧着翠袖的大西瓜。
“可恶!可恶!明明知道十二月你就要生了,还让我去大金川打仗!”
“打仗?”翠袖眨巴着眼儿。“你是说,像阿玛那样“打仗”吗?”
“不然还能怎么打?”金日咕哝。“我又不懂冲锋陷阵。”
“那么,当年阿玛救了我爹一回,”翠袖呢喃。“这回,也请夫君你在我爹不辛阵亡之前结束这场战争,好吗?”
金日仰起大眼儿凝住她,叹气。“好吧!”
“谢谢!”翠袖喜悦得主动俯下红唇去亲了他一下。
“那我把铁保和何伦泰留下来……”
“不要!”他还没说完,她就大声反对。“我在这里又不会有什么危险,而你是要去打仗,你才需要他们!”
“我不需要……”
“你需要!”翠袖难得如此坚持。“府里很安全,又有其他侍卫,阿玛、额娘都在隔壁王府里,我不需要,你才需要!”
金日蹙起秀气的眉。“可是……”
她掩住他的唇,眸中流露出无尽央求。“算我求你,不要让人家担心嘛!”
金日凝视她片刻,又叹气。
“我带他们去。”
于是,十一月初三日,金日跟着傅恒的大军出发了,一心盼望能在孩子出世之前赶回来。万万没想到仅仅十天后,他的孩子竟然……
第十章
虽然一直很担心宋巧佳的状况不知如何,但金日慎重警告过她,宋巧佳的事只能靠她自己解决,别人硬插上一脚只会让情况更混乱,所以翠袖始终不敢去探听宋巧佳的情形。
不过金日说得也对,只要宋巧佳没来找她,就表示宋巧佳的情形还不错,所以不需要来找她帮忙,于是,时日过去愈久,她也就愈放心了。
然而,就在北风开始呼啸起冬的寒瑟时,宋巧佳还是来找她了。
“你是……贝子夫人?”末巧佳难以置信的盯住翠袖,无法相信这项事实。
她原是来找翠袖吐吐苦水、发发牢骚的,顺便看看最低层的满人兵丁生活得到底有多辛苦,而身为媳妇的翠袖过得又有多狼狈,好让自己平衡一下满怀委屈。
没想到翠袖不只不辛苦,还过得好不风光,这简直是欺人太甚!
“我……我……”
“你的丈夫是庄亲王的大阿哥?”
“呃……那……那是……”眼见宋巧佳的脸色愈来愈阴沈,翠袖苦着脸,快哭出来了。“对不起,我……我只是下想让你生气,所……所以……”
依宋巧佳那张脸来看,那可不叫生气,而是火山即将爆发的前奏。
但奇迹似的,她竟然没有当场爆炸,“是吗?”不但如此,盯着她一会儿后,嘴角竞浮上一抹诡异的笑。“这不是很好吗?”
很好?
哪里好?
翠袖心头有点发毛,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只好保持缄默。而宋巧佳则亲亲热热的拉着她一起坐下,好像两人之间并无任何不愉快。
“真是不错啊,翠袖,竞能成为堂堂庄亲王的媳妇,难怪你能抽到上上签;不像我,搞了半天,那个王承先竟然早有妻子了,我也只好委屈作二房。既使如此,我还是比那个女人好……”
那个女人?
“蓝姊姊?她怎样了?”翠袖冲口而出问。
“她呀?”宋巧佳幸灾乐祸的哈哈笑。“王大人一听说她是罪臣的子女,不但坚拒让儿子收她作妾,还不准她们借住在王家,当场把她们一家四口“请”走。王承先没辙,只好在外城租栋房子让她们住下,还妄想说服那位高傲的小姐做个没名没分的女人……”
接下去宋巧佳又说了些什么,翠袖根本没听进去,脑子里只盘旋着汪映蓝的处境。
没名没分的女人?
蓝姊姊绝不会答应的!
那她们一家四口往后该怎么办?就这样让王公子“养”在外城吗?倘若一直尝不到甜头,王公子又能够忍受多久?如果王公子再也无法忍受的话……
她们不就走投无路了?
过天坛,再过菜市口,拐进一条不起眼的胡同里,放眼望去两旁全是京城里典型的四合院,方正的屋,小小的院子,倒也纯朴幽静。
宋巧佳停步在胡同里头一户门前,噙着狡诈的笑,举起拳头来敲两下。
未久,门开了,一见是她,“你?”汪映蓝清丽的容颜上顿时掠过一抹惊讶。
“别多心,我是来告诉你们好门道的!”也不等人家请她,宋巧佳就硬挤进去,不给汪映蓝机会把她关在门外。
“你来干什么?”汪夫人一见到她,更是尖嗓门怒叫。
“唉唉唉,你们真是没耐性啊!”宋巧佳笑吟吟的挥挥手。“先听我说,保证你们满意!”
“你到底想要如何?”汪映蓝已恢复冷静,口气更是淡漠。
“很简单,我不想王承先再把心留在你身上!”
对女人而言,男人的专宠只能是自己,不能是别的女人,如果是别的女人,就得不择手段赶走。
“那可由不得你!”汪夫人得意的冷笑。
“你们这又是何苦?明明知道王大人不可能让汪大小姐进门,更不可能到皇上面前帮汪大人说情,就算王大人肯帮忙也不太够分量,你们赖着脸皮缠在王承先身边又有何用?”宋巧佳双手擦腰,轻蔑地斜睨她们。“啊啊啊,难不成是不赖着他,你们就没得生活了?”
汪夫人双颊漾起两抹难堪的红。“不用你管!”
“我也不想管,只希望你们离王承先愈远愈好,所以呢……”宋巧佳踱着脚横走两步。“告诉你们一个好门道,保证你们的愿望一定可以实现,无论是赦免汪大人的罪,甚至让他官复原职都没有问题。”
汪夫人听得满腹狐疑,但仍忍不住脱口问:“什么好门道?”
宋巧佳又撩起笑纹,诡谲的,奸险的。
“你们……”
“怎样?”
“应该知道庄亲王吧?”
雪花静静的飘落,没了叶子的树木厚厚的覆上一层银白,皑皑白雪笼罩的坊巷胡同显得格外空旷寂寥,就在这凄冷的冬日里,贝子府门前来了几个人。
是汪家四口子。
以汪映蓝的自尊自傲,根本拉不下脸来找翠袖,然而以汪夫人的厚脸皮,只要能达到最终目的,再丢面子的行为她都可以美其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