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请问……要怎么做才能让圣恩跟我走?”他不能再倔强下去,他确实是为了圣恩而来,因为她带走了他的心,他不得不随她而来。
乔修女微笑了,没回答,反而问道:“年轻人,你爱上了圣恩吗?”
“是的。”在神面前,他不能说谎,也不想说谎。
“圣恩从小就是个特别的孩子,不吵闹、不贪心、不强求,但是相对的,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没错、没错!”他最气的就是这点,凭什么只有他一头热,她却仿佛置身事外,太不公平了!
“像这样的孩子,其实最让人不放心,她找不到自己的需求,只为了让别人的快乐而活,坦白说,我希望她能自我一点,甚至自私一点,才不会忘了爱惜自己。”乔修女带过上百个孩子,每个孩子都是独一无二的,年过六十的她或许有些健忘,却能清楚记得他们的个性和特质。
“你说的非常有道理。”唐志峰对乔修女的敬仰有如江水滔滔,她完全道出了圣恩的个性,不愧是从小看圣恩长大的人,像他明明觉得圣恩是公主,她却把自己当成女佣,真不知道怎么强化她的自信心。
“她的优点就是替别人着想,但也可能变成缺点,常常委屈自己,退让得太快,也不知道别人是否希望如此,你既然爱她,希望你能聆听她内心的声音,如果你能陪她一起完成梦想,并成为她依赖、信任的人,你的机会就大得多了。”乔修女早就期盼有这么一个人出现,解除圣恩加诸在自己身上的咒语,得到真正的平静和幸福。
“我懂了,真是太感谢你了!”不是他自夸,他一向认为自己聪明绝顶,但今天碰到一个有智能的长者,才发觉自己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别客气。”乔修女对这年轻人有信心,他有一双坦率而坚定的眼,相信他能创造爱的奇迹,“不嫌弃的话,等一下一块吃饭吧。”
“是!”他好久没吃圣恩做的菜,今天就让他吃到饱,才有力气展开追心之旅,亲爱的圣恩清你等着,我很快就会追上你,而且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
中午,唐志峰跟大伙儿一起共进午餐,坐在木桌旁享用简单却营养的料理,院内的孩子们一律姓乔,名叫圣洁、圣安、圣音、圣明……
原本记忆力超强的他,完全分不清谁是谁。
面对三十多个小朋友,只有四个大人照料,乔圣恩忙得团团转,一边分配食物,一边仔细叮咛,“不可以偏食,要吃光喔!”
看她像个小妈妈东忙西忙,他很高兴自己来到这里,仿佛也参与了她过去二十三年的生活,就在这朴实的育幼院内,小小的乔圣恩慢慢长大,成为今天他所爱的女人,“你怎么吃这么少?”乔圣恩走到他身旁,看他呆楞着,是不是不合胃口?
她的口气像是在对小朋友说话,他觉得好笑却又温暖,“我……很久没吃你做的菜了。”
“你好象瘦了,多吃点。”如果不是还有别人在,她可能会忍不住伸手摸他的脸,她多么想抹去他的忧愁,那不该占据他的眼眸。
“嗯。”她是关心他的,他相信自己的直觉,她对他始终有牵挂。
“对了,昨天小光有来喔,她爸、妈带她回来育幼院看看,我们玩了捉迷藏、老鹰抓小鸡,她还说想找你去吃冰淇淋。”回忆三人同居的那段时光,其实只在不久以前,却让人觉得已经好久好久了。
“你呢?有没有想过我?”
在他探索的目光中,她犹豫片刻,终于回答:“有。”日夜都会想到,只是不该流露,他有他的人生,她有她的旅程,相逢终究不能相守。
“谢谢。”有她这句话,他的心定下来了,没有怀疑、没有矛盾,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吃过午餐,唐志峰主动帮忙洗碗,不管乔圣恩如何婉拒,他总是要做点什么来回报,捐钱是最容易的,付出心力才困难。
午休直到两点,孩子们有的去睡觉,有的去院子玩耍,也有几个志愿小助手帮大人打扫环境,唐志峰心想圣恩小时候一定也是如此,乖巧得让人心疼,院内一片闲适自在,他很久没这样放松自己,其实认识圣恩以来,他已渐渐不把工作排第一,但像这样给自己放假,好象是多年来的第一次。
乔修女走进厨房,拍拍乔圣恩的肩膀说:“你们出去走走吧,唐先生特地来看你,你多陪陪他。”
“妈,可是我有很多工作……”乔圣恩面有难色,虽然还有其它人在,但她的责任怎能推给别人?
乔修女的笑容中满是哲理,“没关系,这也是你的工作,好好去面对你的人生课题,活到老学到老,小孩子和大人都一样,每天都有新东西可以学。”
在乔修女的坚持下,乔圣恩只好妥协,脱去围裙,“志峰,你想去走走吗?”
她知道他有些话想说,就算他说只是刚好经过,分开七天了,她仍能看进他的心,只是她害怕去深入了解,正如同乔修女所说的,这是她的人生课题,逃也逃不了。
“当然好,我们走。”临走前,唐志峰向乔修女一鞠躬,对于这位慈祥的母亲,他有无限尊敬和感激。
两人走出育幼院,坐上了车,沿途中大多为乡村景象,云林本是个农业县市,生活步调比台北缓慢许多,这儿很适合她,但应该不适合他吧?车上没有音乐,只有沉默,乔圣恩忍不住问:“志峰,你想去哪里?”
“有件事我觉得很奇怪,我们好象从来没约会过。”
“约会?”他们还算是恋人吗?有约会的必要吗?
“是啊,约会。”他点点头,忽然爱上这两个字,约会就是两个人一起去走走,谈谈彼此的心情,不管是吃饭、散步、参加活动,总之就是要互相了解,才能相处得更融洽,这些都是方子铭告诉他的,这家伙有老婆有孩子,应该不会说错。
沿着西滨快速道路,来到靠海的口湖乡金湖港,眼前呈现典型的渔港风光,住户大多是老人和小孩,脸上表情不慌不忙,只是从容地生活着,把车停在“临海园”滨海公园旁,两人走到水上步道,举目望去除了海滩和天空,还有木麻黄、马鞍藤、红树林等植物,四周没有太多游客,却特别能让人打开胸怀,他们走到荫凉处坐下,海风徐徐吹来,天地之间原是如此和谐,人们的烦恼大多自寻而来。
他们应该有很多话题,为什么却静默着?生命如此可贵,为何不去爱?当他握起她的小手,发觉她的颤抖,把心一横说:“我看,我们就生几个孩子吧!”
“啊?”他的台词会不会太突兀?一点都不像他会说的话。
“你不是很喜欢小孩吗?凭你、我的基因遗传,一定会是很聪明、很可爱的孩子。”在育幼院才待没多久,他忽然想通了,小孩子不一定都是恶魔,主要是必须教养得当,凭他的威严和她的温柔,相信任何难题都能解决,不管是儿子或女儿都好,只希望能继承她的好个性,千万别遗传到他的坏脾气。
她依然无法言语,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这可不是要吃几球冰淇淋那么简单的事。
“当然,孩子得在良好的环境中成长,所以我们得先结婚,才能做最好的准备。”仔细想想,结婚也没什么可怕,既然他认为两人在一起更快乐,就算踏进坟墓、拋弃自由又怎样?做人就是“甘愿”两字,他确实心甘情愿。
他说得轻松,她却摇头叹息,“你不用勉强自己。”
“谁说我勉强了?我是百分之百乐意!”
“你说过不恋爱、不结婚、不生小孩,你真的不必为了我而改变。”她感谢他如此诚恳,但这并非她所愿,她不想带给他任何压力。
“这并不是为了你,是为了我自己。”这女人就是太爱替别人着想,他非得强调这是自我王张,否则她还不肯相信呢!
“可是……你怎么会变得这么多?”她仍犹疑,是什么政变了他?
“我也很意外,不过有什么关系呢?人都是会变的,我觉得这样很好。”他握住她的双手,越握就越不想放开,难道她没有同样的感觉?
“就算这样,我们两个相差太多了,你的家庭、身份、地位,都跟我截然不同。”虽然她不在意旁人看法,但她在意他的为难之处,她不愿带给他一丝压力或苦恼。
“只要你对我有一点感情,这些都不是问题。”
“我对你……只有感谢。”她的声音在飘,可能是海风太凉,她甚至发抖了。
“你从来没有心动过?”他眯起眼盯住她,像个咄咄逼人的律师,事实上他就是在逼问她,他绝对不相信,她明明就在说谎!
她低下头,回避他的眼神,“我不喜欢那种感觉,平静比较适合我。”
“胆小鬼,原来乔圣恩是个胆小鬼。”他做出公平公正的判决,靠近她耳边低语,“我唐志峰是个骄傲的人,但我愿意拉下脸来求你,你却不肯让自己心动,就怕失去平静?”
他的声音太有魔力,她赶紧转过头,离开他一些,“抱歉,我想……我配不上你。”
“不准你这么说!你自己都不知道你有多好,你是我碰过最可爱、最美好的女人,我才担心自己配不上你!”他辜想替她洗洗脑,可惜他没学过什么催眠术,情急中只能抱紧她,希望用他的全身告诉她,真的,她是他心目中唯一的公主,他就算高攀不起也要缠着她。
再次被他拥抱,她不禁闭眼叹息,为什么戒不掉对他的依赖?在离开的那天,不是决定了全都要遗忘吗?莫非她仍有留恋,仍贪求他的温暖?不行,她不能再变得软弱,但她就是无力推开他……
她不反应也不抗拒,他明白她还在自我挣扎,忽然间他灵光一闪,稍微放开她问:“你是不是……听到了我跟我爸说的话?”
“没有,我没听到。”
她回答得太快,他岂会听不出她的隐瞒?身为一个见多识广的律师,对于当事人是否说了实话,他早训练出了绝佳的直觉和判断力。
“你骗我,你一定听到了那通电话,才自己决定什么配不配的问题。”该死,都怪他没细心注意,白白绕了这一大圈,害得彼此伤神伤心,唉,说来说去就是他的错!
不管他是否相信,她提出更强大的理由,“其实,我想做个修女……男女之间的事太复杂,我比较适合简单的生活。”
他相信,圣恩会成为一个很好的修女,就像育幼院的乔修女一样,但是来不及了,她已经和他相爱,即使妻跟上帝争夺,他也不愿退让。
“你真的能放下一切?就算你能放弃我,你难道不想找你的家人?”
“我没想过这件事。”乔修女曾对她说过,她是被人放在育幼院门口的,那时她才几个月大,身上没有留下任何线索,这也好,她可以断了念。
“是没想过?还是因为害怕?”他渐渐了解她的心思,在娴静的外表下是个多愁善感的小女孩,也许是天性使然,也许是后天际遇,让她变成一个不敢去期待的人。
她无法回答这问题,是的,她什么都怕,她怕家人根本不要她,怕
自己又陷入失望的罗网,与其如此,不如什么都不要开始,至少还能保有此刻的宁静。
看她无助的神情,他不再对她“质询”,给她一个笑容,“寻找的过程中,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陪在你身边,我们一起试试看好不好?”
“谢谢你的好意。”
她仍不肯给任何承诺,他知道自己不能逼她太紧,至少她还依偎着他的肩膀,不就表示她是需要他的吗?语言或许可以骗人,但身体自有诚实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