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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该怎么办?到时候我该怎么办?
不!无论发生什么!我!绝对!不会!让他得逞!!
我笑了,松开紧握的拳头,头脑犹如拨开云雾般豁然开朗。
是的,这就是我在这里的原因。
怀采薇是不允许有一点软弱的,更不允许有半分退缩。
我一直都是这样走过来的,我既然已经这么生存了十八年,就可以一直这样生活下去。
我倒回舒适的坐椅:“最近燃叔还打探到什么?不介意免费告诉我吧?”
燃叔挑了挑眉:“溯阳王萧暮潭已至军中慰劳,这番看来,棫榴的军力恐只犹胜先前。”
我咬牙按捺住自己冲动的心情:“那种人怎么样都和我没关系!还有什么更重要的事?比如尘芥堂的事。”
我冲他笑:“燃叔,如果你想蒙我,那至少也做到让那些守门的不要一看见路人就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呀。”
他爽朗的大笑,内容却让人不寒而栗:“那群臭小子,我定要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人光明正大’!”
我喝茶,闭起眼替他们祈祷。
燃叔既然这么说了,那就保证会让他们至死做事都“光明正大”的。
他挂着笑,压低声音,目光却锐利地扫视着周围:“小心点,最近尘芥堂似乎被来头不小的家伙监视着一举一动。”
他如此淡然地吐露危机,我也镇定地点点头:“你猜会不会就是主动招惹我们的家伙?”
“可能性极大。”
那就好办了。有燃叔在,接下来的事已经完全不用我操心了。
他忽然换了个轻松的口吻:“米价飙升是你干的好事吧?我就说,只要有你的地方,这暴雨是躲不了的。”
“被知道了呀,”我长长地叹了口气,敛容道,“那县令实在是见钱眼开之徒,也不想想我凭什么要给他黄金万两。他想都不想,害得我连编好的借口都没派上用场。”
我顿了顿:“燃叔,我有一事相求。”
他笑着摆手:“不用你挑明,我也知道你想说什么了。”
不愧是燃叔啊……我再一次赞道。
既然有他的帮忙,那我就可以安心地远走他方了。
回到县衙经过二堂的枣树林时,一人显然已经久候多时,而且等的那个人,就是我。
我笑道:“谢县丞好雅兴,临风赏景,不知是否打扰了。”
他摇头:“我正是在等你。”
“哦?不知大人百忙之中有何赐教?梅某一定洗耳恭听。”
健朗的眉微挑,道:“公子想来已经知道县内的情形了。”
米价骤然飙升,哭天喊地之音四起,百姓慌乱无序,我又怎会看不见?
谢空吟道:“公子此番意欲何为,不才我……”
我打断了他:“谢大人,在你的心目中,是信念重要呢,还是你此刻身上的乌纱、官服比较重要。”
谢空吟立刻正色道:“自然是信念。”
我笑了笑:“那就行了。你只要知道我是小人就可以了。”
我自怀中摸出一本帐册,他翻了几页,面色铁青。
“谢大人,您已经亲眼证实过了。现在,您若真的要坚持信念,那么我就有一事相求,这件事做起来,绝对不会很难。”
这个人既然和尧渊关系匪浅,那么我这一步的胜算就更大了。
我认真地看着他:“请你在市井间秘密地制造谣言。”
似乎已经成了在云翔镇的习惯,我每顿饭都要兴冲冲地跑去福满楼一饱口服。
今日顺道去了集市,一来是为了更清楚地深入此刻现状,二来么……
“鸣渠,过来试试这件如何。”我抖弄着一件,催促明显兴趣缺缺的鸣渠。
小孩子毕竟是长身体时间,那件破得四处漏洞的衣服就当穿不下好了。
面无表情地套着衣服,这小孩倒也挺听话。
我乐得合不拢嘴,视线一斜,眼睛忽然亮了起来。
娇小玲珑的身段,可爱的脸庞,月白锻带松松地系在乌黑的发间。
那少女愣愣地站在大堆梳子前,目不转睛地看着其中一把红黑漆木的。
我拍了拍她圆润的肩:“嗨,看中这一把么?大哥哥买给你好不好?”
她显然一惊,不善道:“你是谁!”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重新扬起微笑:“我是你的仰慕者之一。”
她僵着脸后退一步,小鹿般的眼里满是怪异的怒火:“你你你你你说什么??”
我道:“我说我挺喜欢你啊。”
她粉嫩的脸抽搐了一下:“你!你有种再说一遍!!”
我奇怪地侧侧脑袋——喜欢一个可爱的孩子有错吗?再说了,这孩子性格也挺好啊,朝气蓬勃的孩子,一向是我最喜欢的。
“呐~~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哦,你我既然能有幸再见,是前世的孽缘也说不定!好啦!既然有缘,大哥哥我买东西给你好不好?”
呀~~~不行了不行了~~~这小姑娘生气的表情也可爱死了~~~
当然,最可爱的还是我家小涟!!
“……的确是……孽缘……”她的脸色也沉了下来,怒气蒸腾着预备爆发。
身后传来小涟不满的气息,我笑着回头——这孩子还在为我带着鸣渠的事闹别扭啊?
“怎么了?换好了?”
鸣渠穿着一身合体服贴的新衣满脸阴沉地走了过来。纤细少年的躯体,未然纤尘的骄傲,果然是不管穿什么都能吸引满街人的眼球!
我不禁拍起手来:“嗯嗯~~果然如我所料,适合适合!好了!就买这件!”
我忽然想起还有身后的少女,回头却发现……
她瞪大着明亮漆黑的眼眸,稚气可爱的脸上满是惊讶与愕然,眼神直直地落在我身后的——
鸣渠也是看着她,目光虽然依旧沉静如死水,然而眼中映照的的确只有她一人。
两人间的空气都仿佛凝滞了。
我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我说……”果然没一个人听到。
我又细细观察了一下两人。
那专注而神情的对望,那彼此眼中只有一人的痴情,仿佛电闪雷鸣般的轰轰烈烈……
难、难道!!这、这就是传、传说中天雷勾地火、干柴碰烈火的一、一、一、一——
一见钟情!!!
哎呀呀~~真没想到鸣渠是这种爱好呢~~嘿嘿嘿嘿~~
那小姑娘也是~~够大胆!我果然没看错人~~
咳咳!既然如此,我也就小小地推波助澜一下下~~~
我拍了拍鸣渠的肩,那小孩竟然没有闪躲:“他叫鸣渠,姑娘你怎么称呼?”
那双晶亮的眼瞪得更大,简直到了惊恐的地步!
……莫非你也比较喜欢我叫他“臭水沟”??
她颤抖得好似风中落叶,我开始奇怪了——名字再难听,也没必要那么大反应吧?
少女似乎尽力支撑着自己上前,抬起头直视着他。
她的红唇抖着,却终于发出了声音。
“鸣渠……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嘈杂的市街,这轻如蚊蚁的声音几乎没人听得见。
鸣渠依旧冰冷地看着她,却微微地点头,纵身越过她,走了。
这其间气氛古怪之极,我竟完全无法插上一句。
少女垂首僵立在人来人往的集市,如同沉入了自己的世界。
我来到她身边,刚想安慰两句。
她咬着渗出血丝的唇,仿佛来自喉咙深处的模糊语音。
“……御水……我叫御水……”
握紧的拳头一下子击打上来,我惊得往边上一躲,她已经没入了人群之中。
不速之客
鸣渠那小子翅膀硬了,都不跟我一起出来吃饭了。
我面带无奈地走在街上,同时还不忘四处在集市上张望。
两天前那些远道而来的米商还一个个得意洋洋、面露喜色、狗眼看人低,此刻再看,早已是面有菜色,苦不堪言,真比当初云翔百姓没米的脸还难看。
他们来此自然是为了赚大钱,可他们却不知道,当他们中的绝大多数抵达云翔镇后,县令一声令下,全镇戒严,没有他老人家的手令,根本没一个米商会被放出城外。
此时街头巷间又流传着“王爷开了粮仓马上就要到此”的传闻,而实际上的确有许多早已绝望的穷困百姓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竟惊喜地以平日的米价购到足以撑过一时的粮食,那些油光满鉴、嚣张招摇的米商们更是愁容满布,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他们吵也吵过了,闹也闹过了,反正不是在我面前烦人,随便他们怎么吵我也乐得清净。
嗯!也是嘛~~这米要是千辛万苦地运来却卖不掉而运回去,这米的成本可是会大~~大地提升哦~~~
嘿嘿~~顺便一说,我可没做什么坏事哦~~
除了跟县令说了句“最好戒严别让钱跑了”以外,我什么都没有做哦~~~嘿嘿……
一路走着看着,我忽然刹车。
小涟一直是跟随着我的,仿佛是我的影子,更似我身体的一部分。
他的气息始终萦绕在我的周围,熟悉得几乎让我忘却那份异样感。
然而现在,小涟的气息不见了。
我惊恐地回头,在嘈杂如流的人群中四处张望!
我家小涟绝对不是那种会躲在暗处看你惊慌为乐的调皮小鬼!事实上,我倒反而希望他能这么做一回!
仿佛只有通过如此,他看来才会更像一个十三岁的孩子!
我急得直跺脚!咬牙压抑住心头逐渐攀升的恐慌,拨开一个个肩膀,冷汗不觉已经湿了后背!
一路磕磕碰碰,那熟悉的背影出现在视野中时,我刚一安心,却陡然脸上血色全无!
一个衣衫破旧磨损得几乎挂在身上的胡渣男子双膝跪在我家小涟身前,宽厚的手掌激动地抓着小涟的肩膀,面上是狂喜的激动与泫然欲泣的复杂。
他的嘴在说些什么,我不知道;他的眼在传达着什么,我也不知道。
我只知道那双浑浊的眼于一瞬燃起欣慰的火光,健壮高大的身躯如同风烛残年的老者一般剧烈颤抖着。
我也和路人一般停顿了脚步。
头脑一片空白,嗡嗡地作响,黑幕逐渐至眼前升起,我就快看不见一丝光亮。
小涟没有拒绝,小涟没有抵抗……
浑身起了个激灵,我一个箭步冲到他们面前抓起他搭在小涟肩上的手狠狠甩到一边!
“把你的脏手拿开!不要碰我的小涟!!”
我快无法呼吸,眼中却能喷出火来!
那男子一个踉跄,站直了高大的身子,诈见我一愣:“阁下是?”
“你别管我是谁!你只要知道从此以后再也别出现在小涟的面前!否则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他仍纠缠不休,我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抱起小涟放声大叫:“来人啊!!报官啊!!这里有个拐骗儿童的诱拐犯啊!!”
他又是一愣,我抓住机会撒开两腿穿梭在拥挤的人群中,将他狠狠地甩到身后!
“少、少主!少主!”
我用力抱紧动也不动的小涟,愈加提速步伐。
躲在阴暗的死胡同中,我努力吸着氧气,这才发现,身体并非因我剧烈运动而不住颤抖。
真正的颤抖,源于内心的恐惧。
我不知道要怎样才能平复呼吸,我根本不知道!
我想松开几乎成爪的十指,我不想伤害那孩子一分一毫!可手指却如铁铸动弹不得!
急得满头大汗不知该怎么办,小涟忽然抬起一直垂着的脑袋,将手轻轻地覆在我的手背。
我努力让自己微笑如常:“你、你认、认、认识那、那个人?”
凝水的黑眸注视着我。
牙关打着架,我不清楚此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