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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完】
第二十二回宗马惠山折重兵负罪满门欲斩刑
【云龙山寻宝记】
第二十二回
宗马惠山折重兵负罪满门欲斩刑
诗曰
宗马重义仁兄亲,
倾情全抛一片心。
东郭机关巧算尽,
一喜一忧两层分。
不是当初路结义,
皇朝怒欲抄满门?
话说明空曾经两次到东郭玉老家打听,回话说东郭芬唯一的弟弟东郭玉早年被李闯手下的愣怔一砖砸死,一说被埋到深深的坑里,一说后来在抛尸的地方看到过支离破碎的骨头。而今这个东郭玉向他自报过家乡居住,说家住不远的乡下,以赶车帮人送货谋生。这个东郭玉也曾经央求入寺为僧,明空见他来历不明,眉宇间暗藏杀戮,没有应允。而东郭玉一直与他以师徒关系自居。他是兴化寺唯一来去自由的客人,常常卸了马车上的货物,便与僧人们称兄道弟,打得火热。看样子他很喜欢寺里的几个小和尚,常常捎带一些新鲜瓜果和外地特产来,尤其是对待路捡更是疼爱有佳。他敬重方丈,听说明空一经风寒肩胛疼痛,给买了一件价格不菲的虎皮大衣;听说明空善书善画,给买了一支名贵的毛笔和一只驰名的华南砚台。前不久,他又组织百姓鼎力协助兴化寺抵御李荦和袮丛。
现如今东郭玉请求救助宗马,想到此,明空对和尚们说:“东郭玉对兴化寺情深意厚,他的事就是兴化寺的事。再说宗马当初也助过兴化寺一臂之力。如今有难,老衲没有理由袖手旁观。”
智建说:“师兄所言极是。”
明空对智建说:“你带二十个弟子,连夜赶赴经纬河等待实施救助。对了,要乔装改扮,不到万不得已休得杀生,不能再给我寺添怨结仇。”
增收问:“那我们……”
明空对增收、袮丛说:“你两人潜心修炼,要心无杂念。”
……
回头单说宗马怎么会被一伙响马劫持?那日他在兴化寺门前领了圣旨,又得到李世民密令,不敢停留,带领御林军直扑东北战场督促作战。东北部尚有司马顺、赵磊两员大将把守边关,各掌握约八万兵权,然而屡屡受挫,丢了两座城池不说,还损兵折将,节节败退,被高句丽部落追杀得溃不成军。宗马是李世民信得过的的智囊人物,智勇双全,他认定宗马一去自然会扭转时局,转败为胜,有望收复被高句丽部落攻陷的失地,况且又增兵十万。
遵照李世民密令,宗马的百余御林军中途与十万大军会师,抄小道奔赴辽阳背后,准备神不知鬼不觉切断敌方退路,与驻守辽阳的司马顺和驻守通辽的赵磊形成前后夹击态势,全歼敌寇。
这天队伍行军到奇峰怪岭、路途坎坷的惠山。时值秋末冬初,东北寒气来早。偶有**残叶,白眉舒蕊。森森古松当道,青青瘦竹迎人。板桥底流水成冰,山头上树枝脱叶。正行之际,渐渐天低云暗,竟然纷纷扬扬飘起雪花,开始絮如鸟屑,后来大如鹅毛。怎见得:
初如鸟屑,继似鹅毛。扑面迎来,人眼花昏,满道堆积,马蹄滑溜。想那楼台殿宇,霎时间银粉装成;更有草木山川,尽都是玉尘覆盖。富贵家红炉暖阁,频斟美酒驱寒气;贫穷汉少米无柴,恨怨苍天度残日。寒儒映雪苦读麟经,不用明灯;韵士烹茶沸煮雀舌,何须甜水。纷纷尽像是鳞甲飞,想是玉龙斗羽飞。
带兵的将领不是别人,乃是当朝天策上将邓文玲的令郎邓钊。这人浓眉大眼,高鼻阔口,一张四方的国字脸,颇有些风霜之色,顾盼之时,极有威势。他手持长柄大刀,带三叉束发紫金冠,体挂西川红锦百花袍,身披兽面吞头连环铠,腰系勒甲玲珑狮蛮带,背后插八背护旗,威风凛凛。队前迎风大旗上绣有斗大的“邓”字。邓钊看看天色,对宗马说:“宗总管,如此大雪,坡陡路滑,兵士们连日行军,人马困乏,也该充饥,我们不免就地安营扎寨,雪止再走不迟。”
宗马抬头看看两边怪石嶙峋,狰狞可怖。但见:
悬崖陡壁,怪石玲珑;
悬崖陡壁人难走,怪石玲珑绊脚行。
山路崎岖,秃鹰哀鸣;
山路崎岖心焦燥,秃鹰哀鸣兆不祥。
“此狭窄地段,千军万马哪里住得下,到前方找一开阔地为妥。”宗马命令,“队伍继续前进!”
邓钊心里不悦又不敢违抗,因为宗马不仅是大内总管,而且此行兼职钦差大臣的身份,只得往前又走。约前行半里之遥,方见面前一座小小道观,建在一处三面环山的开阔地。宗马一看,心想这里才是安营的极佳处所,便与邓钊去道观叩门,门开处里面走出一位年轻道士。宗马和气地问:“师傅,我们是过路的,因天气寒冷,路又不好走,眼见天色已晚,想在此安营,你看方便与否?”
“方便,方便。”道士笑眯眯地,“官大人舍近求远,为何抄山涧小道?车辆人马多有不便。”'Zei8。Com电子书下载:。 '
宗马说:“师傅不必多问,贵观可有井水?”
“有有有,不仅有井水,”道士说,“而且还有山泉温水,取之不竭啊。”
宗马点点头,对邓钊说:“这里才是最佳处所,传令下去,安营扎寨。”
虽是开阔地,住进万余军马显得密集拥堵。兵士们分头扎营的扎营,立火的立火,喂马的喂马,各自为政。火头军从道观里打来一桶桶水,支灶煮饭。另有不少士兵口渴,见提来的泉水冒着热气,便扯着水瓢喝起尚带有余温的泉水。宗马半道从兴化寺而来,没有准备御寒的衣服,冻得发抖。邓钊叫来军需处长给他换上棉衣。宗马稍觉温暖,坐在中军帐摊开地图,见这里确是惠山。他对邓钊说:“司马顺、赵磊那边可曾回信?”邓钊回答:“遵照总管布署,司马顺、赵磊明日拂晓配合我们发起攻击,我部还有三十余里路到达指定地点,时间绰绰有余。敌人想不到我们会暗渡陈仓。”“好。”宗马兴奋地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吾皇这步棋高啊!”邓钊凑近宗马说:“凯旋而归之后,请总管在圣上面前替末将多美言几句为盼。”“那是自然。”二人开怀大笑,脸上洋溢着即将胜利的喜悦。
这时卫兵来报:“那小道士备些斋饭,说是要来慰问二位将军。”
“噢?”邓钊说,“出家人慈悲,善待客人,请他进来。”
那道士手提冒着热气的竹篮进来,陪上十分的笑容说:“两位辛苦,来的都是客,粗茶淡饭不成敬意,聊表寸心而已。请尝尝山人的斋食。”
邓钊施礼说:“师傅客气,本来多有打扰,还让你破费,不胜感激。”
道士说:“邓将军一路顶风冒雪,饥餐渴饮,为国为民不辞辛苦,山人尽一点微薄之力理所当然。”说着把两碗热腾腾且带着麻香的斋面端出来。
“那就多谢了。”邓钊端起碗,拿起竹筷正要品尝。
“慢!碗里有毒药吧?”宗马凝视着道士,满目敌视。见道士神经恍惚,他一声断喝,“来人!把这道士拿下!”话一出口,道士好像早有准备“哧溜”钻出帐篷,擦出一遛雪花,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几个卫兵这才进来,一位傻大个子问道:“将军,刺客在哪?”
宗马说:“什么刺客!抓道士!”
“道士在哪?”
“混帐!跑了!”
“跑了?跑哪去了?”
“饭桶!”
“跑饭桶里去了?”
“一群蠢才!”
“一群叫蠢才的道士吗?”
“滚——”
“把饭桶滚来吗?将军,把饭桶抬来行不行呢?”
宗马哭笑不得,气得转圈。邓钊向那些卫兵吼道:“滚出去!”
傻大个子瞅瞅帐篷里没有饭桶啊,心想滚啥呢?被身后的同事一拽胳膊,这才跟了出去。嘴里还念叨着:“没有饭桶向哪滚?当官的脑子有毛病。”
宗马气不打一处来,指着邓钊说:“这这……邓将军经常向人炫耀,自己的队伍训练有素,这就是你带的训练有素的兵?”
邓钊一脸无奈地说:“一部分是临时抱佛脚,权且凑数,抓进部队来不及经过训练,老弱病残都有,凑合着吧。”
“哼!”宗马轻蔑地笑道,“俗话说虎父无犬子,强将手下无弱兵,看来……”
邓钊听了此话,心里很不是滋味。心中暗想,末将的父亲官居一品,资历比你宗马深,辈份比你宗马长,你竟敢目中无人轻易污蔑我,末将怕你不成?想到此戏虐地说道:“有些人如同刚才傻大个子说得一样,脑子有毛病。那道士好心好意送来斋饭,偏偏说有毒,一句话把人家吓跑了。哼!草木皆兵,无中生有。”
“无中生有?”宗马摇摇头,不以为然地说,“那道士怎么叫你邓将军?又怎么知道我们一路顶风冒雪,饥餐渴饮?由此本官这才联想到他刚见到我时,看也没有看,便说‘车辆人马多有不便’,看样子他对我们的行动了如指掌。此人定是敌方密探。”
这时有兵士禀报说,那些先喝了水的人都喊肚子疼,上吐下泻。经过安检军的证实水里有毒。
邓钊眉头一皱,喊道:“坏了,快把庙里的道士抓来!”
“晚了,恐怕已是人去道观空空。”宗马抬头看看天,警觉地说,“天不时,地不利,人也不和。赶快拔营,我们已经陷入敌人设下的幽谷!”
这时又有哨兵来报:“营寨前后发现人影活动……”
话没说完,山上“轰”得一声炮响,帐篷外的哨兵被一块飞石击中头部,当场流血身亡。紧接着一阵锣鼓,喊杀声震越长虹,石头从三面山上翻天覆地倾泻如雨,半山腰土炮轰鸣,火花飞溅。大营内的土雷炸开朵朵石花。邓钊的兵将在飞沙走石间像簸箕里的豆粒晕头转向,自相践踏,惨叫声不绝于耳。邓钊立即奔出帐篷外跨上战马,看看自己的军士溃不成军,急得挥刀乱舞,企图控制混乱的局面。他拦住四处躲藏的士卒,指挥部分士卒向山上冲,企图杀开一条血路,哪知坡陡雪滑根本上不去。后退的士兵潮水般涌来,冷不防冲出一群乱兵,把他的战马也冲倒了。宗马由几个卫兵保护,躲在一棵干巴巴的大树下对天长叹:“高句丽部落神机妙算,不可等闲视之!他们怎么知道我们的人马会走这条路?”邓钊气喘吁吁地跑来说:“总管快拿主意,这残局一发不可收拾啊!”
宗马大叫:“原路返回!”
步兵马队乱成一锅粥,毫无顺次地向来路撤退。走不多远,先头部队与敌人狭路相逢,前头的兵士刚反应过来,就被雨石淹没。邓钊砍翻两个畏缩不前的士兵,“嗷嗷”嚎叫:“前进者奖!后退者杀!”士兵们见无退路,只有拿命一搏。谁知在这紧要关头,敌人却纷纷退去,仿佛故意让开这条道路。
宗马、邓钊马不停蹄逃出数里开外,总算松了一口气。看看跟随逃出的人马已是寥寥无几。
惠山一战,邓钊受损极为惨重。粗略核对过后,伤亡逃散约九万人马;车、器仗等军需物资全部丢弃。宗马、邓钊既痛心又惭愧,无颜回京都交差,带着残余部下就近与司马顺汇合。
高句丽部落这边慧山一战的总指挥乃是东郭玉。他是看到李世民写给宗马密信的唯一知情者。便在惠山设下埋伏。半路上又派人化装成道士,专门“请君入瓮”。恰逢大雪纷飞,天赐良机,想不到宗马、邓钊配合得如此完美。更让他欣喜的是在敌人撤退时,他让一百名部落的将士乔装改扮掺杂在宗马的败兵之中,无疑又像一颗颗定时炸弹。不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