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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宜了潜入园来的任云秋等人,居然一路通行无阻。
前面又有一座翠瓦翼然六角亭子矗立在路中央,这是整座山坡花园的中心,也是从山坡下来的必经之路,但如今亭中有人,一队黑衣武士正在亭中休息。
任云秋目光何等锐厉,自然老远就看到了,方自足下一停,低声道:“前面亭中埋伏有人!”
话声方出,只听远处响起“咕咕,咕咕”的叫声!
江翠烟喜道:“那是漆……”
任云秋急忙“嘘”了一声,江翠烟也及时警觉,倏然住口,脚下加紧,奔了过去。
漆啸天等人一同迎出亭子,漆啸天看到任云秋手中提着一个革囊,低声问道:“任少侠得手了么?”
任云秋微微摇头道:“没有,没人知道老怪住在哪里。”
漆啸天问道:“任少侠手中拿的是什么?”
任云秋道:“这是方才有一位前辈塞给我的……”
陆湘芬轻咦一声,吃惊的道:“任少侠,你上当了,这是老怪物的刀囊,你快丢下了。”
任云秋意外的道:“姑娘是说这革囊中装的是红发老怪的化血神刀?”
“不会错!”陆湘芬点头道:“老怪物把化血飞刀视同至宝,这绿鲨革囊一直挂在身上,我不会看错,你快把它弃了,最好埋在土中,他就找不到了。”
江翠烟喜道:“那就对了,我们就为化血飞刀来的,任大哥,我们快些走了!”
令狐宣道:“任少侠拿在手里,确实不便,你还是交给老朽吧。”
任云秋依言递了过去,问道:“你老……”
令狐宣接过,笑道:“任少侠放心,老朽自有办法。”
他外号矮路神,个子不高,但肩膀特别阔,是以身上长衫,也特别宽大,说话之时,已撩起长衫下摆,把革囊挂到腰际,放下长衫,果然一点也看不出来。
刘长涛穴道受制,眼看今晚武林盟来了这许多人,又偷了红发老祖的化血神刀,心头更是惊骇欲绝!
几人眼看大功告成,又丝毫没惊动什么人,正待离去。
突听远处传来一声厉啸,那啸声十分惊人,划空而来,迅如闪电,瞬间已到了头顶。
不,疾风飒然,众人面前已多了一个一头红发披肩,身穿一件半短不长黄衣的老者,面目狞厉双目炯炯,朝众人问道:“尔等可看到一个黑衣童子朝何处逃走?”
他话声洪亮,似在怒极!
陆湘芬看到红发老祖突然飞落,心头大骇,急忙躲到了众人背后。
漆啸天躬躬身道:“小的是巡山的,刚才确有一个黑衣童子,急匆匆的经过,好象朝西去的。”
他不愧是老江湖,也根本不知道化血神刀就是黑衣童子偷来的,但对方既然询问黑衣童子的去向,自然乐得把他支走了。
红发老怪口中沉哼一声,突然双脚一顿,一道人影破空飞起朝西追去。
任云秋暗暗叫了声:“糟糕,黑衣童子引着黑衣教主和闵长庚就是朝西去的,漆啸天不明就理,无巧不巧随口说出黑衣童子朝西去的,如今这老魔头又赶了去,万一给他追上了,那黑衣童子就算武功再高,以一敌三,岂不要吃了大亏?但此时业已无法挽回了。”
漆啸天道:“咱们快走吧!”一面朝刘长涛道:“副总管,还要劳驾你送上一程,咱们这一路上,如若有人问话,就得由你出面答复了。”
刘长涛道:“小的只能送诸位到花园门口为止……”
“不行。”漆啸天道:“你送咱们到三里外,我才能替你解开封闭的经穴,不然,你就等候逆血攻心吧!”
刘长涛道:“好,好,小的就送诸位出去,只是总护法到时一定要解开小的经穴。”
漆啸天道:“老夫说出来的话,几时不算数?”
“是、是。”刘长涛没命的应“是”,果然就走在前面给大家带路。
花园中是没有岗哨的,出了花园,就有巡山的人和分布在各处的明哨暗岗,但有副总管刘长涛领头,他后面又有一组巡山的武士,自然没人过问,迅快就出了黑衣教布防的三里范围。
刘长涛脚下一停,回身道:“总护法,三里到了,再过去,已经没有岗哨了,你老开恩,可以给小的解开经穴,放小的回去了。”
任云秋忽有所警,低喝一声:“有人来了。”
话声甫出,大家耳中已听到凭空传来一声悠长的轻“嘶”,箭一般划空激射而来,嘶声入耳,一道人影已经落到众人面前,正是去而复回的红发老怪,目光如炬,厉声道:“你们看到黑衣童子朝西而去,老夫追出五十里,何以还没看到?你们是不是跟老夫撒谎?”
漆啸天道:“小的确实看到一个黑衣童子朝西去的,并没撒谎,你老不信可以问问这位刘副总管。”
红发老祖电炬般目光射到刘长涛的身上,问道:“你是刘副总管?”
刘长涛吓昏了,口中连连应着“是”。
红发老祖目光这一转动,忽然落到陆湘芬的身上,问道:“她是谁?”
陆湘芬听得面无人色,畏缩的躲到了任云秋的身后。
红发老祖忽然怪笑一声道:“小宝贝,原来你想跟着他们逃走……”
左臂格格作响,一条手臂突然暴长,五指如爪,朝陆湘芬抓来。
任云秋看得大怒,大喝一声,挥手一掌迎着他抓来的手爪拍去,他因老魔头厉害,这一掌早已聚蓄了十成九阳神功。
红发老祖施展通臂玄功,伸手抓去,未曾防到巡山的武士居然会有人敢向他出手,等任云秋一掌击出,他手爪被一团强劲的九阳真气撞上,发出蓬然一声大震,上身不由自主的晃动了一下。
这下也震得红发老祖一条手臂隐隐发麻,目光一注,不觉朝任云秋桀桀怪笑道:“好小子,你居然会使九阳神功。”
任云秋一掌出手,叶菁菁怕他吃亏,同时一闪身,和任云秋并肩站立。
任云秋卓然而立,正声道:“你是成名多年的人物,还欺侮一个后辈女子?”
红发老怪桀桀笑道:“好小子,你倒居然作起护花使者来了,告诉你,这女娃儿是你们教主要她伺候老夫的,她逃出来了,老夫要不要把她带回去?”
陆湘芬哭道:“我不回去,死也不回去。”
任云秋道:“陆姑娘放心,没有人能强迫你回去。”
红发老祖目光掠过众人,惊异的道:“难道你们不是黑衣教的人?”
任云秋剑眉一挑,凛然道:“在下想不到你红发老怪已经到了行将就木之年,还敢蹂躏女子,如此一个淫恶滔天的老怪,天理难容,今晚我要为世人诛此淫魔……”
话声未落,呛然剑鸣,一道青虹耀目生辉,化作一道匹练,拦腰横扫过去。
叶菁菁站到他身边,早已手按刀柄,凝神戒备,此时听到任大哥的口气,已知他要出手了,哪还迟疑,口中清叱一声,新月刀同时出手,一钩新月,射出满野清辉,钩形银光朝红发老祖头顶飞去。
这一下剑、钩合璧,两人都用了全力,声势之盛,当真有雷霆万钧之势,任你红发老怪武功通天,遇上了两件稀世名兵,剑气刀光,锐不可当。
红发老祖究竟是成名多年,看到两人发出的刀剑光芒,已知是两件利器,一时之间,只得长袖一抖,顿足后跳。
但听一声裂帛大响,他右手挥出的大袖,已被任云秋剑锋削落,同时披肩红发,也被叶菁菁新月刀划过削断了一大片,洒落地上。
红发老祖退后一丈,不禁激起了凶心,厉笑道:“好小子,你们两人一个跟九嶷老儿学了一手九疑剑法,一个跟邢无邪学了一招刀法,就敢在老夫面前卖弄,哈哈,就算九嶷老儿、刀魔女同来,也未必敢和老夫作对,老夫要是宽恕了你们两个,传出江湖,还当老夫怕了你们师傅呢!”
正说之间,突听有人大声叫道:“红发老怪,你这狗娘养的老不死,本公子非和你拚了不可!”
随着叫声,一道人影从大路上飞奔而来。
红发老祖沉喝道:“来的是什么人?”
这不过眨眼间事,那人已经奔到近前,身形倏停,手中拿着一支闪闪发光的长剑,朝红发老祖当胸刺到。
红发老祖身形一闪,避了开去,喝道:“你究是何人?”
那人口中喝道:“本公子和你有三江四海之仇,今晚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又是一剑刺了过去。
现在任云秋等人都看清楚了,这人身穿花衫,正是花花公子温如风,不知他和红发老祖究有什么深仇大怨,居然剑发如风,形同拚命!
红发老祖一连避开他两剑,喝问道:“老夫和你何怨何仇?”
花花公子道:“老淫贼,你可知道本公子为什么要投身黑衣教的吗?告诉你,那是几个月前本公子路过九江,遇见黑衣教门下八弟子陆姑娘,就一见钟情,明知黑衣教不会成什么气候,还是心甘情愿的当一名护法,为的就是能和陆姑娘朝夕相见,你老贼竟然欺侮到本公子头上来了,本公子纵然自知不是你的对手,也非和你拚个生死存亡不可……”
他口齿清朗,在说话之时,一口气攻出了一十八剑之多,不但出手奇快,而且这一十八剑,便了一十八个门派不同的剑招,辛辣凌厉,急如星火,看去又宛然一气呵成,毫无杂凑之弊。
这一十八剑精妙之处,是使人无处可以躲闪,因为它是各门各派的剑法挑凑而成,上一剑指东,下一剑就指西,再下一剑扫北,紧接着又扫南,反正剑光所至,正是你躲闪的地方,使你欲躲无处,欲封又措手不及,一时简直逼得红发老祖一个人团团乱转,衣袖连挥,才勉强封开了对方的攻势。
这下当然也惹火了红发老祖,怒笑一声,喝道:“小子,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衣袖挥处,呼呼两记袖风直逼过去。
花花公子温如风不敢硬接,身形一旋,轻巧的避了开去。
漆啸天低声道:“任少侠!咱们走吧!”
刘长涛道:“漆老你还没替小的解开穴道。”
任云秋低声道:“我看花花公子是有意相助,才和老怪缠斗的,我们不能弃他而去,这样吧,谢大叔,漆老诸位请先走一步,小侄和叶菁菁留下来看看再走。”
漆啸天笑道:“咱们是接应你们两个来的,任少侠以为漆某是怕事的人么?”
谢公愚道:“不错,要留就大伙一起留下来,斗斗红发老怪也好。”
这时但听红发老祖怒哼一声:“你躲得老夫两记衣袖,老夫倒不信你躲得过老夫几袖?”
喝声中,只见他身形电旋,双袖飞舞,一个人影,倏忽之间由浓而淡,但见一团灰影,象龙卷风一般飞卷,周围两丈方圆都可以感到罡风逼人,连呼吸都受到压迫!
花花公子已不似方才那么轻松,只见他神色凝重,脚踏八卦方位,手中长剑如挽似推,剑势极缓,每劈出一剑,剑身不住的颤动,好象空气之间,有着巨大压力,长剑无法承受一般。
在场的都是武术名家,对红发老祖这旋风般的身法,谁也说不出名堂来,就是花花公子这一套如挽如推的剑法,也从未听人说过,不禁看得目瞪口呆,谁也无法预估双方胜负,但花花公子温如风居然会有这般造诣,和名震武林的特号大魔头红发老祖打得不分胜负,也足以令人感到无比惊诧了。
就在此时,突听红发老祖沉喝道:“住手,你这套八卦神剑,是跟什么人学来的?”
大家定晴看去,两人不知何时停下手来,他们依然面对面站在方才位置上,和不曾动过手一样。
花花公子大笑道:“在下使的剑法,出于无师自通,你呢?这混元一气功又是跟谁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