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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黑衣青年听说三师兄奉了副教主密令赶来,自然不敢怠慢,紧跟着来至林下,问道:“三师兄奉副教主密令而来,副教主也来了么?”
任云秋故意装作十分冷模,回目四顾,才低声道:“副教主刚到,他得到的消息,眼下情势已有很大的变化,来,此事关系极大,咱们到林中再说。”
举步朝林中走去。
黑衣青年不虑任云秋有诈,果然紧随身后走了进来,口中吃惊的道:“情势有很大的变化?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任云秋压低声音道:“本教之中,有了奸细。”
“啊!”黑衣青年吃惊的道:“会是谁?”
任云秋右手早已暗握化血针筒,一面附着他耳朵说道:“你!”
“你”字出口,一缕化血针已经射出。
黑衣青年连哼都没有哼出声,脸色扭曲,身子摇了两摇,就往地上倒去。
任云秋俯身从他怀中取出一面金牌和一个化血针筒,一齐收入怀中,就扬长走出林中,依然连纵带跃,穿剑阵而入,走到剑阵核心,朝青松道长抱抱拳道:“副教主得到可靠消息,这片草地上,可能已被洒上毒粉,因此才要三师兄送来一颗预附剧毒的解药,请道长含在口中,慢慢化去,即可无妨了。”
说着,就把手中解药朝青松道人递了过去。
青松道人接过解药,一面迟疑的道:“据贫道所知,敝派从不使毒……”
任云秋道:“听说庙中好像来了一个使毒高手,曾在南岳庙四周布下了奇毒。”
青松道人究是神志受了迷失,听了信以为真,浩然叹道:“掌门人如此倒行逆施,真是南岳派的不幸……”抬手把解药纳入嘴中。
任云秋道:“道长最好坐下来休息一会。”
青松道人点点头,依言坐下,过了约摸一盏茶的工夫,任云秋计算他迷神药物已解,这就轻声叫道:“道长感觉如何了?”
青松道人倏地睁开眼来,口中不禁轻“咦”了一声。
任云秋急忙以传音入密说道:“道长身上奇毒已解,神智自然也恢复清明了,但此刻不可流露出形迹来……”
青松道人目光盯注着他,也以传音入密问道:“施主自然不会是黑衣教的人,不知施主究是什么人?”
任云秋仍以传音入密说道:“在下任云秋,奉表叔陈春华之命,给道长送解药来的。”
青松道人喜道:“陈庄主现在何处?”
任云秋道:“表叔和跃龙庄沈大叔,弓箭塘谢大叔,罗汉庄金大叔等都在南岳庙东首,故作被迷失神志,投入黑衣教,目前南岳庙正面黑衣教即将发动攻击,贵派掌门人已经集合弟子,准备和黑衣教一决胜负,表叔之意,希望道长暂时仍装作神志受迷,待会双方交上手之时,咱们也以火花信号为号,左右夹击,才能一举把来犯黑衣教匪徒击溃。”
青松道人点头道:“好,任施主请覆上陈庄主,贫道自当遵办。”
两人这番话,均以传音入密交谈,说到这里,任云秋拱拱手道:“在下那就告退了。”
他任务顺利完成,自然急于赶回去报告表叔,话声一落,就急匆匆穿出剑阵,刚走近围墙暗处,正待纵身跃走。
忽见从暗处闪出一个苗条黑影朝自己这边行来,既然有人过来了,他自然不好再纵身扑起了。
苗条人影渐渐走近,那是一个身穿黑色衣裙的少女,乌黑的秀发,梳着两条辫子,垂在鼓腾腾的胸前,乌黑而弯得像新月般的眉毛,乌黑而亮得像星星的美眸,配着一张稍微黑了些的瓜子脸,看去约摸二十来岁,生得很俏,也很甜!
任云秋正朝她看去,黑衣少女已经开口:“三师哥,小妹正在到处找你呢,我看你好像很忙……”
任云秋不知如何称呼她才好,只得“唔”了一声,说道:“你找我有事?”
黑衣少女乌溜溜的美眸溜了他一眼,才道:“找你的可不是小妹,小妹只是奉命找三师哥和四师哥来的,是副教主有机密指示,我刚才去了春申君那里,没看到三师哥,是黑石头陈康和说的,三师哥刚走开,没说到哪里去,我想只好先来找四师哥,没想到却在这里反而遇上三师哥了。”
任云秋问道:“不知副教主有何指示?”
黑衣少女道:“副教主刚到,他因副总护法无垢突然失踪,事有可疑,据说副总护法的令牌是在春申君手上,怀疑春申君这一夥人不稳,要三师哥多加注意,现在三更已过,咱们决定四更发动攻击,要左右两翼的人马,配合发动攻势,三师哥认为哪一个不稳,可以便宜行事……”
任云秋点头道:“好,那我立时赶回去。”
黑衣少女忽然朝他展齿一笑,露出雪白的一排贝齿,她肤色虽然黑了些,但这一笑,却笑得极为妩媚,说道:“那也不忙,现在距离四更,还有半个时辰呢,三师哥,我看你今晚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任云秋道:“我哪里变了?”
“人呀!”黑衣少女俏皮的道:“本来见了师姐妹,总有说不完的话,缠着人家不肯放,今怎么急着要走了呢?”
任云秋笑了笑道:“今晚有正经事儿,我怕耽误了事。”
黑衣少女有意无意的瞟了他一眼,披披嘴道:“好,那你就走吧,不过我有一个很重要的消息,不知你要不要听?”
有重要消息,任云秋岂肯放过?忙道:“那你快告诉我,是什么重要消息?”
黑衣少女道:“大师哥方才在庙里,败在衡山派一个小道士手里,你当那道士是谁?”
任云秋心头微微一震,问道:“是谁?”
黑衣少女低声道:“他并不是衡山派的人!”
任云秋道:“是谁说的?”
“还有谁说的?”黑衣少女故作神秘,压低声音道:“是有人看见他脱下道袍,偷偷的溜出庙来了。”
任云秋心头咚的一跳,问道:“是谁看见的?”
黑衣少女抿嘴一笑道:“三师哥,看你急成这个样子?我话还没说完呢!”
任云秋道:“你说。”
黑衣少女又抿抿嘴,笑道:“我不说啦,说出来三师哥一定会生气。”
任云秋道:“我绝不生气,你只管说好了。”
黑衣少女眨着眼睛说道:“真的?”
任云秋道:“自然是真的了。”
“好,那个妹子就直说了。”
黑衣少女笑盈盈的道:“据说那个人也和三师哥交了手,他把三师哥摔在地上,有没有这回事?”
任云秋听得心头大凛,急急问道:“这到底是谁说的?”
黑衣少女道:“看你,还说不生气的,现在不是生气了么?”
任云秋道:“我不是生气,我只是奇怪,是谁造的谣?”
“这可不是造谣!”黑衣少女接着道:“造谣,就是把不实的事情,去告诉别人,但这是千真万确的事,何况,我除了告诉你,又没跟第三个人说过,怎么能说我造谣呢?”
任云秋道:“是你……”
黑衣少女点点头道:“是我亲眼看见的了,三师哥信不信?”
任云秋一把抓住她手腕,喝道:“你还看见了什么?”
“啊,你把我手腕弄痛了。”
黑衣少女一面说道:“我是奉命去探听青石、青藜被困在哪里,才躲在南离园竹林子里,所以看到大师哥被小道士打败,后来我回出来,副教主要我来找三师哥和四师哥,我到的时候,三师哥刚被他摔在地上,我不敢多留,悄悄退出,就来找四师哥……你快放手,小妹看到你被人摔了一跤的事,小妹不说也就是了,三师哥难道还要杀了小妹灭口吗?”
她越说越露骨了!
任云秋心里大感为难,听她口气,好像一直跟在自己身后,自己的行藏,她全都看到了,她也一再的说,她并没有告诉第二个人,但她总是黑衣教的人,如果一旦混出去,岂不误了大事?自己岂能放过她?但当自己朝她看去时候,她那无邪的眼光,也正好望着自己,似乎并不知道已经惹下了杀身之祸,自己又怎么忍心对一个如花少女辣手摧花?心念转动之际,忽然五指一松,点点头道:“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
黑衣少女也点着头道:“你是我三师哥,我自然知道咯!”
任云秋道:“万一不是呢?”
黑衣少女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望着他,嗤的一声轻笑说道:“三师哥真会说笑,你是我三师哥,本名叫做章一虎,是大师哥王其石的表弟,我说得没错吧?”
她没待任云秋开口,接着偏了下头,撒娇的道:“三师哥,我也要考考你,你平常都一直叫我九师妹,我叫什么名字,你忘了没有?”
任云秋直到此时,才知道自己扮演的人叫做章一虎,大师兄还是自己的表兄,叫做王其石,一面故意说道:“我要是忘记了,你会不会生气?”
黑衣少女道:“我当然会生气了,三师哥连人家名字都会忘记,那还算是有心人么?好嘛,我再告诉你一遍,三师哥如果再忘记的话,我再也不理你了,我叫江翠烟。”
任云秋低笑道:“我真的怎么会忘记九师妹的芳名呢?”
江翠烟(黑衣少女)有意无意的又瞟了他一眼,披披嘴道:“我要是不说呀,只怕你早就忘了呢!”
她忽然低低的道:“这次我们六个人奉派出来,你的记性最差了。”
任云秋心中忽的一动,暗道:“她这些话,不是故意在告诉自已么?她……”
突然“嘶”的一声,一道人影飞泻而下,那是一个面色黝黑的瘦削脸黑衣青年,他两道目光逼视着两人,冷声道:“这是什么时候,你们两个却躲在这里说个没完。”
这人任云秋在南离园茅屋前面见过。
江翠烟赶忙躬身叫道:“大师哥,小妹就是奉命来找三师哥的!”
任云秋听说这黑瘦青年就是大师哥王其石,也连忙躬下身叫了声:“大师兄。”
王其石(黑瘦青年)哼了一声道:“你们还不快随我见副教主去。”
说完,双脚一顿,长身纵走。
江翠烟朝任云秋吐吐舌头,低声道:“快走。”
任云秋和她一同纵身掠走,跟在大师哥身后奔去。
不大工夫,就奔到南岳庙南首,只见二十几名黑衣佩刀汉子,雁翅般站立。
王其石也没说话,只是急步朝路旁一间民房行去。
任云秋跟在身后,亦步亦趋,跨进门,就看到两个一身黑衣的少女迎了出来,躬身道:“大师哥、三师哥回来了。”
王其石朝她们点点头,一直往里一间走去。
任云秋听到身后江翠烟低声叫道:“七师姐、八师姐,可有事么?”
她这一叫,右首一个个子稍低的是她八师姐了。她说过今天奉派来的一共六个人,那是大师兄王其石、自己章一虎、和四师弟(在林间被自己杀死的),再加上这两个黑衣少女和九师妹江翠烟,正好六个。
里首一间,地方相当宽敞,上首坐着一个黑袍老者,此人脸如死灰,太阳穴突出,双目深凹,却闪着炯炯精光,一望便知是个练有异派特殊功夫的高手。他左右两边站着四个人,左边是个黑衣中年人和紫脸老者,右首是但无忌和湘西七怪之首的羊东山。
从这情形看来,坐着的黑袍老者,不用说就是黑衣教副教主了。只听他尖细的声音说道:“咱们这次行动,怎么会出这许多漏子?无垢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们居然会没有一个人知道?”
四个人谁都不敢作声。
王其石、任云秋和三个黑衣少女,进入室中,悄悄在下首站定。
黑袍老者目光朝他们投来,问道:“殷友泉呢?怎么没来?”
王其石躬身道:“回副教主,四师弟不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