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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四人拼搏难分胜负之际,只听一声磔磔尖笑,起自正屋上,有人发出尖沙的声音说道:“两位公孙先生还在这里大打出手,有人被掳走了,你们还不知道呢!”
话声有如天马行空,划过四人头顶,朝南投去,此人身法极快,声音还留在上空,一道人影,却己飞出老远。
这话听到任云秋和叶菁菁的耳中,自然大吃一惊,显然凤姨己经得手,但被黑衣教的另一个高手发现,追了下去。
凤姨没有发出火花信号,他们两人自然不能撤退,非绊住祁连双凶不可,但凤姨擒了一个人,就无法和追去的黑衣教高手动手,自己两人若不及时赶去,凤姨别无帮手,是否能顺利把敌人击退呢?
两人心头这一顾虑,手上自然不觉为之一缓,祁连双凶是何等人物,这一机会岂肯放过,四掌翻飞,把任云秋、叶菁菁逼得连退了数步。
就在此时,突听远处“叭”的一声,一道火花冲天直上。
任云秋、叶菁菁心头一喜,不约而同乘着节节后退之际,同时双足一顿,身子凌空飞起,朝墙外投去。
公孙乾厉笑一声道:“你们想走,可没这么容易!”
公孙乾口中同时喝了声:“追!”两道人影随后直扑过去。
叶菁菁落后一步,堪堪飞上墙头,祁连双凶已经衔尾扑到,一大片强猛掌风,盈耳如涛,朝身后压来。
叶菁菁急忙使了千斤坠身法,往墙外疾落,只见两道人影凌空扑下。
叶菁菁到了此时,已经毫无考虑的余地,口中清叱一声,右手抬处,新月钩光华陡盛,点足腾身,一道秋水般湛清刀光,朝两道人影横扫过去。
这一下就好像墙下早已埋伏着人,待得祁连双凶越墙而出,突起发难一般,双凶武功再高,也骤不及防,清虹扫处,两人同时发出一声轻“咦”,公孙乾一吸真气,匆促之间,身形朝上提起三尺来高,陡地往后飞退,回到了墙头之上。
公孙坤身子往下扑落,贴地滚出去八尺来远,才算避开了新月钩的一记横扫。
任云秋本已飞射出三丈来远,发现叶菁菁被祁连双凶截住,待回身扑去。
叶菁菁已经一掠而前,低喝一声:“快走!”
祁连双凶惊魂甫定,眼看两人连袂逃走,公孙乾怒嘿一声:“今晚若是让你们两个小狗逃出手去,咱们就不叫公孙兄弟了。”
公孙坤接口道:“咱们非逮住这两个小狗不可。”
喝声中,又纵身扑起,朝两人追来。
哪知他们纵身追扑之际,突听有人喝了声:“打!”
一道掌风从横里袭来,宛如一道横澜,来势奇猛,逼得祁连双凶扑起的人,不得不及时刹住身形。
公孙乾巨目乍睁,喝道:“什么人偷袭老夫兄弟?”
目光扫过,附近哪有什么人影?但这一耽搁,任云秋、叶菁菁两人业已去远,再也追不上了。
却说任云秋、叶菁菁两人一路急掠,奔出二里光景,只见前面一片林前的草地上,面对面站着两人。
一个是个子瘦小、长发披肩的青衣老人,手持一支高出他甚多的弯曲木杖,双目炯炯凝望他对面的人,此人生相古怪,一时竟然分不出他是男是女?
对面一人,本来个子不矮,但他却半蹲着身子,双手似爪非爪,当胸作势,歪着一颗头凝注长发青衣老人,只是他头上盖着一件棉祆,遮住了大半个脸,像是有意学着长发人一般。
这两人相距一丈,你望我,我望你,好像泥塑木雕,摆着一个姿势,一直一动不动。
任云秋、叶菁菁奔到林前,弄不清两人是敌是友,正待停步!
只听耳中传来一缕极细的声音喝道:“这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快走?”
任云秋、叶菁菁听到了传音入密,却不知是两人中哪一个说的?他既然要自己两人快走,想来留此无益,心头虽觉好奇,希望看个究竟,但总是正事要紧,两人互望了一眼,便展开脚程,一路急掠下去,赶到江边,只见岸边停着一只小船,舱中传出凤箫女的声音叫道:“云秋,你们还不快些下来?”
任云秋、叶菁菁相继纵落甲板,走入中舱,两名水手立即用竹篙撑开船头,划动双浆,朝江心驶去,舱中,凤箫女盘膝坐在舱板上,离她不远,躺着一个面目黧黑的瘦小黑人,双目紧闭,自是被点了穴道。
任云秋问道:“凤姨,这人就是放蛊的人么?”
凤箫女道:“不错,我问了在他们招待所值班的人,才找到他的,可能是天蛊娘子普金花的座下弟子,咱们回去再详细问他。”
叶菁菁道:“我们刚才在林前看到两个怪人……”
凤箫女道:“说来好险,我擒住此人,在掠出围墙之际,惊动了另一个人,想不到为了对付春申君,教主竟然连供奉堂的老供奉都请出来了,你们遇上的那个长发披散,手持桑木杖的青衣老妇人,就是桑老妖了……”
“桑老妖?”叶菁菁道:“她就是韩自元的师父?”
“谁说不是?”凤箫女道:“我刚离开宅院,她追了出来,但我手中提着一个人,此人系着四百多人的安危,我不便回身和她动手,哪知奔行了没多久,桑老妖竟然被人截住了……”
叶菁菁道:“就是那个头上覆着棉袄的人?”
“不错。”凤箫女点着头道:“此人遮住了大半个脸孔,看不清他是谁,但有一身极高的功夫,桑老妖遇上他,就不敢丝毫大意,一手持杖只是凝注着他,一动不动。”
叶菁菁咭的笑道:“我们来的时候,她还是那个样子,那是一直没有动过了,凤姨,桑老妖很厉害么?”
凤箫女道:“她练的是乙木神功,乙木掌、乙木钉是指功,木中有火,被他击中,就会灼伤经络,这是他这门功夫的独特之处,手中那支桑木杖,杖中有剑,招法也并无出奇之处,就是她功力深厚,占了便宜。”
言下对桑老妖也并不怎么放在眼里,意思是说若我手中没提着一个重要人物,桑老妖何足道哉?
不过片刻工夫,小船已经靠岸,凤箫女提起瘦小黑人,一跃登岸,任云秋、叶菁菁跟着跃起。
三人一路急奔,回到屋中,凤箫女立即命冉嬷嬷率同所属担任全院警戒,秋儿守护第二进中院门口,自己提起那个瘦小黑人带着任云秋、叶菁菁来至密室,才把瘦小黑人哑穴解开,喝道,“你被我擒来,只要肯和咱们合作,咱们就不会难为你的,否则你就该知道咱们对付敌人,会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
瘦小黑人倒是一个硬汉,闻言哼道:“你只管杀了我好了,你杀了我,自然有人替我翻本。”
凤箫女冷笑道:“你以为我会便宜你吗?而且我也早已知道你的来历,更用不着杀你……”她回头朝任云秋问道:“云秋,你怕不怕蛊?”
这话问得没头没脑,任云秋一怔,说道:“小侄……”
凤箫女一笑,没待他说下去,就接着道:“我要让他试一试。”
说到这里,左手一挥,解开了瘦小黑人右手穴道,接着道:“云秋,你把右腕衣袖掳起来。”
任云秋依言掳起了右手衣袖,露出手腕。
凤箫女又朝瘦小黑人道:“我想你身上必然带着毒蛊,现在你不妨取出来放到我侄儿的手腕上试试?”
瘦小黑人一双深凹的眼睛,眼珠转动,看了任云秋一眼,他因身落人手,似乎不敢出手。
凤箫女朝他笑了笑道:“我要你试,你就只管出手好了,因为我要你试过之后,才告诉你一件事,让你有考虑的机会。”
瘦小黑人听她这么说了,口中就应了声:“好!”右手抬处,朝任云秋手腕上一指,只见他手指指处,任云秋雪白的手臂上登时多了一只比黄豆略大的绿毛蜘蛛,伏着不动。
这绿毛蜘蛛虽然不大,但一望而知是一种剧毒无比的罕见蜘蛛,使人看了就会毛骨悚然。
凤箫女微微一笑道:“云秋,你现在运一口气试试!”
任云秋手腕上伏着一只绿毛蜘蛛,心头也大为紧张,只好壮着胆子,依言运气,功贯手腕,只见那绿毛蜘蛛似是遇见了可怕的克星,急欲逃走,但已经来不及了,四对毛脚突然收缩,一下从手腕上跌落下去。
瘦小黑人脸上现出奇异之色,似乎不信。
凤箫女道:“你取起来看看,它怎么了?”
瘦小黑人俯身从地上取起绿毛蜘蛛,放在手掌上,仔细一看,不觉神色大变,原来那只绿毛蜘蛛就像在火上烤过一般,一身绿毛,和四对毛脚,悉已烤焦。
要知这种绿毛蜘蛛,乃是苗疆极厉害的毒物,身体虽小,生性狠猛,尤其全身极软,叮在人体上,你就是用力拍打,也打不死它,何况又经瘦小黑人豢养多时,已经成为毒蛊,比原来的绿毛蜘蛛,又不知毒了多少倍,岂知经任云秋轻轻运了口气,就被他以内功烤死了!
他望望任云秋,色厉内荏,说道:“他练的是三阳神功了。”
凤箫女朝他笑了笑道:“我这侄儿练的是九阳神功,比起三阳神功来,至少还要高出十百倍,我知道你们天蛊仙娘门下,都练有本命神蛊,我若要他运起九阳神功,点你百会、玉枕、灵台、鸠尾四处穴道,你认为如何?”
瘦小黑人听得脸有惊俱之色,说道:“你怎么会知道的?”
凤箫女道:“我在苗疆住了很久,虽然没见过你师父,她也许曾听到过我的名字,对你们练蛊的情形,我也懂得一些……”
瘦小黑人望着凤箫女问道:“你是什么人?”
凤箫女徐徐说道:“你目前不必问我是谁,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点,你回去问问你师父,三十年前,她起过一个重誓,可曾忘了?如果没有忘记,你就不应该离开苗疆的。”
瘦小黑人脸上不禁沁出汗水来,扑地跪了下去,膜拜在地,颤傈的道:“小人是瞒着仙娘来的,倘若让仙娘知道了,小的就比死还惨……”
凤箫女道:“黑衣教答应给你多少好处?你敢违背仙娘的教规?”
瘦小黑人道:“小的该死,不该收他们的金子,小人再也不敢了。”
“好!”凤箫女道:“你起来,我也不难为你,你在岳麓山白云观放了毒蛊,只要交出解药,我可以放你回去,但你必须立即回转苗疆,不得再在中原停留,你可答应?”
瘦小黑人站起身道:“你肯放了小人,小人自当立即回转苗疆。”
“好,我相信你。”凤箫女道:“你如再和黑衣教的人勾结,我自会派人通知你们仙娘的。”
瘦小黑人连说“不敢”,就伸手入怀,取出一个黑色牛角小瓶,双手递上,说道:“这就是解药了,倾入水缸之中,每人喝一瓤,可解数百人之毒。”
凤箫女接过小瓶,左手一挥,点了他的昏穴,回头叫道:“秋儿。”
秋儿急忙应声入内,垂手道:“小婢在。”
凤箫女吩咐道:“你把他送到十里之外,再解开他穴道,要他立即返回苗疆不得停留。”
秋儿答应一声:“小婢遵命。”
叶菁菁道:“凤姨,这人说的话可靠么?”
凤箫女道:“苗人性直,看来他不会说谎。”
任云秋道:“这事不用麻烦秋儿姑娘了,小侄急着赶回去,这人交小侄带去就是了。”
“如此也好。”凤箫女点着头,就把小瓶交给任云秋,一面叮嘱道:“你表叔等人一定等急了,你快些走吧。”
她说到“你表叔”就显出无限关注之情。
任云秋接过小瓶,贴身藏好,一面拱拱手道:“这回又麻烦了凤姨,小侄代大家谢谢凤姨。”
“你还和凤姨客气么?”凤箫女含笑看了他